第80章 U-17篇48 小木牌與名單與普羅旺……
第80章 U-17篇48 小木牌與名單與普羅旺……
平等院在幸村靠近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 原本以為只是路過,很快就會離開, 沒想到對方會駐足。
終于,平等院收起了手中的小木牌,微微朝幸村所在的方向轉過頭,開口問:“小孩兒,你還打算站在那裏看多久?”
沒錯,在平等院眼裏,幸村他們的樣貌和小孩兒無異。
幸村輕笑, 完全沒有被人戳穿的尴尬, 而是緩步走了過去, 挨着平等院的左側坐下。
平等院看到幸村的舉動盯着他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這是想幹什麽呢?不知道“勝者”的姿态讓他這個“敗者”一看到他就想要欺負回去嗎?
對于這段時間的分組對抗, 平等院可以說是憋悶的不行, 原本以為可以和幸村再次比賽, 可是這小孩兒完全不理他, 帶隊的幸村一場都沒有上, 就問這合理嗎?
幸村坐下後,想到現在時間緊張, 所以他沒有兜圈子的打算, 直接說明了自己的來意:“前輩手中拿的那個小木牌是我昨晚不小心掉的。”
平等院聽後手中不由一緊,對上幸村直白的視線,沒有立刻将木牌還回去,而是問出了他思考很久的問題:“能不能告訴我, 你從哪裏得到它的?雕刻它的人又是誰?”
幸村問:“前輩很在意嗎?”
“很在意, 他的雕刻造詣很高。”平等院回答的很認真,他是真心想要認識一下,這塊木牌就像是他自己刻的一樣, 如果天下真的有這麽一個人,那他一定是最懂自己的人。
人生難逢一知己,知己難逢才珍惜。
他不想錯過一個自己可能引為“知己”的人。
“嗯~”
幸村唇角揚起,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将這一個字的尾音拖的有點兒長,就在平等院以為幸村會開口的時候,幸村卻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手掌攤開,讓他将木牌還回來的意思不要太明顯。
平等院見後面無表情地将木牌慢慢放到幸村白皙手掌的上方,兩相對比之下,幸村的手掌正好是他的一半大。
這一刻,平等院手掌下放的動作很慢。
唰——
腦海中似乎閃過一個畫面,高大的身影靠在櫻花樹下,将什麽遞給另一個還不到他肩高的少年。
畫面一閃而逝,心頭那種熟悉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平等院蹙眉,眼見木牌就要落到幸村手上,他忽然五指一抓,再次将木牌牢牢抓在自己手中。
幸村見此眉頭一揚,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突然又将木牌收了回去。
平等院接觸到幸村疑惑的視線,雙目一斂,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那個……這是戴在脖子上的吧,我幫你戴上好了。”
幸村聽後不置可否,笑道:“那就麻煩前輩了。”
說完背過身去,平等院将紅繩解開,雙手各拿一頭,右手從幸村面前穿過,再到幸村身後彙合。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
頭頂傳來熟悉又陌生的詢問,讓幸村原本帶笑的雙眸一暗,放在地上的右手不覺抓緊了掌下的綠草。
時間似乎過的很緩慢,平等院沒有等到幸村的回答,心中不由笑自己想多了,見沒見過,他自己還不知道嗎?
如此一想,平等院打算自圓一下,卻聽到下方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也許真的見過呢。”
幸村的語氣輕描淡寫,甚至有些散漫,聽不出他話中有多少認真的意味。
平等院的手松開紅繩,看着小木牌穩穩挂在幸村胸前,心中就像松了口氣一般,道:“好了。”
幸村垂眸看着小木牌,忽然想到了小精市,心中不覺一動,轉而又想:自己才拒絕了回答哥哥的問題,現在就請求他幫忙刻桃符是不是不太好?
想是這麽想,幸村還是決定試一試:“聽說前輩從小在寺廟中居住修行,那、也會雕刻這種小木牌嗎?”
“如果是你戴的這種的話,還是不費什麽事的。”頂多就是他一個周沐浴焚香熬夜苦戰了。
嗯,一點都不費事。
強者的驕傲讓平等院堅決不會在外人面前露怯,尤其是不想在這個小孩兒面前示弱哪怕是一點點的“不行”。
“不知道我能不能麻煩前輩幫我刻一塊?”幸村一聽立馬回身,真誠的目光望着面前的人,眸中流光微轉,想了想,他繼續說道,“當然,條件好說。”
後一句是幸村想到如今的平等院和他就是陌生人的關系,所以才加上去,畢竟,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個道理他懂。
‘條件——’
平等院在心中默念,看着幸村一時居然有些心軟,千年的桃木并不是那麽容易找到,這麽多年他也就知道一個地方有。
“行,這可是你說的,條件就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
平等院問:“你什麽時候要?近期好像不太能行。”
法國大賽在即,他并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刻桃符。
生病住院是在國二秋季修學旅行之後,不過出現征兆卻要早很多,大概在夏季,時間上倒是很寬裕。
幸村想後,說:“我不急的,前輩明年開春前給我都行。”
平等院沒想到時間定的這麽晚,忽而一笑:“放心,我會盡量快點給你。”
嘀——嘀——
響亮的哨聲響起,打斷兩個人的交談,平等院神色一變,站了起來,“該集合了。”
幸村見此也從地上起身,擡頭就看到趕過來的仁王,正微喘着氣四處張望。
“我先過去和隊友彙合了。”
幸村揮手和平等院告別,然後就朝仁王所在的地方跑了過去。
平等院望着幸村的身影,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現在是被“用完就丢”了嗎?
*
“雅治。”
幸村輕喚一聲,和仁王會面之後将剛才的事情簡單交代了一下。
仁王聽後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大呼;“這個發展感覺是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了。”
仁王擡頭,朝球場另一邊走過去的人看過去,卻對讓平等院犀利的視線,雙瞳不覺一縮,暗道對方也太敏銳了。
“幸村,你有沒有想過和平等院前輩相認啊?”怎麽說那個世界幸村都是平等院帶大的,現在天天見面不識豈不是很殘忍?
“這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
幸村并不想強行去改變什麽,當然,這其中并不包括那些不好的事情。
例如小精市的病、再例如立海大的十六連霸等等。
但是親情、友情的事情,還是交給時間去鑒定,強行改變萬一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可是我有種預感,很快平等院前輩就會找你。”
仁王說的很認真,好像這事一定會成真。
其實他一直沒有告訴過幸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的預感真的超準的,尤其是和幸村、和立海大相關的事情。
小時候他固執的覺得幸村一定也在這個世界,所以他費盡心思去往神奈川,雖然這次預感失敗了,但是後來和幸村聯系上,也證明他的預感成真了啊。
其他的事情,小到柳生加入網球部,大到精市、真田他們提前開發絕招等等——好像只要他想,或者幸村想的事情,他都能預感到成功或者結局。
而平等院會找幸村則是在他知道小木牌落到平等院手上之後才有的一種感覺。
幸村眉目如畫,含笑看着仁王:“要說預感,我應該比雅治更準。”
零感網球嗎?
仁王雙肩一軟,這話讓他無法反駁。
心知幸村以為自己是在開玩笑,不過深想一下,這些事情的确也不好說,于是搖搖頭将這方面的思緒打散,作出一副專心聽講的摸樣。
轟轟——
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辦公樓空曠的陽臺之上,上面的螺旋槳卷起一股股氣流亂竄,即使是在下方的球場上衆人也能夠感受到強大的風力。
“好久不見了小鬼們!”
人為至,聲先行,三船粗犷的聲音通過小喇叭傳遍球場每一個角落。
随後衆人就看到一個身穿黑色無袖複古式布衣,露在外面的雙臂肌肉緊致,一看就非常有力的人影走了出來。
他的腰間一根腰帶捆綁,跨着一個木黃色的酒葫蘆,一把茂密的胡子長至雙鬓,半長的頭發直接順在腦後。
“啊,這老頭居然是總教練?”
被送入後山在三船手下苦苦掙紮了一個多月的敗者組發出一聲哀嚎。
“不是吧——”
本以為下山就是逃離了魔抓,沒想到是直接闖入了魔鬼的大本營!欲哭無淚.jpg
“呵,吵什麽吵。垃圾們過幾天舒坦日子就忘記自己有多差勁了嗎?”三船輕蔑地看着衆人,鄙夷的視線絲毫不加掩飾。
“可惡,占着自己是教練就說出這樣的話嗎?”還沒有和三船接觸過的高一勝者組的怒火被這一句話輕易挑起。
“沒錯,我們那麽的努力訓練,可不是為了被人看扁的。”
“這樣的視線,真是令人火大。”
議論聲起,可是在高三高二和敗者組都沉默的情況下,這些聲音就不夠看了。
三船并沒有理會他們,自顧自地說道:“想要讓我高看你們一眼,就在接下來的比賽中打出成績吧!”
随後,衆人就看到他從褲兜裏拿出一張紙打開,衆人的視線被這一幕吸引,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宣布最終名單。
“接下來宣布法國大賽參賽名單,NO.1高三年級風間禦,NO.2高一年級平等院鳳凰,NO.3高三年級花見月,NO.4高一年級種島修二,NO.5高一年級鬼十次郎。
“NO.6高一年級大曲龍次,NO.7高二年級白川建,NO.8高一年級君島育鬥,NO.9高一年級越知月光,NO.10高一年級遠野篤京,NO.11高一年級入江奏多,NO.12高一年級霧谷澤川,NO.13高一年級加治風多,NO.14高一年級伊達男兒,替補名單,高一年級陸奧悠馬、陸奧悠步。”
花見輸給種島之後,仁王就将三號給了他,而手冢的九號也是在越知挑戰風間落敗後,分配過去的。
這個名單一出,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死寂,在高二高三人數占比更多的情況下,入選名單的結果卻非常慘烈。
“怎麽會?幾乎全部是新生。”
“我不相信,為什麽沒有XX的名字?”
“只有三個,一軍居然只有三個入選……”
風間、花見、白川,作為唯三入選的老選手,此時心中也很低落,只是他們要保持一軍風範,并沒有表現出來。
就算是輸,一軍也要輸的起。
即使他們心中早就預料到了今天這一幕,可心下還是忍不住感到悲涼。
大家都是一起走過艱苦歲月,一起承受西方鄙夷的戰友,如今新舊交替,實力洗牌,他們怎麽可能做到麻木呢?
只是三船并沒有給他們多餘的時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領隊——”
二字一出,三船突然一頓,然後掃一眼底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小羊羔們後,滿意地收回視線,撥高音量道,“幸村精市·加缪!”
刷——
領隊一出,所有人紛紛側目,剛才還疑惑幸村為什麽不在名單內,原來人家直接比他們高一級去了。
對于這個安排衆人都沒有意見,幸村和仁王的那一場雙打,彷佛就在他們眼前。
“其中仁王雅治和手冢國光将時刻準備調遣。沒選上的選手要更加拼命,将他們拉下去,選上的人也不要松懈,比賽名單是在賽前臨時公布,參賽人員随時調整。接下來給你們一周的時間放假和家裏學校說清楚,一周後訓練營集合,前往普羅旺斯,我們将在那裏集訓一周,以便更好的适應法國氣候,之後再前往巴黎參加比賽。”
“以上所有,宣布完畢。”
“是——”
數百人的聲音氣勢恢宏,在這個早晨響亮在U-17訓練營的上空,久久不散。
仁王和身邊兩個隊友感嘆:“普羅旺斯,世界聞名的薰衣草之鄉,而且6-8月正好是薰衣草盛開的季節,沒想到教練組會安排在那裏過渡,旅游旺季,訓練營是花了大價錢了吧。”
手冢聽後想的卻是另一個情況,“法國大賽,一定能夠看到很多各國實力強勁的選手,能夠作為國中生參賽,我們一定要全力以赴。”
要知道,在日本這是從來沒有過的先例,就算不上場公費随行,對于他們的眼界來說都會有很大開闊。
然而幸村和他們兩個的想法在此時是難以共通的。
“普羅旺斯的話……”幸村沉吟片刻,聲音壓低着繼續說,“是不是離巴黎太近了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