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謊言（6）
☆、謊言（6）
淩湮開開心心地往回走，準備告訴李唯和成燼沒事兒了，沒想到迎面竟遇上匆匆跑來的李唯，差點沒撞個滿懷。
“淩！你可算回來了！”李唯抓住她的胳膊，直喘氣。
淩湮往他身後看，沒見到成燼，不由心生不安，“怎麽了？燼呢？他怎麽沒跟你在一起？”
“在下正要說呢，”李唯焦急地說，“他被帶走了！”
“你說清楚，被誰帶走了？帶去哪兒了？”
“還是守備隊的人，帶他去做血統測試了……”
淩湮完全聽不明白，“什麽血統測試？”有皇位要繼承嗎？還血統測試。
李唯支支吾吾地解釋說：“E.R.A不允許有非人類進入……”
“什麽非人類？”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成燼是人好吧？
“大戰爆發之前，人類和獸人已經混居很多年，如今世上有很多混血孩子的。”李唯小聲說，“半獸人也不可以。”
這麽一解釋，淩湮總算是明白了，但也立刻慌了。
成燼的真實身份是紀燃，萬一驗出瀚海公國的王室血統來,豈不是立刻就會被曝光身份？以E.R.A對“叛徒”的仇視，怕是壓根不會聽他解釋，直接槍決也不是不可能。
淩湮急出一身冷汗，問清楚地點之後，立刻不管不顧地沖了過去。
那是棟被炸毀了一半的白色小樓，門口有E.R.A的士兵守着，見淩湮飛奔而來，他們下意識地阻攔。
誰曾想，這細胳膊細腿的小姑娘竟然接連兩個過肩摔，輕而易舉地放倒了兩個人，還動若脫兔地趕在感應門完全關閉之間，側身滾進了道閘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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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是淩湮？”爬起來的衛兵發懵地問同伴。
對方抹了把臉上的塵土，心有餘悸地說：“雙S的女人真可怕啊……”
隔了很遠，淩湮就看見被押着的成燼，正被推向拿着檢測儀的陌生醫官。
像是怕他臨陣脫逃似的，成燼被戴上了沉重的電子鐐铐，每往前走一步，都能聽見金屬碰撞的悶響。
“慢着！”她沖上前，不由分說将少年拉到自己身邊，“誰允許你們抽他血？”
醫官認得她，留了幾分薄面，“這是規章，不确定血統，不能留在E.R.A。”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淩湮的目光從成燼的手腕上掃過，那裏的皮膚已經被粗糙的鐐铐磨破，露出模糊的血肉來，她一擡眼，咬牙切齒道，“他是指揮官特赦留下的，何況，一個D級體能的孩子，你們在怕什麽？”
“誰、誰怕了？”醫官不自然地說。
淩湮半垂着眸子，“既然不怕，就放過他吧。他身受重傷，又是雙D的垃圾體質，你抽一管子血，他得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醫官為難，“但是……”
“指揮官那邊的特赦，我去申請，總可以了吧？”
醫官這才如釋重負，“好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淩湮指着鐐铐，“這個，麻煩幫忙解開。”
醫官點點頭，這才有人來替他打開了鐐铐。
淩湮看了眼皮開肉綻的關節，咬住唇，一言不發地牽起少年冰冷的手，大步離開了。
身後，士兵不确定地問：“就這麽算了，不要緊嗎？萬一指揮官不同意……”
醫官聳肩，“指揮官會不同意嗎？如今這位淩湮小姐可是全人類的希望，她要月亮，指揮官絕對不會給星星，這點小要求會不同意嗎？”
“也是……不過，她真的可靠嗎？”
“鬼知道，死馬當作活馬醫吧。”
“說起來，為什麽一定要測新人的血統？”
“你們都知道人類無法駕馭魂機，只有‘實驗者’才行。可你們知道，随随便便一個獸人都能做得到嗎……”
“所以是怕——”
“嗯，怕魂機被‘偷’走。”
*** ***
返回病房的路很長，可淩湮奔跑過來只花了幾分鐘。
疏影橫斜，日頭火辣。
她始終牽着成燼的手，而且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傷處。
“淩湮。”成燼喊他。
她沒吭聲，腳步不停。
“淩湮，”他又試着喊聲，仍舊無人回應，他嘆了口氣，“阿湮。”
她頓住腳步，回過頭，眼眶微紅，遲疑地看向他，“你叫我什麽？”
成燼一怔，“我們那裏都這麽稱呼。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改。”
“不，”淩湮擦了下眼角，“挺好的。”
“你剛剛為什麽不說話。”
淩湮咬唇，“你為什麽不想辦法逃走？”
“什麽？”成燼反應過來，“……你是說血統檢測，測就測吧，不過是再躺屍幾天罷了，忍忍就過去了。”
他說得太過輕松，使淩湮開始懷疑自己想得太多了。
難道通過血液不會探測到他的真實身份嗎？還是說，他早就——
淩湮突然明白了。
以紀燃的黑客水平，蹿入聯邦的信息庫改動自己的血液樣本不難，他明知自己需要在衰變期隐瞞身份，怎麽會想不到早做籌謀呢！
她真是……低估這男人了。
“說得倒是輕松，”淩湮鼓起腮幫，“小唯給你弄那些藥來容易嗎？我為了讓指揮官同意，每天的訓練時間從3小時被加到6小時了，我容易嗎？”
成燼頓了下，“每天，6小時？”
“嗯。”淩湮揉了揉脖子後，抱怨道，“真不知道這機體怎麽變得這麽難控。”
成燼沒有說話，無意識地遮了一下手腕被鐐铐磨出的傷。
淩湮看見了，“走吧，我們去找小唯，讓他幫忙處理一下傷口。你這體質，怕是會化膿吧。”
眼見着重新被她自然地牽起手，成燼遲疑地問：“你剛剛，為什麽極力阻攔他們抽我的血？”
“每個人都有秘密，不是嗎？”淩湮模棱兩可地說。
“你的秘密是什麽？”
淩湮回頭，風拂起她的長發，她眉眼一彎，無聲地笑了笑。
我的秘密就是你呀，笨蛋。
*** ***
“這是魂機訓練，你不可以帶着他，淩。”負責陪同淩湮進行訓練的麗塔嚴肅地說。
淩湮點頭，“我知道，他留在駕駛座就好了，不會打擾我訓練。而且以他的精神力，是無論如何也駕馭不了魂機的，你們也不必擔心他偷師。”
“這我知道，但這不符合制度。”麗塔一板一眼地說，“按照E.R.A的規章，S級以上作戰器絕不允許專屬機師及配偶以外的人入內，更別提魂機是SSS級的終極兵器。”
淩湮猶豫了一下，把身邊的成燼往前一推，“他就是我選擇的……伴侶。”
麗塔一向表情欠奉的臉上難得出現愕然，“你、的伴侶？”
萬事開頭難，既然說出口了，後續就好辦了，淩湮偏過頭，靠在成燼的肩膀上，順水推舟地說：“沒錯，我很喜歡他，将來他會是我的配偶，這樣可以了嗎？”
她說完，立刻感覺到身邊的少年渾身緊繃。
淩湮悄悄捏了捏他的手，示意他只是權宜之計。
“可他是雙D的平民，這種基因會拖累你，将來你們的後代很可能會完全失去你的先天優勢，後繼無人。”麗塔搖頭，“指揮官絕對不會同意你和他結為夫婦。”
淩湮一笑，“我又不是奴隸，嫁給誰還要指揮官說了算嗎？”
“抱歉，淩，這件事我必須彙報給指揮官。”
麗塔匆匆離開了，淩湮才松開抱着成燼胳膊的手，“走吧，登機。”
成燼低聲說：“為什麽要那麽說？”喜歡他，要結為伴侶之類的話，不應當随便說出口的吧。
“留你一個人在營地，鬼知道他們又要怎麽刁難。可你也聽見了，只有配偶才允許随行。”淩湮攀上升降繩，将手遞給他，“反正也沒說婚期，無限往後推就是了，你別慌嘛，我又不會逼婚。”
說着，她粲然一笑，“快點兒啊，我拉你上來。”
在那純然無垢的笑容裏，成燼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與她交握。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駕駛艙，門緩緩地合上了。淩湮伸手拉過生物導線，一根一根娴熟無比地接在作戰服上，另一只手敲開了虛拟鍵盤。
“對了，忘了告訴你。”淩湮雲淡風輕地說，“你已經看到魂機的內部構造和操作界面，就沒有回頭路了哦。”
成燼：？？？
“要麽呢，承認跟我有婚約在身，”淩湮嘴角彎彎，笑得像只得逞的狐貍，“要麽可能會被終生□□呢~”
成燼：“……”
從來都是他給人設套，風水輪流轉，如今居然輪到人套路他了。
很好，非常好：）
有意思。
作者有話要說：紀燃:很好，女人你引起了我的興趣。
作者君:哥屋恩，乀(ˉεˉ乀)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