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破，立（4）
☆、破，立（4）
星焱號實驗室, 紀燃戴着電子護目鏡，在工作臺前忙碌。
小Q的聲音一直在旁絮絮叨叨, “主人, 你不會擔心淩嗎？她看起來狀态不大對勁。”
“她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紀燃沒擡頭, “地球對她來說意義不同。”
“為什麽？”小Q覺得不理解, “她跟主人你，不都是從地球走出來的嗎？”
紀燃扶了下護目鏡, 這才意識到不知不覺中他也受了那小姑娘的影響，總覺得地球相較于浩瀚星海裏的其他星球是不同的。但追根究底，連他也說不上為什麽。
“主人, 你既然擔心淩，為什麽不去陪陪她？”小Q追問道，“在下的身體，也不急于這一時。”
紀燃面前的工作臺上放着做了一半的機械身體, 他正在機械助手的幫助下焊接着內部線路，“你天天這麽無處不在的叨叨叨, 太吵。”
小Q：“……”委屈。
“主人, 你真的不是在回避淩嗎？”
紀燃手上動作一頓, “我為什麽要躲着她？”
“在下也沒想明白啊, ”小Q的聲音在房間裏360°繞了一圈, “但自從離開地球之後，主人你在淩身邊50公分距離以內的時候，身體各項指數都有點異常——”
“我說過不許随便掃描我。”
“……在下錯了！再也不敢了！”
室內恢複安靜, 許久，小Q不甘心地又開口，“難道……主人你是因為那個……”
“不是！”紀燃矢口否認，激動之下失手把極細的小手指關節——鑽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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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Q：？？？
“主人，在下還沒說因為什麽呢……”你咋就激動得要殺人滅口了？
紀燃拿起斷開的小手端詳，一邊佯裝雲淡風輕地說：“因為什麽？”
小Q心疼地看着“自己斷掉的手”，“就是‘先知’跟淩很像啊……”
“像嗎？沒發現。”紀燃試圖搶救那只小手，然并卵，線路都斷了，無藥可救，只好扔進一邊的廢棄簍。
“……沒覺得像……主人……你剛剛激動個啥？”小Q為自己的手而深表哀悼。
紀燃在彈出的電子屏上劃了幾下，心不在焉地說：“配套的金屬件沒有存貨了，小Q你就将就一下吧。”
“啊？”
過了會，機械臂從模具倉裏取出打磨完成的金屬小手，放在紀燃的面前，他拿起來端詳了一番，吹了吹不存在的浮灰，“跟你氣質挺合的。”
小Q無聲了好久，終于猶猶豫豫地開口：“在下雖然沒有性別，但內心深處一直自我定位為雄性，用這麽……這麽粉的手，合适嗎？”
紀燃手心裏，赫然躺着一只粉色塗層的金屬小手，公主風十足。
“合适，”紀燃将小手撞在機器臂上，歪頭端詳，拍了拍小機器人的肩，“你內心深處熱愛八卦的小姑娘，會喜歡這個手的，相信我。”
反抗無效的小Q終于放棄了抵抗，默默接受了燃殿關于“也許你的粉色手會在P星引領起一場AI時尚潮流”的洗腦。
直到紀燃離開很久，小Q才回過味來，“主人！主人你真的不是為了報複在下，才故意給在下粉色手掌的嘛？！”
*** ***
太空中本沒有晝夜之分，只是為了隊員們的健康，星焱號才模拟出日升月落。
此刻是夜，非值班人群都已入睡。
紀燃獨自站在星焱號尾翼的觀景臺上，從那裏能看見已遠的灰色地球，他一手扶着欄杆，右手手背無意識地擦過嘴角。
在罐屋外，爆|炸中的那個倉促的吻，小姑娘從頭到尾沒有問過他是什麽意思。
那種情形之下，他自己也沒考慮過意味着什麽，但現在塵埃落定，他總不能還這麽渾渾噩噩地混過去——小姑娘對他說“不想分開”的那一瞬間，他想都沒想就吻了她，事實上是一種承諾。
然而問題就在于，淩湮是有未婚夫的。
紀燃蹙眉，他覺得自從回了星焱號之後，淩湮就一直回避自己，難道就是因為那個吻？
“阿燃，你找我。”岡瑟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帶着顯而易見的睡意朦胧。
“你倒真能睡得着，”紀燃轉身面對他，“你們這些搞科研的，是不是腦子裏除了科研進展，就沒別的了？”
“那倒不是，”岡瑟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沒心沒肺的好吧？剛入睡之前，我一直在考慮一個重要的問題。”
“嗯？”
岡瑟藍色的眸子一本正經，“如果聯邦議長要跟你搶淩，我該幫你，還是幫他？畢竟他是獸人對吧。”
紀燃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後來，在我睡着之前終于想明白了，說什麽我倆也是一起長大的，”岡瑟頓了頓，“我覺得你不該回P星，直接帶着淩私奔吧。不然獸人尚武，你怕是得跟議長争個你死我活了。”
紀燃不悅，“你是覺得争不過他，還是覺得阿湮會選他不選我？”
“都不是，”岡瑟收斂了玩笑之色，“只是你跟議長不僅僅是兩個男人。”
一個是人類最強的戰士，一個是獸人最高的領袖，這樣的兩個人一旦起了争端，遠不是比試一場就能解決的——這個道理，就算岡瑟這種不谙世事的科學家都明白。
“岡瑟，不知道你父親有沒有和你說過一句話，人類的老話。”
“什麽？”
“身為男人，有三樣東西不可以妥協，”紀燃淡淡地說，“心中的信仰，腳下的土地和懷裏的女人。”
岡瑟微怔，半晌，問：“那兄弟怎麽算？”
紀燃沒好氣地瞥他一眼。
岡瑟忙說：“開玩笑的……不過說起來，你半夜找我，是為了‘先知’的事？”
“嗯，你在地球造出來的那個人造體，外形是你的意願嗎？”
岡瑟一聽，連忙舉起雙手以示清白，“冤枉啊！我接手的時候外形已經那樣了……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看起來跟淩有點像。”
紀燃眉頭緊鎖，“你也覺得像。”
“難道你沒覺得？”岡瑟意外道，“雖然神态天差地別，可是五官真的至少有六分相似。”
“沒有。”紀燃垂眸，“阿湮是獨一無二的。”
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嘴狗糧的岡瑟撫胸，“這話你留着說給淩聽吧……”
紀燃不語，也許是因為淩湮在他心中有着不同于別人的意義，所以他一直沒覺得像，可如今回想起來，在培養皿中安靜的人造體還真有些許神似。
岡瑟自語，“只是我想不明白，先知為什麽要按淩的樣子打造人造體？”
“也許因為阿湮好看。”
“你在開玩笑嗎？”
“你看我在開玩笑？”
岡瑟很崩潰，“你覺得老怪物會僅僅因為淩長得好看，就照着她的樣子捏個身子玩？”
“你是覺得阿湮不夠好看，還是覺得老怪物不想變美。”紀燃淡淡地問。
岡瑟瘋狂撓頭，“我知道情人眼裏出西施，但——”
“我跟她算情人嗎？”紀燃突然問。
岡瑟整個人都快宕機了：他，一個萬年老光棍，知道個P的情人是什麽？！
“這話你該問自己，問我幹嘛？”
“但她有未婚夫。”
“有就有呗，”岡瑟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什麽？未婚夫？誰？”
“但我吻了她。”紀燃看向明滅的星河，“應該負責。”
“……人家有未婚夫，你怎麽負責？”
“搶過來，”紀燃像是終于想明白了，手在欄杆上用力一握，“對，搶過來。”
眼看着穿着制服裏衣的好友若有所思地走了，岡瑟突然發現，本以為只是和聯邦議長的修羅場，看來比想象中還要複雜啊！啧，愛情這種事變量太多，可比科研難多了，不碰也罷……
“對了，”岡瑟揚聲，“淩的未婚夫，是誰啊？”
遠遠的，好友慵懶的聲音傳來——
“管他是誰。”
反正，以後是他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篇打算開這個：《聽說他是神》
作為人形師，塗司司捏的娃娃一直被批物似主人型——有臉沒靈魂，對此她自我安慰黑紅也是紅，直到在派出所遇見溫文爾雅的郎教授，才深覺世界如此美妙，黑料令人暴躁。
N大心理學教授郎嘉容是難得的氣質與荷爾蒙并舉，頭腦與顏值齊飛的好男人，偏偏三十好幾未曾嫁娶，據說是因為耳朵有疾。
對此塗司司表示沒關系，反正她話痨，剛好找個跟娃娃一樣不嫌她吵的，完美~
可是，突然有一天，她聽見陪了自己n年的叔體娃娃悠悠地嘆了口氣，
“暗戀郎嘉容你跟他說去啊！擱我這兒叽叽歪歪，我又不能娶你。”
塗司司:？！
↓↓↓
遇見郎教授之後，塗司司捏的娃娃成了圈內難求的極品——【司司的娃，靈得像有生命！】
塗司司:不是像！就是有！
那個聽聲音不用耳朵、趕路不開車，買房子不花錢的神奇男人，在她的娃娃裏塞滿了有趣的靈魂……
就因為她撒了句嬌，“沒人說話好孤單喔。”
【聽說世間有神明】
【她祈禱神明保佑，永不分離】
【郎嘉容拉攏她的圍巾，柔聲說:“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