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

23   第 23 章 ◇

◎早晨醒來時,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都指向七點十分了。窗外的陽……◎

早晨醒來時, 看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鬧鐘,都指向七點十分了。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 投射到房間的地板上,光影依稀。

他仍在熟睡中。或許, 也只有在這樣的時候,他才褪去一身的芒刺, 毫無戒備,安靜的睡着。以至于劍眉都是舒展開的, 不像往日裏那般緊皺着。

昨晚上, 都快睡着了。被他從小卧室的床上撈起來,抱到這裏, 百般折騰。直到淩晨才結束。

身子有十二分的倦怠,卻還是拿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 “顧随, 你該起了,不然要遲到了。”

他沒動,依舊還在睡着。

我索性不想再叫他了。別看他平日裏那麽風光, 誰知道背地裏有多辛苦呢。每天從早到晚的,別說是假期了, 周末都不閑着。這樣能睡到七點半的早晨,在他的生命中, 應該是為數不多的。

就那麽靜靜的注視着, 他的眉,他的眼, 心裏只希望, 時光過得慢一些, 再慢一些,才好。

接着,季平的電話就過來了。“小禾姐,公司九點和麗澤有個簽約儀式,你提醒顧總,別遲到了。”

我說:“好的,我現在就叫他起床。”

他聽到我和季平通話了,也就醒了。似乎也沒想到自己會睡過。好在還有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另外,這個公寓離他公司也就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我去給他做飯。冰箱裏沒有多少菜了。湊合着,煮了黃瓜雞蛋面,炒了一個西芹。還有婆婆之前拿過來的,秦阿姨腌制的小菜。剛端上桌,他就穿戴好出來了。看那樣子是不準備吃早飯了。

我說:“我都做好了,你簡單吃一點,再去公司吧,時間還來得及。”他搖搖頭,拿着車鑰匙,就要出門。我拽住他的胳膊,說:“你好歹吃一點啊。”

他才算是坐下來。把那碗面吃了。臨走之前,囑咐我:“我五點半來接你,咱們最晚六點半到那兒。”

我點了點頭。

這一天,過的說慢不慢,說快也不快。

我打電話叫了幹洗店的人過來,把他最近穿過的那些西裝和襯衫拿去幹洗。又把他的昨晚換下來的內褲和襪子手洗了。之後,把房間的地板都擦拭了一遍。他的書房、卧室該收拾的都收拾了。差不多也就中午了。

躺在沙發上喘了口氣,覺得做家務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極其的耗費體力。甚至額頭上都汗津津的了。

午飯也沒吃。躺在沙發上讀了一會《資治通鑒》,竟睡着了,一直到四點半,顧随打電話過來,才醒了。

他說,估計五點就能到樓下,讓我提早下去等着。

我只是化妝,就花了将近半個小時的時間。挑了一件印花抹胸小禮裙穿上,配的是白色的高跟鞋。把他之前送的項鏈又戴上。下樓,坐到他車裏時,他已經是十足的不耐煩。

正是下班的點,路上确實有些堵車。

我想着,這舉辦婚禮的他的朋友,大概就是生意上的夥伴。送了請帖,不來不行。要不然他才沒有那麽閑,去參加婚禮呢。

直到他的手機響,他開着車,騰不出手來。我才幫他摁了接聽鍵,放到他的耳邊。

“顧随,你他媽的到哪兒了?不是說讓你早點來嗎?怎麽還沒到?”

“就到了,門口停車呢。”他也是睜着眼說瞎話,我們明明就在路口,等紅綠燈,我都不知道還有多久才能到。

挂了電話,我問他:“是誰的婚禮啊?”

“高佾。”

他說話簡短,只說了名字。但是,從剛剛倆人的對話中,可以看出來,應該是鐵的不能再鐵的兄弟。而不只是生意上的夥伴。

到了之後,免不了跟他的那些熟識的朋友,一一打過招呼。

還好,他至始至終都牽着我的手,讓我覺得不像上次參加他姥爺的生日宴會一樣局促。他的朋友們,也似乎看上去也都很穩重,說話有禮有節,讓聽的人覺得舒服。

婚禮開始之後,我們被安排坐在靠近禮臺的位置。我才可以有閑暇,仔細的看看這婚禮現場。整體布置,是星空藍的背景,如夢如幻的感覺。禮臺上的海報上,畫的是一朵藍色的蓮花。上面的文字是:“our happy wedding——YZ”。很是浪漫。新娘的父親,牽着新娘走的那段路,也是被仔細裝飾過的。兩側擺放的是一簇簇的郁金香和百合,還有水晶的發着不同光亮的燈。确是美極了。

我想,一個女人,總要有一次舉行這樣婚禮的經歷,婚姻生活,才會過的有種莊重的儀式感。

想到此處,看了一眼顧随,他正低了頭,專心的看着手機,不知道在跟誰聊着什麽。我想,他大致是對臺上的那些致辭啊,新娘的美麗的婚紗啊,以及新郎新娘的交換戒指啊,是不感興趣的。要不是這是他好兄弟的婚禮,他都不會來。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在這兒,有可能會遇上黃辛。畢竟臺上新娘的名字,是“黃栀”兩個字。她或許是被什麽事情耽誤了,來的時候,婚禮都進行到一半了。門口的向導大抵不知道她跟顧随的關系,看顧随旁邊還有座,就要安排她坐在那兒。直到,和着那昏黃而又夢幻的燈光,大家看清了彼此,那不是一點半點的尴尬。

還好,她一直都是氣場強大的女人,笑着對那向導說:“你讓我跟我前夫坐一起嗎?”她笑的時候,真的是很好看。她大抵才是最有韻味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帶着風致。即使說着這樣的話,也不讓人覺得有一絲一毫的刻薄。

顧随的臉黑的跟什麽似的。

那向導忙道歉,把她帶到另外一桌。

我覺得,此時此刻,大家的心裏,都應該不會太好過。盡管這婚禮,這婚禮上的新郎新娘,都帶給人一種溫馨、浪漫的感覺。

到了新娘發表感言的時刻,她說了很多讓現場的人都感動的話,最後又說:“我也要感謝我的堂姐,黃辛,是因為她,我才認識了高佾。在我和高佾在一起的這幾年裏,每次我倆遇到磕磕絆絆,都是黃辛姐姐開解我。另外,我覺得我姐活出了女人本該有的樣子,她是我崇拜的偶像,我要感謝她。”

主持人說:“那我們也請新娘口中的黃辛姐姐到臺上來說幾句祝福妹妹的話。”

等到黃辛走上臺後,我才看清楚。

她穿一件及膝的裙子,那裙子從前面看,似乎沒什麽異常之處,只是露了肩頭而已。轉身的那一剎,才發現,裙子的後面,一直開到腰腹處,背部只是幾根交叉的細帶在那兒橫着。真是應了那個詞語,“風光旖旎。”全場的目光都被她緊緊的吸引住了,甚至有好事者吹口哨或是怎麽的。

她說:“小栀,我最親愛的妹妹,你剛出生時,躺在襁褓中,吃手指頭的樣子,還在我腦海中。轉眼間,你就長成了大姑娘,要結婚了。姐姐作為一個離過婚的女人,別的不多說了,只是給你一些有關婚姻生活的建議。女人,再愛一個男人,千萬也不要失去了自我。因為你一旦失去了自我,也意味着你将失去他……”

後面的話,我沒怎麽聽。或許是心身恍惚了,只想着,自己以前所認識的黃辛,大概是不真實的。誰說她不愛顧随才和別人好的。我想,她不是不愛,而是太愛,所以才會和顧随走到今天的地步吧。

或許那句話說的很對,“不是冤家不聚頭。”

我和顧随,提早從那裏出來,在一樓的大廳,又遇到了同樣早出來的黃辛。她站在那兒似乎在等誰。身上穿着棗紅色的風衣,把之前露出的背部,都遮住了。看到我和顧随,說:“你不是一向偏愛葷腥嗎?怎麽?現在口味變得清淡了?”她笑起來,燦若三月裏剛從花苞裏鑽出來的紅色花瓣,帶着點羞澀,卻又美的逼人的眼。

顧随從剛才看到她那一刻起,臉就一直拉着。渾身散發着的寒意,冷的讓人難捱。自然不會回她那調侃的話語。

她又說,“你嫁給他,可是得小心點。他可是雙子座的人,心思變的最快了。別看他現在帶你來這兒,捧你似的,說不定過兩三月,就又換人了。”

我知道她這話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說給我聽,我哪裏入得了她的法眼啊,而是說給顧随聽的。故意想要激怒顧随吧。

顧随說:“你去車上等我,我有幾句話要跟她說。”

我并不想看他倆之間的那些“看似無情卻有情”的戲碼。出了一樓大廳,感受着夜晚清涼的風,看着又有些暗紅色的夜空,心裏似乎有些沉重,似乎又有些輕松。

一切都是偶然,一切又都是注定。只等這熬人的婚姻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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