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
24 第 24 章 ◇
◎回去的路上，我看着窗外一閃而逝的夜色，心裏寧靜的不能再寧靜了。……◎
回去的路上, 我看着窗外一閃而逝的夜色，心裏寧靜的不能再寧靜了。
他一路把車飚的飛快，拐彎的時候, 車都快漂起來了。渾身散發着的冷意，讓人懶得去跟他搭話。
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 他說：“我跟她，早就斷了。有些事情, 你別聽她胡說。”
我沒有吱聲。我想着，他解釋, 還不如不解釋。這麽着, 就仿佛是在學校裏，一個孩子把另一個孩子欺負了, 打人的孩子的家長，跟挨打的孩子道歉說：“他太不懂事了, 別跟他一樣, 看我回家教訓他的。”這歉倒的，要多程式化，有多程式化。話是這麽說, 心底不還是疼自己的孩子的麽。
車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他說：“今晚高佾請我們幾個人去喝酒。你先回去吧, 晚上不用給我留門。”
我下車之後，他的車子一甩尾, 就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那兒猶豫了一會。晚風吹的我的裸露的肩頭, 有些瑟瑟發抖。我也不想回那個冰冷的沒有溫度的家。從小區門口走到繁華的有車路過的街道，差不多需要半個小時左右。已經九點多了, 路上的行人漸少。在路邊打了一輛車, 報了我朋友的住址。我只想離開這裏, 離開這個有顧随其人的世界，一個人安靜的生活幾天。
到了之後，葉琪在小區門口等我。
我倆是研究生時的同學兼舍友。平日裏經常一起出來逛街、吃飯、看電影和旅行。其實等你工作了之後，你會發現，正如許多人所說的，工作之後，很難交到像讀書時那樣真的朋友。跟葉琪在一起的時候，心裏不用算計着什麽，展現的是一個最真實的自己，就像是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一樣。所以，我想，她應該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吧。
她住的地方，并不怎麽大，三、四十平的地方。被她裝飾的溫馨、舒适。
到家之後，我把自己甩到沙發上，不想動彈一下。她去洗水果，把洗幹淨的水果放到盤裏，端到茶幾上。又去給我倒了一杯水過來。說：“怎麽，跟你那富豪老公吵架啦？”她一說話，言語之間就帶着諷刺的語氣，之前說我，往臉上抹BB霜，就像是泥水工在糊牆一樣。現在說起顧随，又輕蔑的稱之為“富豪老公”。好在，我已經習慣了。
“吵架了，我跟在他在一起之後，就沒過過一天消停日子。真他媽的想罷工，跟他拜拜算了。”
說着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跟她念叨了一遍。
她聽完之後，說：“顧随那麽清高的人，想來應該不屑于跟你在那兒扒瞎。他說跟他前妻斷了，就應該是真的斷了。”
我瞥了她一眼，“你可不知道，倆人見面的場景，那簡直是空氣裏飛刀子，可怕的很……”
“要按你說的，倆人要不就是還餘情未了，要不就是彼此厭惡對方，不然的話，不會出現那種場景。”
我嘆了口氣，把手裏的蘋果核，按照三分投籃的技巧，投到垃圾箱裏。“唉，大致是前者吧。我在他們家，聽各種人說，他之前就很愛她，對她百依百順。至于為啥離婚，我現在都看不透了。”
“管他呢。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強求不來。跟顧随，就順其自然吧你。”葉琪說。
我想，也只能這樣了。
晚上躺在一張床上，一直聊到十二點。我這人熬夜真的不行。尤其是現在年齡漸長，有一天晚上十一點之後睡，那就好幾天都緩不過勁來。無奈葉琪還精神滿滿。我說：“你明天還上班呢，快點睡吧，我撐不住了。”才算是睡了。
第二天一早，葉琪去上班了，我把手機關機，一直睡到中午十二點。好久沒有睡的那麽暢快了。起床後，給自己煮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吃了。吃完就癱在沙發上看電視。盡是一些無聊的電視劇。劇情無聊、演技無聊……
也可能是我年齡大了，不再喜歡那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平日裏我總不理解我的學生的偶像，怎麽會是那些沒有內涵的流量小生呢。其實我不也曾追過星嗎？上五年級的時候，正是古天樂和李若彤的《神雕俠侶》上映的時候，電視上每晚播兩集。第二天和夥伴們去上學的路上，路過小賣鋪，買了一沓明信片，看着上面斷臂的楊過，覺得真的是平生見過的最帥的男人，盡管那時才十一歲，已經開始夢想以後嫁給他了……
想到此處，我就釋然了。每個年紀都有每個年紀追求的東西，我不應該因為自己不喜歡，就去否定她們的喜好。
最後就是調了臺，戲劇頻道上正剝《打金枝》，倒是認真的聽了兩個小時。
晚上六點多，葉琪下班回來。問我：“怎麽你的手機關機了？我回來的路上，想問你去不去吃酸辣粉呢？也沒打通電話。”
我一聽酸辣粉，立時來了精神，“好啊，我現在就想吃辣的。”
我去葉琪的衣櫃裏扒拉了一件簡潔的波點裙，穿上。昨天身上穿的那件什麽抹胸小禮服，根本就符合我吃酸辣粉的氣質。然後和她一起出門。路上，她說：“你把手機關機了，他找你的時候，怎麽辦？”
我冷哼一聲，“他才不會找我呢，我就是丢了，他都不帶知道的。”
“好，那咱倆打個賭。他要是找你了，你請我吃飯，五百塊錢以上的。要是他沒找你，我請你吃，同樣的價位，怎樣？”
我自然同意。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為能吃到一頓免費的午餐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離葉琪住的不遠的地方，有一條小吃街。她帶我去了一家店。店鋪不大，但是葉琪說這裏做的酸辣粉味道很地道。再加上，來的時候正是吃飯的點，所以人還真是聽多的。在外面排着隊等了一會，才等到兩個位置。葉琪點了兩份酸辣粉，兩個燒餅，還有一堆烤串。我笑着說：“大概只有女漢子才能吃的了這麽多。”
葉琪眉毛一挑，“不對啊，說我是女漢子也就算了，您可不是啊，您是富豪夫人，到這種小店吃飯，完全是屈就啊。”
我說：“人家都快流落街頭了，你還調侃人家，有沒有一點道義啊。”
不得不說，那家店做的酸辣粉還真是特別的好吃。我差點把湯都喝了。葉琪不讓，說：“一會我給你買紅棗酸奶喝，這酸辣粉的湯太辣了，喝了會不舒服的。”我也就算了。
從店裏出來之後，正好在那條街上遛遛。
葉琪說：“真羨慕你們有暑假的人。我要是有那麽長的假期，什麽成都啊，雲南啊，我都要去住上一段時間。仔細的去感受一下那座城市的味道。”
我嘆了口氣：“我們有什麽好羨慕的。當個破老師，每天都累得要死要活的。要是再沒個假期緩緩勁，可真的就要犧牲在講臺之上了。”
葉琪瞥了我一眼：“你說的是不是太誇張了？”
我說：“不信你去試試啊。”
她搖了搖頭，“聽你這麽一說，我還是別以身犯險了。不過，教師這個行業确實也不怎麽輕松。主要是太能折騰了。一會二會的有人來聽課，是個人都得折騰的不行了。我覺得咱們高中時學的那篇課文《郭橐駝種樹傳》，真的是很有道理。無論是哪行哪業，折騰是可以的，但是過分的折騰，差不多就要把這樹弄死了。”
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哎呦，您這麽有文化啊？我可記得上次咱倆去國博看展覽，您連陳涉和張骞都不知道是哪個朝代的人啊。”
因着我戳中了她的要害，她頗有些惱羞成怒了，追着我要撓我的癢。
那樣的時刻，真的是生命中非常美好的時刻。我不敢奢求太多，唯有珍惜而已。
回到家之後，葉琪接到了我媽打來的電話。葉琪跟我媽打了招呼，說了幾句恭維我媽的話之後，就把手機給我了。
“媽，我是小禾，您有事啊？”我問。
“給你打電話打不通，只能給葉琪打了。怎麽，你是不是跟顧随鬧別扭了，不在家住，跑到葉琪那兒去了。”
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您想多了。我好久都沒和葉琪見面了。昨晚剛來的，也就今天待了一天。”
“那你去葉琪那兒，怎麽也不告訴顧随一聲。他剛給你爸打電話，問你是不是回家了。”
我看了葉琪一眼，想着他還真的找我了，看來我要輸給葉琪一頓飯了。“他昨晚上出去喝酒，我就到葉琪這兒來了。後來手機沒電關機了，也就沒跟他說。”
“你跟顧随要好好的，別老跟他鬧脾氣。一會抓緊給他回個電話，省的他擔心你。”
挂了電話之後，葉琪朝我挑了挑眉，“怎麽，輸了吧。”
我想，這一天的安靜生活，大致是結束了。回到卧室裏，從包裏把手機拿出來，開機，給他回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