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
38 第 38 章 ◇
◎從家裏出發的時候,也就中午十二點左右。
刮了一夜風的北京,天藍的跟什麽似的。雲是雪白的顏色,懸在天上,真是好看。除此之外,……◎
從家裏出發的時候, 也就中午十二點左右。
刮了一夜風的北京,天藍的跟什麽似的。雲是雪白的顏色,懸在天上, 真是好看。除此之外,還很多。雲山雲海一般。容易讓人想起白居易的那兩句詩, “忽聞海上有仙山,山在虛無缥缈間。”總之, 這樣的天,極易讓人心情愉悅。
開車從家到香山, 不堵車, 也得四十分鐘左右。在路上的時候,就接到周珣的電話。問我們到哪了。我才知道, 今天的爬山之旅,不只有我們倆人。心裏有一點點失落, 可還是很快就恢複過來。畢竟, 我們能一起出來的機會,少之又少,不管怎樣, 只要跟他在一起,我都會很開心。
還好, 一路暢通,很快就到了。周珣他們就在停車場等着。下車之後, 顧随簡單的給我介紹了在場的每個人。其實周珣和齊胤, 我都已經認識了。只是他們身邊的女孩,我還是第一次見。她們都漂亮, 且有氣質, 會打扮。盡管如此, 如若比起來,我覺得自己在容貌上,還是不遜于她們的。顧颀也在,還有周延。
他們都已經把票買好了。直接上山就可以了。冬天的香山,早就已經沒了紅葉。遠遠的望去,光禿禿的。只,也不全是如此。在不經意的一瞥間,也會看到頂着紅葉、黃葉等的樹尖,一簇簇的,仿佛是人間湧動着的無名的煙火。
我平日裏,和朋友過來爬山,走的是最尋常不過的路。和他們在一起,卻又是另辟蹊徑。冬天蕭索,來爬山的人,本就不是很多。如此一來,人就更少了,幾近沒有。仿佛這座山,被我們這些人包了似的。
路上,周珣還說:“二哥,也不是當弟弟的說你,可沒有你這麽辦事的。昨晚明明說好的,今天早晨八點半準時在山下集合。結果,就因為你媳婦沒睡醒,讓我們這些人,生生等了一上午。”
他這麽一說,我才知道是怎麽回事。心裏真的覺得很不好意思,臉都紅了半邊。還好,有顧随在,他牽着我的手,說:“沒讓你們等。”他說話一向如此,簡短,噎人。
齊胤笑着說:“二哥,看你說的,能不等嗎。沒有你和我二嫂,這山爬起來,還有什麽意思呢。”
大家都笑。
我小聲問他:“你怎麽沒有跟我說啊?”
很久,他才說:“昨晚折騰到那個點,今天要是不讓你睡足了,不知道找什麽茬,跟我鬧呢?”
我在心裏偷偷的笑。他這麽說,是不是意味着,心底有一點點的在乎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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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逼仄,加上平日裏鮮少鍛煉。不到半個小時,我就已經累的氣喘籲籲,腿酸的要命,感覺自己一步也走不了了。
顧随跟他們說:“你們先爬着,我們一會追上去。”
到了路旁小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下。顧随遞給我水,我喝了許多,才算是好些了。心裏覺得有些對不住他。感覺自己如此體力不濟,肯定擾了他爬山的興致。遂小聲的說:“對不起。”
他難得的,笑,“就你這身子骨,怎麽給我生兒子?”
“生不生兒子,跟身子骨有什麽關系啊?”我一本正經的跟他掰扯起來,“你初中的時候,沒有學過生物啊。”
“也是,關身子骨什麽事啊,主要在我。”他一副得意的表情。
我只是覺得自己臉色緋紅。哪裏還敢再跟他聊這個話題,生怕他再說出什麽讓人難堪的話來。
歇夠了,繼續往上爬。他牽着我的手,我索性不再心急,優哉游哉,随性而爬。反正他心情好,應該不會嫌我慢。
到了聽風亭。四周無人,只聽從北面而來,簌簌風聲。吹的路旁,一年四季常青的樹葉,嘩啦啦的響。我想,這倒是一個絕佳的聽風之處。若是到了冬天,坐在這亭子裏,聽山風,賞山雪,亦是人間美事一樁。
我拿出手機,本是要拍這晴天下刻在山石上的“聽風亭”三個字的。不知怎的,湊到他身邊,說:“顧随,我們來張自拍吧。”結婚将近一年了,除了結婚登記時,在民政局拍的那張照片,後來,還真是再也沒拍過。婆婆之前本是為我們預定了拍婚紗照的場館和時間,卻又因為他公司忙,無限期的推辭了。
他盡管不怎麽樂意,但也沒有拒絕。
沒有自拍杆,只能伸長了胳膊拿着。我把手機遞給他,讓他拍。他完全不懂得自拍的竅門,拿手機的姿勢都不對,要是按他那個拿法,非得把好端端的人,拍醜了不可。好不容易指導了半天,拿手機姿勢差不多了。表情又過于嚴肅,一副生人勿進的冰山臉,笑都不笑一下,真的是尴尬極了。只是前面拿手機的姿勢還可以糾正,這兒剛想說些什麽,人家就有點煩了,“還拍不拍了。”只得趕緊拍了幾張。
我把照片從我的手機上,發給他。又從他褲兜裏,把他的手機摸出來。把我們的自拍照設為他的手機壁紙和屏保,才算是完事。他全程都沒說什麽。
原本還想再磨蹭一會,沒想到,周珣打電話過來,“二哥,你們到哪兒了?”想必是等着急了。
和顧随一股勁的爬了十幾分鐘。又實在是爬不動了。顧随都走出去老遠了,看到我蹲在地上喘氣。不得不回來,問:“還能不能堅持?”
我說:“能,但是得休息一會。”
他站到一旁,抽了一支煙。我差不多歇過來了,我們繼續往上爬。山石上,歪歪斜斜的長着碗口粗細的松樹,其間有小松鼠出沒。要是我一個人來爬,可能會安靜的站在那兒,看一會松鼠,可是跟他在一起,我不敢再作耽擱。否則可能真的要被嫌棄了。
緊追慢趕,最後在邀月亭,遇到他們。
周珣、周延、顧颀和齊胤,四個人正坐在亭子裏的石凳上,打牌呢。真是能湊得很好的一桌。
看到我們過來,周延說:“二哥,你們今兒可真夠快的。”
顧随不吱聲。我頗有些不好意思,說:“讓大家久等了。我以後一定多鍛煉,争取以後再有這樣的活動,不拖大家的後腿。”
“拖什麽後腿?是他們願意等着咱們。”顧随攬着我的腰,說道。
“哎呦呦,可真肉麻啊。哎,顧颀,你可是跟咱二哥一起長大的,他之前可不這樣吧?自從有了咱們小嫂子,怎麽變了個人似的。”齊胤打定了主意,要起我和顧随的哄。
大家都笑。
再往上爬時,大家都放慢了腳步,我多少能跟的上了。周珣和齊胤帶過來的那兩個女孩,似乎很相熟。一路上,相談甚歡。想必應該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了。她們對我很客氣,一種疏離的客氣。我想,客氣,大概是看在顧随的面子上。疏離,似乎是因為,我們完全是不同圈子裏的人,認識和觀念,一點也不同。尤其是周珣的女朋友,叫文文的,眉梢都挑到天上去了。看人從來都是吊着眼的。我不是很喜歡。也不會為了什麽,主動去跟她們說什麽話。一個人,走在隊伍的後面,看看冬日的山,拍拍冬日的景,也是,自在惬意的很。
到了山頂之後,一行人坐在涼亭裏休息。那時,也就下午三、四點鐘,太陽正是西下的時刻。餘晖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從山頂,往遠處看,可以看到整個北京城的樣子。我仔細的辨認着,自己熟悉的那些景致:頤和園的萬壽山、公主墳附近的中央電視塔、北海的白塔……
後來,不知怎麽,就聊起包來了。
“小禾姐,上次顧随哥送你的LV的包,你不是說要去店裏調個別的顏色嗎,最後調了嗎?”文文問我。
我一臉茫然。被她說懵了。
“你忘啦,就是上次在廣州,一起吃飯的時候,你說的。”她再次提醒我。
另外一個女孩,碰了碰她的胳膊,“你記錯了,上次和我們一起吃飯的不是小禾姐,是蘇漾。”
我們仨的談話,大概讓他們幾個也聽到了。
周珣皺着眉頭,一副不悅的樣子,對着文文,冷喝道:“你他媽的胡說八道什麽呢?”
這時,我才大致的回過神來。既然周珣都這麽緊張了,看來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文文編出來的。才倏地想起那個字母,Y,大概就是漾的縮寫吧。
不自覺的看了顧随一眼,他也在看着我,神色如常。
那一刻,只是覺得自己的心鈍痛。痛到極致,反而不覺得什麽了。只是覺得,自己真的是既可笑又可悲。
只是在這樣的境況下,也不要失了風度。就像如懿,即使去冷宮,也要帶着護甲。所以,無論一個女人活得再狼狽,姿态切勿低下來。不然,可就是真的狼狽了。
既然我是如此,大家也就順便找個別的話茬,繼續說下去了。就當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