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 ◇

39   第 39 章 ◇

◎下山的路,走的頗有些意興闌珊。

有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下山的路, 走的頗有些意興闌珊。

有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 再竭盡全力掩蓋,也無法把那裂痕修補的像原來一樣。所以彼此之間的氛圍, 即使大家再怎麽刻意的裝作,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似乎也頗有些尴尬的要命。

又兼着那個人臉色不咋好看,他的那幾個弟弟們, 說話都陪着小心, 生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好不容易捱到回家了, 大家似乎都松了一口氣。

傍晚四、五點鐘的北京城,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候。車行駛在寬敞的道路上, 從後視鏡裏, 可以看到,夕陽的光暈,染紅了半邊天。随着時間的流逝, 天際的顏色似乎也是漸變的,由淺紅到灰藍, 再到黑。直至最後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我這人, 總歸是淺薄的。有什麽情緒, 就會帶在臉上。

但是,也不至于, 跟他, 紅了臉瞪了眼的, 就此決裂。

其實,這樣的預設,不是沒有過。有一天,他喜歡了別人,我們分開。那時,想起來,總是覺得痛楚是無法承受的。甚至會覺得天昏地暗,不知道生活如何繼續下去。可是現在,當這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倒是不覺得怎樣了。我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而且還能平靜的坐在他的車後座上,跟他一起回家。

我想,大概還是感情不夠深吧。畢竟在一起不到一年的時間,指望着誰為誰心痛到什麽地步,那是不可能的。況且,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有了一定的承受能力。還有什麽坎,過不去呢。

回去的路上,很堵。

這讓時光,顯得更為漫長。他的車裏開着暖氣,我卻只覺得自己悶的上不來氣,快要窒息了。打開了窗子,任冷風吹進來。聽着車窗外的聲音,似乎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才稍微的舒緩了一下。

記得誰說過,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個秉性。重色不重情。大概是的。記得之前黃辛就嘲笑過我,說他寵着我也不過是圖個新鮮,等新鮮勁過了,就算是完了。那時,我還不覺得什麽,現在卻是真切的感受到她話裏的意思了。

我想,之前的那段時間,自己大概真的是有些昏了頭了,覺得自己在他那裏有多不一樣,他有多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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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夢醒了。卻覺得人家那些過來人,說的都很對。找男人,一定找一心一意對自己好的。什麽家世啊、相貌啊,統統沒有那麽重要。

又一想到,他或許不只有蘇漾一個,還會有別的,只是隐藏的好,沒被發現而已,心裏就更加的空落落的。覺得自己是天底下一字號的,大傻瓜。

只是,這一次,我不想像原來那麽莽撞了。上來就跟他提離婚,他指定不會同意的。就先這麽着吧,要離,也不急于一時,等到我們之間的那些問題,慢慢的發酵,最後一并顯現出來,恐怕不離也不行了吧。

到家的時候,已經将近八點了。

我去小卧室,把那個玫瑰金的拉杆箱拎出來,放了大衣、裙子、內衣褲、化妝品和幾本書進去。

這一兩年,買火車票,和幾年前的情況大不一樣了。之前,大多數人都坐普通的火車,所以高鐵票,是很好買的,随時買,随時有。現在,則是,普通票更好買一些。畢竟人們越來越覺得,高鐵更方面一些,即使貴一點,也無所謂。所以高鐵票早早的就賣沒了。

這時,是農歷十二月初,還不到春運的時候,所以,高鐵和普通的票,還都能買的着。我買了一張第二天上午九點多的高鐵票,準備回家。

也算是巧了,我剛買完票。小麥就打電話過來,“姐,你們放假了嗎,你要不要回家來待幾天,爺爺奶奶這幾天老是念叨你。”

我也不知怎的,聽到這話,喉嚨裏面酸酸的,差點眼淚就掉出來了。“我買了明天的高鐵票,差不多十一點左右就能到站了。你去車站接我吧。”

小麥說:“你真行,買了明天的票,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讓我們都挂牽着你。”

“我也是剛決定要明天回家的。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剛搶到票。還有,你讓媽提前給我曬好被子,給我準備點好吃的,我最近都瘦了。”

後來就挂了。

從卧室裏出來的時候,他正坐在沙發上,手裏把玩着打火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我去廚房專門擱零食的櫃子裏,翻出了薯片、威化餅、芒果幹……從吃中午飯到現在,将近九個小時,真的是有些餓了。出來的時候,路過他那兒,順手去拿我扔在沙發上的發卡。

他說:“你明天回老家?”

“是啊,我買了明天上午的票。已經半年沒回家了,有點想我爸媽和爺奶了。”我縱使心裏厭惡,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卻還是忍住了。我這種不冷不熱的态度,想來已經讓他大為生氣,他渾身散發着的冷意,恨不得都得冰凍三尺了。所以還是別招惹他的好。

“在家待多久?”

其實,我知道,我僅有的那幾個心眼,在他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我即使被他賣了,還得為他數錢呢。所以,在這樣的時刻,他問的每一句,我都得早腦子裏過一圈,再回答。他如此問,不就是想試探我嗎?看我對自己聽到的,有多在意,又有多生氣。可是,我就是要給他一個含糊的答案,随他自己猜測。

“我也還沒想好呢,可能得待一段時間吧。不然,等到明年一上班,忙起來,又回不了家了。”

“明天我開車送你去車站。”他說。

“不必了,你那麽忙,還是我自己打車過去吧。”說着,我就朝卧室走去。

快走到門口了,聽到他喊“小禾”。

我頓住了腳步。想着,他平日裏很少如此叫我,一般都是“你”,或是“江小禾”。如此一叫,總歸是把我們的距離拉遠了不少。

“你別誤會,我和蘇漾之間沒什麽。”

盡管他放低了姿态,跟我解釋,我依舊覺得可笑的很。沒什麽,如若真的沒什麽,包和皮帶又是怎麽一回事。故,他不說還好。一說反倒是愈發讓我覺得他虛僞、可厭。

“去廣州談生意,大家一起吃飯,他們帶過去的都不是自己媳婦……周珣幫我找的蘇漾……我和她沒什麽,僅此而已。”這幾句話,他說了好久。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麽多……咱們之間,還沒有親密到,你需要跟我解釋這些事情的地步。”我站在那裏,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揪成一個。

“江小禾,我們之間,要怎麽親密,才算是親密,我沒睡過你,還是沒怎麽着過你。”即使隔的遠,我似乎也能聽到,他說話時,頗有些粗重的呼吸。

“要是這麽說的話,是不是跟你睡過的女人,都跟你很親密啊?”若在過去,我可能連這樣自輕自賤回怼他的話,都想不出來。現在,也不知道哪根弦被觸動了。

他很久都沒有做聲。我也覺得沒什麽意思,就回卧室了。進去之後,把門鎖上。我想,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跟他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他簡直讓我惡心到家了。

怪不得前段時間那麽忙,一直不回家,偶爾打電話,也是極其敷衍。我早就應該想到了,不是嗎。掩耳盜鈴的故事看多了,才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他是真的在忙工作吧。

晚上,躺在床上,頭痛欲裂,卻也流不出眼淚,睡不着覺。

突然就想起了李堇,那個安靜溫吞,卻能讓人安心的人。如若我當初嫁的人是他,不知道現在的生活會是怎樣的。也會吵架吧,但可能只是以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吧。

終究是自己過于貪婪,最後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又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也就淩晨五點多。冬天天短夜長。從窗簾敞着的地方,向外望去,一片漆黑。

我想趁此刻,他還睡着的時候,拉着行李箱離開,眼不見心不煩。

從卧室裏出來,才發現客廳的燈,還亮着。也不知道他是睡醒了起來的,還是一夜沒誰,坐在沙發上抽煙。我才發覺,這客廳裏滿是煙味,茶幾上的煙灰缸了,躺着的,橫七豎八,都是煙蒂。

我去倒了一杯溫水,喝了。然後去卧室拎行李箱。

他看着我走的,也沒攔我。

坐電梯到一層,出了大廳,看到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心裏又難受,又害怕。蹲在地上,忍不住哭了一會。我想給我爸媽打電話,想給葉淇打電話……最後,還是決定自己拉着箱子,走到可以打到車的地方,然後再坐車去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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