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 ◇

45   第 45 章 ◇

◎那段時間，我似乎徹底的冷靜下來。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的時候，……◎

那段時間, 我似乎徹底的冷靜下來。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覺的時候，也在想, 這段婚姻确乎沒有可留戀之處。沒有快樂，沒有幸福, 長此以往，這漫漫一生, 如何度過呢。所以，倒不如快刀斬亂麻, 盡早結束了為好。

這過程, 必将是痛苦的。可是，那有怎樣呢。現在若不痛徹心扉的痛苦一次, 以後就會是無窮無盡的痛苦。甚至，我有時會覺得, 如若再跟他争糾下去, 我可能會崩潰的。

我盡管下了這樣的決心，可是，對于肚子裏的孩子, 還是很猶豫的。小時候讀《西游記》，讀到三打白骨精那一回, 唐僧跟悟空說：“掃地恐傷蝼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盡管故事裏唐僧對悟空的态度着實可氣, 可是他說的這話, 卻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裏。每當想起，我要去醫院把他做掉, 心裏就疼的不行。一時半會做不了決定, 也只能先拖一段時日。

那個春天, 這北國似乎失去了他原本的恢宏寥廓的意味了，倒是像小資情調的南方，時不時的，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來。每次都不甚大，不過是濕了地面而已。可就是這樣的小雨天氣，似乎讓人不怎麽高興的起來。

我在外面租了一個小的房子，畢竟老住在葉淇那兒，也不是辦法。房子也就三十平左右，可是足夠我一個人住了。我在淘寶上，買了新的地毯，鋪在地上。又買了酒紅色的懶人沙發，和吊籃。整個房間總算是很溫馨可人。

媽媽在去年冬天，腌制了一些小菜，有黃瓜，扁豆等，給我寄了兩瓶過來。這樣的時刻，我總是不敢多吃這樣的食品，盡管我非常愛吃。我把它們封存起來，擱到陽臺上。什麽時候，特別饞，想吃的時候，就吃一點。當然，我分了一半給葉淇，生怕我自己吃不完就浪費了。

周末，我也常去朝陽大悅城去逛街。一個人坐扶梯到五層，再到八層。去金逸影城看電影。從來只是看喜劇。因為覺得，這生活已經讓我疲累之至，哪裏還有心情去看讓人悲戚或是費腦子的電影呢。上午的影院，人真的是少的可憐。一個人，或是和另外的幾個人，散落的坐在闊大的電影院裏，吃着爆米花，看着巨幕電影，說開心也開心，說不開心，也不開心。

看完電影，從八層下來，到五層的鹿港小鎮吃午飯。必點一份三杯雞，其餘的就是随意了。自從懷孕之後，食量大增，一個人差不多能吃兩個人的飯。也不再在意服務員那頗有些詫異的眼神了。

其實，那家童裝店，我是無意間走進去的。它藏在一個安靜的角落裏，不像其他的店，地理位置好，人也很多。先逛了女孩衣服的區域。稱不上琳琅滿目，但是各色物品也算得上很精致了。紅色的繡着小鹿的針織帽子，毛茸茸的帶着小羊角的襪子，還有手工縫的針腳細密的玩具……我站在那兒倒是挪不動步了。

不過，原以為這是一家無人問津的店鋪，卻不料，這裏的物品看着質量上成，價格也真是不菲。就剛剛那個小鹿的帽子，我翻了翻吊牌，竟然一千多塊錢。我心裏想着，可真是低看這家店了。過夠了眼瘾

，我也買不了，也就朝店外走去。

路過男童區，看到兩個人，她們恰巧也在看着我。我想了好幾秒鐘，才想起是誰。是黃辛和她妹妹。她們似乎在挑小孩的衣服。黃辛的妹妹身材細瘦，只是肚子很大，看樣子得有七八個月了。

這樣子遇到，或許只有尴尬吧。她不會跟我說話的。一是因為瞧不上，二是因為厭惡。我也不會，否則不是自取其辱嗎？

路過她們身旁時，她的妹妹或許是故意的，說：“姐，顧随哥之前把樾樾和悠悠帶回去之前，不是跟你簽了協議嗎？在悠悠十八歲之前，不讓她生孩子。那她來童裝店逛個什麽勁啊，學曹操望梅止渴不成？……”

後來，她們再說的什麽難聽的話，随着我已走出小店，漸漸漸漸的都再也聽不到了。

我很快的就下樓，離開那家商場，像做賊一樣，只是害怕會再遇到她們。

出來之後，我在門口打了車，直接去了葉淇那兒。葉淇新談了男朋友，去約會了。我在有她那兒的鑰匙，進去之後，倒了一杯熱火，喝了。心才算是跳的沒有那麽快了。

一個人蜷縮在沙發上，心裏五味雜陳，我心裏立誓，“江小禾，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別人這麽耍着玩。”

我只是覺得，自己心裏一口氣，如若不發洩出來，可能會死掉。打電話給他，是季平接的，“ 小禾姐，顧總在開會，等一會，我讓顧總給你回過去。”

我說，“ 我現在就要跟他說話。”

季平可能也是被我的語氣吓着了，不敢耽擱着，把電話給了他。隔着電話，我都聽到他說，“大家先讨論着，我接個電話。”

等到他接過電話，“喂”了一聲，我打算質問他的那些話語卻統統都問不出來了，只剩下無聲的哭泣。直到他問，“ 怎麽了？”

我還是決定把心裏憋悶的情緒都發洩出來，盡管那樣顯得自己頗有些狗急跳牆的感覺。“你是不是早就已經打算好了，你是不會要這個孩子的？”

“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說的話，你別當真。”

“ 你不是跟人簽了協議，不讓我生孩子嗎？怎麽，忘啦？還是，你本來就是這樣一個假惺惺的人。”

他沉默了幾秒鐘，說：“你聽誰說的，沒有的事。”他的語氣很是平靜，氣息沒有一絲的起伏。不愧是久經商場的人。

“那有什麽重要的呢。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我能說什麽呢。“沒想到你會這樣待我”，這樣的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又被生生的咽了下去。否則愈發顯得我似被抛棄的怨婦一般。何必呢，自取其辱。

“ 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

我把不想再聽他說話，把電話摔在地板上，摔的稀碎。

孩子留不住，應該是意料中的事情。晚上，将近淩晨的時候，葉淇陪我去的醫院。我把情況跟醫生說了。醫生建議立刻手術。

這樣的手術，倒也是不大。做完之後，第二天，回家養着，就可以了。

我請了一個周的假。

葉淇為了照顧我，中午一點的空，也回來，給我做了午飯，看我吃了，才去單位。

那些日子，天似乎不再那麽半陰不晴的。每日裏，總是晴空萬裏，雲朵重重。陽臺上，放着兩盆綠蘿。是我在小區門口的小攤上買回來的。早就聽說，綠蘿的生命力特別強。把它放到水裏，就那麽生長着，不過多的去幹涉，它也會生長的很好。事實确乎如此。在陽光的照拂下，它們的葉子重重疊疊的，綠的發亮，耀人的眼。

他之前來過一次。

葉淇故意謊稱自己要去樓下買東西。房間裏，只有我和他。坐在沙發的兩側。他沉默不語，只是看着我。

我說：“你以後不要再來了，我看到你，就會惡心，惡心到想吐。”如若說之前，我還對他存着一絲的眷戀，自從孩子沒了孩子之後，我卻是徹底的寒了心。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在那兒坐着，看着我。

我去開了門，說，“ 你快點離開這兒，這兒不歡迎你。你要是不走，我就走。”

他沉默了片刻，起身離開。路過我身旁，他靠近我，把我擁在懷裏，手指捏着我的下巴，說，“ 對不起。”被我甩開。

他走到門口時，我說，“這周五，我請一天假，我們去把手續辦了吧。總是這麽拖着，也不是事。”如若之前每次鬧離婚，都是存着跟他鬧的心。那這一次，确是真心的，毋庸置疑。

他站在那兒，光影下，神情凜冽。說，“江小禾，我這輩子，最多結兩次婚。既然這第二次已經結了，就不會離的。”

“ 你這樣的行徑，跟無賴有什麽區別。”我氣的渾身發抖。

他也氣的額頭，鬓旁，青筋暴起。

我說，“ 那你就等着法院傳票吧。”說着“ 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