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第你給不起

◇ 第38章 你給不起

第三十八章 你給不起

被糊裏糊塗地強拉着出了柏家老宅以後,紀秋允被柏揚之大力地一把推到了車門上。

脊背上的骨頭與堅硬的車門硬金屬相撞上發出一聲悶響,紀秋允吃痛地發出一聲隐忍的悶哼,他猛地擡眸瞪着柏揚之,一雙沁出了水的秋水眸似乎在無聲地質詢着柏揚之的粗魯,在不遠處房屋裏映出的燈火映照下閃着漂亮的光亮。

似是映着滿天星辰一樣美好。

柏揚之見紀秋允真情流露的不耐和不滿,非但不惱怒,反而是很滿意地一笑,突然一把将紀秋允更加用力地按到車門上,在紀秋允猝不及防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吻了上來——或者更加準确地說,是啃了上來、咬了上來。紀秋允唇上吃痛,自然迅速地劇烈掙紮反抗起來,但是他一如既往地完全抵不過柏揚之的力道,三下兩下就被柏揚之徹底控制住,甚至還在兩人的交鋒掙紮中亂了自己的衣角,露出了小半片腰腹。

柏揚之輕車熟路地把手探了進去,工作的原因,紀秋允一直有在健身,腰上有一層薄薄的肌肉,對于他的身材來說是恰到好處的緊致和削薄。柏揚之平時就喜歡紀秋允穿襯衫束進腰帶的模樣,那樣可以勾勒出勁瘦姣好的腰線,弧度、線條都是恰到好處的美,反正他是把持不住會把手放在上面,然後再自然地往下滑,繼而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了。

“……你幹什麽?!”本就被柏揚之胡亂咬地不耐煩,被摸上了身體,紀秋允徹底不幹了——這又不是私密場所,這是柏揚之的家裏,不遠處還有他家人可以看到的監控,柏揚之不在意丢不丢人,紀秋允還是要臉的,于是他大力推了一把柏揚之堪堪把人推開,喝道,“這是外面!”

“允允,你方才那些話,究竟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你敢跟我說清楚麽。”面對紀秋允冷硬的掙紮,柏揚之卻是笑得愈發燦爛,面上的笑容與他冷硬的話語不成正比,他笑着,手上力道毫不留情地扳過紀秋允的下巴,低頭湊下去,幾乎是貼着紀秋允的嘴唇道,“不過我不在乎……反正你我心裏都清楚……這些東西,我們,不言自明,不是麽?”

紀秋允不可理喻地皺起眉,再雙手抵在柏揚之的胸前推了一把:“你別這樣……”

可憐的是,他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柏揚之不由分說地按在車門上惡狠狠地吻住,直到紀秋允實在喘不過氣狠狠錘在胸前時才堪堪放開了他,直起身來時,面上還帶着那一抹似有若無的似笑非笑的弧度。

紀秋允像是回歸到了水中的幹涸的魚,大口大口地、急促地呼吸着,他的面頰微紅,在柏揚之氣定神閑的襯托下顯得有些狼狽,他的衣領已經徹底在兩人方才摻雜着暴力的糾纏裏亂作一團,在夜風中被吹起翩跹的形狀,露出其中瘦削的鎖骨。他的頭發也亂了,微長的碎發落下了鬓角,不複一開始打理的妥帖體面。

這些細節都很美,也都是柏揚之喜歡在紀秋允身上欣賞到的景色,但是他的目光卻毫不留戀別處,只停留在紀秋允那一雙微微氤氲着朦胧水汽的眼中,紀秋允的眼底有些紅,大抵是在方才兩人高強度的對峙之中留下的,襯着那些沁出來的生理性淚水,完全可以擔得上一句風情萬種,讓柏揚之想起他在床上的模樣,也是這樣隐忍的,卻紅了一雙眼,只有欺負得狠了才會溢出那麽一兩聲好聽的氣音。

特別性感。

特別可愛。

“回去。”柏揚之似乎是慢條斯理地欣賞夠了紀秋允狼狽的漂亮模樣,擡手不輕不重地擦過紀秋允微紅的眼尾,他噙着滿意的笑微微俯身在紀秋允耳邊低沉笑道,“咱們留着在床上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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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秋允聞言猛的推開他,瞪圓了一雙眸子狠狠看了他一眼便頭也不回的就要走。然而他還沒真正走兩步,就被柏揚之一把抓住了胳膊,反手一把推進了不知何時打開的車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紀秋允冷不丁被推進車裏難免磕到了腦袋,兩眼一黑有些吃痛剛想罵兩句,回過神時已經被關在了自己熟悉的副駕駛。

紀秋允:“……”我有一句C語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回家。”

柏揚之從駕駛座上來以後就扔下了這麽一句話,繼而兀自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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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燈的倒影很有規律地随着汽車的急馳而在兩人身上掠過,紀秋允偏過頭看着窗外,面色冷冷淡淡如一池清水,要不是唇角還染着被柏揚之咬出來的紅、身上的衣服也相當淩亂狼狽,倒是看不出來兩人方才還鬧騰成那個樣子。

直到柏揚之把車停在了一座橋邊。

紀秋允垂下了眸。

柏揚之朝他看過來:“允允。”

紀秋允緩慢地擡眸。柏揚之微微歪着腦袋看他,神情有幾分怪異,語調緩慢:“我這個樣子對你,你怎麽還不跑。”

紀秋允緩慢地擰起眉,很不解地望向柏揚之,這祖宗今天到底是吃錯了什麽藥,怎麽行為和言語一個比一個奇怪。

紀秋允:“……”

一來他太清楚柏揚之的手段,在他沒有真正膩了自己之前自己絕對沒有可能從他手底下跑掉;二來,按照柏揚之一貫古怪無常、陰晴不定的性格,大有可能這只是一個試探,他要是真跑了,下場絕對比現在這樣勉強的相安無事慘千百倍。

柏揚之似乎也是真的不解地、探究一般地看着他:“你真的,不想從我身上獲得什麽。”這是個陳述句,也像是感嘆句,總之不是個問句,至少他沒有要從紀秋允這裏得到回答。

紀秋允按照經驗在等着這脾氣古怪的小祖宗自己自問自答結束這場突如其來的談話,只是這次他等了好一會兒,都沒等到。正當他等到不解地擡眸,目光卻正撞上了柏揚之的眼睛。

他正在深深地注視着自己,一雙深色的眸裏顏色很冷,涼飕飕的,就像是一只冷血動物正在狩獵一般,看得人無端生起一種危險感。

“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紀秋允頓了頓,還是選擇給自己找補一下,就好像死到臨頭了反而變得無所畏懼,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擺爛,“我只是咽不下溫煜那口氣。”

柏揚之的目光有幾分軟下來,他牽起紀秋允的一只手,緩慢地揉捏着紀秋允瘦削的、不太柔軟的手:“你不必與他置氣的,他本也是老頭子找來氣我的,他比不上你,随便他怎麽說又有什麽關系。”

柏揚之緩慢地摸着紀秋允的手,整個人竟然呈現出一陣罕見的柔和之态。他一貫的陰晴不定在今天的月色裏消散了,露出一種少見的放空之态,像是躁郁症患者難得的平靜,像是紀秋允在那些夜裏看到的孤獨的賞月人。

他,很孤獨。

紀秋允莫名從柏揚之柔和下來的面色裏看到了孤獨。

“不過今日看他那臉色,呵,當時也不過是在利用我,如今回了國還要裝深情,也是真的可笑。”柏揚之又忽然很暢快地笑起來,一甩方才的陰郁氣質,看起來有些瘋瘋癫癫。

紀秋允立刻後悔了自己方才覺得他孤獨的感受。

柏揚之一身陰郁的時候令人害怕,古怪笑起來的時候也令人害怕,這樣前一秒還陰測測下一秒就大笑的時候則最令人害怕。

“你說你曾經恨我。”柏揚之忽而停住了笑,一雙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森寒地盯着紀秋允,一瞬不眨,像是要在這一眼裏把他盯到地老天荒一般。

“……”

“我信。”他在唇角抿起一抹淡淡的笑,輕飄飄道。

語氣聽起來甚至還帶着幾分輕快的趣意。

紀秋允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這樣的柏揚之太危險了,他對此深有感觸。他不動聲色地往後挪了挪。

柏揚之卻把紀秋允這些小心思小動作看得一清二楚,自己猛地俯身低頭湊近紀秋允,把紀秋允吓得猛一後退,卻退無可退,只能把後背死死抵在車門上。

“你說我給你的都是你的身外之物。”柏揚之一字一頓,緊緊盯着紀秋允的眼睛,“我也信。”

“但是溫煜問你,是不是問我要感情的時候,你——回避了。”

“……”

紀秋允的眸子一顫,他望進柏揚之一雙篤定又堅定的眸子裏。

“你要我的感情。”

同樣的,這又是一句堅定的陳述。

柏揚之是如此篤定,他在那些半摻着虛假與真實的言辭裏,就那麽一針見血地拎出了紀秋允演技的漏洞,直直洞穿了他的內心。

紀秋允下意識地顫了顫。

但在當下,他又不願向柏揚之示弱。

于是,他幾乎是沒經過大腦的思考,直直地迎了上去,一雙眸子裏是與柏揚之何其相似的篤定與堅定,甚至還多了幾分難言的、複雜的決絕。

他勾了勾唇角,有模有樣地學着柏揚之似笑非笑:

“所以呢,柏揚之。”

“如果感情就是我想要的。”

“你給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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