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砰。

砰。

清脆的擊球聲在霞光籠罩着的網球場接連響起,新生所在的網球場地已經吸引了一圈二、三年級生,在旁邊圍觀着怪物新生。

“這小子真的很強啊。”

丸井文太嘀嘀咕咕地說道。

“到現在為止有五六十人了吧,竟然還很輕松的樣子,體力怪獸啊。”

胡狼桑原比他想得更多一點,憂心忡忡地問,“文太,這樣真的沒關系嗎?剛入部的新生都走掉一半了,部長可是讓你全權負責招新的工作來着……”

丸井文太身體一僵。

想起了幸村部長發怒時的可怕模樣,他的額角緩緩滑落一滴冷汗,卻還在強裝鎮定,“沒事沒事,只不過是基礎訓練結束之後,給新生們安排了一場車輪戰摸摸底而已,說得過去。”

“可是我們的網球場都變得破破爛爛的了,軍師會生氣的吧。”胡狼桑原看着滿是焦黑球印的球場和嚴重變形的鐵絲網,嘆了口氣。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丸井文太胡言亂語,“每次跟部長打完練習賽後的我們也都是破破爛爛的啊,随便修修就好了,花不了多少經費的。”

“但是……”

“胡狼。”

丸井文太搭上了胡狼桑原的肩膀,滿臉沉重之中帶着隐隐的絕望,他很誠懇地對胡狼說,“拜托了,不要再說了。”

他已經開始想象到自己之後的悲慘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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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早上那小子怎麽到現在還沒來。”

丸井文太朝網球場外張望了一下,已經看不見多少過路的外人了,來來回回走過的都是網球部的人。

“那小子?”胡狼桑原有些疑惑地問道。

“就是早上站在校門上大喊着‘我要成為第一’的那個狂妄新生嘛。”丸井文太想起切原赤也那嚣張的姿态,“真不知道今年的這兩個新生哪個更強一點。”

胡狼桑原認真思考了一下,“那我覺得還是我妻君更厲害吧。”他的理由很樸實無華,“畢竟他已經在這裏打敗了所有新生,馬上就要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新生第一了。”

正巧在這個時候,一個頭發亂糟糟的少年急匆匆地從網球場外跑了過來。

丸井文太注意到切原赤也,眼神一亮,“哦,終于來了。”他拉着胡狼桑原的臂膀就興奮地往外面走,“看來今天有好戲看了!”

被英語老師懲罰抄寫單詞,又被惡劣的前輩故意指了錯路以後,好不容易找到正确方向的切原赤也在看到網球場的那一刻簡直熱淚盈眶。

“那個狐貍前輩,下次見面絕對要打爆他,害我拖到這麽晚,絕對遲到了,我妻結夏不會已經走了吧?話說回來,到底在哪裏才能申請入部啊?”

切原赤也站在坡上來回張望的,忽然瞧見了我妻結夏的身影,眼前一亮,正準備跑下去找他的時候,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兩下。

他疑惑地回過頭,正好被丸井文太戳了戳臉頰。

“你在做什麽啊?”

“我說,你是不是在找這個東西?”丸井文太過了把手瘾,心情很好,他把自己特地留的入部申請書拿出來,被切原赤也一把奪過。“就是這個!”切原赤也的眼瞳閃閃發亮,“謝了,前輩。”

“話可別說得太早哦。”丸井文太露出了有點小狡黠的笑容,他指了指下方,“我們立海大的網球部可不是那麽好進的,要想正式入部的話,得先跟他打一場才行。”

切原赤也順着丸井文太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我妻結夏淩厲的一球擊出,直接ACE得分。

漂亮的一球。

他咧開了一個興奮的笑容來,“那可真是……正合我意!”

我妻結夏打倒了最後一個新生,站在網球場上,感到眩暈般的激動與興奮,他忽然若有所感般地朝切原赤也的方向投去了一瞥。

啊,切原君也來了啊。

我妻結夏的嘴角高高揚起了,他身體裏的惡種全然失控了,在那樣沸騰的血液之中發芽、生長,新生的尖尖枝丫刺透皮膚,在身體表面開出絢爛而劇毒的花,帶着不可直視的瘋狂與迷醉。

他想着。

太好了,只差他一個了。

切原赤也很快換好了衣服,跑到了網球場上,站在了我妻結夏的對面,即便曾經被那樣凄慘地打敗過,但他似乎全然沒有留下陰影般,藻綠色的眼瞳裏只帶着躍躍欲試的興奮!

“我妻結夏!”他說,“今天我一定會打敗你的!”

“切原君,”我妻結夏墊了墊球,握住了那顆捉在手裏叫人絨絨發癢的小球,他擡眼朝切原赤也看去,“你知道的吧,這是七球對決。”

丸井文太有跟他說過入部測試的規則,切原赤也雖然不樂意,不過還是答應了下來。

他雙膝微彎,半屈下身,一雙藻綠色眼瞳亮得驚人,“即使只有七球,我也要打爆你!”

我妻結夏微微一笑,沒再多說廢話,只将球向上抛起,而後幹脆利落地一揮拍。

切原赤也雙手握拍,繃緊了手臂的肌肉,毫不畏懼地去接這一球!

他知道我妻結夏的力量有多恐怖,所以自從一年前的那一戰以後,他就拼命地在鍛煉手臂力量,現在的他,有自信可以接下我妻結夏的球,将它打回去!

然而,當網球落在球拍上的那一瞬間門,切原赤也就感到了不對勁,比一只蝴蝶更輕,比棉花更綿軟,在切原使出了全力的這一揮拍之下,那顆金黃色的小球失控般飛向了界外。

“出界!”

場邊的裁判示意,“GAME,我妻結夏,1-0。”

我妻結夏朝怔住了的切原赤也露出一笑,“怎麽?切原君以為我只打力量球嗎?”

那确實是最簡單也最有效的得分方式,不過,在面對着切原赤也的時候,我妻結夏的心中總會生出一些更高的期待。

切原赤也咬牙,“可惡!”

第二球,我妻結夏故技重施,打出了一個輕飄飄的短球。

切原赤也吃了一次虧,不會再上第二次當了,眼疾手快地打了回去,是個漂亮的壓線球。

然而分明站在左邊的我妻結夏卻在一瞬間門,出現在了落在右邊的網球旁邊,反手打了回去,壓在了跟切原赤也打出的網球、一模一樣的位置。

切原赤也的瞳孔一縮,感受到了我妻結夏的網球之中那輕蔑與戲谑的意味,瞬間門被激怒了。“我要擊潰你!”他大喊着,眼白處蔓延着血絲,隐隐透着赤紅色。

第三球,輪到切原赤也發球。

他毫不客氣,捏緊那顆富有彈性的小球,打出了一個正對着我妻結夏面部的外旋發球。

通常來講,在面對着朝自己面部飛速過來的物體時,為了保護眼睛,人會下意識地閉眼、躲避,從而錯失接球機會。

這是一種很難克服地條件反射,即便是知道外旋發球原理的人,依舊很容易落入到這種心理陷阱之中。

然而我妻結夏甚至沒有眨眼,只是微微側過身,用球拍接住了旋轉強烈的網球,巧妙地朝着反方向将旋轉消除近無,而後,再次打出了那樣輕飄飄的網球。

切原赤也的發球權被全然忽視了。

這一球,跟前面兩球毫無差別。

輕飄飄的發球、一模一樣的回擊、輕而易舉的得分。

他的球權、他的網球、他的技術都全然被我妻結夏否定了,仿佛他只是一臺接發球的機器般,陪着我妻結夏做着恹恹無聊的練習。

……

最後一球。

最後一球了。

切原赤也垂着頭,手裏攥着網球,手背上青筋鼓起,骨節支棱,将那顆橡膠組成的小球捏地咯吱作響。

“怎麽了,切原君。”

我妻結夏淡淡地說道,“不是說,要把我擊潰嗎?”

“我要……”

切原赤也擡起頭來,一雙眼睛已然如鮮血般森然赤紅,連身上的皮膚都蒸騰着紅色,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咧開了嘴角,露出了那樣狂熱而殘酷的神情,“——染紅你!!”

他的指縫間門微微留出了一絲縫隙,網球彈射而出,在切原赤也的揮拍下被賦予了随機的變向,速度極快地朝我妻結夏身上打去!

這是個完完全全以讓人受傷為目的打出的發球!

即便是要刻意給人施壓時,我妻結夏也沒有打出過暴力網球,只以追身球給人以強烈的精神壓迫,以此将對手帶入自己的比賽節奏。

暴力網球是在關西地區盛行的強悍球風,在關東地區,這樣的網球并不多見。

因此,即便是我妻結夏也怔愣了一瞬,才在那紛繁錯亂的球影之中捕捉到了真正的網球。

切原君,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我妻結夏微微一笑,決定最後一球就稍微對切原赤也溫柔一點好了。

他俯下身子,正準備接球時,忽然聽見一聲暴喝。

“都圍在這裏吵吵鬧鬧的在幹什麽!”

正屏住呼吸等着看這精彩一球的部員吓了一跳。

那是熟悉的、弦一郎的聲音。

我妻結夏驟然回神,動作慢了一拍,被球砸中了肩膀。

最脆弱的關節處被砸中,即便是我妻結夏也不能幸免,朝後踉跄了幾步,手掌一麻,球拍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部長!”

“副部長他們來了!”

“那小子這下可慘了。”

二、三年級部員紛紛讓開了一條道,有三個人迎光走來,為首的幸村精神眉目冷凝,似乎對網球部的部員松散的紀律不太滿意。

我妻結夏的心裏也有些慌張,發熱的頭腦冷靜下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在網球部攪出了怎樣的亂子。

他無論如何都不想做讓小幸讨厭的壞孩子。

幾乎是未經大腦思考般的直覺,他擡手,捂住了自己隐隐作痛的肩膀,眉頭微皺,眼睫微垂,心虛般低垂着腦袋,近乎是一只受了欺負的乖乖小兔了。

而他對面的切原赤也恰巧是他的反面,亂糟糟的卷發,鮮血般赤紅的眼瞳與皮膚,那樣狂妄而興奮的笑容,只顯得他如同惡魔一般。

“哈哈哈哈哈!不夠不夠!我要把你的全身都染上鮮血!!”

幸村精市靜靜注視着他。

那雙鳶紫色的眼瞳裏只燃燒着冰冷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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