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706辦公室02
第8章 706辦公室02
周奕轉身把02的手從自己臉上拿開，将便利貼卷成球狀放在他的手掌心，然後手指指着02的太陽穴輕聲問：“我腦子裏面一直有她的聲音，你有嗎？”
手被另一只帶着傷痕的手握住，輕輕按壓着指尖，一下又一下。
02左臉降下一片陰影，輕聲回複：“周奕，這回這不是在腦子裏了。”
聲音從腦子裏逐漸轉換成了耳廓上，甚至還能聽到眼淚滴在地面上的聲音。
滴答，滴答。
垂下的發絲輕輕掃過周奕的肩膀，似乎在訴說着發絲主人的存在。
電腦屏幕‘滋啦’一聲亮起來，花白的屏幕閃爍兩下，徹底變成了黑底紅字的：‘願望？’。
那與周奕背靠背的女人逐漸轉過身，周奕也不受控的緊繃着身子，在02的控制下，轉了半個圈，與那女人對視。
他這才看清她的樣貌。
女人應該是化過淡妝，眉毛很明顯是修過的，眼圈那塊也是紅紅的。她的兩只手掌捂着嘴，姿勢很是奇怪。
但周奕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全身的汗毛就豎起來了。
女人的兩只手掌準确說是被縫在嘴上。手掌邊緣密密麻麻的紅色針線，交叉着，一直延伸到下巴處，最頂端還能看到細小的紅繩與穿刺她的皮肉。
眼圈那塊不是紅的，是根本沒有眼球，只有血紅色的皮肉組織。周圍的血漬已經幹涸，看上去就是一個血洞。
但周奕卻能明确的感受到她的視線，始終停留在自己身上。
那股令人膽寒的，如針尖般鋒利的視線。
血水順着眼眶流了下來，滴在地上，染紅了小塊地面。
這肯定不是‘人’，這是比王金更不屑于僞裝的怪物。
他們處在最中心，四周環繞的電腦屏幕都是黑漆漆的，像是一個又一個矮墓碑。而周奕和02就處在墓園的最中心，和一個怪物對視着。
周奕汗毛倒立，他擡起左腳悄悄往後挪了一點距離。臺式電腦的響聲蓋住了他這一個小舉動，屏幕上面又成了黑底紅字。
‘屠夫走了嗎？’
周奕沒有回答，依然默默地後退，他腳後跟剛好踩到02的鞋子。那雙本就不幹淨的運動鞋髒上加髒。身後的人卻絲毫沒有受女鬼的影響，他把主動貼近自己的周奕圈在懷裏，反問身前的女人：“你說的屠夫，是什麽人？”
女人似乎很開心有人回應，帶着兩道血痕的臉猛然貼近周奕，雀躍的情緒似乎都從那碎肉中溢出來。周奕想躲，下一秒就被02推在了他的身後，瞬間遠離了那張恐怖的臉。
只聽見滋啦一聲，餘光中的屏幕又變成了‘屠夫走了嗎？’
02側身站在兩人中間，直截了當的問：“別套近乎，直接說你願望是什麽，我們趕時間的。”
周奕這才發現02手上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找到的小剪刀，一晃一晃的對着女人的眼眶。
女人歪着頭，似乎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被縫合在臉上的手掌随着女人的弧度微微傾斜。周奕甚至能看到女人臉上的針線松動，把那黑紅的針線更加的染上了色。
他突然想到。
這條針線之前真的是紅色的嗎？
滴答。
滴答。
血滴在了地板上，将凝固的那一片紅重新上色。
大片大片的液體從女人眼眶中溢出來，她沒有動，周奕卻能聽到她的聲音。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滋啦一聲，電腦屏幕上上面顯示着：‘QAQ’。
周奕：.....
罪魁禍首轉過身，雙手舉過頭頂，右手還拿着那個不知道從哪裏薅過來的小剪刀。02一臉委屈的對着周奕說：“真不關我的事啊。她是鬼啊，怎麽吓唬了兩下還哭啊。”
周奕看着眼前的一人一鬼和一堆電腦屏幕，只想閉上眼睛當做是一場夢。
這鬼哭就算了，就是這聲音自帶立體效果還刺耳聲音還大，七百二十度無死角環繞，哭的周奕腦仁疼還胃疼。
周奕捂住耳朵，側身看着旁邊同樣捂着耳朵的02，用口型問：“你們精神病也受不了了？”
02煩的皺緊眉頭還沒忘記丢掉他的粉色小剪刀：“精神病哪遇到過真的鬼啊，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女人哭夠了，兩人也被這精神污染折磨的受不了，靠在辦公桌上直喘氣，好像那哭聲還在腦子裏面久久回蕩。
02兩眼一垂，嘴巴一閉，坐在辦公桌上專心玩弄他的小剪刀。陰陽怪氣的開口說：“她多委屈啊。”
這态度擺明了告訴周奕，我也不幹了。
周奕看這個罷工的神經病，也無可奈何。往外走了一段距離才敢組織措辭，大聲對着女人說：“你好啊。”
與鬼交談，這要是被他寫進簡歷該有多麽牛逼。
電腦滋啦了一聲，屏幕上面顯示‘你好’。
周奕問：“你是不是有什麽困擾？”
電腦屏幕回‘嗯’。
周奕接着說：“我們可以幫你，但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就一個。”
一直在專心致志玩剪刀的02突然抑制不住的笑了起來，手上旋轉的剪刀差點沒拿穩。他收好剪刀和便利貼後，快步走到周奕旁，站得筆直，似乎知道周奕想做什麽一樣。
女人打量眼前莫名其妙的兩人，又是歪着頭的造型，不斷被撕扯的皮肉還在繼續滴血。但她全然不顧，好像在用全力思索這句話的含義。
圍在三人身旁的一臺又一臺電腦，上面反複閃爍白點，像是收不到信號的老舊電視。
電腦三秒後才平靜下來，接着屏幕回出現了新的字——‘好’。
周奕清了清嗓子，繼續問：“開始你說的，讓我們跑，還算數嗎？”
02：....
女人：....
剎那間，全部的電腦屏幕再一次黑了下來，與之一起的是正在順着過道往前走的女人。她全身上下不知道被哪裏來的黑色氣體圍繞着，手上的紅色的針線在其中特別顯眼。女人不再像之前那樣全然無害，仿佛死不瞑目的厲鬼一般，一步又一步的向着兩人靠近。
僅僅只是這樣，周奕就感覺自己身旁的空氣瞬間稀薄起來，他不自覺咽了一下口水，連忙拉着還在拍手嘎嘎樂的02往後退。
高跟鞋噠噠的聲音在安靜的706格外刺耳，女人那沒有眼珠的眼眶始終對着周奕。周奕和02逐漸被逼退到門邊的位置。
門上的鎖在他們接近的時候開始微微晃動，直到現在已經發出劇烈的晃動聲，隐隐約約有打開的趨勢。周奕又重複問了一遍：“還算數嗎？”
女人依然往前走，她每走一步，身後的地板就出現一團黑氣。那黑氣從她一直站着的那裏出現，纏繞在她腳踝上，随着她的行動而無限延伸。就像是她的專屬鎖拷。
血腥味充斥着整個辦公室，與此同時，那詭異的哭聲又開始響起。
這次不止是哭聲，還有撲面而來的記憶片段。
好像是他遺忘掉的。
周奕好像又回到了那間病房裏，坐在醫生對面的椅子上。唯一與之前不同的是他雙手被麻繩反綁在身後，只要稍稍一動就擦的生疼。
醫生還是拿着那張報告，沒有像往常一樣遞給他，反而面無表情的推了推臉上的眼鏡框問：“為什麽不吃藥呢？周奕。越來越嚴重了。”
周奕臉白的不成樣子，他的嘴唇不停顫抖，像是渴了很久的旅人一樣，渾渾噩噩的，始終找不到那一口水。
半晌，才聽明白對面說的是什麽。
周奕的眼睛漸漸恢複焦距，他顫顫巍巍的開口問：“...什麽，嚴重了？”
醫生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頭，點了又點。周奕只覺得他手指長的奇怪，他臉上還挂着怪異的微笑說：“腦子啊，腦子更嚴重了呀周奕。”
“周奕...周奕！！！”
02發覺到了周奕的不對勁連忙雙手扶着他的肩膀把他拽向自己，急迫的問道：“你沒事吧？”
周奕雙手死死的捏着門把手，頭上不停地流汗。任憑身邊的人怎樣拖拽，都絲毫沒有放開手上的東西。
一門之隔的黑暗中似乎有很多鬼在嗷嗷叫着，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女人哭聲的精神折磨，周奕甚至聽到了有個聲音不停地在他腦子裏面回蕩。
像是在商量，又是在蠱惑。
記憶中的醫生在此刻溫柔的跟他說：“周奕，只要打開門就能回去了。”
周奕像嬰兒學說話一樣：“打開門就能回去了嗎？”
他的身體四十五度向前傾斜，慘白的臉頰幾乎都快觸碰到了醫生的鼻尖。那醫生沒有躲得意思，任憑周奕的臉在他眼前湊近，他用血紅色的瞳孔和周奕對視着，像是在安撫：“對啊，打開門就可以回去了。忘了我教給你的嗎，這些都是夢呀。”
醫生的聲音和一個女人的聲音重疊。
周奕喃喃自語道：“...這一切只是夢，只需要打開門。”
下一秒，旁邊伸出來的手蓋住了周奕的手，那一直蠱惑他的聲音像是被掐着脖子一樣，只能說出一些不成句子的詞語，重複的，反複的。
随着身旁的人手掌越來越用力，那聲音就越來越小，直到兩人十指緊扣的時候，那帶着蠱惑的聲音終于消失。
熟悉的聲音猶如遲遲不落的流星一樣，在周奕耳邊響起。
他說：“放輕松....放輕松...”
周奕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一直在拉着706的門，甚至因為用力過度虎口開始酸痛。
“....嘶。”
——自己又出現了幻覺。
半透明的門上貼滿了前仆後繼的怪物，有的長長的指甲在門上撓着，有的伸出過長的舌頭舔着，有的伸出尖牙往前咬。還有挂着腸子的，頭沒有一半的，腿上血肉模糊的。眼裏充滿着對血肉的渴望和貪婪，盯着門內的兩個人類不停流口水。
周奕甚至能聞到他們身上的腐臭味。
一個兩個或者更多，準備好了在周奕開門的一瞬間吃掉他。一只腿一只手或者是一塊肉，都是望梅止渴的美味。
電腦滋啦的聲音接二連三的響起，周奕找回自己已經停止的呼吸，重新将視線放在那屏幕上面。屏幕上接連出現了兩句話，滾動的速度很慢，剛好能讓周奕看清，看實。
‘你們出不去的’
‘你們出去了會死。’
随着句號的結束，一行字從頂端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消失，最終只剩下了‘死’字。
幾乎快被兩人遺忘的女人沒有再往前走，而是焦急的在冰箱旁邊來回走動。她好幾次試着向前踏出去，卻在擡起的腳懸在半空的時候又收了回來。
02把周奕往自己懷裏帶了帶，語氣冰冷的女人說：“出不去了嗎？”
他的咬字很重，像在生氣，又像在嘲諷。
女人用力地上下點頭，似乎是在證實自己所言非虛。她在兩人眼前又嘗試着往前邁了一步，鞋跟還未接觸到地面的時候就仿佛觸電一樣，直接跪在了地上。
連跪的時候，膝蓋都沒有超過那條無形的線。
她縫在嘴上的雙手微微顫抖，指頭弓起一些弧度。用雙腿挪動到冰箱旁邊，靠在冰箱上仿佛極其害怕的樣子。電腦屏幕閃爍着，上面的字變成了‘我出不去，救救我！’。
像個被抛棄的小動物。
接着屏幕滋啦一聲又變成了‘屠夫走了嗎？’
周奕問：“屠夫是誰？那個豬頭人嗎？”
話音剛落，女人仿佛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身體極大幅度的顫抖，緊接着又開始哭泣。
02嫌棄的看向門外嗷嗚嗷嗚叫的怪物，左手越過周奕的身體，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說：“別站在這裏了，這幾個髒東西口水都快順着門縫進來了，走遠些。”
說完就把周奕往706門口的發財樹邊帶。
自從女人開始哭泣後，周奕耳邊又出現了她的哭聲，其中還摻雜着各種聲線讓他開門的低語。
周奕頗為煩躁的捏了捏鼻根，跟着02走到了發財樹的另一邊，耳邊的聲音果然少了許多。
他的手心突然被02塞了根發財樹的樹枝，又細又長，根部光禿禿的沒有樹葉，一路延伸到樹根。周奕一臉疑惑的問：“幹什麽？”
帶着傷疤的手順着樹枝一路向下摸到了周奕的手心，親昵的捏了捏周奕食指指尖，男人說：“你拿着會安心一點。”
周奕：？
又送拖把又送樹枝的，這人是不是有什麽怪癖啊。
女人哭夠了，屏幕閃爍的滋啦聲比之前更加的大。原本全黑的屏幕閃爍了兩下，又變成了：‘屠夫，走了嗎？’
女人似乎只會重複的問關于屠夫的問題，縱使02反複的想要跟她進行溝通。但她也只會翻來覆去的問：“屠夫走了嗎？”
一問急了，就開始哭，哭的周奕腦瓜子嗡嗡的。
就這樣，女鬼也過不來，他們也出不去。而02的耐心終于耗盡。
他迎着兩人不解的目光獨自走到門邊，一只手放在門把手上。剛剛走掉的怪物又一次接近門邊，興奮和渴望都快溢出來了。02威脅着問：“怎麽才是完成你的願望？”
女人搖了搖頭，屏幕又顯示着：‘屠夫走了嗎？’
02繼續問：“我沒時間陪你耗下去。你不說，我就開門了。”
女人繼續搖了搖頭。屏幕上是：‘屠夫呢？’
這一刻，706安靜的要命，好像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下一瞬間，02轉身面對門外龇牙咧嘴的怪物比了個中指。
右腳蹬門的一側，兩只手一起放在門把手上，作勢就要往外拉。
不知道這人什麽力氣，原本堅固無比的門竟然真的被他拉動了一點，肉眼可見的開了一點縫隙。
奇怪的是，裏面的燈光順着門縫照射出去，被照到的怪物紛紛捂着正在燃燒的部位發出慘叫——但不妨礙他們前仆後繼的想進門。
周奕甚至聞到了肉被烤焦的詭異氣味，比704的那股味道更濃烈。
“啊..啊...啊...”
這是周奕頭一回看到女人張嘴的樣子。
十根手指頭全然微張，周奕甚至在手指與手指之間看到了多條并聯起來的紅色的針線。随着女人的動作，卷曲或緊繃着。
女人張開嘴，舌頭卷起發出聲音。
“——餓了..."
這是什麽東西...
眼前的場景讓周奕san值狂掉，看着女人一張一合的嘴，卷曲或緊繃的紅色針線，仿佛自己的嘴也被縫上，被迫用力的張開，在說話，在求救。
他撕開了嘴唇說：“02..救救我...”
鮮血從嘴皮滲出，像是一萬根針在同一時刻紮向他的嘴唇。火辣辣的，疼的想暈過去，又被反複的紮清醒。而在門邊的02，上一秒還把他護在身後的人。像看到什麽恐怖的東西一樣，瞳孔放大，對他吼叫：“別過來！！滾開啊周奕！！”
“周奕！抓住樹枝啊！！！！你怎麽那麽容易中幻覺啊！”
手指觸碰到樹枝的一瞬間，眼前的場景像是煙霧一樣逐漸散去。02還是站在門口，一臉擔憂的看着他，而那個女人也張着嘴，縫隙間的紅繩緊繃的更厲害。
她似乎想再一次把周奕拉進幻覺裏面。
“我草！”
周奕暗罵一聲，手指攀上發財樹細長樹枝，用了全身的力氣緊緊攥着。仿佛這樣才會有一些安全感。
“叮咚。”
是手機來消息時候的提示音。
随着第一聲的響起，提示音就一個接着一個。
那墓碑一樣的電腦屏幕也一起有了變化。
——左邊第一排第一個的電腦屏幕寫着‘餓了’。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直到全部的電腦屏幕上面都寫滿了。
‘餓了。’
女人踮起腳試探着向前，她的身體像被電了一樣扭曲着，彎曲的不成樣子的腿，痛苦的嚎叫從她微張着的嘴唇中發出，一聲比一聲凄慘。
她最終還是踏在了地面上。
“啊啊午餐...”
這一步好像給女人莫大的勇氣。
只要經過了一次痛苦，後面的都算不得什麽了。
雖然很緩慢但女人還是一步一步向周奕的方向挪動，空洞的眼神裏再次滲出血。周奕不敢離開發財樹半步，在女人的逼近下，只能不停地往樹根後面躲藏。
她的嘴張得比之前更大了，手指和嘴上的紅線已經緊繃到了極致。
“午餐...”她費力的，用嘴說出這兩個字。
周奕甚至感覺她嘴角的不是血，而是她的口水。
“02！過來啊！！”周奕趕緊朝着門邊看熱鬧的02喊着。
四處沒有躲藏的地方，唯一能躲藏裏間辦公室還在女人的身後，而他原本準備的‘替死鬼’還躲得遠遠的。
這發財樹能不能把這玩意兒砸死啊？
02還在逗弄門外氣急敗壞的怪物們，跟逗小狗一樣，豎一下中指，又順着門縫讓他們聞聞人類的皮肉。把門外的鬼都快饞瘋了，就差嗷嗷叫起來。模樣好不快樂。
他聽到周奕的叫喊，笑了幾聲。接着轉過身，在周奕的求助的眼神中閉上了眼睛，雙手合一，虔誠的放在胸前說：“人家可能也只是一個沒帶午餐的打工人罷了。周奕，孩子愛吃，你就讓她吃。”
這一舉動，給周奕氣得夠嗆，嘴上罵罵咧咧雙手也不閑着，使出全身力氣嘗試搬起發財樹：“你閉嘴啊！”
大約向前走了三步以後，女人再怎麽也踏不出去了。仿佛這裏有個無形的電流門，在女人向前邁開腿的時候開了最大電流，疼的女人縮回腳。
女人試了幾次，仿佛疼的厲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上半身趴着，沒有支撐的模樣，再也沒有起來。
周奕并沒有因此放松。
雖然女人過不來，但是周奕也出不去706辦公室。
如果說女人的願望是吃人，而紙條上則是寫要完成女人的願望，這一盤就是徹徹底底的死局。不是女人吃不到周奕餓死，就是周奕躲在女人夠不到的角落餓死。
很顯然，周奕餓死的幾率比女人大。
門邊的怪物們好像反應過來自己一直被逗弄，百鬼一起惡狠狠地瞪02幾眼後，終于舍得散開。
沒了玩樂對象的02戀戀不舍的對鬼朋友們比了最後一個中指，還親切的說：“下次再來啊。”
他的快樂與周奕的絕望形成鮮明的對比。
突然，摔在地上的女人似乎開始動作。
不，那不是動作。
是一個頭，一個新的，從她背後長出來的，和她一模一樣的頭。
宛如寄生體一般。
有眼睛，嘴也沒有被縫上的另一個女人。
正在用她漆黑的瞳孔，一動不動的打量着周奕。那眼神，讓周奕逐漸感到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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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熱情版）：下次再來啊~
周奕（發瘋版）：啊啊啊啊啊啊救我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