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心尖寵
第28章 心尖寵
謝白鷺天光大亮中前進,想到接下來自己就有一個月的時間,簡直比坐牢被假釋出來還高興。
哼着歌走了會兒,謝白鷺才收回放飛的情緒,問小星:“小星,黑水是什麽?”
她記得那邪修說過,血魔凝核是黑水沖刷形成的,先前她沒時間也沒心情問,但現在……
她不相信淩凇是随随便便取走了凝核。
上一回他拿的是水元素精石,五星鼎的一部分,相當于在拆五星鼎了,她認為他就算是在享受追獵的樂趣,也不會拿走對他來說毫無用處的東西。
小星道:“黑水是個地方,那裏生靈絕跡,據說是離世界盡頭最近的地方。”
謝白鷺道:“那你也不知道血魔凝核有什麽用?”
小星道:“邪修拿它當陣眼用,可見它至少能承載能量。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小星是個器靈,只是活得夠久,因而知道得多,卻并非萬能。
謝白鷺突發奇想:“問你呀,邪魔跟人有生殖隔離嗎?”
小星疑惑:“什麽隔離?”
謝白鷺道:“就是說,邪魔和人能不能生小孩?”
小星遲疑了下才不确定道:“不能吧……沒聽說過啊!而且邪魔拿人當豬吃,你們人也不會跟豬生小孩吧!”
謝白鷺心道,要是真能生,保不齊就有獵奇的會試試。
她順口問道:“那妖跟人呢?”
小星道:“就算能也很難吧!反正我有意識以來這麽久,就沒見過。”
其實高階修士也能難孕育子嗣,本來就是逆天而行的長生者了,再讓他們可以無限制地生下遺傳了長生潛質的小孩,那這世界可不就要被人塞滿了?
這些事暫時還跟謝白鷺的處境無關,因而她不再深究,繼續趕路。
中途休息時,謝白鷺正要從儲物袋中取出幹糧,卻發覺哪裏不對,仔細一看,她那堆靈石好像多了許多,翻倍不止。
她沉吟片刻道:“淩凇好像意外的是個不會吃霸王餐的人呢。”
小星:“……?”為什麽突然提到淩凇?
謝白鷺愛憐地看着這麽多靈石,對于淩凇白拿走她一罐蜂蜜的事也不氣了。
另一邊,淩凇結束打坐,忽然想起了已逃遠的謝白鷺,想她是否已經發現了儲物袋中多出來的靈石。
他不怎麽愛翻邪修的儲物袋,都是些無趣的東西,但這次在割下那邪修的腦袋之後,他忽然想起謝白鷺提及她拿了邪修師弟的靈石,便順手只将靈石拿了,後來又趁她沒注意放進了她儲物袋之中。
他取出那罐從謝白鷺手裏搶來的蜂蜜,以手指沾了一點,送入嘴中抿了抿,是淡淡的清甜。
想到他拿走這罐蜂蜜時謝白鷺那恨不得吃了他的眼神,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看到靈石應該就不氣了吧。
謝白鷺花了兩天時間才趕到一座比較繁華的城鎮,竟正是廣源城,她猶豫了下還是進了,進去後她直奔客棧,愉快地洗了個熱水澡,才找來店小二,用金錢開路問話。
廣源城做主的是景家,從店小二的話語內容和态度來看,他對景家當家沒太大的意見。
相較于淩家這樣的大世家,景家就是個非常小的家族了,家中戰力最高的也就是元嬰,管轄着一座城鎮及周圍的村落。
如今修真界各勢力已經穩固,不會有人在家族和家族之間無端挑起争端。而修士個人之間的恩怨,一般都不牽扯到家族。
但說是這樣說,總有例外。比如滕安岚這樣的天才修士,那就是誰敢動她,滕家就能舉家來報仇。
而像淩凇,不明真相的人看來是淩家護着,他才能如此嚣張。但謝白鷺認為,他的名聲都是他自己闖出來的,就那瘋勁,一般人也不敢招惹。
接下來的十天時間,謝白鷺就待在客棧沒出去,每天當店小二跑腿給她帶好吃好玩的,剩餘時間她不是在修複丹田傷痕,就是在聽店小二的各種八卦消息。
經過這十天的休養生息,她丹田的傷終于好了,代價就是她用光了一整瓶下品靈丹,為此她不得不又去聚寶閣補充丹藥。
淩家的聚寶閣确實有點實力,這裏也有分店,而在這裏的聚寶閣邊上,謝白鷺還看到一些修士在賣東西,自然比聚寶閣賣得便宜,不過她不怎麽會分辨優劣,還怕被人盯上,因而只能忍痛在聚寶閣消費。
這一回,她終于有靈石買法寶了。什麽劍和匕首,她又多買了幾份備用,還買了防禦用的一套法寶,是一套共十二面的靛藍小旗,名字取得花裏胡哨,叫撼天動地黑旗陣,總共花了她一千五百八十靈石,據說最高可以擋住築基巅峰全力一擊。
就謝白鷺的過往經歷來說,她覺得這種程度對她來說遠遠不夠,然而她囊中羞澀,再厲害的法寶就要上萬靈石了,她沒有靈石,算上淩凇給她那些,她總共也就三千靈石。而且就算她能買下來,以她的修為也驅使不了。
買到法寶之後,謝白鷺便躲在客棧裏跟她的法寶磨合,結果小星倒吃醋了。
在謝白鷺擺弄小旗的時候,小星酸溜溜地說:“放着五星鼎不用,你用這個破爛玩意兒?”
謝白鷺熟練地安撫它:“如今我還太弱小了,每次用五星鼎都是在消耗你,我怎麽忍心啊!小星你放心,我會努力提升修為的,待我修為提升了,我們再一起并肩戰鬥!”
小星便被哄好了,還幫謝白鷺一起研究怎麽能将新法寶物盡其用。
這一天,謝白鷺依然招來店小二問八卦,便聽店小二神秘兮兮地說:“客人,您聽說過那位瘋子的事嗎?”
謝白鷺正剝瓜子的手頓住,擡眼看他:“修真界誰能沒聽說過?”
店小二道:“如今又有新消息出來了!啧啧,沒想到啊,向來只會跟人打鬥的瘋子,也有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時候。”
謝白鷺知道,這多半是跟她有關了,畢竟,謠是她自己造的……她好奇的是,外頭傳成什麽樣了。
她便故作驚訝道:“還有這事?快詳細說說。”
不管是誰,對這種男女關系上的事都會有興趣,店小二幾乎是兩眼放光地說:“聽說那位看上的是一個築基的女散修,因為那女修說一個元嬰邪修太髒污了她的眼,那位便将那邪修殺了!”
謝白鷺:“……”事情是有那麽個事情,但因果什麽的都不太對勁吧!
店小二繼續道:“還有之前,白岩城妖獸圍城那事兒您曉得不?也是跟他們有關!聽說是有一只妖看上了那女修,仗着自己手下妖獸多想要圍城強搶,可她是誰,她可是那位心尖尖上的人,豈容他人觊觎?那位便一口氣殺光了所有妖獸,将那妖也剝皮拆骨,折磨了三天三夜才讓他死去呢!”
店小二說着滿臉的憧憬:“也不知那女修長成什麽模樣,竟教那位也如此為她癡狂。”
謝白鷺:謝邀,就長我這樣,而且妖獸圍城跟我無關,鍋不要扣我頭上謝謝。
店小二意猶未盡道:“您知道那位最寵的事兒是什麽嗎?”
謝白鷺有了不好的預感,只機械地點頭,只想死個痛快。
店小二唾沫橫飛:“他滅了一個門派,只為搶來五星鼎讨他心上人兒歡心!”
謝白鷺心道果然如此。
她發覺這些傳言真真假假摻和在一起,要不是她是當事人,還真搞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店小二還說,如今這些事兒已經慢慢往外傳了,大家都覺得很是稀奇,非常想見見那位令淩凇都神魂颠倒的女修。
謝白鷺托着下巴道:“那位淩公子應當不是膚淺之人,我看必定是那女修有別的過人之處。”
比如,過于能跑才讓他惦記上了,不然早死了。
店小二眨了眨眼,露出有個意味深長的微笑:“誰說不是呢!”
謝白鷺:“……”收起你腦子裏的黃色廢料!
又過了幾天,店小二提到的關于她和淩凇的八卦愈發離譜了。說她原先是一位大能的爐鼎,淩凇對她一見鐘情,因而殺了大能把她搶到手,夜夜笙歌還能提升修為,不然他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升入金丹後期?全是她的功勞!
謝白鷺聽得冷漠表情都要繃不住了。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淩凇能升境升這麽快,是因為他超愛自己捅自己,不是因為捅別人!……不!她的腦子裏也已滿是黃色廢料了!
總之,從這些不實的謠言之中,謝白鷺也聽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同為五大世家之一的闵家和淩家一直不怎麽對付,前幾年淩凇還殺了闵家一位頗有天賦的弟子,因而要說五大世家中最想幹掉淩凇的是哪家,非闵家莫屬。
謝白鷺決定先往闵家地盤去,利用剩下的半個月找到更多信息,再給淩凇開個大的。
在廣源城休養生息了這半個月,謝白鷺渾身好似煥然一新,低調地離開廣源城。
離開的時候有一個小小的插曲,謝白鷺遇到了剛從城外進來的景若月,她看到謝白鷺的時候怔了怔,腳步微頓,随即對她笑了笑,又好像沒認出謝白鷺似的,往裏去了。
謝白鷺明白對方這是不想給她惹麻煩。如今關于她的傳言沸沸揚揚,要是叫破她的身份,她可能都走不出城門。
謝白鷺一直以為自己足夠低調了,除了出門去了一次聚寶閣,其餘時間她都待在客棧裏,但距離廣源城外二十多裏被三人攔住後,她才意識到,她可能早就被人盯上了。
三人身着不同的衣裳,可能是散修,上來便道:“交出五星鼎,饒你一命!”
謝白鷺:“……”
她一臉無辜道:“你們在說什麽呀,我可沒有什麽五星鼎,你們是認錯人了吧?”
她一邊說一邊默默掐訣。
但這三人是屬于人狠話不多的類型,持劍便攻了上來,謝白鷺無奈,只好放棄逃跑計劃,抽劍應對。
這十幾天關在客棧閉門不出不是沒有收獲的,她的劍術比先前已好了許多,這三人的修為又跟她相差無幾,她不至于一交手就被打趴下。
只是對方人多,她實戰經驗又很少,難免左支右绌,不一會兒便受了幾道劍傷,她抽空後撤,祭出她尚未實戰過的靛藍色黑旗陣,十二面小旗将她包圍,抵擋着一道道劍氣,她則各個擊破,先逮着修為最低那人一頓劍招輸出,打得對方毫無招架之力,最後被她刺傷丹田後失去戰鬥能力倒下。
謝白鷺顧不上補刀,又對上另一人。
這三人看來跟她之前一樣是窮鬼,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法寶,而聚寶閣出品的法寶威力又很不錯,因而在謝白鷺以黑旗陣牽制,各個擊破的打法下,三人都被她一一廢掉了戰鬥能力。
在三人見勢不妙求饒時,謝白鷺确實猶豫了一瞬,可想到要是放了他們,她之後就會面對無休止的追殺,她只能咬牙選擇了殺人滅口。
這就是修真界,弱肉強食,實力不濟,就不要去招惹別人,否則被人反殺也是活該。
正當謝白鷺打算拿了三人的儲物袋就跑時,一道可怕的神識鎖定了她,她僵立原地,一個男修出現在她跟前。
此人像是個金丹修士。
謝白鷺不等對方開口便道:“你不怕淩凇嗎?”
這個男修的容貌是難得一見的普通,他笑道:“他不是沒跟着你嗎?”
謝白鷺頓時明白了,地上三人是這個金丹修士丢出來試探的,确認她就一個人,他才敢現身。
所以,他還是怕淩凇的。
謝白鷺知道,此人既然來要五星鼎,就是确定五星鼎在她身上,那多半不是從傳言中得知的消息。
她用五星鼎攀扯淩凇過很多次,但其中,那邪修師弟已死,滕家姐弟和那幾個散修是知道淩凇跟她不是那種關系的,只有在白岩城,人多嘴雜,很容易将她擁有五星鼎卻跟淩凇關系匪淺這事傳遞出去。
要麽是淩家不行,禦下不嚴,要麽是淩家果真是不怎麽在乎淩凇,不然怎麽能傳出去這種消息,而且說不定連她的樣貌都一起流傳出來了。
謝白鷺看起來異常鎮定,甚至有些嚣張道:“閣下好膽識,他的女人都敢動,你就這麽深信,他不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那金丹反問道:“他要如何知曉是我做的呢?”
謝白鷺見他雖制住了自己,卻光說話不動手殺她,就知道他心中對淩凇不是沒有懼怕的,但因為想得到五星鼎,貪欲戰勝了理智。
謝白鷺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別以為可以消除所有痕跡。況且,五星鼎是他親手給我的,之後五星鼎到誰手裏,他就殺誰,再簡單不過。”
謝白鷺語氣淡然,而那金丹顯然也并不懷疑她說的話,實在是淩凇先前的瘋子稱號已深入人心,誰都覺得他做得出這種事。
畢竟,他可是曾經為了五星鼎滅人整個門派啊!
所以對這金丹修士來說,五星鼎他必須拿到手,可淩凇的女人要如何處置,他卻在猶豫。
誰不知淩凇對她的在意啊,連五星鼎都能給她,他要是殺了她,只怕那瘋子真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他自認可以消除一切痕跡,但萬一呢?倘若有個萬一,他就會為之賠上性命。
也就在他猶豫之時,另一道身影現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謝白鷺的肩膀拉到自己身邊,還以一柄漆黑長刀止住了金丹修士的動作。
謝白鷺有一瞬間還以為是淩凇到了,但看清楚那柄黑漆漆的刀之後她才知道不是。
她微微側頭看向對方。
新出現的這位也是個金丹男修,容貌極為年輕俊秀,似乎還有點眼熟,他的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歪着頭看她,笑容純真無邪:“叫我一聲夫君,我救你,如何?”
謝白鷺:“……?”好好一個清俊少年,怎麽說話那麽油?!
謝白鷺沒有立即回答,她搞不清這個人的路數,下一刻他手中長刀反握,搭在了她脖子上,鋒利的刀鋒刺痛了她細嫩的脖子。
他依然在笑:“不叫的話,馬上殺了你。”
謝白鷺:“夫君!”
男修笑得張揚,側頭看向後方:“哥,你看,她叫我夫君哦,你氣不氣嘛?”
謝白鷺順着他的動作向後望去,一身紅衣的淩凇站在那裏,不知什麽時候在的。
——哦豁。如果她真是淩凇的女人,那可真是好一個修羅場啊,兄弟阋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