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法寶不要丢
第30章 法寶不要丢
謝白鷺一邊扼腕嘆息着自己的損失,一邊腳下跑得飛快。
小星冒頭:“主人,你不用神行訣嗎?”
謝白鷺道:“現在不危險,我怎麽忍心再損耗你呢?小星你別擔心,之後我也會慢慢成長到能護住你。你看,我今天就能一人打敗三人了呢。”
她這話有演戲的成分,但這段時間以來小星作為同伴确實還算靠譜,她也當真不想讓它損耗太過。
小星差點就被感動得淚眼汪汪,它這個主人不但是氣運之子,總能在萬分危險的情況下護着它一起跑,還對它很好,一直想着它,她真的太好了!
在過去的漫長歲月裏,小星在主動或被動的情況下認過一些主人,除了它的第一任主人,其餘的都只把它當一件趁手的工具,別說跟它聊天逗它開心了,平日裏連句話都懶得跟它多說。
它開了靈智,能化形了,當然也會多一些小心思,會覺得寂寞。除了最開始因為害怕被毀而情緒暴躁不滿意謝白鷺這個新主人,如今它只覺得自己運氣很好,竟然能找到這麽好的新主人。
它希望它這位新主人可以順利提升修為,今後能一直當它的主人。
考慮到自己的容貌多半已經洩露,謝白鷺便拿了塊白布遮住臉,繼續按照預定的方向跑。
淩凇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追上來,但按道理跟他約定的時間還沒到,他就不該變卦。既然是在玩游戲,就要有游戲精神。
謝白鷺覺得淩凇追上來可能跟那些關于他們的傳言有關,但看他的表現,他應該暫時還不想結束他們之間的游戲,不然他幹嘛還悄悄給她靈石?
二人跑出去了一段路,便聽小星突然道:“主人等等,我感應到元素晶石了!是木元素精石!”
謝白鷺腳步一頓:“在哪個方向?有多遠?”
小星道:“西北方向,可能……可能有幾十裏?”
謝白鷺想了想,還是按照小星的指點趕過去。
她覺得有詐。上回小星感應水元素精石,可是離那湖不超過兩裏地的,然而這回卻是離那麽遠就能感覺得到,她懷疑有人做了什麽。
她大概能想到,或許是有人機緣巧合拿到了木元素精石,如今又正好聽說了五星鼎的消息,想用木元素精石吸引來五星鼎。
這些時日,她和淩凇的事傳得沸沸揚揚,人們都知道了五星鼎在她手中,但淩凇在不在她身邊,很多人是不确定的。
因而,剛才那個金丹要放人來試探,只有确定了淩凇不在,他才敢現身,只可惜他命不好,淩凇竟然來了。
不然若只是宗晟一人,宗晟最多就是帶走她,殺那個金丹就有些難了,對方還能保住一條小命。
她懷疑這木元素精石同樣是個誘餌,引她帶着五星鼎過去,倘若幕後之人确認只有她一人,那就将五星鼎搶走殺人滅口,若是看到還有淩凇,那就啓用相應的陷阱。
木元素精石也是好東西,只用來賭一個可能性太不劃算了,當然要考慮到把淩凇也一起幹掉的可能性啊!不,不如說是一定要幹掉淩凇,不然拿着五星鼎也無法安心。
謝白鷺覺得引她去的幕後之人只要不是腦子壞了,就不可能什麽都不準備,那她自投羅網也就有了意義。
畢竟她跟他們的目的有部分重合呢,她也想殺了淩凇啊。
雖然,淩凇給她送靈石,又幾次好似保護了她,可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各自安好,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謝白鷺小聲跟小星講了這木元素精石的異常,并說了自己的打算。
小星覺得有點危險,但并不反對。它可太習慣看它這主人在萬般危險的境地裏走出一條康莊大道了。
另一邊,淩凇和宗晟的戰鬥也到了尾聲。
宗晟剛剛金丹初期,而淩凇已是金丹後期,兩人差着兩個小境界,淩凇甚至都不需要跟別的元嬰戰鬥時一樣自殘以臨時提升修為。
此刻,淩凇跟先前也沒什麽兩樣,姿态閑适,嘴角挂着淡笑,宛若濁世翩翩佳公子。
但他說的話就不怎麽中聽了:“宗晟,你毫無長進啊。”
在他對面的宗晟,哪怕有宗、淩兩家的法寶護着,也已是傷痕累累,連那張英俊面龐都劃破一道口子,染紅了半張臉,只是仍然強撐着挺直脊背。
聽到淩凇的話,他惱怒了一瞬,随即笑道:“哥,你忘記了嗎,上次見面我還是築基,可今日我已是金丹了。我有天賦,有家族資源供給,遲早有一天會超過你,可你呢?不知什麽時候就會死在外面。”
淩凇絲毫未被激怒,笑容閑适:“是麽?我天賦比你高,修煉比你快,你拿什麽超過我?在幻境的時候?”
宗晟在走的路,才是世家大族給家中天賦好的弟子安排的路。衆多法寶保護,與人在安全的情況下切磋,慢慢成長,逐漸能獨當一面。
可淩凇不同,他時時刻刻在生死之間徘徊,可能某一場戰鬥就會死掉,也因此,他對修煉的感悟是遠超于宗晟的。他們一個是接受正規訓練,按部就班成長的家犬,一個是野蠻成長不長進就死的野狼。
宗晟面皮抽動了一瞬,但捏緊的拳頭很快被他松開,他查看了一番自己還剩下的法寶,笑嘻嘻地說:“好吧,我承認不如你。哥,打都打了,是不是該去見母親了?母親可太想見見勾走你魂魄的女修了。”
淩凇見宗晟終于被打服,也收了劍道:“要見你自己去見。”
他感應了一番謝白鷺的方位,追了去。
宗晟這才趕緊将長刀拄在地上,撐着自己的身體,又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丹藥往嘴裏塞。
他極少跟淩凇交手,因為每次交手都會損失一大批法寶,正如此時此刻。前兩年剛升金丹時他也曾志得意滿過,他也就比他晚幾年成就金丹而已,又不差多少,可每一次交手都能将他的驕傲全都打散。
他慢吞吞擦幹淨身上的血跡,冷笑一聲,他倒要看看,以淩凇那種打法,什麽時候死!
丹田平緩之後,宗晟也往淩凇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人,他還就非要帶去他母親面前不可了!
被兄弟倆惦記着的謝白鷺這會兒已快到感應到的目的地。
這裏是一處山谷,滿地的樹,高大的樹冠遮住了陽光,放眼望去沒有第二人,看不出什麽破綻。
而木元素精石,就在山谷中的某棵樹上。
謝白鷺想到上次接收水元素精石後小星就掉線,問明白它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可以先不回收,她才按照小星的感應往前走。
很快她便站在一棵大樹前,仰頭看去,一棵泛着淺綠的石頭就嵌在巨大的樹幹上。
而且,能看出暴力嵌進去的痕跡。
她假裝沒看出來,用匕首将木元素精石挖出來。
什麽都沒發生。
她沉思,是因為淩凇沒到,所以陷阱沒開,還是木元素精石是老早前就被暴力鑲嵌在這裏的?
她看了周圍的痕跡,很新,後一個答案不成立。
那就是因為淩凇沒到了。
那倘若她現在轉頭就走,對方豈不是就白白丢失了木元素精石?
謝白鷺決定試試,便真的轉身打算走。
數支箭帶着靈力往她這邊射來,她急忙退後,以樹為盾,擋下了那些箭,随後幾個手持弓箭的修士便現身了。
一眼掃去,這些修士的修為都不高,他們将謝白鷺為圍住,厲聲道:“将五星鼎交出來,不然……”
謝白鷺說:“好的,我交出來就可以走了嗎?”
對面猛地愣住了,就沒見過這麽配合的受害者。
幾人對視一眼,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往下演。她這麽配合,可是因為淩凇不在附近?
而謝白鷺已經捧出了五星鼎:“你們來拿呀。”
幾人根本不敢上前。
還是最先說話的人道:“你一定有陰謀!你能保證交出五星鼎之後不來搶回去嗎?”
謝白鷺:“……”聽聽說的這是什麽話,這裏可是修真界诶,又不是小孩子玩過家家,她做了這種保證他們敢信?
不過她能明白對方多半是為了演戲才故意這樣說,她便配合地應道:“我能保證!那你們能保證拿走五星鼎不傷害我嗎?”
對面幾人面面相觑,只覺得這戲越唱越別扭。
按照他們的想象,應該是他們跳出來強搶五星鼎,她不給,然後他們打起來,傷到她,她背後的人就會現身,那之後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但此刻,她說願意給,他們就失去了動手的理由。
領頭的人深呼吸了幾次,決定不管了,強行按照計劃的來,便高喊道:“兄弟們,上啊,搶到五星鼎就是我們的了!”
他話音剛落,只聽噗的一聲,五星鼎被謝白鷺丢到了兩方之間的地面上。
她道:“你們搶吧。”
他們剛要沖過去的身形便猛地頓住了,令人窒息的數息之後,領頭的人頗有幾分急智,當即喊道:“這一定是假的,她騙了我們,我們不能放過她!”
但在他們再一次沖上來之前,領會了謝白鷺想法的小星從五星鼎裏鑽了出來喊道:“吾乃五星鼎器靈,哪個王八崽子說吾是假的?”
領頭的人:“……”
他們都是第一次看到器靈,普通的兵器可不會生出器靈,而像這樣會罵人的器靈那可就更是鳳毛麟角了。
領頭的人還想強行說器靈是假的,可這樣就實在太明顯了,他只能慌張地四下張望:“淩大公子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謝白鷺如實答道:“在趕路吧,他剛剛跟他弟弟打了一場,讓我先走,此刻差不多也該追來了。”
領頭的人突然警醒:“你怎麽會如實說出來?”
謝白鷺露出“我可聰明了”的模樣道:“我當然是在拖延時間啊,等淩凇來了,你們全都別想跑。”最好淩凇也沒得跑。
淩凇聲名在外,對自己實力沒點信心的修士不會輕易對他下手,從眼前這些人的表現來看,他們确實就是在等淩凇入網。但對方的實力又沒到能壓着淩凇打的地步,因而才要搞這些小花樣。
這是謝白鷺最喜歡的,只有雙方幾乎勢均力敵,她才能撿漏。淩凇贏了也就罷了,他暫時應該不會殺她,她跑不跑的無所謂,淩凇要是眼看着快輸快被殺了,她還能用神行訣快跑,旁人沒有留下神識印記,淩凇一死誰也找不到她,她跑到某個地方隐居起來猥瑣發育,今後就安穩了。
謝白鷺這個态度才讓他們覺得正常,就在他們想着是不是該立即動手時,她忽然仰頭笑起來,還誇張地揮了揮手:“淩凇,我在這裏!”
幾人驀地望去,果然看到一個紅衣修士飛來,他們感到松了口氣的同時,也緊張到有種要吐的感覺。
淩凇在謝白鷺面前落下,眼角餘光看到地面上躺着的五星鼎,他擡手攝來,塞進謝白鷺手中:“東西怎麽亂丢?還是說,不打算再逃了?”
謝白鷺接過五星鼎,又把剛到手的木元素精石塞淩凇手裏:“抵我一命。”
誰知道這個木元素精石上有沒有做什麽類似定位的手腳?她指望着這次能成功,這種隐患不能留在手裏。
淩凇一愣,低低笑起來:“我要不收呢?”
謝白鷺擡起下巴,露出還帶着些許掐出來的紅痕的脖子:“那你殺了我啊。”
淩凇看到指痕,沉下臉,剛剛那一瞬的好心情沒了。
他将木元素精石收起,滿目戾氣看向周圍:“這又是怎麽回事?”
謝白鷺還未回答,周圍的樹木剎那變了位置,而對面幾人也面露喜色,被移動的樹木掩藏住了身形。
她這才慢吞吞地說:“他們好像在拿我做誘餌引你入陣呢。”
淩凇側頭看她,微挑的眉眼間含了一絲淺笑:“就這麽高興?”
謝白鷺笑道:“瞧你說的,你倒黴,我會不高興嗎?”
他也笑:“你也在陣內。”
謝白鷺道:“那你可以眼睜睜看我死啊。”
他想玩游戲,就不會讓她死在別人手裏。
淩凇凝目看她,笑得溫柔:“你有沒有想過,你挑釁我越多次,當我厭倦時你會死得越慘?”
謝白鷺不甘示弱道:“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根本活不到厭倦的那時候呢?”
她現在就是個賭徒,為了性命賭上一切。
謝白鷺眼中那種篤定的光芒令淩凇怔忪片刻,他忽然攬着謝白鷺的腰躍離原地,手掌翻轉,噬殇出現在他掌心,随着他一揮,将突然襲來的藤蔓斬斷,但在掉落的藤蔓遮蔽視線的剎那,有一人持劍躍出,森冷劍氣直沖謝白鷺面門而來。
淩凇腰肢扭轉,令謝白鷺險險躲開,劍氣遠去削斷了一棵兩人合抱大小的樹。
這一切都太快了,謝白鷺都沒反應過來。她躲在淩凇的懷抱內,随着他左右騰挪,避開随着陣法移動而來的攻擊,還要提防有人躲在暗處偷襲。
謝白鷺感覺跟着淩凇一起好危險,人家偷襲都是沖着他來的,便道:“不然你放我下來吧,我拖你後腿了,多不好意思啊。”
淩凇避開攻擊,還有空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真貼心。”
謝白鷺甜美一笑。
她剛才觀察過了,若無人背後操控,這個陣法的攻擊烈度并不高,淩凇這裏險象環生就是因為陣法主人針對他,且還有修士在偷襲。
又一次偷襲襲來,目标正是被淩凇護在懷裏的謝白鷺,他便幹脆如她所願用靈力送她遠離,自己迎上了偷襲者。
謝白鷺剛站穩便飛快道:“小星,你看得明白這陣法嗎?”
小星道:“這是五行陣,我教你一個神行訣變化,可以助你避開所有攻擊。”
謝白鷺剛要應下,斜刺裏伸出一只手,将她攬到懷裏,她一擡頭就看到了宗晟那張破相的俊臉。
他面上帶着大大的愉悅的笑:“果然偷偷跟着我哥就能抓到你。”
謝白鷺:“……”淩凇這尾巴收得不幹淨啊!
因為知道宗晟不是想殺她,而是帶她去淩家,她倒是不怕被抓。反正她已經被抓習慣了,被抓了不怕,再想辦法跑呗。
眼看着宗晟拿出一個陣盤樣子的東西,像是要帶她直接破陣離開,謝白鷺忽然想到了什麽,為了以防萬一,對遠處的淩凇喊道:“淩凇,你看不上的法寶不要丢啊,我能用的!”
他輸了死掉最好,可萬一他贏了又把那些人的靈石給她把法寶都丢了可怎麽辦?提前打個招呼。
遠處那道紅色的身影一頓,随後空中傳來淩凇含着笑意的聲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