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白發魔尊

梵滄海給住院的肺癌患者看完之後,回到了百草園開出藥方,那男人領藥千恩萬謝就回去了。

而李氏夫婦卻急急忙忙沖進來,哀嚎着:“梵先生救命啊梵先生!”

見到這兩人,大仙師好像并不意外,好好地喝了一杯茶之後,才慢悠悠地問:“怎麽啦?兩位碰到什麽事了?”

李老太哭着說:“我兩個兒子被警察帶走了,說他們涉嫌……謀害何秀蓮,這是怎麽回事啊?何秀蓮是自殺的呀!”

“這種事,你來問我做什麽?警察辦事輪得到我來說三道四嗎?何況,古玩店的事已經結束了。”

“不,梵先生,是我們有錯在先,這裏是尾款,請您過目!”李先生這次很快就把支票遞了過來。

梵滄海不客氣地接過支票,這次的數目确實應該就是對的,他将支票收好,說道:“警察辦事是講證據的,勸你們不要胡亂猜測。現在過來,又有什麽用?我還有什麽能幫你們的呢?”

何秀蓮向梵滄海透露自己的死因,不管如何,都是需要證據支持的,而警方能翻案并立刻抓到嫌疑人,也必定已經有眉目了。這些事已經輪不到梵滄海來管,所以他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安慰他們幾句。

見梵滄海仍舊不肯道出實情,兩夫婦很不甘心,又問:“要怎樣才能救他們?聽說證據确鑿,會判死刑嗎?”

梵滄海無奈地掐指算了算,說:“想要救他們免除死刑,除非家財散盡。人在做天在看,冥冥中自有安排,你們求我,也是沒有用的。”

這件事不了了之了,誰也不知道李家有沒有家財散盡,只知道那兩位公子都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原來,何秀蓮當年收集了證據,趁難得的外出機會放在某個銀行保險櫃裏,只有她自己能打開。當然梵滄海例外,他将證據取了出來,直接郵遞給了公安局。

何秀蓮九泉之下也該瞑目了。

那天李氏夫婦苦苦哀求,求助無門之時,小幽回來了,拿手機給梵滄海看,許多網友見過白貓,有些還特別像小蜜蜂。

梵滄海立刻忘了李氏夫婦,但是一個個視頻圖像看過,都不是小蜜蜂。

全城都在尋貓,每一個大屏幕的廣告位都頻繁登出了一則尋貓啓事,漂亮的梵色布偶貓奪人眼球。100萬的懸賞讓所有人都沸騰了,見到白貓就拍下來傳給失主。

電視、電臺、貼吧、熱搜都是關于尋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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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幽的賬號忙個不停,可還是沒有發現小白貓的蹤影。

“梵滄海……你……你怎麽啦?”小幽擡頭的時候看向梵滄海,一看就吓了一跳。

“幹嘛?”

“你看看……你的頭發!”

“我的頭發怎麽啦?”

“你快去照照鏡子!”

見他無動于衷,小幽自己拿來了一面鏡子,鏡子裏的梵滄海,頭發白了!黑白相間,斑斑駁駁。

梵滄海看了,卻面無表情,好像鏡子裏那個根本就不是他自己。

“你到底怎麽啦?一只小貓不見你能急白了頭?”這種事對小幽來說,是無法理解的!

“可能是有些累了吧。”

剛說完他就身形一晃,要跌倒的态勢,小幽趕忙扶他坐下。

“我去睡一覺,有消息立刻叫醒我。”

除了白發,他容貌上并未改變,只是說話的語氣透出更多的疲累之意,令人擔憂不已。

認識他一百來年,還未見過他如此疲态的小幽,心中很不是滋味,唯有好生扶着他進裏屋裏去。他躺下了,眼睛卻沒合上,半閉着,呆呆地望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麽。

小幽再也憋不住了,問:“梵滄海,你在收拾古玩店怨靈的時候經歷了什麽?受傷了?所以現在才這樣?”

“中了三大家的招了,體內有毒,又碰上梵梵,沒能及時将毒氣排出,故得了這種下場。”

小幽咬着牙,從牙縫裏擠出話來:“三大家太可惡了!”

“出去吧,看看有沒有貓的消息。”梵滄海閉上了眼睛,安安靜靜地睡了。

一般人的記憶力是很差的,隔個幾年的事情可能就忘得七七八八了,只能記得大概的輪廓。可對一些高階修士來說,特別是像梵滄海這種有上千年道行的人,是能夠将一些記憶永遠镌刻在心中的,除非他自己刻意摒棄,否則一般不容易褪色。

所以有些事哪怕過了千年,他也記憶猶新,恩恩怨怨,有時候不是丢不掉,而是不願意丢掉。特別是那個人……

那個只能出現在夢中的人。

在夢裏,他發自內心的吶喊,苦澀從喉嚨裏滾過,吞進肚子裏,涼涼的,叫思念。

一別再見已千年,沒有人知道他對他到底有多重要!

不見三日,發已白。哪怕是他梵滄海,也無法再一次承受離別之痛。

當他睜開眼睛,已經發如雪了。

“梵滄海,有消息了!布偶貓有消息了!”

小幽興高采烈的沖進去,卻立馬冰凍在原地。

人家說一夜白頭,他這是瞬間白頭啊!

“梵滄海……”

“不就是白頭發嗎,小蜜蜂也是白頭發,沒見你哭成這樣!”

小幽是真的哭了,眼淚稀裏嘩啦的,他也搞不懂向來硬氣的自己,為何會這樣!

“給我看看。”梵滄海拿過手機,果然看到了黑貓和白貓,地圖标在城南的郊外,那裏有些小山,看上去郁郁蔥蔥的。

梵滄海二話沒說就起身出去,迎面碰上穆雲意,小青年呆呆地看着他,表情都忘了該怎麽擺了。

“好孩子,在家裏等我回來。”白發如霜的梵滄海親了親他的額頭,就把他交給了小幽,一出門身影就如雲煙消散了。

“滄海哥哥……”穆雲意這才哭了起來。

很快,梵滄海就到了城南的郊外。

一襲白衣白發,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一樣,他的眉眼更加冷峻,舉手投足間清雅不可攀。

“小蜜蜂!”他用術法傳出這句話,話語像幽靈一樣襲向四面八方,他一聲一聲地喊着,身形穿梭于小山林中,迫切地尋找着他的小蜜蜂。

若它在此,也該聽到了。

然而,他迎來的不是小蜜蜂,而是從天而降的四個陌生人,三男一女。分別在四個方位,将白發男子圍在中間。

對此,梵滄海并未覺得訝異,哪怕他已經身陷結界當中。

四個人看到白發如霜的大魔頭,有些許意外,可能跟他們聽說中的不太一樣。女人二十餘歲,神情比梵滄海還要冷,帶着深深的仇恨,她咬牙切齒地說:“梵滄海,你将我兄長煉魂,今日我要你嘗一嘗被人煉魂的滋味!”

并未理會她的目的,梵滄海問:“我的白貓到底在不在這?”

一個長發及腰的男子,穿着風衣很時髦,他說道:“小貓很可愛,你大可以放心地将它交給我們。”

“既然在這那我就放心了!”說着他就掏出了如意袋,“今天這麽熱鬧,我若不拿出點真本事,就愧對三大家的悉心安排了。”

他抱出了古琴,這張許久未曾彈奏的古琴。

“真是一把好琴!”一個未曾出聲的白袍男子情不自禁地嘆道。

“它跟了我數百年,來自缥缈幻境。你們對那個地方不了解,更不會明白時間的意義。”

“哼,梵滄海,你好好的幻境不呆,非要出來現世找死,煉魂在玄門中是大忌,你為何出手如何狠毒?”沒有了仙骨,修士就沒有了自尊,變成碌碌無為的普通人,女人對此行徑深惡痛絕。

“女人,你的問題太多了,弱肉強食,還需要理由?”

“別以為你就是最強的,我們能讓你再睡上一千年!”

一聲清脆的琴音随意地撩撥出來,賞心悅目,白發男子随意地說:“梵梵确實比我好控制得多,你們就是看不得被人淩駕在上,既然已經做好了準備,還啰嗦什麽呢?”

下一縷琴音奏出,殺機四起。四個人聯手齊上,要将他殺之而後快。

梵滄海雙手急驟撫琴,出手就是殺招,琴音伊始便如怒濤狂瀾,将四人震出數米,又排山倒海地壓過去,小山林立刻變成了一個風刀霜劍的戰場。

小白貓跟着黑貓流浪已有數日,雖然黑貓對它照顧有加,可也避免不了風餐露宿,往日布偶貓的優雅與挑剔已經磨得七七八八了。揮之不去的思念令它食欲不振,毫無生氣。

黑貓帶着它遠離都市,所以城市裏沸沸揚揚的尋貓行動并未引起它們的注意,再過兩座小山,兩人就能出了S市,到一個新的地方去。

它不止一次地告訴它:“延軍,你不懂人類的感情,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

黑貓仍舊很強勢:“我只知道,你現在是我的。”

“要不,你殺了我吧,你留我在身邊能幹啥?又不能傳宗接代。”

“你叫小蜜蜂?”

“不準叫我的名字!”

“這是他給你起的?”

“對,他給我起的。”小白貓眼神更加黯淡了,想起他,心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

“這是你們人類的浪漫?”

“你不懂,它遠比浪漫深刻得多。”

黑貓若有所思,轉頭看向遠方,緩緩地說:“我是一只妖物,修煉成人并未讓我覺得有多高級!你們人類太重感情了,毫無意義。”

“那你留我在身邊是為何?”

“若你聽話,我可以允許你一年見他一次。”

小白貓皺起了眉頭:“你聽過牛郎織女的故事嗎?你是王母娘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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