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蜜意之森
不管小蜜蜂想在這裏呆多久，梵滄海都毫無異議。
清晨，他牽着他的手，在林間漫步，呼吸新鮮的空氣，聽蟲鳴鳥叫。
晨風将他的仙袍吹起，山林因他變得靈動。
如今兩個人的頭發都是白的，更像兩只山中小精靈了。
梵滄海突發奇想：“要不，我們在這裏建一座宅院，像幻境中古槐那樣，不讓任何人進來？你在家裏的時候是小蜜蜂，出去的時候是小貓咪！如何？”
小蜜蜂噗嗤的就笑了：“虧你想得出來！你想建就建啊？這裏一定是保護區，是不給人居住的。現代世界的山林，推土機一來，就沒了，他們想幹嘛都行，咱們想幹嘛，基本都不行！”
“沒意思！不能随心所欲，真沒意思！”大仙師也有任性的時候。
“這麽看來，也只有你爺爺家，還算個世外桃源了。”
“只要有你在，去哪都是好的。”
“真的嗎？我真想天天看着你……”梵滄海已經不想讓他變成小貓咪了，實實在在能看到的，能觸摸的，才有安全感。
小蜜蜂蹭着他的手心，幸福感油然而生，“小貓咪也不錯啊，可以整個窩在你懷裏！”
“真的！”
梵滄海忽然想起一事，問：“小蜜蜂，關在如意袋裏到底是什麽感覺？”
小蜜蜂立刻換上苦瓜臉：“不喜歡！”
“上次梵梵奪舍，穆雲意在如意袋裏呆了七天七夜，出來的時候快精神失常了。”說起這個，梵滄海心裏還是滿滿的愧疚。
“可千萬別提如意袋了，黑乎乎的，墨汁一般黑，誰能不失常？你休想把我關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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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我舍得嗎？”
“就怕你無計可施，又把我塞進去。”
他們走到了一條小河邊，河裏飄着垃圾，水質很一般，還有一股臭氣。
兩人手牽着手換了個方向，繼續散步。
“小蜜蜂，為什麽你喜歡吃蜂蜜？”他此刻多像一個頑皮的小孩，這一面也只有小蜜蜂能看到了。
“因為是小蜜蜂啊，這個世界上最喜歡吃蜂蜜的肯定是勤勞的蜜蜂啊！”
“诶，勤勞的小蜜蜂！”
不知不覺，小蜜蜂趴到了大仙師的背上，牛高馬大的還要人背着，幸福感多得都快要溢出了。大仙師也毫不介意，反而心甘情願小心翼翼地将他背好了。
“大仙師，人這輩子之所以能有福報，一定是上輩子積下來的德嗎？”
“定然是有足夠的陰德才能換來後世的福報，沒有無緣無故的幸福降臨的。你看這個世界上的人，分三六九等，有各自不同程度的幸福和災厄，老天爺是賞罰分明的。”
“所以，眼看着有些可憐的人窮困潦倒，多災多難，其實都只是在還上輩子欠的債而已？那還需要同情他們嗎？”
“同不同情也都是因果在循環，你因為同情幫助了他，是在還債或者報恩。如果你與他無任何瓜葛，哪怕見着了也會視若無睹。一切順其自然就好。”
“那麽我20歲之前那麽苦，一定是上輩子造了孽了！”
梵滄海笑笑說：“有時候啊，吃苦會在幸福前面，如果沒有前面的吃苦，幸福也不會來臨！世事千變萬化，萬變不離其宗。”
“哦……”小蜜蜂似懂非懂，心說難道如果沒有我苦逼的20年，就不會有梵滄海？是這個意思嗎？若是這樣，那20年……能享受多少年的梵滄海？我能擁有他多久？
若世事都論斤稱兩地排資論輩，那老天爺一定是個資深神級大會計師！
小蜜蜂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問他：“梵滄海，玉兒……是誰啊？”他曾見他抱着自己喊“玉兒”，也許這個玉兒是他以前的心上人呢！他人生在世上千年，有幾個心上人還不正常嗎？小蜜蜂發誓不會跟他鬧心，只是好奇想知道……
“為什麽這麽問？”
小蜜蜂在他後背轉着腦袋殼子，說：“嗯……就是想知道，想知道……關于你的一切……”
然而說起這個人，梵滄海眼神是暗淡的，是沉重的，無法輕易啓齒。
為了打消他的顧慮，小青年說：“你放心我保證不會吃醋！他是你的心上人嗎？”
梵滄海停下了腳步，将小蜜蜂放到了地上，回頭望着他。
“怎麽，我惹你不高興了？”小蜜蜂笑眯眯地問他。
他也是微微笑着：“我就那麽小氣？”
“知道你大方，所以問你呀。”
“當然！保證不吃醋！”
“我覺得吧……這事由我來告訴你效果不好，你需要自己去探索。”
“什麽叫效果不好？……我又如何探索？”
梵滄海撩了撩他額前的發絲，有些感慨地說：“時機到了，你自然就能知道！”
小蜜蜂努了努嘴，感到今天又得不到答案了。
手被他握住了，擡上去親了一口，他動作溫柔含情脈脈，看得小蜜蜂心快要化了。他情不自禁地上前去，貼着他的臉，忘情地感受他的氣息。
柔情蜜意的兩個人，此生已不分彼此，肆意的親吻已不足以表達雙方的愛慕之情。每每有些得寸進尺，想要完全地占有對方，卻又被那頭猛虎給阻隔了下來。為了小蜜蜂的生命安全，梵滄海不得不收斂心神，點到為止，實則內心狂躁不已。
他們坐在一片綠草叢中，互相依偎着，說了半天的話，小蜜蜂有些醉醺醺的樣子，軟若無骨地躺到他懷裏，人未喝酒心已醉了。
“要是一輩子都這樣，那就好了。”
“傻瓜，你終會覺得膩歪的。”
“你什麽時候帶我探索那個秘密？”他把“玉兒”當成了秘密，一個他必須去探索的秘密。
“小蜜蜂啊，你還是太年輕了，少年心性，對什麽都好奇，有些秘密知道了未必好。”
“這句話已經被評為本世紀最沒創意的句子！我已經有厚厚的抵抗力了！”
兩個人從山間漫步回來，看到一湖邊，寒于飛在垂釣。
波瀾不驚的湖面，波瀾不驚的垂釣者。
梵滄海打趣地說：“你別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其實已經睡着了！”
“要是我，也得睡着。”
“你睡着還能像他那樣穩如泰山嗎？”
“那不行，我一定是躺倒了。”小蜜蜂也有自知之明，“他又不吃魚，釣來做什麽？他要魚的話直接運功，全部都給他跳上來了！”
“來。”
梵滄海在路邊拔了幾朵黃色小花，就蹑手蹑腳地向寒于飛走去。小蜜蜂也跟在身後，夫唱夫随。
也不知道寒于飛在幹嘛，梵滄海走到了身後他也無動于衷，好像完全沒發覺。
然後，調皮的大仙師就将鮮花插在了他的頭上，小蜜蜂忍着沒笑出聲，要憋出內傷。
黑袍男子眼睛閉着，果然已經睡着，不過，如果看仔細些，會發現他連呼吸都沒有！
這比睡着還要安靜！
“他這是元神出竅。”
“為啥？他的元神去哪裏了？”
“說不定在幾裏外逍遙自在。”
“要是有手機就好了，給他拍幾張。”
“好不好看？”梵滄海指着帶頭花的寒于飛問小蜜蜂。
“好看！”
“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哎呀，大仙師這是什麽問題呀！小蜜蜂眼睛一亮：“我給你插幾朵花，就知道他好看還是你好看了！”
梵滄海卻說：“花與你更配！”說着就伸手去抓小蜜蜂，小青年嘻嘻哈哈地躲着，梵滄海跟老鷹要抓小雞似的伸着兩爪，小青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淘氣的小雞，快到我懷裏來！”
“臭不要臉，大白鷹！”
兩個老大不小的鬧來鬧去，最後雙雙撲倒在地，兩個人抱着滾出老遠，也不嫌地上髒。
小蜜蜂說：“再滾就變成泥人了！”
“那我們去洗澡。”
“好啊……會不會被寒于飛釣上來？”
“你是魚嗎？”
兩個人無聊地擁抱着，你壓我我壓你，滾着滾着，滾向了湖邊，“撲通”一聲掉了下去……
湖面蕩起幾圈漣漪，沒一會就慢慢散去了。
“嘩啦啦”的水聲，兩人冒出頭的時候都渾身濕透了。
小蜜蜂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梵滄海，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在野外沐浴！”想起了自己初次進入幻境的畫面，被白衣飄飄的大仙師給驚豔到了。“說真的，你第一次看到我，是什麽感覺呀？”
梵滄海想了想：“說了怕你打我。”
“果然！你想拿繼承人怎麽樣？”
“怎麽樣？繼承人呀，肯定要好好藏着好好用咯。”
“你果然是想靠繼承人離開幻境！”
“為什麽不？反魔組見到端木氏都那麽激動了，見到繼承人，估計心髒要受不了。”
兩個人站在水中央，就這麽對話。
“梵滄海……到底是誰把你送進去的？你說是三代，他跟你有什麽仇呀？”
梵滄海曾說過，是端木氏第三代繼承人将他傳送進缥缈幻境的。
“小蜜蜂，你幹嘛動不動就舊事重提？那都上千年的事了，有什麽好問的嘛！”終于還是有些不耐煩了。
“好吧，我不問……”
“問來問去做什麽，幹正事……”
他所說的正事，就是抱着心愛的人兒親吻個不停。又要将他吻到上氣不接下氣才肯罷休。
“梵滄海……住手，這麽下去會出問題的……”
“與我一起長生吧……”
“不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