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再見之日
“梵滄海！”
“小蜜蜂小蜜蜂……”
身後細語呢喃，寒于飛的眉頭微微皺起，神情有些不自然。
“你渾身是傷啊……這頭發……怎麽會這樣？”
“想你想得白了。”
“是我不好，快帶我回家！”
“嗯，帶你回家！”
然後聽到唇齒交纏的親吻聲，寒于飛兩道長眉顫着，臉上的肌肉也抖了。
“嗯啊……疼，讨厭，你咬到我舌頭了。”
“讓你跟別人跑！”
“都怪你！都怪你！”
“好，都怪我……”
“咦？寒大哥呢？”
果然，寒于飛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
“不在更好……”
兩人久別重逢，在草叢上變戲法似的擁抱，說不盡的話語親不完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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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蜜蜂頭埋在他的白發裏，分開這麽多天，到這一刻抱在懷中，才有實實在在的安全感。只是一頭烏發眨眼間就白如霜了，他心中充滿了內疚。假若自己在的話，說不定能好好安慰他，不至于變成這樣。
“白發還能變黑嗎？吃何首烏能不能恢複？”
“我很醜嗎？”
“不醜，好看極了。”
“那何必在乎它是黑還是白？”
“那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
他說不上來有什麽不一樣，只是有些不甘心，畢竟白發不是天生的。
“老天爺讓我們變成一樣的白發，這難道不是緣分嗎？你應該感到高興！”
小蜜蜂沒想到他還能說這樣的情話，親了親他的鼻尖，甜甜地笑了。
“你們兩個還要說到什麽時候？”
聽到有人講話，小蜜蜂啊一聲躲進梵滄海懷裏，誰讓他一直沒穿衣服呢……
從貓變回人，沒衣服穿呀！梵滄海這才将外袍脫下來裹到他身上。
寒于飛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我以為你走了！”梵滄海一副不怕你走走別回來的模樣。
“你要跟我走。”
“為什麽？我幹嘛要跟你走。”
“你身上的毒不管啦？好好閉關一個月，興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小蜜蜂一聽急了：“什麽毒？”他不知道梵滄海身上有毒！
“別聽他瞎說，寒于飛你走就走幹嘛還回來？”梵滄海怨他當初扔下穆雲意。
小青年不依不饒：“不行，你必須告訴我！你怎麽中毒了？”
梵滄海沒事人一樣：“白家送了兩個人給我煉魂，靈魂上有孽毒咒，我就中毒了！”
“怎麽辦？你會死嗎？”
“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寒于飛說：“對，現在是好好的，一旦你不小心給誰煉魂，毒氣攻身，絕對會一招斃命！”
小蜜蜂聽了心驚膽戰，立刻推着梵滄海：“快跟寒大哥去閉關！我等你！”
梵滄海卻一只手攬他腰上，情意綿綿地看着他：“我們一起閉關。”自然是舍不得，恨不得天天捧在手心裏。
寒于飛帶他們到了一座寺廟，一座僅有兩個和尚的寺廟。
“靖遠寺”在山林中，難得的清靜，與世隔絕。
“寒兄，難不成你一直在這裏躲着？”梵滄海打量着半新不舊的寺院，“和尚和道士，倒也絕配。”
老和尚帶着小和尚，十年如一日。能來這座寺廟燒香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基本上，他們是三天下山化一次緣。還從未見過一下子來三個人的情況。
因為外人少，梵滄海并沒讓小蜜蜂變成貓咪，他如今已經舍不得讓他離開視線三米遠了，貓當然不如人這麽真切，抱起來手感也不同。
看着兩人一直牽着手，寒于飛好心地提醒他們：“佛門淨地，你們倆不要太奔放了。”
什麽叫不要太奔放呀？小蜜蜂很想笑。梵滄海卻看着寒于飛，啵一聲就親在了小蜜蜂臉上，聲音還奇大。
誰知道小和尚突然轉過身來，兩手不好意思地捂在屁|股後，有些尴尬地說：“失禮失禮，請你們在這裏歇息吧。”說完就急忙出去了。
幾個人看着小和尚的背影，感覺他是不是誤會什麽了。
據說靖遠寺之前還有些和尚的，所以房間也管夠。寒于飛的意思是，讓小蜜蜂回S市去，這裏太過清苦，他未必熬得過來。小蜜蜂卻不願意，一回去他就得變貓！還見不到梵滄海。
“你在這裏也見不到他。”寒于飛很快就澆滅了他的希望。
“至少，我離他近。”
“随便你。”
梵滄海顯然對小蜜蜂的選擇很滿意，這也是他的選擇。
“這是個閉關的好去處，明天再開始行不行？”
“不行，現在就得開始。”
梵滄海皺成了苦瓜臉，他想今晚跟小蜜蜂好好抱抱的機會也沒了。他很不爽地說：“寒兄，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小蜜蜂舍不得也不能任性，将兩人往外推：“身體要緊，你們快去吧，別管我！”
不過是讓他去閉關而已，卻像生離死別似的，也不管小青年推得多麽用力，梵滄海執意将他擁入懷中，緊緊地抱着，緊緊地抱着。
“一個月很長，你不能到處去，不能出了這間寺院，不能見任何人！”梵滄海在他耳邊叮囑着，生怕他又亂跑。
小蜜蜂已經很後悔這幾次的沖動，決定打死也不自作主張了：“我哪也不去！”不管是在缥缈幻境，還是現實世界，他都在梵滄海的保護之中，光是想想，就能感動到哭的。
“要不，”梵滄海想了想，說，“你還是變貓吧……”總覺得這樣才安全。
“好啊！”
沒想到他答應得這麽快！
可最後，梵滄海始終沒忍心再讓他變貓，暫且多給他點自由吧。
靖遠寺的地下密室，是閉關重地。寒于飛将在這裏為梵滄海逼出劇毒，毒已深入心脈，不容易祛除，一個月已經是最低要求。
可梵滄海似乎并沒有覺悟，他最擔心的仍舊是地面上的小蜜蜂，“你還是每天上去瞧瞧他吧！一個月真的是太久了。”
寒于飛便問他：“我看你已經徹底淪陷了，對他這麽有信心，為何不去探究他的來龍去脈？不能光憑容貌便認為他就是你的昱兒。”
這個問題梵滄海何嘗沒有想過，可他有些私心，有時候根本不敢去深究。
“我們開始吧，”梵滄海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便讓他趕緊，然而寒于飛似乎并不着急，他說：“有一個叫做落葉湖的地方，住着一只妖物，據說修煉了上千年，最後還是渡劫失敗了，卻因此積了大功德。你想知道它投胎之後變成了誰嗎？”
他說話不緊不慢，梵滄海看了他片刻，轉過臉去，對比不發表意見。
接下來的一個月，小蜜蜂的活動範圍就是這間不大的寺院，每天跟着小和尚吃齋、念經，俨然成了半個俗家弟子。
為了讓自己不那麽無聊，寺院的菜園子就交給他了，種菜除草他是小能手。這種田園生活，讓他感覺回到了年少時光，從小他就有幫爺爺種田，幹力所能及的活兒。
一個月的等待，對他來說意義重大，日子再怎麽千篇一律，也都沒那麽難過了。看看老和尚和小和尚，就會發現世人多麽浮躁。
當他潛下心來，30天一晃神也就過完了。
可是，他等待的人還沒出現。
他又繼續等了幾天，心中的擔憂逐漸形成。
難不成連寒于飛都沒能成功清除劇毒？還需要延長時日？
他每天都在門口守着，簡直廢寝忘食。
又過了半月，兩人終于出來了！
“梵滄海！”小蜜蜂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大仙師，兩個人緊緊相擁。
這位不吃不喝還能精神煥發的大仙師，着實是人間奇跡，在小蜜蜂眼中，怎麽看，他都是寶貝得不行。要不是和尚們看着，他很想立刻就吻上他的薄唇。
誰知他剛這麽想，大仙師的吻就下來了，絲毫無所顧忌，直吻得他腦袋缺氧。
旁邊的道士和和尚頓時呆若木雞。
“梵滄海，你的毒怎麽樣了？”小蜜蜂臉上發燙，背頂灼灼的目光，有些擔憂地問。
梵滄海笑眯眯地說：“有寒兄出手，還能不好嗎？”
“你該不會又騙我吧？”
“騙你作甚？！我從不騙人！”
“你就吹吧。”
小蜜蜂摸了摸他前前後後，發現并沒有少一兩肉，白長直的華發也有光澤，眉毛也變淡了，修長的眸子星光熠熠，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
啊，他的精靈大仙師！
“倒是你，變成竹竿了！”梵滄海看出來，小蜜蜂瘦了一圈，好在精神狀态良好，“回去，好好補一補。”
小蜜蜂的心裏跟蜜糖一樣甜，不過他說：“不着急，咱們再多呆幾日。”
梵滄海知他心思，點點頭：“那我去給你買吃的回來開葷！保證把你養胖了。”
“嗯！”他甜甜的應着。
“咳咳，寺院之內酒肉不沾。二位還請自重。”老和尚不得不先提醒他們。
梵滄海皺起了眉頭，有些不悅。
“你們倆就別做夢了。”這話是寒于飛說的。
梵滄海糾結起來：“哎呀，這裏還有沒有好去處？偌大的山林就沒有什麽道觀什麽人家嗎？”
“有人家也該搬去城裏了，誰會住山林中啊？梵滄海，我沒事，不吃肉也一樣過得好好的！這些天我還會念經了。”只要能安安全全地與他呆在一起，小蜜蜂并不計較那一兩口吃食。
“你念和尚的經？”
“嗯，怎麽啦？”
梵滄海是覺得不太合适，小蜜蜂也算是玄門的，怎麽能念和尚的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