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疑心病

如果說這大塊頭獵戶知道深山裏有水源還算說得過去,但是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又能從哪裏得知?

“來人,拖出去。”藍桉冷着臉,幾乎瞬間就斷定了這兩人另有圖謀。

獨斷又專橫!

兄妹二人被吓壞了,大塊頭把妹妹擋在身後,連連磕頭求饒:“王爺,俺真的沒騙您,您找人去俺家附近打聽打聽,俺祖上三代都是獵戶。”

楚秋澤扯了一下藍桉的袖子,“我說王爺,你這疑心病也太重了,人家話都沒說完就要把人家丢出去。”

藍桉依舊冷着臉,但還是揮了揮手讓侍衛下去了。

“現在說說吧!”楚秋澤開始問話:“你妹子是如何知道深山裏的水源的?”

他雖然好心,但也不是個聖母,他也不認為這麽瘦小的女孩子能獨自進山,不過即使這兩人有什麽別的心思,那至少也要審清楚了再說。

楚秋澤看大塊頭這體态,應該是有點功夫傍身的,可是名不與官鬥,在絕對的權利前,還是卑微到塵埃裏去了。

大塊頭也顧不得那麽多了,跪在地上就往楚秋澤身邊爬:“男神,俺妹子親眼見過的,雖不記得準确的路,但大致的方向還是記得的。”

楚秋澤又目光投降了大塊頭身後的女孩子,“姑娘,你且詳細說來,若有隐瞞,我也保不住你,你們都見過的,王爺之前可是直接把刀架我脖子上的。”

話音剛落,幾個的視線都落在了藍桉的身上。

藍桉:“......”

那女子大約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看似柔弱,目光卻很堅毅,她從哥哥身後爬出來,跪在地上,“能否請男神先屏退他人。”

“妹子,不可說啊!”大塊頭一臉的痛心疾首,想要拉住妹妹就往外跑。

“哥哥。”那女子拉住哥哥的手臂:“說與不說還有什麽區別嗎?”

在場的人都懂了,怕是有什麽難言之隐。

藍桉一個眼神,所有人都出去了,只剩了陳蔟之和楚秋澤。

“現在可以說了。”藍桉那張冷臉是真的挺能唬人的。

那女子咬着唇,眼神是那麽的絕望:“幾月前,奴家曾與哥哥一起上山,想着看能不能在山上挖點野菜,結果...結果.......”

女子強忍着淚水,還是說了出口:“我兄妹二人遇到了山匪,我兄長一人不敵,我便被山匪劫走了,後來還是王爺半月前帶兵剿匪才把我和其他幾個姐妹救了出來。”

原來如此,藍桉總算是想起還有這麽一回事,手臂也是那次傷的,難怪起初看這女子就有些眼熟。

在這古代,女子被山匪劫走,會經歷怎樣慘無人道的事情便不容細想了。

“抱歉。”楚秋澤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你做得很棒,那不是你的錯。”

兄妹兩人眼中都是滿滿的差異,自從她獲救回來之後,有同情可憐她的,但更多的都是嫌棄,就連曾經定好的婚事都黃了。

在這個時代,一個女子一旦失了身,不管是不是這女子的錯,這外人眼中看來這女子便髒了,不被浸豬籠也要送到庵堂去長伴青燈。

從來都沒有人對她說過,那不是她的錯。

女子眼中的淚水再也藏不住,她哽咽的繼續說着自己發現水源的事情:“我中途逃走過一次,我怕他們順着下山的路追到我,所以我就往深山裏跑了,兜兜轉轉走了兩天,然後便看到了那湖泊。”

“我原本想在水源附近住上個幾日再偷偷下山回家,結果還是被山匪找到了。”女子磕磕絆絆總算是把話說清楚了。

楚秋澤是個暖男,小心翼翼的安慰着心傷的女子,等到女子情緒好些了,才繼續下面的問題。

“那湖泊有多大?”

女子想了想,“我當時所在的位置只能看見一部分湖面,另外的都被山岙擋住了,能見的那部分大約有二十畝地左右。”

二十畝地,那還僅僅只是能見的,也不知這玉鈎山脈的地理環境究竟是怎麽樣的,指不定是深山裏有暗河。

“夠了夠了,宿主。”小恩也有些激動:“這麽大的水源,足夠整個受災片區降雨了,到時候再把你求雨成功的事情宣揚出去,這樣就能收取很多很多的感恩值了。”

楚秋澤也是激動不已:“姑娘,你可願幫我們帶路?”

“願意的。”女子笑臉紅紅,這男神實在是太溫柔了。

大塊頭也趕緊爬上前:“男神,王爺,俺也要去,俺上山的經驗豐富,曾經一個人進山一月毫發無傷的出來了。”

他急切的推銷着自己,生怕自己的妹妹不小心得罪了這些權貴,“俺還獵到過熊瞎子,力氣也有一大把。”

三人商量了一番,決定再尋上幾個熟悉山路的一起上路,百姓的生命要得到保障,人家才會甘願為你賣命,所以到時候再帶一隊侍衛,應該出不了什麽事故了。

“回去準備吧。”陳蔟之認為這兄妹還算靠譜,“五日之後出發。”

約好了時間,楚秋澤卻沒讓兩兄妹走。“姑娘,你是本地人吧?”

“回男神的話,我們家祖上幾代都是玉鈎縣本地的。”小姑娘羞得不敢直視這聖潔的男神。

楚秋澤點點頭,“那你帶我去縣裏轉轉吧!”

小姑娘雖然不懂這破舊不堪的縣城有什麽好逛的,但還是喊上自家哥哥一起出門了。

連續幾天,楚秋澤都在忙着赈災和撩王爺,還真沒在這裏轉過。

這次要小姑娘帶路也是有原因的,小姑娘現在名聲不好,以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現在跟在他這個男神出門溜一圈,名聲應該會好聽很多。

而來,他需要了解本地的風土人情,和縣城百姓的主要營生,這些就指望不上那個高高在上又不缺錢的王爺了。

幾人逛了一個下午,楚秋澤又對這個世界有了新的了解,擺擺手讓兩兄妹回家了。

兄妹倆同時松了一口氣,雖然這男神平易近人,但畢竟不是一個層次的,一整個下午兩人都是戰戰兢兢的。

但是第二日一早,兄妹倆出門,鄰居們看他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是那種羨慕的,喜悅的,甚至還有媒婆來打聽她有沒有嫁人的打算。

兄妹倆瞬間了然那男神為什麽讓他們一定要去人口密集的地方轉轉了,當即感動得熱淚盈眶,決定了要在家裏給楚秋澤供長生祠。

随着兩聲感恩值收取的提示音,楚秋澤勾了勾嘴角。

他只有一個人,能為那個小姑娘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笑什麽?”藍桉看着他給自己換藥,換着換着怎麽就笑了?

看那樣子又不像是幸災樂禍的樣子啊!

“沒事,突然想起了一件好事情。”楚秋澤手腳麻利換好了藥,然後掏出一張紙,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

藍桉沒接,“這又是什麽?”

“水泥方子。”楚秋澤昨天看了,縣城裏面也只有那幾條主幹道是石板路,其他的還全都是土路,稍微好一點的也只是石子兒路。

反正這水泥配方是他在度娘上下載的,又用不上自己出力,得個名聲,也能收取感恩值,到時候把路修到全國,那數值絕對是可觀的。

楚秋澤猜他這古代人不懂什麽是水泥,又解釋了一下:“你去我...仙界庫房搬東西的時候看到我那房子跟你們這邊不一樣了吧?那便是鋼筋水泥建成的。”

藍桉瞳孔微顫,顯然這水泥房子是珍貴的,如果所有的子民都能住上水泥修建的房子......

這幾年,他皇兄身子每況愈下,已經不怎麽管事了,現在一直都是由他在輔佐太子,不過太子母家勢單力薄,朝臣多有不服,想改立皇後的嫡次子。

原本他就對皇位沒什麽野心,誰當皇帝都一樣,只是那皇後嫡次子才五歲,他可不想帶孩子,遂,他現在是支持太子黨的。

如果把這水泥獻上去,太子的地位應當會再鞏固幾分的。

“感動啦?”楚秋澤又開始皮了:“感動了就叫一聲好聽的給爺聽聽。”

就算當今聖上,也沒跟他自稱過爺,藍桉又是無奈又是氣,這人一直都這麽沒大沒小嗎?

即使不論身份,就算年紀,他也比這男神要年長。

就當楚秋澤以為藍桉又要保持沉默的時候,一聲屬于成年男人魅惑又深沉的“男神”傳入了他的耳蝸,直達腦神經。

他瞬間就顱內高.潮了。

遭不住遭不住,明明不是自己先開始撩的嗎?他從前可沒發現過自己還是個聲控的。

揉了揉通紅的耳朵,“這方子上的材料你們這裏都該是有的,這水泥不光能修房子,還能修路。”

說着,他又吐槽了一句,“你們這的路也太爛了,風一吹,全是灰塵。”

“皇城會好很多。”藍桉難得想要為自己的國家争一點顏面,“有機會去看看吧。”

楚秋澤點頭應了,皇城嘛,遲早都是要去的。

等這裏解決了,他也得跟着藍桉走才行,必須要治好這帥王爺的疑心病才行啊。

要他放棄這麽逆天的感恩值,想都別想。

想到這,他又擡頭看了看藍桉的頭頂,那一排紅色的數字加感嘆號一直都沒變過。

只要藍桉當時有感謝他意思就會顯示一次。

看得見收不着啊,可惡!!!

藍桉避不開他的視線,轉過去與他對視了一眼。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在才楚秋澤的眼神中看到了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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