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培訓
這嚎叫聲可以說是此起彼伏。
用腳趾頭想就知道，他哥肯定是簡單粗暴的直接讓他們互相紮對方練手了。
小場面，必經之路而已。
楚秋澤淡定的敲了敲門，“哥，我可以進來嗎？”
“進。”楚天澤原本不悅的眉眼頓時綻放，“秋澤，你怎麽過來了？”
楚秋澤進門看着一行人都紅着眼眶，同時又都倔強的伸出手腕讓對方紮。
他有點無語，他們醫院那些實習小護士都沒這麽脆弱。
“進度怎麽樣了？能用嗎？”楚秋澤直接問：“要實在不行，我們多找點人，總能選出十幾個膽大心細的。”
他還是心疼哥哥的。
楚天澤捏了捏眉心，一臉的疲憊：“一部分還行，有兩個之前在大戶人家做丫鬟的小姑娘還不錯，另外就是熊初墨和他的藥童，其他的都不太行。”
頓了頓，“你還沒說你怎麽過來了？那邊事情安排得怎麽樣了？”
“都安排好了。”楚秋澤回答：“路子野在組織人員搬運藥品，小恩在那裏看着，藍桉和胖知府在監督百姓檢測。”
所以現在他是最閑的了，來找他哥，也是為了看能不能找點事情做。
總不能他一介男神就這麽閑着吧，他還要收集感恩值呢。
說起這感恩值，楚秋澤有些惆悵，這治療瘟疫不像鬧饑荒赈災那麽簡單，百姓們能得到的幫助也不是目下可見的。
所以這也導致最近的感恩值收取進度比較疲.軟。
原本雙腿之前都還能時不時感受到神經重組的痛覺，現在很少能感受到痛了。
有時候他都會自我懷疑前段時間的痛覺是不是錯覺。
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進展，他的腳趾頭可以輕微的動一動了。
這事情他還沒敢告訴他哥，怕他哥又不讓他來了，讓他直接手術。
哎.....
“哥，要不你看看有沒有什麽事情可以讓我做的？”
楚天澤非常滿意弟弟不去陪藍桉，反而來找自己這個舉動。
他想了想，屋子裏這些個學徒，照顧病人都還算是有些基礎的，其餘的理論知識，他該教的都教了，目前也就是一遍又一遍的練習紮針而已。
“那你留在這裏監督他們練習吧。”楚天澤說：“既然藥品已經到了，我先過去治病了，重症的怕等不了了。”
确實等不了了，重症患者動不動就有可能嗝屁，還要防止霍亂引發的那些并發症。
萬一有什麽并發症發生，那可真的就是神仙都就不回來了，畢竟那些可以續命的醫療設備帶過來沒電就相當于一堆廢品。
“去吧，這邊我幫你看着。”作為醫學世家長大的楚秋澤，指導他人紮針還是勉強能做到的。
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
說完，他又從兜裏摸出一小包藥丸，“這是強身健體丸，你看那種要翹辮子的就先給他吃一顆，能拖延一點救治時間。”
楚天澤點頭接過。
楚秋澤瞬間又從系統空間把飛車提取出來了，“哥，你開去吧，我在屋裏用輪椅就行了。”
說實話，楚天澤觊觎這飛車好久了，先前坐過都是跟弟弟一起的，這還是頭一次自己開出去浪的。
雖然是去治病的，但他還是感受到了興奮。
揉了揉弟弟毛茸茸的腦袋，“那我先走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
“好。”楚秋澤又交代：“你有需要就找侍衛或者将士們，他們都知道你的身份，有事情喊一聲就是了。”
兩人在這裏互相叮囑了半天，屋內的‘小護士’們簡直是目瞪口呆。
這神仙兄弟倆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等到楚天澤徹底離開，這邊才逐漸恢複了活動。
楚秋澤驅着輪椅進去，挨個檢查，“都小心一些，手不要抖，這不是什麽難事。”
看着那些膽小的，半天都紮不進去，膽大的又直接紮人.肉裏去了。
他嘆了口氣，招呼了門口的侍衛兄弟，“兄弟，你去幫我找一筐茄子過來吧。”
這茄子穿刺的手感跟皮膚差不多，現代衛校都還有不少人用茄子練習穿刺呢。
反正茄子不會痛，紮完了還能吃，總之是練習手感的絕佳選擇。
畢竟他确實看不下去這血骨淋當的場面了，而且不少人的手背都腫起來了。
太吓人了。
旱災已經過去了，如鏡城要找一筐茄子還是很容易的，侍衛兄弟很快就帶着一大筐茄子回來了。
“你們都過來。”楚秋澤大概試了一下手感，然後給他們演示，“就這樣，輕輕的刺破表皮就行。”
說實話，他一個半吊子都說不上，只是因為見得多，而且是紮茄子，所以上手一試就成功了。
這些古代的孩子們學不會的原因其實是有很大一部分是沒見過這麽治病的，并且還有些心理抵觸。
“男神。”說話的是熊初墨，态度恭敬：“我大致已經掌握技巧了，還有什麽別的能學嗎？”
楚秋澤看着熊初墨炙熱的眼眸就知道這家夥肯定就是想來‘偷師’的。
他不是醫生，沒法教人家，也不敢亂教。
治病救人不是兒戲。
他想了想，“既然你會了，那就由你輔導他們。”
熊初墨眼中的光瞬間就滅了。
哎，楚秋澤略微思忖了一下，促進古代的醫療發展也是重中之重，“這樣吧，你把他們都教會了，我送你幾本醫書。”
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有沒有本草綱目，黃帝內經，傷寒雜病論這些醫書。
反正大一點的書店都能買得到，到時候多買幾本，總有這些古代人用得上的。
熊初墨聽見有醫書，立馬就打了雞血，就差手把手去教學了。
他手底下那幾個藥童原本都是些小乞丐，上頓不接下頓的，經常跑他家裏來偷吃的。
他只是一個赤腳大夫，收費比醫館要便宜得多，所以百姓們有個頭疼腦熱都愛找他，有時候忙起來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正好這幾個小蘿蔔頭年紀也合适，他缺幾個幫他采藥煎藥的，索性就直接收養的，有天賦的就教醫術，沒天賦的就留下打雜，總歸是能填飽肚子的。
只不過，他會的東西并不多，很多都是自學的，普通的病症能治，但複雜一點就沒辦法了。
所以這次藥神要招人，他就知道他們學習的機會來了。
而他，平日那些天馬行空的治療方式遭到了老大夫的唾棄，他不服氣，也想找藥神求證一番。
有了熊初墨這個得力助手，再加上不用在人身上紮，學習的進度倒是快了許多。
等到大家茄子都紮得差不多了，楚秋澤又拿出了輸液用的那種小管子，用來模拟血管。
“人體上的血管是很細的，所以下手更應該仔細。”楚秋澤開始講解：“你們方才手背都紮腫了，是因為沒紮到血管裏去，紮肉裏了。”
他把管子遞給熊初墨，“你是大夫，你先來試試看，給他們做個示範。”
他這教學比起他哥來說要溫和得多了。
熊初墨紮人都沒什麽問題了，紮個管子更是簡單的。
楚秋澤非常滿意，“等你們紮管子練好了再紮人吧。”
他又看了看在場的幾個女孩子，“你們平日裏做衣服，刺繡，下針都能做到穩準狠，拿針的手感上應該比男子要好得多，你們就是膽子太小了。”
話音剛落，一個小姑娘顫顫巍巍的站了出來，“男神，奴家不敢紮人，這紮人跟針線活完全沒法比。”
說完，她撲通一聲跪下了，“男神，奴家真的不敢紮人，你放奴家走吧。”
楚秋澤扯了扯嘴角，看着那幾個雙手抖得像帕金森的學徒，“算了，你們要走的就走吧，不勉強。”
他給人的印象反正脾氣是很好的，說讓人走，人家也不客氣了。
三三兩兩攙扶着離開了。
現在加上熊初墨也就剩下十個人了。
也不知道最後的檢測結果怎麽樣，要是重症患者太多，這些人估計要累死的。
“男神，不必如此。”熊初墨見楚秋澤臉色不虞，安慰道：“我們一人便可照顧幾十人，我們也不怕累。”
而且，“如鏡城如今的瘟疫沒有發生大面積感染，這都是男神和藥神的功勞，我等是甘願為百姓和男神出一份力的。”
也罷，現目前只有這樣了。
“好好練習吧，明日就必須要去實踐了。”
楚秋澤知道，這樣的結果已經算不錯了，畢竟新的事物，真的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容易接受的。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喲，他那個疑心病藍朋友怎麽過來了？楚秋澤一聽就知道了。
藍桉進門與他點頭打了個招呼，然後就開始默不作聲的監視學徒們的練習。
他剛才是看到又有一批人走了，所以才決定過來看看的。
他是真的沒想到，整個如鏡城，能用之人居然才這麽幾個。
實在是有些汗顏！
看來是這幾年的日子過的越發的安逸了，反而把百姓的惰性培養出來了。
這幾個學徒從藍桉進門就開始緊張，原本不抖的手，現在也抖得如同風燭殘年的老人。
男神給他們的感覺是如沐春風，可這王爺，就算是不說話都能感受到殺氣。
太可怕了，感覺自己的腦袋随時都有可能要搬家。
就連一直都很淡定的熊初墨也埋着頭，不敢直視。
楚秋澤無奈，不悅道：“你來搗什麽亂啊？外頭的事情忙完了？”
藍桉凝噎，想要訓斥幾句的話語全部被堵在了喉間。
這還是楚秋澤第一次用這麽兇的語氣跟他說話。
看着他撅着的小嘴兒，擰着的眉頭，還有那嫌棄的眼神，藍桉恍然覺得自己背心透涼。
這？怎麽了這是？
“你忙你的去吧。”楚秋澤開始攆人了，“你在這裏又幫不上什麽忙，反而打擾我們的進度。”
滿屋子的寂靜，這些平頭百姓從來都沒想過居然有人敢這麽跟王爺說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