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他睡着了
青年人溫熱的呼吸散落在耳旁,帶着一絲香甜,藍桉覺得自己此刻方法身在雲端,飄飄然,但随時都有下墜的風險。
強忍着眼底暴戾的欲望,藍桉側頭看着楚秋澤,薄唇不點兒朱,似三月裏的桃花。
就是這桃花,方才吻的不是他的面頰,是他的心肝。
藍桉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嗯?藍朋友?”楚秋澤再次湊了上去,吻在了藍桉的鼻尖上,“不要繼續了嗎?還是你怕了?”
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撩撥,若是換個人,早就把楚秋澤拆骨入腹了。
可藍桉心靜如水三十年,定力有豈會差到哪兒去?
他垂着頭,默默的給自己做了一場心理疏導。
半晌後,他牽起楚秋澤的手,溫柔而克制的在手背上落下一個吻。
算是他的回答了。
這也是他能作出最放肆大膽的婚前行為了。
楚秋澤大致是讀懂了他的腦回路,表示理解。
古代人嘛,含蓄,他懂的。
反正這溫水青蛙快熟了,不急這一時半刻,找個合适的機會再添把火就行。
這撩人的話題就此打住。
“可要我帶你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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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秋澤點點頭,三天沒來了,還是出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補充的。
飛車被楚天澤開走了,眼下只能藍桉推着楚秋澤的輪椅一起出門了。
“咳,不用推,我這輪椅坐上去就能自己動。”
“嗯,知道。”藍桉話是這麽說,但并不打算松手。
他知道,此刻他只有推着這輪椅才能找回幾分安全感。
楚秋澤也就只能由着他去了。
三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
如鏡城如今早已解禁,恢複了往日的繁華。
小攤販叫賣的聲音,賭坊裏押注的起哄聲,青樓楚館嬌俏的拉客聲......
一片欣欣向榮的模樣。
二人走在街上,不停的有百姓上前打招呼問安,也有的遠遠望着,作兩個揖,嘴裏念念有詞。
楚秋澤覺得有一絲滑稽,這些百姓還真把他當神仙來祭拜了嗎?
他倒是不反對百姓有點自己的信仰,把他當作信仰也沒什麽關系。
比較他一個手握二十一世紀高科技和五千年文化的年輕人,在古人眼裏那就是神仙。
但是也不能搞這種封建迷信的行為吧。
“藍朋友,你什麽時候幫我發個告示什麽的。”
“要發什麽?”
“跟百姓講講,求神拜佛,不如求自己,未來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想了想,他又覺得這不符合自己的神仙人設。
他又補充道:“神仙或許能救你一時,但無法救你一世。”
這麽說好像也不太對勁,他都快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可是藍桉這個無神論者卻是懂了他的意思,“放心,我會去辦的。”
二人就這麽在城中兜兜轉轉,先是去了學校,後又去走訪了正在盤炕的百姓人家。
一切都井然有序的進行着。
楚秋澤知道,這都是藍桉這幾日不眠不休的功勞。
他又開始心疼了。
“藍朋友,我們回去吧,外面有點冷。”
聲音還還有點甕聲甕氣的,感冒還沒痊愈。
藍桉一聽,立馬就推着輪椅往回走,片刻都不耽擱。
正巧到中午了,楚秋澤收到哥哥的信息,說是慈幼院那邊有點事情要忙,不回來吃午飯了,讓人給他送一點過去就行。
楚秋澤看着這條貌似在給他們留二人空間的信息,挑了挑眉。
他是真不敢相信,他哥這麽快就妥協了。
不會其中有詐吧?
這虛假的塑料兄弟情。
不過哥哥不在,也倒是真的方便了他對藍桉動手動腳。
吃過午飯。
“藍朋友,你的卧房換成火炕了嗎?”他想去看看。
藍桉閉了閉眼,這人到底懂不懂男男共處一室也是不方便的嗎?
吃飯時非要擠在一起,說是太冷,擠着暖和,他認了。
現在還要去原本關系就暧昧的男子卧房。
他就真當自己是和尚嗎?
“行不行嘛?”楚秋澤添油加火,“外頭冷,你屋裏如果有火炕的話,比較暖和,我這還生着病呢,不能凍着。”
藍桉:“......”
楚秋澤好說歹說,和尚還是帶着他去了自己的卧房。
藍桉的卧房,在楚秋澤離開的第二天就把床換上了炕。
确實非常暖和。
往日,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都要蓋上兩床被子,現在一床薄被就夠了。
楚秋澤進了卧房,完全沒客氣,就當自己家似的。
直接爬上了藍桉的床上攤着。
藍桉站在床前,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坐啊。”楚秋澤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藍桉:“......”
他感覺自己曾經只身前往敵營的時候都沒有如此難捱。
啧,楚秋澤心裏樂得冒泡。
他就喜歡藍桉這一副不忍心拒絕他,然後又不願意違背內心的模樣。
他就這攤在床上,好整以暇的等着藍桉的回答。
氣氛就這麽僵持着。
最後,妥協的還是藍桉。
“可會下棋?”藍桉轉身拿了棋盤,擺到了炕上。
就當這炕是矮榻吧!
這樣就不算□□,同床相處了。
“咳咳。”楚秋澤憋着笑,“圍棋嗎?不會,我教你下五子棋,怎麽樣?”
不管什麽棋,只要不是并排躺着就行。
藍桉認了。
楚秋澤靠在床頭,認真講解了五子棋的下法。
簡單到令人發指。
藍桉恍然覺得這是給孩童玩的開智游戲。
他終于找到一絲優越感,不過他也沒提教楚秋澤下圍棋的想法。
五子棋就五子棋吧。
反正是打發時間。
可真當下起來,藍桉就發現這五子棋也并非眼前看到的那麽簡單。
而且他圍棋下下習慣了,總是習慣用圍棋的思維去考慮。
連着三局,他輸得眼花缭亂,猝不及防。
但漸漸的,藍桉也摸索出了一些規律,他發現楚秋澤每次落子,似乎都是有一定的套路可規律。
楚秋澤見藍桉漸入佳境,也不準備再掉以輕心了。
“藍朋友,搞點彩頭怎麽樣?”他笑得像只狐貍,“要不然多無聊。”
尋常下棋,找個彩頭,是很正常的事情,還被文人稱之為雅事。
“可以。”藍桉順從他的意思:“想要什麽?”
說完這話,他就有一種不想的預感。
“那就這麽說定了。”楚秋澤沒給他反悔的機會,“輸的人親對方一下。”
藍桉:“......”
這真當不是小倌館的小倌在跟恩客調.情?
他早知楚秋澤性格輕浮,但也只當是兩個世界的風俗人情不同。
可這輸了就親一下對方,實在是有些過界了。
藍桉半晌不語,楚秋澤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哎,原本還想占個便宜,培養培養感情的,這早上不還親了嘛。
算了算了。
“那你說吧,什麽彩頭?我聽你的。”
藍桉設想了無數的彩頭,似乎都離親吻十萬八千裏遠。
他不忍楚秋澤失望,“若是我輸了,親手為你畫一幅丹青,可好?”
楚秋澤癟癟嘴,勉強接受了這個提議。
他又問:“那我輸了呢?”
“都可。”藍桉是紅着耳尖說出的這兩個字。
他不願在婚前出格,但他也不能妨礙人家的風俗人情。
讀懂他內心世界的楚秋澤憋着笑,“行,開始吧。”
孩童級別的五子棋,愣是讓兩人下出了國手的級別。
圍,追,堵,截。
棋盤上的黑白子上了大半,卻依舊沒有分出高下。
“厲害了,我的王爺。”楚秋澤難以置信,剛才藍桉連輸幾把,難不成是在放水嗎?
藍桉淡定的落下一子,“尚有規律可循。”
戰局焦灼,楚秋澤背後隐隐發熱,他是真沒想到下個五子棋還能這樣緊張。
要不是自己曾經打遍天下無敵手,估計早就輸了。
可是這一局,他終究還是輸了。
但是他完全沒有輸了的沮喪,他輸了能幹什麽?
能随便對藍桉幹什麽呀!
那他剛才還鉚足了勁要贏是腦子被門夾了嗎?
Mua!一大口親親,嘬在了藍桉的左臉上。
親完,他還吧唧了兩下嘴,感嘆:“口感不錯喲。”
藍桉咽下一口唾沫,“再來。”
“嗯吶~!”楚秋澤設想着,接下來要怎麽輸。
藍桉也是了解他這德性的,“不可作弊,不可放水,不可故意輸給我。”
小心思被戳破,楚秋澤也不惱,照着藍桉這學習能力,他也不一定會贏嘛。
兩人接着開始下第二局。
為了不讓藍桉覺得自己在放水,楚秋澤真當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只是下到後頭,落子的速度越來越慢。
楚秋澤今早天沒亮就起床了,這會兒躺着溫暖的炕上,面前又是足以催眠的黑白棋盤。
腦袋一點一點的,逐漸昏昏欲睡。
藍桉看見了,他沒提醒,他知道楚秋澤還在生病,想睡就睡吧。
他刻意放慢了落棋的速度。
不到一刻鐘,楚秋澤頭一歪,差點一頭栽進棋盤裏。
藍桉輕手輕腳的扶住楚秋澤的腦袋,溫柔的将他靠放在了枕頭上。
楚秋澤睫毛顫了顫,但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也就安心的睡下了。
藍桉貼心的給他蓋上了薄被。
他看着棋盤,看着睡着的楚秋澤,緩緩落下明顯有漏洞的一子。
心肝砰砰跳,也不知道楚秋澤醒了會不會發現。
這盤棋還能不能輸。
“滋~滋~滋.....”
楚秋澤放一旁的手機開始震動,藍桉怕吵到他,趕緊拿在了手中,卻不知該如何操作。
他看着屏幕上楚天澤的頭像,他知道這是楚天澤在找楚秋澤通話了。
眼看着楚秋澤皺着眉頭,要醒了,慌亂中,他滑動了屏幕上的綠色箭頭。
“弟弟。”楚天澤的聲音傳來,“你那邊忙完了沒有?”
藍桉學着楚秋澤之前的模樣,把手機放在耳邊,回答道:“他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