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壽王很生氣

團寵黃狗阿黃,扭頭看了眼楊宇,汪了一聲,拼命地搖尾巴。阿黃知道這座院子裏有人住了,它可能是有些認生,一連幾天都不見蹤影,今天聞到肉香味,竟然又回來了。

楊宇蹲下來,揉了兩把狗頭,指着鍋裏問道。

“想吃不?”

“汪!”

“吃了我的肉,今後你就是我的狗了。我給你改個名字,叫你旺財好不好?”

“汪汪!”

黃狗平日裏一副蠢萌呆滞相,只有見到好吃的才變得異常活潑,此刻它不住地吐舌擺尾,顯然非常贊同。楊宇撈了一大塊肉丢給旺財,狗子開心地撲上去,大吃特吃起來。

分享美食是一件快樂的事情,楊宇心中生出一種滿足感與歸屬感來。他又做了幾個肉夾馍,趁熱用荷葉包好,打算給黃村長家送去。

他到的時候,黃村長家正在做晚飯,黃大郎在院子裏劈柴,楊宇站在院門外說道。

“大郎,我來給你們送點好吃的。哎?五郎不在麽?”

“他已經回縣城去了,否則再晚些,趕上宵禁就進不了城了。”黃大郎放下斧頭,走過來給楊宇開門,用力吸吸鼻子,說道:“好香!這是甚麽吃食,怎麽這麽香?”

楊宇晃晃手上的荷葉包:“是一種夾肉的餅子,剛做出來,趁熱給你們送一些嘗嘗。”

“如此,那我便不客氣了。明日我要去縣城裏抓藥,剛好帶着它做幹糧。”

“抓藥?”楊宇擔心道:“你家裏有人病了麽?嚴不嚴重?”

說話間,正屋門開了,黃村長披着衣服走出來,雖咳了兩聲,卻面色紅潤,中氣十足。

“原來是楊家小郎君來了,請進來坐罷。”

黃大郎奔将過去,替父親将身上的衣服攏了攏,關心道。

“阿爺怎得又出來了?快回房躺着去罷。”

楊宇對黃村長行禮,問道:“黃村長病了麽?要不要緊?”

“無甚大礙。”黃村長捋了捋胡須,故作苦惱道:“昨晚受了些風寒,今日便咳了起來。我家大郎非要我吃上幾服藥,要我說農家人哪有這般嬌貴的,小題大做,白白浪費錢財……”

楊宇呵呵直笑,心說這老頑童真是可愛,動不動就喜歡小炫耀一把。但人到了這個年紀,能攀比的也就是自己的身體、家人和兒女了,兒子孝順,家庭美滿,的确是值得驕傲的事情。

告別黃村長一家後,楊宇回家去,一進院門就驚訝地發現,李瑁竟然出來了!

只見李瑁站在左廂房門前,正在跟旺財對峙,而旺財守在炖肉鍋旁,正沖着李瑁龇牙,顯然把這鍋肉當成它自己的了,正在努力護食。而高寶兒站在一邊,一副戰戰兢兢的表情,他勸不住狗子,更不敢冒犯李瑁,正不知該如何是好。

楊宇拼命忍笑,走過來,用随意的口吻說道。

“你睡醒了?這是我和寶兒剛做出來的好吃的,叫肉夾馍,你要不要嘗嘗?”

李瑁沒說吃也沒說不吃,嗯了一聲,仍舊在門前站着,瞪着旺財,臉上不大好看。

楊宇走過去,旺財沖着他讨好地甩了甩尾巴。楊宇彎腰去撈肉,結果一看鍋裏,直接傻眼了,肉呢?!他特意給李瑁留了兩塊大肉,怎麽全都不見了!

高寶兒默默地指了下狗子,楊宇看到旺財嘴角的肉湯,一把捏住了狗嘴,問道。

“都被你給吃了?那麽大兩塊肉,你也不怕被撐死!給我吐出來。”

旺財嗚嗚叫着,十分委屈。不是說好給我吃嗎?怎麽又來捏我的嘴,兩腳獸說話不算話。

楊宇用勺子在鍋底撈了撈,只撈到了些許碎肉,他看向李瑁,讪笑道。

“盡管是碎肉,但被肉湯泡了這麽久,肯定入味了……”

李瑁怒道:“你讓我吃狗剩下的?!”

“這是個意外,我沒有這個意思……”楊宇心虛道:“要不然,我再重新給你煮一鍋?”

高寶兒喏喏道:“郎君,家裏沒豬肉了……”

“我現在就去買!哎……這麽晚了,屠戶家的肉估計也賣光了……”

李瑁轉身欲走,剛一邁腳,卻從肚子裏傳來響亮的咕叽一聲。楊宇噗嗤一聲笑了,問道。

“要不,給你做些別的吃的?”

李瑁背着身,說道:“不必麻煩了,将那碎肉拿些來吃便是。”

楊宇應了一聲,連忙操作起來,挑了個最大的餅,将碎肉全都填了進去,澆上湯汁,做成頂厚實的一個。他又怕李瑁吃不飽,又單獨盛了碗噴香的肉湯,拿個胡餅,讓對方泡着吃。

李瑁接過碗筷,轉身回自己房間去了,片刻後他又将空碗遞了出來,對楊宇說道。

“我不白吃你的,有甚麽事是我能夠效勞的?”

“暫時沒什麽事,只要你每天吃好喝好休息好,這就足夠了。”

“我不當閑人。”

“那你會打井不?”

李瑁一怔,臉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楊宇四下看看,指了指破了幾處的院牆。

“修牆會不會?你那屋房頂也有幾處漏了,會修嗎?”

李瑁微微蹙眉,表情變得局促起來。楊宇笑了起來,說道。

“養雞養鴨,種田摘菜,你會嗎?我知道你想心意,但你沒學過這些,你做不來的。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做不來,所以我從來不幹預自己不擅長的事情,免得幫了倒忙。”

李瑁是皇子,從小接受的是儒家教育,學習的是治國之道。楊宇雖然是個老百姓,不過是沾了點現代人的光罷了,對古代的生活技能也是一竅不通。過日子過的是柴米油鹽、日常瑣碎,什麽帝王心術,科學歷史,在日常生活面前都是雞肋。因此他們三個裏面,目前最頂用的人就是高寶兒,又當廚子又當保姆還兼職理財顧問,把大家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

“我年幼時,曾随父親耕種過。”李瑁說道:“其餘的事,我也可以學。我還會狩獵。”

“可是家裏沒有弓箭啊,以後我給你買。”楊宇撓撓頭:“你現在只要養好身體,別動不動就發脾氣,有什麽話好好說,就是幫了我大忙了。”

李瑁似是被戳中心事,臉色發紅,眼中閃過一絲屈辱,轉身要走。楊宇卻忽然想到了什麽,沖着對方的背影喊道。

“等一下!還真有一件事,要請教你一下。”

楊宇回到房中,拿出那張憑貼來,遞給李瑁,說道。

“你看看這上面的財物,大概值多少錢?夠我們用多久的?”

李瑁接過來翻看了一下,沒有回答問題,而是冷笑道。

“哼!好個楊國忠,私底下竟是搜刮了這許多的錢財。”

“不至于吧?”楊宇說道:“他是相國,俸祿也有不少,當然,肯定也有人巴結送禮……”

“我竟是不知,小小相國,俸祿竟是比我這個親王的還要多了?如此多的黃金,單憑他的俸祿,要攢到何年何月去?說是巴結,不就是找他賣官鬻爵、蛀空國庫、禍亂朝綱的麽?你當那些行賄之人的財物從何而來?難道不是民脂民膏?你也姓楊,他又是你的族兄,難不成這些事你都不曉得?他斂來的奇珍異寶,你就沒有享用過?”

楊宇簡直百口莫辯,真不關他的事,他一穿越就去了馬嵬坡,一天安逸日子都沒過上,光背黑鍋去了。但一想到這些錢可能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錢,他心中不忍,也不好意思再花了。

李瑁将憑貼遞還給楊宇,說道:“現如今,一匹絹帛大抵抵得上三千錢,足夠你揮霍了。”

說罷他不再多言,回到自己房間,将房門重新緊緊地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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