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偷吃被堵

第30章 第 30 章 偷吃被堵

姜以芽驚愕地看着門內的人, 跨進門的腳僵在原地。

身後的越意和楊雲訟聲音同時響起。

“男朋友?”

時間還要回到事發當天早些時候。

自從姜以芽打電話回來後,楊雲訟每天早上都會出去等人。

姜父姜母倒是也想一起出去,但想到萬一女兒和雲訟錯過了, 家裏也要有人才行,于是只好按捺下來。

楊雲訟不敢走太遠, 生怕與姜以芽錯過,只在小區門口等着。

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蕭條萬分, 偶爾有一只喪屍從別的地方游蕩過來。

還不等它靠近,周圍空間一陣扭曲。

下一瞬,喪屍的腦袋就被切下滾落到地上。

這是楊雲訟的能力——空間系異能。

和謝舟的空間不同, 他的空間內時間靜止, 只能儲存死物。此外, 他不需要觸碰物品就可以操控空間, 無論是收物品, 還是進行空間切割, 以作攻擊。

殺死喪屍後, 楊雲訟利用空間姜喪屍的屍體丢進垃圾桶,又把弄髒的地面清理幹淨,确保和之前沒有差別後, 才開始繼續等待。

站累了就來回走動幾圈, 頻頻望向道路兩側盡頭的目光, 一秒都不敢松懈。

住在離門口最近的兩戶人家忍不住悄悄從窗戶內往外看。

于是就看到在末世中稱得上是稀有的美麗畫面。

身高腿長的俊美青年穿着淺色長款風衣,像是從韓劇裏走出來似的, 置身于種滿金色銀杏的街頭。

他們都認識楊雲訟, 也知道他在等人。

從前天起,他在小區門口一站就是一整天,直到天擦黑了才回家。

突然想起的貓叫聲, 打破了街上的寧靜。

“喵嗚~”

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兩只緬因幼崽,也不怕生,嬌嬌俏俏叫着朝楊雲訟走來。

等走到他跟前,兩只小家夥毛茸茸的小身體同時一歪,就倒在了他的鞋面上。

和當初碰瓷姜以芽時一模一樣。

楊雲訟蹲下身體,修長的手指探向小家夥的脖頸,細細摸了一圈後沒發現項圈,“是餓了嗎?”

“喵嗚……喵嗚……”

兩只小家夥又叫了兩聲,它們看上去比之前稍微壯了一些,但身上仍舊沒有幾兩肉,一摸就能摸到肋骨。

楊雲訟不忍心看它們挨餓,從空間裏拿出羊奶粉和熱水沖泡起來。

風餐露宿的兩只小家夥又騙到了一頓飽餐,對他的觸碰也不抗拒。

“吃飽了嗎?你們怎麽會跑到這裏來,是不是沒有地方去?”楊雲訟帶着疏冷氣質的眉眼柔和下來,手指撓了撓其中一只的下巴。

另一只也擠在旁邊,粉色的鼻尖在楊雲訟的手腕上聞來聞去,呼出濕漉漉熱烘烘的氣息。

那是一截漂亮有力的手腕,上面綁着一根樸素的黑色編織頭繩。

頭繩上面有着使用過的痕跡,看上去有些舊,但被保護的很好,絲毫不顯廉價。

相反讓人的視線忍不住停留在楊雲訟的手腕上,冷白皮膚下青色血管微微凸起,尺寸較偏小的頭繩緊緊箍在上面,被勒住的皮肉周圍蔓延出一圈淺淡的粉。

緬因幼崽似乎對這根頭繩很感興趣,張開米粒大的尖牙就要啃上去。

“不可以。”楊雲訟用掌心擋了一下,将貓貓頭整個罩在手裏。

只是他擋得住一個卻擋不住另一個。

也不知道它怎麽做到,竟然趁着楊雲訟不注意,将頭繩從他手腕上扯了下來。

小家夥得手就跑。

兩只毛茸茸的團子眨眼間就竄出老遠。

楊雲訟想都沒想就追了上去。

什麽東西都可以掉,唯獨這根頭繩不可以。

拐過兩個彎,楊雲訟揮手丢下空間裏的東西,總算是攔住了兩只小家夥的去路。

“咪嗚……”

被追上了兩只小家夥一甩尾巴,輕巧越過障礙,眨眼間跳到了另一邊去,只有頭繩被孤零零地丢在了地上。

楊雲訟小心撿起頭繩,再次戴回手腕上:“那是很重要的……”

話未說完,便消失在喉間。

青年瞳孔驟縮,心髒猛烈跳動起來,愣愣地看着不遠處,那裏站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孩。

他該第一時間沖上去将她擁入懷中,可雙腿卻不聽使喚,僵硬得像是灌注了某種近鄉情怯的害怕,凝固又沉重。

楊雲訟看到姜以芽的瞬間,她也看到了他。

“哥哥!”少女飛快松開身邊之人的手,踩着一路金色銀杏葉,朝着他飛奔而來。

天地間的一切在楊雲訟眼中好像都失了顏色,只留下一抹明媚鮮活的倩影。

楊雲訟仍舊有種太過輕易得到的不真實感。

直到姜以芽将他抱了個滿懷。

楊雲訟因她小豹子一樣急切的沖力倒退了兩步,卻沒有放開她。

“哥哥,你看到我怎麽都不開心的?”姜以芽從他懷裏探出頭來,發頂翹起一根呆毛,“開心傻啦?”

她踮起腳,用自己的頭頂去撞楊雲訟的下巴。

楊雲訟喉頭緩慢地滾動了一下,動作僵硬中透着小心翼翼,連呼吸都輕得仿佛不存在:“芽芽?”

“我回來啦!”姜以芽興奮地用毛茸茸的發頂去蹭他,喉嚨裏好像也發出了貓咪高興的咕嚕聲,“你有沒有想我?”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真實。

楊雲訟放在她腰上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起來,再一次将她壓入懷中,力道大得好似要嵌入自己的血骨之中。

“想的。”

“我好想你……”

這一聲嘆息,穿越了兩個時空、兩輩子的時間,傳入姜以芽耳中。

“我也想你!”姜以芽超級滿意這個的答案。

“歡迎回家。”楊雲訟雙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左眼下那顆鮮紅的淚痣像是活了似的,“叔叔阿姨都很好,年糕也很好。”

“那你好不好?”姜以芽賴在他懷裏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楊雲訟冷硬麻木的心髒因這句小小的關心,狠狠一抽,無邊的酸澀之意彌漫開來。

“好的,我也很好。”他淺笑了一下,像是高山上終年不化的雪消融。

又一聲貓叫打斷了兩人。

姜以芽松開楊雲訟,低頭就看到了兩只熟悉的毛團子:“是你們啊!”

她驚訝出聲,沒想到當初跑走的兩只小貓咪會在這裏再次遇到。

“你就是追着它們過來的?之前我也喂過它們,是不是很巧?它們看上去好像長大一點點了。”姜以芽面對楊雲訟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被忽視許久的越意終于忍不住了,插入兩人的對話:“哥哥好。”

抱抱抱,還要抱多久?

當他是死的?

楊雲訟聞言,朝着越意看過去。

那是一種越意難以描述的眼神,但有一點他可以确定。

雙生子确實煮的一手好茶,這杯茶他拿過來用用也是極為順手的。

“你好。”楊雲訟長睫毛掃過下眼睑,陰影遮蓋住了眼角的淚痣,“芽芽,這兩位是?”

姜以芽終于想起來還有兩個人在,她立馬熱情地向楊雲訟介紹:“這是越意和謝舟,我在路上遇到的夥伴,是他們送我回來的。”

楊雲訟摸摸謝舟的發頂,随後才朝着越意伸出手:“你好,楊雲訟。”

“你不介意我跟着姜以芽喊你哥哥吧?不過我倒是沒有聽說她還有個哥哥。”越意握上了他的手,兩人一觸即分。

“嗯,”楊雲訟态度包容,絲毫不在意越意綿裏藏針的試探。

雖然是在和越意說話,但除了最初看向他之外,視線一直牢牢跟着姜以芽,“我們不是親兄妹。”

“但是也差不多啦,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姜以芽親親熱熱地挽着楊雲訟的手,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

“哦,青梅竹馬。”越意忍不住陰陽怪氣,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現在他好不容易讓姜以芽對他改觀,不想再留下什麽不好的印象。

越意緊張地去看姜以芽的表情,卻發現她根本沒在意自己說了什麽。

心裏更加憋悶了。

但轉念一想,只有自己跟着姜以芽回家,他又稍稍放心了些。

于是回去就變成姜以芽和楊雲訟走在前面,越意和謝舟走在後面。

楊雲訟小聲問着姜以芽這段時間的經歷:“他是你在路上遇到的?你們回來路上是不是有個監獄改造的基地?”

姜以芽老老實實回答:“對,不過他不是基地的人啦,是我是同學。”

“這樣啊……他看上去很受歡迎,在學校裏應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吧?他的女朋友怎麽沒有跟他在一起?”楊雲訟狀似不經意地詢問。

姜以芽:“他沒有女朋友。”

楊雲訟恍然大悟:“他結婚了?”

姜以芽:“……”

楊雲訟彎了一下眼睛:“我只是見到你太開心了。”

他們身後,兩只緬因幼崽這次竟然沒有跑掉,而是跟在屁股後面,蹦蹦跳跳一路玩耍。

回去的路走的很快,姜以芽歸心似箭。

看到熟悉的門口,姜以芽三步并作兩步跳上臺階,按響了家裏的門鈴。

“媽媽!我回來啦!”

家門很快被人打開。

已經做好準備迎接爸爸媽媽的姜以芽驚愕地看着門內的人,跨進門的腳僵在原地。

葉從峥怎麽會在這裏?

不等姜以芽反應過來,姜母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囡囡,你男朋友來了!你說巧不巧!”

身後,越意和楊雲訟的聲音同時響起。

“男朋友?”

姜以芽瞪大眼睛:“男朋友?!”

站在門口的葉從峥在聽到那三個字的時候,臉上怪異的表情一閃而過。

他微長卷發半紮發在腦後,沒有之前去學校找姜以芽時那麽陰森可怖,但仍舊難掩蒼白頹廢。

越意看着計劃之外出現在這裏的葉從峥冷笑一聲。

他倒是小瞧了他。

葉從峥蛇類動物一樣陰冷的眸子同樣盯上了越意。

抛開別的不談,葉從峥和裴星恒不對付,自然而然也看不上越意的。

越意也是一樣。

兩人冷不丁地撞在一起,空氣都緊繃起來,仿佛有無形的尖刀不斷交鋒。

就在越意打算當場拆穿葉從峥的身份的時候,冷不丁地想起了什麽,出口話又被咽了下去。

他又盯了葉從峥一眼,最終什麽都沒說。

楊雲訟也沒有吭聲,只是将姜以芽驚訝的反應全部看在了眼裏。

四人之間看似已經打了無數個眉眼官司,其實只不過是短短一個照面。

緊随其後沖出來的年糕打破了沉默。

捷克狼犬身後的尾巴直接甩成了螺旋槳,絲毫沒了平時高冷的形象,喉嚨裏不斷發出尖細撒嬌的嗚咽聲。

姜以芽撸了幾把年糕,先把人帶進了家裏。

姜父姜母也從樓上跑下來了。

姜以芽沒來得及糾正葉從峥的身份,就被爸爸媽媽一把抱住!

“囡囡!你可算回來了!”

“我們這一天天在家裏等的,人都要急死了!”

姜以芽将腦袋埋在爸爸媽媽的懷裏,鼻尖聞着他們熟悉又溫暖的氣味,眼淚吧嗒吧嗒再也控制不住砸了下來。她終于回家了!

爸爸媽媽全都好好的!

姜以芽一哭,姜父姜母也忍不住跟着一起掉眼淚。

三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的,場面滑稽又溫馨。

無論是越意,葉從峥,還是楊雲訟和謝舟,看着這一幕都很默契地沒有打斷。

這是他們都不曾感受過,或者曾經感受過卻徹底失去的溫情和煦。

正是如此,才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年糕在姜以芽三人周圍繞了一圈,發現插不進去後,将注意力轉移到了門口的陌生人身上。

它圍着越意和謝舟就是一通低嗅,然後發現了蹲在鞋櫃上的兩只緬因貓幼崽。

“汪!”感到家庭地位危機的年糕立馬叫了一聲,身後的尾巴繃得直直的。

兩只小家夥居高臨下地看着它,也不害怕,搖着毛茸茸的尾巴“咪嗚咪嗚”地叫了幾聲。

姜以芽一家三口終于從久別重逢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姜父姜母這才注意到女兒還帶回來了一個比電視裏大明星還要漂亮的男孩子和一個同樣精致好看的小孩。

“快快,都進來吧。餓不餓?我去給你們煮點熱乎的東西吃!”

“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吧?謝謝你們帶以芽回來。”

姜父姜母熱情地招呼他們,眼中全是柔軟的關心。

他們知道末世殘酷,只字未提讓人傷心的話題,只讓他們放心住下。

“還有小葉,一起來,你也才來沒多久,肯定也餓了。”

姜母說着就朝廚房走去。

姜以芽看着家裏熟悉的一切,頓時将其他人抛到腦後,跟屁蟲一樣跟在媽媽身後:“媽媽我也要吃!”

“知道了知道了,還能少了你不成?”姜母笑着應下來。

姜以芽發現家裏水電都用,物品齊全,冰箱裏的食材更是塞得滿滿當當,連新鮮的蔬菜水果都有,和末世前基本沒什麽兩樣。

“厲害吧?這些都是雲訟準備的。”姜母看出了姜以芽的驚訝,“他有個很大很大的空間,裏面存了好多東西。多虧了他,我們兩個老的才沒有挨餓。”

“還有啊,家裏好多地方都被你雲訟哥哥改裝過,我們這些天能這麽安心,安全也都虧了他……”姜母絮絮叨叨給姜以芽說着家裏的事情。

姜以芽貼着媽媽,靜靜地聽着。

楊雲訟不知何時走到了姜以芽身側,感受到颀長的影子朝自己貼過來,她仰頭望過去,脖頸纖細,眼底的光亮熠熠得讓人恍惚。

“謝謝你,把我爸爸媽媽照顧的這麽好。”

楊雲訟內心軟塌成一片。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等待和煎熬都被簡單一句話撫平。

楊雲訟感覺自己就像是一臺即将報廢的機器,在瀕臨解體的時刻再次獲得了運轉下去的唯一能源。

“我們是一家人,所以不用說謝謝。”他順手從櫃子裏拿下了姜母拿不到的碗,又動作自然地牽着姜以芽往後退了一步避開撲面而來的滾燙蒸汽。

三人在廚房互動的樣子和諧的就像是一家人,容不得別人絲毫插足。

看到這一幕,出現相同感受的越意和葉從峥皆露出了微妙的神色。

葉從峥率先收回視線,他看向身側仍舊緊緊盯着廚房內兩人的越意,恹恹無力的眼中難得出現類似嘲弄和同情的情緒。

越意在看到楊雲訟進廚房時就想跟進去了,但他壓抑住了沖動。

他不想和他那個戀愛腦父親一樣,一有風吹草動就表現出神經質,更不想破壞姜以芽和家人相處的時間。

極力壓制下內心的忐忑和不安,越意将注意力轉移到某個讨厭的人身上:“你怎麽會在這裏?”

“和你沒關系。”葉從峥在他看過來之前已經垂下了頭,淩亂的碎發遮擋住他的眼睛。

越意見他這副要死不死的樣子就煩,可事關姜以芽不得不問清楚,将今天所見來來回回想了一遍輕易就得出了結論:“你和她之前就認識了?”

葉從峥沒回答,算是默認。

越意胸悶一瞬,看葉從峥更讨厭了,他從來不知道這兩人還有關系,他們倒是瞞的挺好!

但現在顯然不是刨根問題的時候,他話鋒一轉:“所有人都以為你們死在了屍潮裏。”

“……我運氣比較好。”葉從峥頓了一秒才應聲,半只眼睛從發縫中露出來,蛇類般的豎瞳一閃而過。

越意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下來:“記住你說的話。”

……

日落之後,家裏所有的窗戶內部都降下了一層擋板。

姜以芽看着啧啧稱奇。

姜父忍不住在女兒面前炫耀:“厲害吧,這也是雲訟弄的,這樣咱們家晚上用電別人也不知道,不會惹人嫉妒。外面的人也看不到擋板,因為玻璃上貼了特制的膜,那膜是你爹我選的,怎麽樣,眼光好吧?考慮周到吧?”

姜以芽哪裏聽不出爸爸是在求誇獎,當即給他夾了一個大雞腿:“爸爸你眼光也太好了!辛苦辛苦,多吃一點!”

姜母無語地看了一眼姜父,多大人了還和雲訟搶功勞。

“媽媽也辛苦啦!”姜以芽沒忘記自己的好媽媽。

姜母頓時眉開眼笑。

坐在旁邊正埋頭扒拉着蜂蜜拌飯的謝舟看看姜父,又看看姜母,也跟着遞出了自己的小碗。

他也不吭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以芽。

小孩難得提要求,姜以芽自然不會拒絕。

她挑出雞心放到他的碗裏:“也獎勵我們貼心小棉襖謝舟舟同學!”

謝舟被誇了,小嘴微微一抿,捧着飯碗吃的更加香了。

姜以芽收回筷子,正想要繼續吃飯,面前再次多出三個碗。

姜以芽:“……”

同時伸手的楊雲訟,越意和葉從峥:“……”

楊雲訟唇角含笑,好像就是來湊個熱鬧。

越意倒是想說什麽,但礙于長輩在不好發/騷,只能用那雙勾人的桃花眼不斷對姜以芽放電。

葉從峥低垂着頭,也不看她,好像伸出來的那只手不是自己的。

姜以芽一時間有種犬舍開飯的錯覺。

……

好不容易吃完飯,姜以芽借口洗澡躲進了浴室。

回家之後她太開心了,以至于忘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她還沒有“吃飯”。

更不能當着爸爸媽媽的面“吃飯”。

就在姜以芽在浴室裏急得團團轉的時候,門外走過一個人。

姜以芽飛快打開門,将葉從峥拉了進去。

“嘭”的一下,毫無防備的葉從峥被壓在了洗手臺上。

姜以芽半個身體壓在他身上,雙手牢牢捂住他的嘴巴:“別出聲。”

她第一次做這種事情,整個人緊張得快要暈過去了。

身體的全部重量不自覺地壓向葉從峥,像是一團香香軟軟的棉花糖包裹住了陰暗潮濕的小蛇。

過了一會兒,确定外面外面無人發現她的小動作,姜以芽才松開他,順勢打開了暖風。

嗡嗡的響聲裏,少女的抱怨聲穿進葉從峥的耳朵:“你怎麽這麽硬啊……”

他的渾身肌肉緊繃,硬的像鐵。

“不是我讓你摸的。”葉從峥眨了一下眼,從她身下抽身退開,站到了離姜以芽最遠的地方,好像恨不得将自己藏進陰影中。

只可惜浴室被姜以芽開的燈光敞亮,他無處可躲。

姜以芽朝着他伸出手:“你不要站那麽遠嘛……我需要你,順便再問你一件事情。”

葉從峥猜到她要問什麽,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來了。

姜以芽雖然已經接受了裴星恒的死亡,但看到葉從峥不免再次升起希望:“你是從C市回來的,你和裴星恒……你有見過他嗎?”

“我和他都沒趕上救援直升機。”葉從峥垂着眸,“但我……運氣好一點。”

他和越意說的一樣。

姜以芽眼角垂下,心情低落一瞬,但很快就打起精神,甚至反過來安慰葉從峥:“至少你還好好的,能從C市逃出來就已經很好了。”

葉從峥順着她的話轉移話題:“所以你覺醒的到底是個什麽亂七八糟的異能?”

“你感覺到啦?你別小瞧我,我的異能可有用了。”姜以芽本想去牽他的手,卻發現他雙手都纏繞着繃帶,被束縛的骨感指節透着強烈的力量感與張力。

“你受傷了?”她雙手捧起葉從峥的一只手,眉頭蹙起,“這麽嚴重?”

“不是。”葉從峥不大自然地舉着手臂,好像不是很想被碰到,“我的異能是腐蝕。”

如果不将整只手纏繞起來,他很容易就會傷害到她。

回來路上他曾不小心觸碰過一個人,那人手臂瞬間被腐蝕掉一層皮肉,凄厲的慘叫和驚恐的眼神葉從峥至今都歷歷在目。

他從那人眼底看到了濃濃的抵觸與抗拒,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陷入回憶的葉從峥本能地抽回手,想要将自己再次藏起來。

可他忘了自己被姜以芽困得牢牢的。

“什麽都可以腐蝕掉嗎?”她把他的手當做什麽好玩的玩具捏來捏去,語氣輕快中帶着一絲不容拒絕的命令,“那你只能脫衣服了。”

那口氣,活像是街霸調戲良家婦女。

葉從峥本來陷入低潮的情緒被她一句話掀得人仰馬翻。

病态蒼白的唇抿緊又松開,又再次抿緊,最後吐出兩個字:“變态。”

此時他沒了白日裏面對其他人的頹喪,意外的生機勃勃。

姜以芽兇巴巴地瞪他,嬌縱得理所當然:“我快餓死了,你到底給不給我?”

若是恩大和德大的學生在這裏,看到兩人如此相處模式,怕是會大跌眼鏡。

誰都不知道姜以芽和男朋友的死對頭認識,還關系這麽好。

兩人的初遇實在很多年前。

姜以芽意外救了葉從峥,因為當初兩人年紀都不大的關系,葉從峥傻乎乎地把自己賣給了姜以芽,成了她一輩子的小奴隸。

為了報恩,之後的年歲裏他都跟在姜以芽身邊。

姜以芽去哪裏上高中他就去哪裏,姜以芽考上了恩大,他就考去隔壁的德大。

就算末世爆發,他遠在淪陷的C市,都信守承諾不遠萬裏趕了回來。

“你怎麽不去找越意?”葉從峥提起其他人的時候又變回了那副沒什麽生命力的模樣,只是說起越意語氣更冷一些。

姜以芽扯着他衣服下擺,将他弄得亂七八糟:“來不及了。”

越意正在客廳裏和爸爸媽媽說話。

說話間葉從峥已經被逼到了牆角,後背貼在冰冷的瓷磚上,身前因浴室暖風變得陣陣滾燙。

姜以芽擁抱住他,發出一聲低低的喟嘆。

葉從峥穿着衣服的時候看上去單薄削瘦,整個人陰陰沉沉地站在那裏就像是一把細長鋒利的薄刃。

但他其實是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類型。

被衣服遮蓋的軀體蜂腰猿背,肌肉覆蓋在上面充斥着冰冷危險的張力。

終于吃到東西的姜以芽眯起眼睛,沒了剛剛的急切,如花枝般纏繞在葉從峥身上,小聲嘟嘟囔囔:“給我吃一口怎麽了?不要這麽小氣嘛,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說過什麽?”

葉從峥已經徹底手腳僵硬,魂已經飄出去了大半,嘴巴裏吐出來的話冷冰冰的像是蛇吐長信:“我是你的……童養夫。”

“噗哈哈哈哈……”姜以芽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嬌軟纖細的身體在他身上歪來歪去,發絲掃過肩頸手臂,激起成片的酥麻癢意。

怎麽有人可以冷漠地說出這麽可愛的話?

“你還記得啊?”

那是兩人小時候的玩笑話。

葉從峥蒼白的唇抿成直線,慢慢伸出一根手指着戳住姜以芽的腦門往外推,以此來表達自己的抵抗。

姜以芽可還沒吃飽呢,她立馬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我就開個玩笑,保證以後都不說了。”

葉從峥好像沒有很開心的樣子,眼皮半耷拉着,沒精打采的。

“這次是特殊情況……你不能生氣。”姜以芽還以為他不高興了。

“沒有。”這回葉從峥回答的很快,否定得铿锵有力。

浴室內的溫度越來越熱。

就在姜以芽被烤的昏昏欲睡的時候,浴室門板突然被什麽劃拉了兩下。

放松下來的神經一秒緊繃!

姜以芽立刻扭頭朝門口看去。

“是貓。”葉從峥聽得分明。

是她今天帶回來的兩只緬因幼崽正在扒門。

小貓指甲尖細,抓在門上留不下劃痕,但細密的聲音很難讓人忽視,就像是撓在姜以芽心肝上一樣。

姜以芽哪裏還顧得上繼續吃飯,推着葉從峥到門口:“你快點出去,記得偷偷的不要被發現,順便把貓貓也帶走。”

葉從峥纏繞着繃帶的手放在門把上,卻沒有立馬按照她說的做:“外面有人。”

像是印證他的話,門外響起了楊雲訟的聲音:“芽芽,你睡衣忘記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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