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哥哥,你好香啊…………

第31章 第 31 章 哥哥,你好香啊…………

像是印證他的話, 門外響起了楊雲訟的聲音:“芽芽,你睡衣忘記拿了。”

姜以芽推葉從峥出去的手一頓。

急急忙忙又把他拉了回來,朝着浴室內唯一的窗口推。

葉從峥被她趕來攆去, 本就倉促套上的衣服又被扯開了領口,露出大半個肩膀, 消瘦鋒利的肩胛骨像是破繭而出的碟,在暖色燈光暈染下振翅欲飛。

“窗戶出不去。”葉從峥不自然地扯一下自己的衣領, 試圖掩蓋暴露在外的肌膚。

晚上所有窗戶都被封起來了,想要進出必須要收起擋板。

外面,楊雲訟又敲了敲門:“芽芽, 你還好嗎?沒洗的話, 把衣服拿進去。”

姜以芽這回真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了, 又熱又急, 兩頰酡紅像是蒸熟的糕點讓人忍不住動手戳一下。

“我……我已經在洗了!”情急之下她只好說謊, “哥哥你把東西先放門口吧。”

站在旁邊的葉從峥看了眼關着的水龍頭, 又看向門口, 視線好像穿過門板看到沉默站在外面的人。

門外安靜了幾秒,才傳來聲音:“……好,不要着涼。”

随着楊雲訟的腳步遠去, 姜以芽這才松了一口氣。

又過了幾分鐘, 緊閉的浴室門才被人無聲打開。

朦胧的暖氣裹着暖色光暈, 争先恐後擁着葉從峥從裏面擠出來。

他動作很輕,沒有驚動任何人。

身後的門再次關上。

但葉從峥沒有第一時間離開。

冷冰冰的目光掃了一圈, 最後落在門口放着的椅子上。

椅子上靜靜躺着一疊衣服。

能很輕易就看出是女孩子的睡裙, 可愛的蕾絲花邊,寬大的燈籠袖和蓬松柔軟的裙擺就像是綻放的花束簇擁在一起,影影綽綽還能看到花堆中藏着的隐秘的花苞。

準備的非常齊全, 從內到外都考慮周到了。

葉從峥垂下眼皮,周身的暖意散去,更顯沉郁。

……

半個多小時後,姜以芽穿着睡衣撲進大床。

沒什麽能比暢暢快快洗一個熱水澡更讓人舒服的事情了!

“嗚嗚嗚太幸福了!”姜以芽在床上來回打滾,還嫌不夠,她又抱住床頭巨大的毛絨熊将腦袋埋了進去。

“喵嗚……”

一只毛茸茸的小腦袋頂開了她卧室的房門。

緊接着姜以芽就感覺四只肉乎乎的軟墊從自己背上踩了一圈,最終跳到了面前。

洗幹淨的緬因幼崽散發着香噴噴的味道,銀白色的毛發蓬松柔軟。

它規規矩矩地坐在床上看着姜以芽,腦袋朝着一側歪去,軟乎乎地又“喵”了一聲。

“你壞。”姜以芽微微撐起上半身,指尖點了點它的鼻頭。

“喵~”小家夥舔了一下鼻子,一雙大眼睛水靈靈地看着姜以芽,無辜極了。

姜以芽一把抱過它,翻了個身讓小家夥躺在自己身上:“好吧,看你這麽可愛的份上就原諒你了。”

小家夥像是聽懂了一樣,不斷在姜以芽下巴和脖子上蹭着,喉嚨裏發出黏黏糊糊的奶音。

半開的房門又被人敲響。

楊雲訟抱着另一只緬因幼崽站在門口:“芽芽?是不是它吵到你了?”

“沒有沒有!”姜以芽立刻從床上坐起來,和懷裏的小家夥同時朝門口看去。

楊雲訟站在燈光明暗交界處,單薄的居家服胸前濕了一塊,不過因為懷裏抱着貓貓的關系,被擋住了大半。

猶抱琵琶半遮面最為誘人。

姜以芽舔了一下唇,明明已經吃飽了,但抓心撓肺的感覺怎麽都壓不下去。

她雙手無意識地在懷裏小家夥身上揉來搓去,将它原本梳順的毛弄得亂糟糟的。

“我能進來嗎?”楊雲訟低聲詢問。

“可以可以。”姜以芽沒有拒絕的道理,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塊位置。

楊雲訟邁開長腿朝她走來,看到她背後濕漉漉的長發露出些許不贊同的神色。

放下懷裏的小家夥,楊雲訟腳下一轉走向另一邊的櫃子。

視線一直盯在他身上的姜以芽又眼巴巴地看過去,無形的目光就像是一條小尾巴,緊緊跟在他身後。

好不容易等楊雲訟走過來,他沒有坐下來,而是點了點她的肩膀:“轉過去,我給你吹頭發。”

“這樣也可以吹。”姜以芽盤腿坐在原位沒動,賴皮地把腦門抵在楊雲訟的肚子上,感受着衣服底下緊實有力的腹肌。

“哥哥,你好香啊……”一個沒忍住,她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捏着吹風機的楊雲訟動作一頓,冷清的眼中閃動過什麽,像是寂靜無人的遠山湖泊被人投入了小石子,蕩開圈圈漣漪。

“應該是寵物香波的味道,可能剛剛給它們洗澡時不小心弄到了身上。”他沉默了一下才做出回答。

姜以芽沒有回應,好像剛剛就是随意一句感嘆。

看着少女縮頭烏龜一樣将腦袋繼續抵在自己身上,楊雲訟耐心十足:“這樣吹,到時候頭發全都吹到眼睛裏去。”

姜以芽擡頭,粉腮微鼓,像是塞了桃花餡的糯米團子。

“吹好再轉回來。”楊雲訟用手指撥開她頰邊亂糟糟的發絲,帶着濕意的發絲像是調皮的小蛇纏繞在他清瘦指骨上。

姜以芽只好不情不願地背過身去。

吹風機嗡嗡開始工作,楊雲訟用木梳一下下将長發梳順。

抓心撓肺的感覺更強烈了。

楊雲訟的存在就已經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了,偏偏他一點甜頭都不給她。

顧縱先前給她擦玫瑰護發精油的時候,她還吃到了不少呢。

可現在,獨屬于楊雲訟的香味從背後萦繞着姜以芽,她能感覺到,能聞到,能看到,就是吃不到。

這簡直就是一場酷刑。

頭發吹完,楊雲訟又提起了其他幾人的住宿問題。

“我把他們都安排在了二樓的客房,一人一間可以嗎?”

主卧都在三樓,姜父姜母住在樓梯上來的右邊,姜以芽和他的房間則是在左邊,兩人的卧室只隔着一面牆壁。

“可以的。”姜以芽都忘記這一茬了,頓時覺得楊雲訟貼心又周到。

“如果有需要特殊安排的,就和我說。”楊雲訟将吹風機收起來,放回原位。

冷不丁聽到他這句話,姜以芽莫名心虛起來,抓着床上玩具熊的耳朵捏來捏去:“沒……沒有什麽,謝舟一個人也可以的。”

熟悉的抓撓聲響起。

兩只毛茸茸的小家夥不知道怎麽又對床頭櫃感興趣了,正擡着小爪子對着它撓來撓去。

姜以芽心虛更甚,立馬跳下床将它們趕到別的地方去。

兩只小家夥一點不怕她,反而賴着她不走了,圍在她身邊嬌滴滴地叫着,能把人心都融化。

“要給它們起名字嗎?”楊雲訟拉開被子,姜以芽順勢鑽了進去。

兩只小家夥跟在她屁股後面,也跳上了床。

“是哦,總是叫貓貓也分不清它們。”姜以芽舉起其中一只小家夥的前爪,朝着楊雲訟招了招。

小家夥很配合地沖着他“喵”了一聲。

楊雲訟清冷眉眼間的笑意更甚,如春風拂面,溫潤動人。

“決定了,既然是年糕的弟弟,那就都是糯米輩的。”姜以芽思考了一下,當即拍板,“你覺得叫湯圓和芋圓怎麽樣?”

“很好聽。”楊雲訟對于姜以芽的決定向來是全力支持的,“晚上讓它們留在你這裏,還是去我那裏?”

聽上去像是問孩子晚上跟誰睡。

“跟我吧,年糕也是跟我一起睡的。”姜以芽才說完,到點該睡覺的年糕就噠噠噠跑進來,跳上了床尾規規矩矩趴好。

“好。”楊雲訟替她掖了一下被角,“那麽,晚安。”

姜以芽縮進滿是陽光味道的松軟被子裏,只露出來小半張臉:“晚安。”

床頭燈的光線被調暗,在介于徹底漆黑與還剩一絲朦胧光線的時候,姜以芽感覺額頭被人輕輕吻了一下。

燈光熄滅,眼前世界徹底陷入一片黑暗。

直到關門的聲音響起,姜以芽才恍然回神。

她好像做夢了。

可殘留在體內的香味确确實實告訴她,那不是做夢。

……

楊雲訟一出來就遇到了迎面走來的越意。

看到他從姜以芽卧室出來,越意昳麗臉龐上的神色倏地冷了下來。

“好巧啊,哥哥。”越意揚唇和他打招呼,眼底沒有半點笑意。

“不巧。”楊雲訟低頭整理了一下略顯淩亂的領口,又輕扯一下手腕上的頭繩,一句話就将他擋了回去,“如果是來找芽芽的話,她已經睡了。”

明明他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顆,沒有露出任何肌膚,也不像是……做了什麽,可越意還是覺得礙眼極了。

好像他的存在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單單只是出現在那裏就讓人感覺到威脅。

“那我就不去吵她了。”越意單手插進口袋,示意楊雲訟和自己一起走,“我還想來問問她要不要吃夜宵,沒想到今天睡得這麽早。”

“外面比不得家裏,累了這麽久,回家自然會放松很多。”楊雲訟與他并肩走到樓梯口。

越意往下邁了一節臺階,但楊雲訟沒有動。

“你不下樓?”越意心中警鈴大作。

“我的卧室就在這裏。”楊雲訟朝着他微微一颔首,“不送。”

說完他就折了回,走進姜以芽旁邊的那間屋子。

看着這一幕的越意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

……

楊雲訟回到自己房間後并沒有開燈。

他抹黑走進去,在床頭坐下。

“啪嗒……啪嗒……啪嗒……”

奇怪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從黑暗中傳出來,帶着莫名的暗潮洶湧。

楊雲訟雙肘撐在自己的大腿上,挺拔高大的身軀在黑暗中彎曲成模糊的一團,雙手無力地垂落着。

“啪嗒!”

又一聲響起。

黑色的編織頭繩被拉緊又松開,狠狠彈在楊雲訟的手腕上。

原本箍着頭繩的位置已經通紅一片。

楊雲訟沒有繼續自虐般的行為,只癡癡地盯着頭繩看。

記憶再次回到了上一世。

第一世末世爆發後,楊雲訟第一時間就趕去了Z市去找姜以芽。

但他晚了一步。

他沒能在學校找到她,最終是在醫院通過她室友得知了她的死訊。

那時的醫院已經淪為喪屍煉獄,沒有人敢進去,所有人都怕死。

楊雲訟不怕死,卻不敢死。

她的父母還在,他必須照顧好他們。

可是上一世老天爺對楊雲訟是殘忍的。

等他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另一個噩耗。

一群暴徒看中了別墅區,這裏人少房多物資多,環境好喪屍少,于是強行占領了這裏。

原本的住戶自然不願意讓出自己的家,于是和暴徒産生了沖突,沖突中姜母被誤殺,姜父重傷。

楊雲訟殺光了那群暴徒,拼盡全力去救姜父,帶着他輾轉去到多個基地,千辛萬苦才将人救了回來,但身體也落下了病根,虛弱生病時常事。

姜以芽死亡消息自然無法再隐瞞姜父。

得知女兒死亡後,姜父承受不住打擊,不到兩年就抑郁而終了。

死前,姜父讓楊雲訟好好活下去,代替他們一家人好好活着。

楊雲訟本是想跟着他們一起死的,卻因為姜父的一句話又活了下來。

他不知道去哪裏,又不知道該如何活,無意間又回到了曾經最熟悉的地方——姜家。

姜家經過這些年早已物是人非,不知迎來了多少人又送走了多少人。

楊雲訟将屋子重新整理打掃了一遍,最後在角落裏找到了一根被人遺忘的頭繩。

那是姜以芽小時候用過的,黑色的,不是她喜歡的款式和顏色。

卻是楊雲訟最後的念想。

他将這根頭繩戴在手腕上,一戴就是很多年。

一個人的日子很難熬,楊雲訟開始努力變強,去做更多的事,救更多的人,建立基地,獵殺高階喪屍……

他努力讓自己變得忙碌,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渴望死亡的念頭總會像野草一樣瘋長,無法遏制。

每當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手腕的頭繩就會提醒他,他看到的世界還不夠多,活得還不夠久。

他的芽芽應當長命百歲。

最終他如願死在了與喪屍王的決戰中。

他安心地陷入黑暗,期待着在另一個世界與姜以芽彙合。

可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回到了末世之前,一切還未開始的時候。

楊雲訟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找姜以芽。

但他做不到。

他可以去任何地方,就是進不去Z市,更無法聯系姜以芽,說不出口任何與她相關的事情。

何其諷刺。

那他回來的意義又是什麽?再經歷一遍痛徹心扉,卻什麽都不能做?

楊雲訟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但老天爺折磨人的方式總是拿捏的剛剛好。

他不得不先回到S市,然後開始着手準備即将到來的末世,囤貨、改裝房子,照顧姜父姜母,以及……等待姜以芽的消息。

在煎熬等待的時候,他又從姜以芽房間裏找出那根頭繩,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回來了……”楊雲訟告訴自己。

這一世,她還好好地活着,無比鮮活。

可他的心髒不知為何,時不時地會格外難受,像是有無數嫉妒的小蟲子在裏面鑽來鑽去,啃咬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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