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墨綠色粗壯蛇尾正盤繞在……
第33章 第 33 章 墨綠色粗壯蛇尾正盤繞在……
恰巧此時姜母也開門進來了。
房間裏的所有人同時屏住了呼吸, 姜以芽更是緊張到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姜母環視了一圈,最終看向姜以芽:“傻乎乎站在衣櫃前幹什麽呢?”
姜以芽放在衣櫃把手上的雙手像是被燙到絲的,連忙松開又退後三大步:“沒什麽, 就是剛剛衣服沒放好,重新放一下!”
“那麽大聲幹什麽?我又沒說你。”姜母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女兒, 将人趕去床上,“不冷啊, 光着腳亂跑。快點把姜湯喝了,現在不比以前可不能生病。”
姜以芽老老實實結果瓷碗,試圖盡快把姜湯喝完送媽媽出去。
但剛剛煮好的姜湯又燙又辣, 才入口她整張小臉就皺成了一團。
這邊, 姜以芽正苦哈哈地喝姜湯, 衣櫃裏的兩人也不好受。
雙開門的衣櫃雖然大, 但怎麽說葉從峥和越意都是兩個成年男人, 身高腿長, 體格健壯。
如果只躲一個人還行, 兩個人就顯得逼仄擁擠了。
更別提剛剛他們被塞進來時的匆忙。
葉從峥和越意兩人正以非常糟糕的姿勢貼在一起,兩人無聲地對視了幾秒,同時扭頭做了一個惡心嘔吐的表情。
似乎再也無法忍受和讨厭的人靠這麽近, 兩人開始同時後退。
只是效果不太理想, 在外面殺喪屍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兩人好像被這件小事困住了。
他們動作緩慢小心, 渾身肌肉僵硬緊繃,長手長腳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每移動一下都顯得格外笨拙。
沒一會兒, 兩人額頭上就沁出了點點汗珠。
眼看着兩人馬上就要退開到井水不犯河水的位置,葉從峥纏繞繃帶的掌心下觸到了一個異樣陌生的東西。
他垂眸看去。
那是一條全透網紗設計的內衣,肉色的蕾絲若隐若現, 關鍵部分被黑色幾何條紋遮擋。
在看清自己摸到的是什麽東西後,葉從峥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蛇類豎瞳!
越意也看清他碰到了什麽,妖孽臉龐上表情陡然銳利起來,桃花眼危險眯起充滿了攻擊性。
原本被極力忽視的東西如火山噴發一般朝着兩人沖擊而去。
呼吸間全都是屬于少女的氣息,他們像是兩只野蠻粗犷的肉食動物,意外闖入了小兔子的花田。
尖銳猙獰的獸爪下是脆弱的花花草草,明明連捕獸夾都不怕,卻被這些嬌嫩的東西限制住了全部行動。
葉從峥心髒狠狠一跳,像是觸電般猛地收回手。
然而這只手支撐着他全身重量。
眼看身體就要摔出衣櫃,葉從峥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再次穩住身體,纖細的鋼圈仍舊平穩地壓在他的掌心下。
葉從峥心頭狂跳,只覺得掌心是滾燙的烙鐵,燙穿了繃帶皮肉,在心間上灼燒出了一抹月牙弧線。
慌亂之中,兩人莫名對視了一眼。
葉從峥茫然驚慌的目光落在越意眼中成了赤/裸/裸的挑釁和炫耀。
桃花眼中幾欲噴出火焰,殺人的風刃蠢蠢欲動。
葉從峥艱難地挪動掌心,試圖避開底下的那一小片布料。
然後就摸到了另一個粉色棉質的觸感……
越意突然對着葉從峥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雙手已經掐上了葉從峥的脖子。
逼仄狹小的衣櫃成了野獸的戰場,只是才打起來,兩人的腦袋就撞上了上方懸挂着的衣櫃。
“嗯?什麽聲音?”姜母看向衣櫃,奇怪裏面發出的動靜,“別是湯圓和芋圓鑽進你衣櫃裏去了。”
“哈哈哈哈怎麽會!”姜以芽連忙拉回媽媽的注意力,“肯定是家具老化了,家具老化就會發出一些響聲!”
姜母又看了衣櫃好幾眼,探究的神情似是想要去檢查一下。
姜以芽三人神經緊繃到了極致!
躲在衣櫃裏的葉從峥和越意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連呼吸都止住了,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漫長寂靜的幾秒過去,姜母這才嘟囔了一句:“這衣櫃也沒買多久啊……算了算了,大概是季節變化熱脹冷縮。”
“對對對,就是這樣。”姜以芽挽住媽媽的手臂,偷偷瞪了衣櫃一眼,飛快把瓷碗遞過去,“媽媽我喝完了。”
“還有小半碗呢,別想糊弄過去。”姜母嚴厲得宛如包青天。
姜以芽沒辦法,只好捏着鼻子把剩下的小半碗一口氣喝掉:“好了。”
姜母端着碗站起來:“你看到小葉和小越了嗎?我怎麽覺着回來後沒見過他們呢?”
“啊……啊?我也不知道啊……說不定在其他地方。”姜以芽打着哈哈,根本不敢看衣櫃。
姜母也沒在意,走出了房間:“行吧,那你好好休息一會,我去看看雲訟。你爸拿了姜湯給他,也不知道他喝不喝,雲訟小時候就讨厭姜的味道,到現在都沒變。”
提及楊雲訟,姜以芽只垂了一下眸,并未說什麽。
瞪姜母徹底走遠,姜以芽這才像是只兔子一樣蹿回自己的房間,牢牢關上門。
“你們在裏面幹什麽?”姜以芽打開衣櫃門。
兩道身影糾纏着從裏面掉了出來!
像是聖誕節被拆的亂七八糟的禮物,身上挂着各種漂亮的布料帶子。
有撞色字母肩帶,法式白色蕾絲,超薄款,魚骨款,聚攏款……顏色或溫柔或調皮,讓人眼花缭亂。
姜以芽:“……”
三秒後,葉從峥和越意被趕出了房間。
“變态!”
背後,卧室門重重關上。
……
之後幾天,姜以芽都在躲着楊雲訟。
吃飯也不去找他了,只找葉從峥和越意。
楊雲訟自然也發現了,他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她不高興了,每次想要開口詢問,少女總能先一步找到奇奇怪怪的借口避開。
又一天傍晚,楊雲訟主動攔住了姜以芽。
“哥……哥哥……好巧啊。”姜以芽看到他表情僵了一下,飛快低下腦袋,腳尖在地上胡亂地蹭着。
楊雲訟看着她回避自己的模樣,心尖像是被刺痛了一下,酸澀難忍,聲線帶上了冷意:“不巧,我特意來找你的。”
姜以芽心道逃不掉了,小聲吶吶:“找我啊……”
“湯圓和芋圓鬧脾氣不吃飯,應該是想你了。”楊雲訟見她這副樣子,态度不自覺地放軟了一些,“和我去看看他們嗎?”
姜以芽這才想起來最近幾天因為躲着楊雲訟的關系,連帶着湯圓和芋圓都疏忽了。
兩個小家夥全都是楊雲訟在照顧。
“它們現在在哪裏呀?要不要先準備點容易消化的食物?”姜以芽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兩個人做決定将湯圓和芋圓留下來了,最後她卻把責任全都甩在了楊雲訟身上。
“好,我們準備點濕糧吧,我這裏還有一些營養粉,等會一起加進去。”楊雲訟給出了建議,溫潤平和的态度很快撫平了姜以芽的緊張。
她又像冷戰之前那樣,開始跟在他身後充當小尾巴。
等兩人準備好貓飯推開楊雲訟卧室門的時候,已經迫不及待的湯圓和芋圓直接飛撲出來,纏着姜以芽就是一通不帶喘氣的“喵喵喵”。
黏糊糊的貓叫聲中,透着說不盡的委屈,像是在控訴她的狠心抛棄。
姜以芽本就心軟,如今在對上兩雙一模一樣的貓貓瞳,愧疚之心全都被激發出來了,直接雙手投降。
“對不起啊寶寶,兩天冷落你們了。”姜以芽抱着它們開始喂飯。
楊雲訟本想搭把手幫忙的,奈何湯圓和芋圓不樂意被他抱。
其中一只吃飯的時候,另一只就纏着姜以芽,蹭她手臂,蹭她小腿,蹭她頭發,恨不得扒在她身上不下來,小嘴巴裏碎碎念不斷。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姜以芽哄完這個哄另一個:“好好好,是我不好……嗯,罵我,我最壞……我們寶寶好,寶寶最乖!”
卻疏忽了站在旁邊的另一個人。
楊雲訟沒有要插入他們的意思,只靜靜地看着,垂在身側的手腕上,頭繩下的肌膚泛着不正常的紅。
等湯圓和芋圓吃得飽飽的,舒服地窩在姜以芽腳邊打滾後,楊雲訟才再次出聲:“以後……多來看看它們好嗎?”
“嗯,我肯定每天都來。”姜以芽認錯态度良好。
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也因此轉好。
楊雲訟這才試探地問出了心裏的疑問:“可以告訴我,我哪裏做錯了嗎?”
“不是的!”姜以芽連忙反駁,着急得尾音都上翹起來。
楊雲訟熟悉姜以芽的一切,自然看出她沒有說謊,可心裏卻更不安了:“那是因為什麽?”
“不是你的錯,是……是我不好。”姜以芽咬了咬唇,有些猶豫。
這幾天楊雲訟不好過,她也不好過。
和熟悉的人保持距離實在是太困難了,她不想這樣。
如此一想,姜以芽下定決心把心裏話說出來:“那天的事……是我不好。”
楊雲訟知道她說的事被困冷庫的那天。
“因為我的關系給你帶來了困擾,我以後不會那樣了……我們可不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姜以芽那天一步步做出那般大膽的舉動,本以為楊雲訟是接受的。
可現實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樣。
楊雲訟不喜歡她,替她取暖、給她喂食只是出于“哥哥”這個角色的責任。
所以在其他人趕到之後,他才會避開自己,第一時間劃清界限。
“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楊雲訟滞澀緩慢地重複出她剛剛的話。
“可以嗎?”姜以芽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見。
這樣他們就還能是一家人。
少女眼中藏着期待和忐忑,雖然她已經努力藏起來了,但楊雲訟卻能輕易看穿。
“……可以。”他給出了她想要的回答,哪怕這個答案是違心且違背本能的。
他那時的避開只不過是不想讓她的“男朋友”看到,給她帶去困擾與麻煩。
他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光明正大,至少也會有一個機會。
“那……”姜以芽才開口的話被打斷。
“那我們算和好了對嗎?”楊雲訟無意識地扯動手腕上的黑色頭繩,皮筋繃緊松開又繃緊,底下本就泛紅的皮肉被蹂/躏得越發靡麗嫣紅。
姜以芽笑嘻嘻地蹭過來挽住他的手臂,卻沒有再毫無界限地将自己的身體也靠上來:“我們明明什麽都沒發生!我們好着呢!”
說清楚後,姜以芽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楊雲訟的房間。
她準備下樓去拿點零食慶祝一下!
才走到樓梯口,頭頂就傳來了葉從峥的聲音。
“你們和好了?”
姜以芽仰頭朝上看去,他正站在通往樓頂露臺的樓梯轉角處居高臨下地俯視下方一切,好像一條盤踞在暗中的蛇,無聲又無處不在。
“你都聽到了?”姜以芽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現在那裏的,但看上去好像聽到了全部。
葉從峥耷拉着眼皮,沒什麽精神地應了一聲。
姜以芽正想和人聊聊卻不知道找誰好呢,聞言朝着他招招手:“我該吃晚飯了。”
葉從峥乖乖從樓上下來,走到半路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半紮的黑發乖順地垂着,
“你怎麽看上去很困的樣子?”姜以芽踮腳湊近他,指尖撥開他額前微卷的發絲,将底下藏着的那雙陰郁眸子露出來。
就像是常年不見光的動物突然被放到陽光底下一樣,葉從峥微微睜大眼睛,瞳孔卻在瞬間縮小,眼角水光更加明顯。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因為……天冷了。”
“那你多穿點哦,衣服不夠的話就問哥哥要。”姜以芽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等會來我房間的時候記得幫我帶一包海鹽黑胡椒味道的薯片和黑巧薄脆餅幹,還要一杯檸檬茶。”
葉從峥虛起眼看着她。
姜以芽嘿嘿笑了一聲,撒嬌的聲音聽得人骨頭發酥:“我懶得下樓,你順路幫我拿一下嘛……求你啦!”
“不順路。”葉從峥硬邦邦丢下三個字,身體卻很誠實地朝一樓走去。
姜以芽開心極了,還不忘從樓梯上探出小半個身體催促他:“你快點,我餓了。”
葉從峥不得不加快速度,還因為被姜母看到飯前吃零食,小小教育了一通。
躲在樓梯上的姜以芽縮了縮腦袋。
……
五分鐘後,姜以芽惬意地躺在寬大的搖椅上看電影。
看着手機裏的4K高清電影,她不得不再次感嘆楊雲訟考慮周到,連娛樂方面都兼顧了。
電視劇,電影,動漫,漫畫,小說,游戲,桌游……他都準備了很多,統統看上一遍,玩上一圈怕是也要個幾十年。
葉從峥則在搖椅上充當她的靠墊和人工支架。
咔哧咔哧吃掉一片薯片後,姜以芽突然點了暫停鍵。
手機裏,男女主人公定格在雪下擁吻的畫面。
“你說哥哥他到底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姜以芽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葉從峥抽了一張濕巾将她的手指擦幹淨,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為了方便她吃飯,他只穿了一件緊身背心,瘦削腰腹被緊緊裹住。
似乎姜以芽的卧室還是太大了一些,無法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他又一次扯起搭在搖椅扶手上的絨毯,試圖遮蓋住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
“你理理我。”姜以芽扭動身體側靠在葉從峥胸膛上,順手将他好不容易蓋上的毯子又拽下去,身下一雙纖細筆直的雙腿與他的交疊纏繞在一起,如同兩條交尾的蛇。
葉從峥薄唇抿了一下,這才半擡眼皮看她:“我是你的什麽工具人嗎?”
到底是誰給她的自信,讓她來和自己探讨別的男人的情感問題的?
“可是我不知道該去找誰說這些。”姜以芽眼尾微微上勾着,嗓音甜膩膩又很真誠,好像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她信任的人。
“你陪我聊聊嘛……”她指尖勾了勾他纏繞着繃帶的掌心,酥麻癢意一路鑽進了葉從峥心裏。
葉從峥把自己的手藏起來,最終還是妥協了:“說吧。”
姜以芽笑着靠上他的肩頭,開始說起自己和楊雲訟的過去。
和楊雲訟這樣的人成為青梅竹馬,很難不論現在他的溫柔與妥帖裏。
姜以芽也沒能幸免。
少女懷春的年紀,她每每見到鄰居家的哥哥都會怦然心動,那是無法遏制的喜歡,每天睜眼醒來只要她還在呼吸,那種屬于暗戀的,春日融融般的甜意就會漫上心口。
那是姜以芽的初戀。
只是很可惜,她的初戀終止在了暗戀。
十八歲成年的當天,她鼓起勇氣給楊雲訟表白了。姜以芽收到過很多封情書,卻是第一次費盡心思去給另一個寫情書。
帶着少女情懷的墨水将信紙全部填滿,然後小心翼翼地夾在書裏,送到了楊雲訟桌上。
之後的每一天,姜以芽都在等他的回複。
可随着時間流逝,送出去的情書如同石沉大海,楊雲訟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
姜以芽知道這是自己被拒絕了。
好在她并沒有機會傷心太久,高考之後她和爸爸媽媽出去旅游,和朋友瘋玩了兩個月,也漸漸地忘記了這件事情。
葉從峥聽的很認真,雖然讨厭楊雲訟,但這不妨礙他将姜以芽說的每個字都記住。
“所以……你在國外認識的那個男人不是初戀?”他突然提起了另一個人,微妙的語氣帶着說不清的情緒。
“誰?”姜以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葉從峥溫吞地眨了下眼,狀似思考許久才把那個人的名字從腦海中翻出來:“那個叫……習盛的男人?”
“啊,我想起來了。習盛不是初戀啦,只能算第一個男朋友。”姜以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被楊雲訟“拒絕”後,姜以芽就出國玩了,也是在國外認識的習盛。
不過兩人因為種種原因,最後姜以芽先提出的分手。再後來就是進入大學認識了裴星恒。
曾經遺忘的記憶被勾起,姜以芽沒忍不住小聲抱怨一句:“你都不知道他好兇,管的還嚴,除了親親什麽都不給。”
葉從峥藏在發絲底下的耳朵動了一下,整個人越發陰郁低沉。
姜以芽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可惜葉從峥不是真正的貼心好閨蜜,沒辦法陪她分析別人的感情。
“出去玩嗎?”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姜以芽眼睛亮了起來!
這幾天她每天除了和爸爸媽媽一起鍛煉身體之外,就是宅在家裏,這日子過得仿佛不是身處末世。
楊雲訟,葉從峥,越意三人倒是每天都會出去獵殺喪屍,雖然日子安逸,但他們升級異能變強的步伐從未停下。
這麽一想,姜以芽突然覺得自己很不上進。
“所以去哪裏玩?”她眼巴巴地看着葉從峥,卷翹睫毛上下掀動,掃進了葉從峥的心裏。
“我今天出去找到了一個地方……”葉從峥沒說完,高高引起了姜以芽的好奇心。
“遠嗎?什麽時候可以回來呀?”姜以芽琢磨了一會兒,又耷拉下肩膀,“還是算了吧,都很晚了。而且哥哥說過,出去要報備的,不可以讓家裏人擔心。”
若是往常姜以芽這麽說了,葉從峥大概率會保持沉默,給她繼續思考的空間作出決定。
可某個名字的不斷提起,讓他難得出現了一層較勁的心理,想要将它從姜以芽腦海中抹去:“可以吃完晚飯出去,十二點前回來。我去和叔叔阿姨說,征得他們的同意。”
不告訴楊雲訟。
“那這回你要是挨罵,不怪我哦。”姜以芽到底是沒抵住誘惑,清澈純粹的眸子彎起可愛的弧度。
……
晚上,別墅的車庫大門打開又關閉。
姜父姜母批準了葉從峥的約會請求。
葉從峥的異能和殺喪屍的本事兩人也見過,外加得知他一個人辛辛苦苦從淪陷的C市趕回來就是為了找姜以芽,所以對他還算比較放心。
出門前,姜父姜母對葉從峥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他怎麽把姜以芽帶出去的,就要怎麽把人帶回來。
葉從峥找的地方不算遠,開車過去只要十幾分鐘。
廢棄的商場沒了往日霓虹燈與燈光的點綴,寥落又荒涼,更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姜以芽還沒進去就腿軟了:“葉從峥,我怕。”
她連鬼片都不敢看,又哪裏敢大晚上的親自進入這種一看就很容易“鬧鬼”的地方。
“裏面有抓娃娃。”他一開口就拿捏姜以芽要害。
又菜又愛玩說的就是她了。
葉從峥又道:“喪屍白天已經清理幹淨了,不會有危險。”
離開前,他還把所有的出入口都堵上了。
黑暗中他的眼睛微微發亮,透出鬼魅的墨綠色,少了白日裏的頹喪無力,像是某種睡飽了的夜行動物,緩緩露出不容拒絕的強勢一面。
姜以芽猶豫了幾秒,就很沒骨氣地被誘惑了。
她朝着他張開雙臂。
葉從峥眼底的墨綠消失,化作無奈的嘆息。
他老實走到姜以芽面前,背對着她蹲了下來:“上來吧。”
姜以芽手腳并用爬到他背上,雙腿牢牢夾住他勁瘦的腰,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再把腦袋埋進他的後背确保自己什麽都看不到:“我準備好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葉從峥背着她跑了起來,在黑暗中自由穿梭。
姜以芽感覺到風從耳畔刮過,吹起她的頭發,又将發尾高高抛起。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兩人已經到了目的地。
超強手電筒已經被葉從峥挂在天花板上,整片區域都被白光照亮,任何未知恐懼統統被驅散得一幹二淨。
只是姜以芽沒能看到抓娃娃機。
姜以芽歪頭疑惑地看向葉從峥。
葉從峥緊張地垂下眼皮,慢吞吞的語調變成了三倍速:“之前這裏有十幾臺完好的抓娃娃機,騙你是小狗。”
突然他在某處站定,攥住手腕上的繃帶一頭,輕輕一扯。
緊緊纏繞在他手上的白色繃帶便如飄帶般在空中散開,他單手撐在地上,在掌心與地面接觸的瞬間,原本堅硬無比的鋼筋水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最後變成一地黑灰,消散在空氣中。
這是姜以芽第一次看他使用腐蝕異能。
徹徹底底地被震撼到了!
甚至在看到抓娃娃機全部損壞後,都沒有太失望。
“沒關系啦,雖然壞掉不能玩,但是我已經看到了,也很開心的。”姜以芽反過來安慰心情不太好的葉從峥。
他站在自己腐蝕出來的大坑邊緣,周身籠罩在濃濃陰霾之中,一雙陰郁的眸子死死盯着底下不知道被誰砸壞的抓娃娃機,消沉頹唐得好像天都塌了。
“不行。”葉從峥用另一只纏着繃帶的手攥住了姜以芽的手腕,“要玩。”
姜以芽很少見他對某件事這麽堅持執着,索性順着他繼續:“可是怎麽玩啊?我們又下不去,娃娃也拿不上來。”“可以的。”葉從峥語氣篤定,又突然氣弱,“你怕蛇嗎?”
據他所知,姜以芽是不害怕的。
“大一點點的。”他又悶悶補了一句,唇角不自覺抿起。
“不怕。”姜以芽搖搖頭,再大能大到哪裏去?
葉從峥抿着的唇微微上揚了一下,又很快繃緊:“那你轉過去。”
“你還有什麽是我不能看的!神神秘秘的……你整個個人都是我的。”姜以芽小嘴叭叭反駁,但還是乖乖轉了過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緊接着又出現了那種陰冷潮濕的摩擦聲。
“好了。”葉從峥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聽上去比平時的位置要高一些。
帶着這個疑惑,姜以芽慢慢轉身。
一條瑰麗神秘的墨綠色粗壯蛇尾正盤繞在她身邊,細密覆蓋在蛇尾上的鱗片泛着奇異幽暗的光澤。
姜以芽驚訝地張大嘴巴,目光震顫!
幾秒後,她一點點轉動眼珠子,從蛇尾順着向上看去。
葉從峥的下半身化作了蛇尾,上半身仍舊保持人身,正用同色系的蛇類豎瞳緊張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