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她可以為了另一個人的一……

第34章 第 34 章 她可以為了另一個人的一……

今晚的驚喜屬實有些太多了!

姜以芽看看他, 又看看蛇尾,大腦因為接連不斷的沖擊震得有些發暈。

在她不加掩飾的目光下,墨綠色蛇尾小幅度游動了一下。

粗壯巨大的蛇尾足以輕松絞殺一切獵物, 甚至擰斷鋼筋,在嬌小的少女面前卻莫名顯得畏縮可憐, 蛇尾背部的某一小塊鱗片更是因為緊張微微炸開,小幅度翕動着。

姜以芽聽到自己的聲音問:“這也是你的異能嗎?”

“嗯。”葉從峥一時間摸不清楚她的态度, 垂下的頭微微別向一邊,蒼白的下颚線在燈光下顯得脆弱,“我的異能是腐蝕巨蟒。”

腐蝕異能已經很稀有了, 與獸化變異結合更是少之又少。

姜以芽腦子裏冒出各種有關蛇類的問題, 曾經涉獵的、某些沒用的知識也突然冒了出來, 只是話到了嘴邊又只剩下一句:“那你會完全變成巨蟒嗎?”

“不會。”葉從峥好像有點被她冷淡的反應傷到了, 蛇尾一點點從她身邊退開, 試圖鑽回陰暗的角落裏去。

“你去哪裏?”姜以芽眼疾手快一把抓上他的蛇尾。

和想象中一樣的觸感, 冰冰涼涼的, 摸上去非常光滑。

葉從峥身軀因她突然的動作微微起伏了一下,迅速将蛇尾蜷到身下。

鱗片擦過姜以芽掌心的時候盡數收了起來,一路下滑, 可以感受到鱗片下的肌肉變化。

“你躲什麽, 不是要讓我玩嗎?”看着空了的掌心, 姜以芽又朝着葉從峥走近一步。

她發現觸碰蛇尾也可以進食,而且和平時吃葉從峥的味道完全不同。

至于具體是什麽味道……

姜以芽咂咂嘴, 再嘗嘗才能形容出來。

葉從峥的情緒随着她的字字句句起伏不定, 聽到最後一句時終于憋不住了:“不是讓你玩我……”

說到一半他又緊緊閉上了嘴巴,幾秒後像是做出了最後的掙紮,塌下肩膀自暴自棄問道, “你還要不要抓娃娃了?”

“要的要的!”姜以芽挽住他的手臂,又在他蛇尾上揩了一把油,“我來說,你來抓。”

被觸摸的腰腹下的蛇尾肌肉不自覺收縮,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葉從峥猛地抽了一口氣。

他身下蜷起的龐大蛇身急促地盤了幾卷,這才慢慢向下垂去。

墨綠色蛇尾的長度剛剛好,可以輕松卷起大坑裏的娃娃。

姜以芽見他準備好了,立馬指向左邊的一只淺紫色的獨角獸:“我要那個,你看到了嗎,最大的那個有翅膀的獨角獸!”

葉從峥看到了,但沒有立刻行動:“投幣。”

姜以芽愣了一下:“你又不是機器,哪裏來的投幣口……”

“反正我不白打工。”葉從峥垂落的蛇尾悠閑地晃動了一下,隐隐透着股期待。

下一秒,他的唇上抵上了一個硬物。

姜以芽指尖推着一枚金幣巧克力,彎其的眼眸釀着得意的碎光:“來吧,我的蛇寶寶。”

葉從峥一口叼住金幣巧克力,“咔嚓”幾下将它嚼碎了咽到肚子裏,蛇瞳沉沉卻別有幾分鮮活生機。

蛇尾緩緩擡了起來。

“往左邊一點……對對對!”姜以芽擠在他身邊,認真指揮着蛇尾,“再往前面一點……再前面一點,抓!”

蛇尾有力甩動,一下就卷住了那只獨角獸,将它帶了上來。

“啊啊啊你也太厲害了吧!”姜以芽抱着大號毛絨玩具,扭頭就在葉從峥臉頰上親了一下。

墨綠色蛇瞳縮小成一條細縫,蛇信控制不住“嘶嘶”吐出。

姜以芽聽到聲音好奇地扭頭看去,同時葉從峥也把頭轉向了她,分叉的舌尖掃過少女的唇,如同鋒利猩紅的利劍舔舐過柔軟粉糯的花瓣,割開滿地芳香馥郁。

姜以芽愣了一下,呆呆吐出兩個字:“熱的。”

葉從峥整張臉一下子爆紅,飛速朝脖子以下蔓延。

陰郁蒼白的肌膚驟然染上潮紅,更顯別具一格的秾麗。

“再來再來!”姜以芽又摸出一枚金幣巧克力。

兩人開始專心抓娃娃。

無人的商場內不斷響起少女或欣喜或沮喪的聲音。

“啊……沒有抓到。”姜以芽看着卷空的蛇尾發出遺憾的嘆息。

“應該再往右邊去一點。”葉從峥叼着巧克力含糊不清說着剛剛那一局失敗的原因。

“那你怎麽不早說?”姜以芽一把從他嘴裏搶回巧克力,“你把我的金幣還我!”

被蛇口奪食的葉從峥:“你虐待工作人員,我要罷工……”

巧克力又被塞回了他嘴裏,還多加了三片。

姜以芽捂住他的嘴巴,霸道又不講道理:“抓娃娃機器是不會說話的。”

葉從峥鼓着腮幫子,露在外面的蛇瞳像是兩顆綠寶石,旁邊不知何時游上來的蛇尾輕拍了兩下地面,很沒骨氣地妥協了。

接下來,全是姜以芽興奮的歡呼聲。

蛇體娃娃機再也沒有一次空抓,甚至還有一次一下抓起來了兩個!

随着越來越多的娃娃被抓上來,兩人身邊直接堆起了玩偶小山。

不止如此,他們還發現了一堆完好無損的煙花。

于是兩人約定好,明天晚上再出來放煙花。

當最難的一只被蛇尾抓上來後,姜以芽直接興奮地撲到了葉從峥身上:“葉從峥你也太棒了吧!我好喜歡你啊!”

少女毫不吝啬的誇贊如同黑夜裏炸開的絢爛煙花。

故作穩重的墨綠色蛇尾聽完再也繃不住了,像是小狗尾巴一樣左右來回搖晃。

姜以芽看得心癢難耐,再次伸手捏住了他的尾巴尖尖。

這一次葉從峥沒有逃。

充滿野獸氣息的墨綠蛇尾靜靜躺在少女嬌嫩白皙的掌中,不顯違和,更像是她可随意把玩的戰利品。

姜以芽指腹用力,從尾端緩緩壓碾一路向上,像是要透過蛇鱗與皮肉摸到內裏的骨頭。

這樣的動作帶着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色氣,非但沒有讓葉從峥感到不适難堪,反而激發出了更多蛇類本能。

粗壯蛇尾裹挾着隐晦的占有欲,自下而上一點點将姜以芽的腰肢圈住。

動作間張開的鱗片勾住了她的衣擺,随着蛇尾卷動,衣服慢慢向上撩起,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纖細腰肢,只要稍稍用力,蛇尾就能将其折斷。

遠遠看去,她就像被巨蟒拖入洞穴的儲備糧,不知何時就會被徹底吞吃入腹。

但現實完全相反。

姜以芽才是那個貪婪進食的人。

她擺弄着蛇尾與它的主人,嘗試激發出食材更多的風味與口感。被反複折騰的蛇尾很快在她掌中癱軟成一片,好似被抽了骨頭,恨不得将自己與她融為一體,徹徹底底填滿她,讓她不能再貪得無厭去別人那裏索求同樣的東西。

好像只過了一會會,又好像過了很久。

姜以芽吃飽餍足,擡手就将人推遠了一些:“你的尾巴好沉。”

擁着她的葉從峥猝不及防地被推開,倒在地上的時候還是懵的。

他沒有起來,只眯着蛇瞳靜靜看她解開自己的尾巴。

姜以芽站起來的時候腿還有些發軟,她緩了兩秒才邁開腿走到娃娃小山面前:“你說我們怎麽才能把這些帶回去?”

身後的人沒有回答。

不等姜以芽回頭,腰上又是一緊,天旋地轉之後她又回到了剛剛位置。

“這就叫重了?”葉從峥覆在她身上,兩人身下是被蛇尾一同卷過來的毛茸玩偶。

姜以芽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松軟的雲上,非但不害怕還有幾分躍躍欲試。

“明明就是。”她一個用力,就将葉從峥反壓在了身下。

葉從峥卸掉了渾身的力氣,順着她的力氣倒在玩偶上,兩人位置瞬間對調。

姜以芽得意地哼哼出聲,跨坐在他腰腹處,掌下撐着溝壑分明的腹肌:“娃娃都抓完了,你拉我回來幹什麽?”

“還沒到十二點。”葉從峥為了能更好地看着她,腰部用力擡起上半身。

粗壯的尾巴也不甘寂寞地游了過來,一點點蹭着她的大腿,緩緩攀附上腰肢上,最後再次牢牢圈。

一圈又一圈地收緊。

“唔……”姜以芽不可抑制地從鼻腔裏發出一聲低吟,尾椎因蛇尾的觸碰突然一麻,整個人軟倒在葉從峥身上。

剛剛那些被蛇尾纏繞過的地方的衣服布料竟然全部消失了。

白得晃眼的肌膚在空氣中一閃而過,很快又被蛇尾壓上覆蓋住。

姜以芽來不及感嘆葉從峥這家夥對異能操控的精準度又提升了一個臺階,就再次被蛇尾拖拽着沉入深不見底的寒潭之中。

這一刻她終于有了一種被巨蟒危險窺伺的真實感。

當她承受不住想要掙紮逃脫的時候,蛇尾會慢悠悠地放開一些縫隙,當她以為自己可以跑掉的時候又再次收緊,懲罰一般給予更多……

直到姜以芽徹底吃撐,蛇尾才大發慈悲地松開她。

混沌地睜開眼,透過朦胧的水霧,姜以芽好像看到那條可惡的蛇尾在半空興奮搖擺,是她只要再表現出一點需求就會瘋了一樣再次貼上來的那種。

姜以芽吓得頓時閉上了眼睛,出口的聲音帶着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的軟哝沙啞:“我要回家……”

“好。”葉從峥雙臂穿過她身下,将人抱起。

全程不敢擡眸看姜以芽多了臉色,就像是玩瘋了的小狗害怕主人責怪一樣。

他試圖讓自己變回那條陰沉沉冷冰冰的小蛇,只是豎起來的堅冰外殼很快就會被身體由內而外散發的澎湃熱意給融化掉。

“娃娃……”姜以芽無力靠在他胸口,被蛇尾纏繞過的雙腿還在打顫,但就算這樣她也沒忘記自己的戰利品。

“嗯,我會全部帶回去的。”葉從峥熄暗手電筒的燈光,不讓強光刺到她的眼睛。

于是黑暗中,就能看到超大一袋毛絨玩具被蛇尾拖着,慢悠悠地朝着商場外移動。

……

等回到車上,姜以芽已經徹底睡了過去。

完全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到的家,也不知道自己如何被葉從峥照顧着放上床的。

更不知道葉從峥回來的時候,還撞上了半夜不睡覺等着“抓奸”的越意。

為了不打擾家裏其他人,變回雙腿的葉從峥抱着姜以芽就沒有開燈。

他是異能者,又有巨蟒的變異基因,在黑暗中沒有絲毫阻礙。

“你們去哪裏了?”一道陰恻恻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葉從峥直直看過去。

越意坐在樓梯口,單腿曲起,另一條腿大大咧咧地伸着,攔住了他們上樓的路。

他身邊還丢着兩罐啤酒,看上去等了一夜。

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安睡在別人懷裏的姜以芽小臉紅撲撲的,眉眼舒展,殘存着一絲未散的餍足。

本就不安難耐的心髒,因着再次抽緊。

葉從峥先是垂眸看了一眼熟睡的少女,确保她沒有被吵醒後才開口:“和你沒關系。”

越意冷笑一聲:“你不會以為讨的叔叔阿姨開心就可以了吧?假的永遠是假的,真不了。”

“那也輪不到你。”葉從峥眸色瞬間布滿陰翳,化出的墨綠蛇瞳危險森冷。

黑暗中兩人針鋒相對,氣氛緊繃。

直到被少女的一聲嘤咛打破:“冷……”

葉從峥收緊手臂将她往懷裏壓了壓。

越意站起身,朝着姜以芽深處上臂試圖将她接過來:“冷血動物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

葉從峥避開了他的手,死氣沉沉的聲音難得透出幾分得意來:“就算是冷血動物,她也喜歡。”

最終還是葉從峥将姜以芽送回的卧室。

卧室的門關了又開,雖然已經很輕,但在寂靜的深夜仍舊明顯。

一牆之隔的房間內,昏黃的臺燈點亮卧室一角。

楊雲訟垂頭坐在床邊,掩在陰影下的清隽臉龐叫人無法看出情緒,只能看到帶着頭繩的冷白手腕上紅痕交錯。

床頭櫃上,還有散落的幾片藥丸和一支先是三十九度的溫度計。

……

第二天,其他人新來就發現家裏變了樣。

其實也不算大變樣,只是多了随處可見的毛絨玩偶。

桌上,電視上,音響上,櫃子裏,沙發上,茶幾上,抽屜裏,樓梯扶手上,馬桶水箱上……它們被擺放在各個地方,無處不在。

更是一種無聲彰顯和炫耀。

越意一早上氣了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回,感覺皺紋都多了兩條。

姜以芽倒是喜歡的很,這些可都是她的戰利品。

姜父姜母也不管他們,樂得小輩鬧騰,只要他們開心就好。

偷偷布置了家裏的葉從峥早上起來後也沒閑着,他正在為晚上的煙花之約做準備。

昨天去過的地方不能再去了,沒有新鮮感。

放煙花需要視野開闊的地方才更好看,山頂是個好選擇,就是有點遠,或者可以選在市标建築的樓頂,但風太大……

對,晚上還會冷,要準備好衣服和毯子,再帶點零食和飲料,那麽野餐墊,鮮花,編織籃都是需要的。

還要給車加油,不能忘記。

葉從峥在地圖上勾勾畫畫,又時不時在筆記本上記錄一筆,埋頭認真的模樣比期末考都還要努力。

“你在做什麽?”姜以芽突然探頭過來。

葉從峥被吓了一大跳,“啪”的一下合上筆記本:“……沒。”

“我才不稀罕看呢。”姜以芽皺皺小鼻子,“你有看到拖線板嗎?我記得樓下還有一個新的……但是我找不到了。”

她房間的那個壞掉了,需要拿個新的上去。

“我幫你去找。”葉從峥小心收起筆記本,從座位上站起來。

“不用,我再去問問媽媽。”姜以芽把他按回了座位,離開前還沖他做了個鬼臉,“小氣鬼!”

葉從峥攥緊了手裏的筆記本,薄唇輕輕勾了一下。

姜以芽找了一圈都沒能找到自己要的東西。

最終她決定直接去隔壁直接拿個新的。

“我去隔壁一趟,不用陪我啦,很快就回來!”姜以芽一邊下樓一邊穿外套。

“好。”坐在沙發上的姜父和謝舟扭頭看過來。

越意聽到她的聲音,匆匆跑下來:“真的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就幾步路的事情,我又丢不了。”姜以芽把他趕回去,“你異能升級到一半就不要亂跑了。”

越意只好不情不願地回到樓上。

就在姜以芽說要去隔壁後沒多久,楊雲訟匆匆從樓上跑下來,腳步淩亂着急。

他身上的睡衣沒來得及換,領口因為劇烈跑動而崩開了兩顆扣子,黑色短發微亂地頂在頭上,眼下淚痣紅的發豔,他甚至沒來得及穿鞋,光着雙腳踩在冷冰冰的瓷磚上。

這還是家裏其他人第一次見到他如此衣衫不整的模樣。

平日裏,楊雲訟只要是出現自人前便是一絲不茍,衣衫筆挺的,連扣子都要扣到最上面一顆,更何況赤腳?

“怎麽了雲訟,你別着急,先把鞋穿上。”姜父連忙出聲詢問。

楊雲訟張開唇大口呼吸着,胸腔不斷起伏,在看到姜父姜母後,松了一口氣。

今天就是那群暴徒出現,闖入別墅的日子。

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但今天無論如何将他們放在眼皮子底下親眼看着才能安心。

只是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生病起晚了。

“沒……沒事……只是突然做了個夢,以為你們都不在了。”楊雲訟聲音異常沙啞,臉色泛着異常的潮紅。

“你的臉色怎麽這麽紅,是不是生病了?”姜母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試了一下他的體溫,發現燙的驚人,“老姜!快點去拿退燒藥。”

“沒事,我吃過藥了。”楊雲訟阻止了姜父,視線掃過客廳,沒看到姜以芽的身影。

姜母仍舊擔心地看着他,後悔不已:“是不是那天回來着涼了?早知道我就該給你煮點別的去去寒……”

楊雲訟一把用力抓住姜母的手臂,打斷了她的話:“芽芽呢?她在哪裏?”

“芽芽去隔壁拿拖線板了。”姜母不明所以,“一會兒就回來。”

壓在她手臂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又飛快消失。

聽到這句話的楊雲訟臉色陡然慘白下來,連帶着唇都失去了血色。

“不……不行……絕對不能出事……”他顧不得解釋,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跑去,過程中雙腿竟軟了一下,差點摔在地上。

“這是怎麽了?”姜母摸不着頭腦。

姜父也是一臉納悶:“這孩子該不會是壓力太大被夢魇住了吧?”

姜父姜母都追了上去,聽到動靜的越意再次下樓,和葉從峥一起跟了過去。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麽情況?”越意一把拉住他,“出什麽事?你到底在說什麽?”

楊雲訟用力甩開他的手,幾乎失态低吼:“滾開!你什麽都不知道……不要妨礙我!”

此時此刻的楊雲訟就像是一頭發狂驚懼的困獸,脊背弓起,不斷咆哮着,可他尖牙與利爪都被砸斷了,連帶着骨頭都像是被無形的重壓碾碎。

可就算如此,他仍舊執着要出去找姜以芽。

姜父姜母被吓到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楊雲訟。

“囡囡就在隔壁,她沒事的。”

“都是做夢,假的……雲訟你先別着急,我們讓其他人去找囡囡好不好啊?”

兩人試圖勸阻他。

楊雲訟哪裏聽得進去。

上一世一幕幕鮮血淋漓的畫面不斷在他眼前出現,光是想一下這些畫面可能在他眼前再次重演,就覺得無法呼吸,整顆心髒像是要被人生生撕裂!

姜父姜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

“你發什麽瘋,話說不清楚我們怎麽幫你?”越意被他也惹出了脾氣。

楊雲訟哪裏是不想說,是根本說不出來。

紅血絲慢慢爬上眼球,原本溫潤親和的人被折磨的瘋狂駭人。

他被耽擱太久了……

就在楊雲訟和越意動手的瞬間,樓梯上傳來了姜以芽的聲音。

“你們在幹什麽?”

少女清脆的聲音如同一劑鎮靜劑,直接打在了楊雲訟的心上。

他身軀狠狠一顫,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你們是在找我嗎?”姜以芽走下樓,朝着楊雲訟走去。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楊雲訟,也沒辦法用語言去形容他此時此刻的狀态,只覺得自己看了心裏難受得厲害,他像是脆弱到了極點,輕輕一碰就會轟然倒塌。

“我本來是打算去隔壁的,但是出去前又想起來露臺沒找過,就去找了一下。”姜以芽舉了舉手裏的東西。

“啪嗒”一聲,拖線板被撞落在地。

姜以芽被用力擁入楊雲訟懷裏,他與她脖頸相交,顫抖的雙臂不斷收攏緊緊勒着她的骨頭,好像要将她徹底融進自己的身體裏去。

恍若失而複得的珍寶。

姜以芽顧不上身體的疼痛,緩緩擡起手擁上了他向自己折下的脊背。

她嘗到了無邊無際的恐懼。

楊雲訟什麽都沒說,卻已經道盡了千言萬語。

……

楊雲訟平靜下來後也沒上樓換衣服,就這麽穿着淩亂的睡衣跟在姜以芽屁股後面。

以前是他走到哪裏,姜以芽就跟到哪裏,現在是姜以芽走到哪裏,他一步不落地跟着。

面對姜父姜母,還有葉從峥看過來的目光,他又像是驚弓之鳥一般露出了緊張回避的神情。

他知道作為一個正常的“哥哥”不應該做出這種行為,可是他實在沒辦法在那一遭驚吓過後,繼續維持曾經的假面。

不說葉從峥怎麽想,其實姜父姜母壓根就沒注意到那麽多,一門心思都在照顧他身上。

一會兒給他倒水拿藥,一會給他披衣服的。

姜以芽則在一旁給他打掩護:“哥哥肯定是生病了沒睡好,又做了噩夢,才會分不清楚現實和夢境的。我以前也有過,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夢到考試不及格,難過地哭了很久。”

“哪裏不記得,成績還沒出來,你就在那裏哇哇哭,吓得我們還以為咋了。”姜母一想起這件事就想笑。

姜父忍不住直樂呵,看面前向兩個不省心的孩子:“誰說你們倆不是一起長大的呢,做出來的事情都一樣。”

“嘿嘿嘿……誰讓我們關系好啊!”姜以芽笑嘻嘻地回答。

他們說話的時候,楊雲訟也不插嘴,就這麽靜靜的一坐在一旁聽着,雙眸無時無刻跟着姜以芽轉動,蒼白骨感的手指無意識地扯動手腕上的頭繩。

“啪嗒啪嗒”的聲音不斷,帶着固定的節奏。

像是一點點平靜下來的混亂心緒,又像是極力掩蓋卻即将崩塌的最後防線。

“啪——”

突然之間,頭繩斷了。

楊雲訟愣了一下。

他沒有因為頭繩回彈的劇痛做出反應,只是轉動眼珠子緩緩在地上找到了那根崩斷的頭繩。

黑色編織繩從中間被扯斷了,露出裏面白色的皮筋。

他就那麽看着,眼睛一眨也不眨,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過去許久,他才極為緩慢地閉合了一下酸澀幹脹的眼睛,彎腰俯身,将斷開的頭繩撿了起來。

“啊呀,怎麽斷掉了,不如我再給你一根新的吧?”姜以芽看到後主動提議,視線順着頭繩轉移到了他的手腕上。

還未褪去的紅痕猙獰交錯,明明沒有劃開肌膚,卻給人一種內裏血肉都已經破破爛爛的感覺。

楊雲訟跟着她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手腕。

這一次他沒有選擇藏起來,而是用那只手主動牽住了姜以芽:“晚上來找我好嗎?”

那只手因為發燒而冰冷一片,傳遞到姜以芽體內的情緒卻是炙熱滾燙的。

她望進楊雲訟的眼底,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楊雲訟笑了。

猶如撥雲見月,這一抹笑容毫無雜念,純粹又輕松,像是徹底卸下了所有枷鎖與束縛。

……

姜以芽答應完楊雲訟之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昨天好像也答應了葉從峥今晚一起去放煙花。

顯然,他并沒有忘記這件事。

看着站在自己卧室門口的人,姜以芽有那麽一點心虛:“你在等我啊?”

葉從峥沒吭聲,只是用那雙沉郁的眸子看着她,唇線抿緊。

“不好意思哦,今晚我們可能沒辦法出去玩了……哥哥他看上去不太好。”姜以芽牽住他繞着繃帶的手,像是小狗拜拜一樣道歉,“對不起,我以後會補償你的。”

葉從峥來之前就已經猜到了她的決定。

可真正聽到了,還是覺得那麽刺耳。

她很容易就做出了選擇,在她心裏誰的分量更重顯而易見。

她可以為了楊雲訟一句話,就輕易抛下他。

巨大的落差感讓葉從峥有些難耐地閉上眼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