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太大膽了

第14章 第 14 章 太大膽了

晚風習習,月兒半隐,漫天繁星閃爍着神秘的光芒。

“好美,跟我在院子裏看到的星空完全不一樣。”

許清妙身披月白色披風,梳着斜雲髻與許恪并肩站在離客棧不遠的斜坡上,擡頭望向滿天璀璨星辰,如癡如醉。

許恪一身黑衣融進了夜色裏,不急不忙地跟在她身旁,一只手牽着她,偶爾也擡眼仰望星空,但更多數時候總是不由自主低頭看向她的笑眼。

那比星辰還耀眼。

“星垂平野闊,庭院裏看到的确實拘束些。三娘喜歡,到了京城我們可以去近郊的玲珑山觀星臺,那裏的視野觀星會更好。”

他想在京城任職的這三年裏,他肯定也帶她去過,他們像普通的夫妻般恩愛,帶着她游歷山水。

許清妙站定轉身看他,星眸閃耀:“哥哥,你去過觀星臺嗎?”

許恪笑着搖頭:“現在的我是沒去過的,過去三年我想我們應該是去過。”

許清妙眨了眨眼明白他說的意思,他們肯定不止去看了星星,還看過更多山川風景。

“哥哥我今日聽說了一些事情,你要不要聽聽?”

許恪點點頭,輕聲道:“你說。”

“聽說長公主當初想将嫡女嫁給你,但你婉拒了,後來京裏就傳出你風流的謠言,也不知道這幾年來,長公主還怪罪你嗎?”

她不知道長公主為人如何,但她知道得提醒哥哥,他也沒有這三年的記憶。

許恪聽完一愣:“應該不會,婚姻之事不可強求的道理她應該懂。我被點為狀元後,長公主确實派人來接觸過,但并沒有明确表示聯姻意向,至于後來發生的事情,只要不是跟朝廷大事牽連,她都管不到我。”

許清妙欲言又止,有點猶豫要不要告訴他在迎親時寫過很“纏綿”的催妝詩。

許恪眼睛一直看着她,知道她還有話說,也不催她就安靜地看着她。

她拉了拉倆人牽在一起的手,他便懂她的意思,溫聲道:“說吧,沒事。”

許清妙低頭看着他的衣襟處,不自在道:“鵲枝說你因為迎親時寫了首纏綿的催妝詩風靡京城,才坐實了風流才子的傳聞。”

許恪安靜地聽她說完,略沉思片刻說道:“不要擔心,一首詩而已影響不大。你是不是想知道是什麽詩?”

“啊?不,我沒有,我就是好奇而已。”

許清妙感覺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最後只能輕聲嗯了一聲,反正哥哥都給她寫情詩了,她想看有什麽奇怪麽?

許恪喉結滾動,低頭看着自己以前其實并不大注意的妹妹,他所有的精力都給了讀書科考,只有偶爾會想起家中的妹妹們,當然印象最深刻的便是三妹妹了。

她從小長得圓潤可愛,膽小卻還挺有主見,不出頭也不落後,或許是從小沒有親娘在身邊,她總是乖乖的。

為了不麻煩家裏人,很少提出什麽要求,更別說對他這個成年後不常見面的兄長了。

“等到了京城我們自己的府裏,我找找看,應該會有存檔。”

他寫催妝詩大概是提前準備了的,家裏肯定還收着手稿。

許清妙臉上有些熱,斯文地回了聲好。

“三娘,我能抱抱你嗎?”

許恪聲音輕柔,高高的個子略彎着看向她,她個子太矮,只到他的胸口,這會因着害羞更是低頭不敢看他。

許清妙不意外他這麽說,因為倆人不知何時站得好近,她低垂的眼睛一直看着他胸口。

此時此刻,夜風微涼,她也想抱抱他。

“嗯。”

得了她的應允,許恪緩緩展開雙臂先環住她的肩膀,輕輕地将她籠進懷中,溫香軟玉,沁人心肺。

許清妙的臉靠在了他的胸口,清涼的布料也冷卻不了她滾燙的臉頰,手指展開又握緊,最後還是大膽地伸出手臂摟住了他的腰。

許恪不由一顫,輕柔的手臂緊緊地摟着他的腰,手心貼在後腰,酥麻一片,他有些不淡定了。

喉嚨滾動想開口提醒,又忍下了,只是環着她的手收緊,将她緊緊摟進了懷裏,再不留間隙。

一時間誰也沒說話,空氣好像都變得稀少,許清妙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鼻尖全是許恪身上的味道,清爽的皂香味,沒有時興的熏香,和他這個人的氣質一樣簡潔幹練。

許恪卻不大敢呼吸,他每吸一口氣都是她發間的香味,不像脂粉味,香香的淡淡的,很好聞,像夏日的荷香又像冬日的梅香。

他很喜歡。

倆人從僵硬的抱着,到漸漸放松的抱緊,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許清妙笑出聲來。

“哥哥,抱着你感覺真好。”

許恪低頭看她,輕聲道:“我感覺也很好。”

許清妙将臉埋進他懷裏,再次害羞地蹭了蹭,“你不要說出來。”

許恪無奈笑道:“三娘得習慣,我以後會說的更多。”

夫妻不是兄妹,是需要靈魂溝通的,也是需要身體交流的,他會讓她慢慢習慣慢慢喜歡。

他不急,一切以她的狀态來慢慢适應。

“回去吧,再晚風大仔細着涼。”

倆人手牽着手往回走,許清妙臉上的溫度一直沒降下來過。

這一晚倆人蓋着同一床被子,許清妙枕着他的手臂睡得香甜。

許恪卻意外的失眠了,他前幾日晚上也抱着她安撫過,今晚卻覺得有些不同,他悸動得難以入睡。

安撫她時,他是單純地想讓她不要怕,想告訴她一切有他。

可今晚不再是為了安撫她因為客棧床太小放不下兩床被褥,她跟他睡進一床被子裏。

她渾身軟綿綿地靠着他,溫熱的體溫貼在他身側,他覺得像烤火一樣,又舍不得推開。

更可怕的是,他察覺到某些早上才有的反應出現了。

他成年了,自然知道是怎麽回事,更何況兩人早有夫妻之實,身體上的熟悉程度遠遠超過他的預計。

很久很久,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明日不能這般任她貼着自己睡了。

·

官道上的客棧是一座二進的大院子,許家人都住在前院,早上天剛蒙蒙亮,院子裏響起劍嘯聲。

許清妙摸了摸已經涼了的被窩,這麽早就起身練劍了?

她披上外套湊近窗前,微微推開窗橼,只見穿着單衣的許恪身姿如風,劍法淩厲,一招一式皆張弛有度,絲毫不像他自己說的只是為了強身健體。

她想,他肯定是能打得過匪人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像話本上的大俠一樣飛檐走壁,要是能帶着她飛起來就好了。

她正胡思亂想,鵲枝已經端着熱水推門進屋。

“少夫人,過來洗漱吧。”

許清妙穿好外袍走過去漱口,軟毛的小刷子做的精巧,旁邊還放着許恪用過的。

鵲枝見她看着,低聲道:“小姐,翰林今早起來眼下都是黑的。”

許清妙一眼就看出這丫頭在想什麽,“不是你想的那樣,不許瞎猜。”

鵲枝委屈地嗯了一聲,“那小姐待會出發的時候,你陪翰林在馬車內休息吧,我去跟寧媽媽她們擠擠?”

許清妙想了下覺得可以,“行,那你去跟二郎說一聲,讓他今天多看着點。”

誰知剛說完,許恪就進了屋,聽到了她說的話。

“不用,我沒事,下午換了水路上了船再睡。”

許清妙示意鵲枝先出去,拿了帕子給他擦汗,白皙的手指剛碰到他的額角就被他攔下。

“我自己來吧,身上全是汗。”

現在出門在外也沒法講究太多,擦洗下汗就得出發。

許清妙皺了皺鼻子,搖頭:“不要,我不嫌棄,我給你擦汗。”

她早就想給他擦汗,感覺很親密。

許恪眼神微暗,低下頭閉上了眼。

“擦吧。”

許清妙拿了帕子從他額間開始輕輕地擦過,他的天庭飽滿,皮膚平整光滑,連細微的毛孔都清晰可見,鼻梁高挺,唇鋒明顯卻不顯刻薄。

唔,很喜歡。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哥哥。

她摸摸索索地給他擦汗,許恪也耐心十足的由着她。

“好了,哥哥去換衣服吧,我先去外面等你。”

許清妙丢下帕子跑了,只因為她發現許恪的耳尖紅透了。

哥哥什麽也沒說,卻肯定是害羞了。

她太大膽了。

許恪睜開眼,望着水中倒映出來的臉,劍眉含情,星目帶笑。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自己。

他想,不管是什麽原因成親他似乎都不那麽在意了。

他這三年應該過得很快活。

夫妻倆再見面是在客棧外,鵲枝扶着許清妙上車,許恪在不遠處看着她,等她進去了,才轉身去了老太太和王氏馬車前說話。

王氏正和老太太在車上用點心,香雲伺候在旁。

許恪走近行了禮:“祖母,娘,馬上啓程,估計過了正午才能換船,你們路上多注意休息。”

老太太點頭:“大郎別擔心我們,一路上香雲這丫頭伺候得很舒心,這一手推拿的手藝是真不錯,幾時有空你也試試。”

許恪沒有看香雲,只自顧說道:“孫兒自有放松之法,謝祖母關心。”

等他走遠,老太太對着王氏嘆道:“他不會以為我還想塞香雲給他吧,我只是真覺得香雲手上功夫好。”

王氏笑了笑,她倒是樂見許恪收了香雲,可惜由不得她硬塞。

“沒有的事,大郎知好壞,我估摸着還是不開竅,等過幾年就好了。”

香雲在一旁卻心底着急,再等幾年她都成老姑娘了。

等到了京城她怎麽也得想辦法找個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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