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妹妹替嫁

第21章 第 21 章 四妹妹替嫁

許清妙用油布将紙鳶仔細的收好,等到秋風起時,她還要拿出來玩。

有哥哥陪她玩得盡興,心底那點小小煩惱自然跑得無影無蹤。

夜裏,她哼着小調躺在拔步床內,翻看着他們宅子的單獨賬冊。她心裏清楚既然許府中饋回到了王氏手裏,那他們也理應搬回去住了。

到時候,兩間宅子打通,她再将這邊的賬本交給王氏,自己就沒哈需要操心的了,以後府裏開支走中饋,她自己的鋪子私房還是自己管着。

想想就覺得真不錯!

前日,她翻看了自己的小寶箱,裏面店鋪房契珠寶首飾真不少,大部分是許家給的嫁妝,外加這三年許恪送的還有她自己添置的。

深知許家待她不薄,特別是自己爹,恐怕沒少背着李氏給她塞東西。

細細算了算,她如今真是手裏有錢,外頭有地,城裏有鋪子,十足的小富婆。

如今既然她成了許家媳婦,往後她就要更加孝敬她爹和各房長輩。想到這裏許清妙便覺得嫁給長兄真是好處多多。

她捧着賬冊笑得開心,擡頭就見許恪洗漱完進了屋。

黑發束起,清爽利落,因天熱中衣換成了輕薄的中袖中褲,更顯四肢修長。

許清妙看得眼睛都沒移動,她知道哥哥長得好,卻還是時不時被他的風姿晃了神。

不由想起自己閨中那些姐妹,好幾個都是沖着哥哥來跟她玩的。

許清妙覺得很開心,她性子慢熱,有小娘子主動來找她玩,她求之不得。

“聽母親說,明日開始你要跟她去赴宴?”

許恪吹了窗臺處的油燈,留下床邊一盞小燈,撩開輕紗轉身躺下。

最近天氣轉熱,兩人睡覺那厚厚的窗幔便沒有放下,只放下一層輕紗防着蚊蟲。

許清妙将賬冊随手放在一旁,側頭看着他,“是呀,娘說她很多年沒回來了,以後這些宴會她跟我一塊應付。”

說完,她又湊近他小聲說道:“娘說要在宴會上給二哥相看小娘子,遇到合适的回頭就去找媒人上門,娘正為了二哥婚事着急呢。”

許恪輕笑,拉着她的手放好,不讓她湊太近,耳朵隐隐發熱。

“那她還有精力過問我們房裏的事,明日你帶着娘多看幾個,這樣她也好忙一陣。”

許清妙了然他的意思,不由撓了撓他手心,調侃道:“哥哥耍心眼,娘要知道了肯定罵你。”

許恪抓着她手不讓她亂動,忍着癢低聲道:“傻子,這算什麽耍心眼。”

他聲音低低的一句傻子擦過耳窩,她覺得耳朵就着了火。

·

翌日,許清妙早早起身,換上藕荷色襦裙,腰間系上繡着粉荷的腰帶,外罩一件嫩黃褙子,清爽涼快。

鵲枝再為她挽了個輕便的淩雲髻,簪上鮮豔的絲花,明媚而清新。

“小姐會不會太素雅了?”鵲枝略有些擔心,今兒見的都是些官夫人,太素了會不會被人瞧不起呢。

許清妙描了描細眉,抿上口脂,展顏一笑:“鵲枝,今兒是去秦侍郎家逛園子簪花飲酒,宴席都擺在了亭子裏,穿太正式了不合适。”

鵲枝欣喜道:“那奴婢今日沾光了,也能一睹秦園風采。”

秦侍郎家的秦園是歷代名園,在京裏是很有名的風雅園林,不僅僅夫人小姐喜歡去游園,秦家郎君也常常宴請文人學士去園中賞景,吟詩作對。

許清妙對逛園子還是很熱衷的,賞花賞草,今兒去了還能賞美人,自是一番樂事。

一番收拾,随後她乘了馬車到許家大宅門口與王氏會合,倆人帶着婢女婆子歡歡喜喜地往秦園去了。

不消半個時辰,許清妙跟着王氏站在了秦園入口。

只見那園子入口立着一塊巨石,如一位迎客的仙人,形态稀奇,繞過巨石兩側栽着兩棵金錢松,此時正值初夏,松葉郁郁蔥蔥,既有幽靜的美景又有富貴吉祥之寓意。

那松樹樹蔭下,站着秦家的主母秦夫人,門前小厮引着她們走近,那秦夫人便帶着身後女眷親自迎了上來。

滿臉笑容,人還沒走近已笑道:“許夫人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可還記着我這閨中舊友呀。”

王氏笑得親切,雖心底根本不記得與這秦夫人有舊,但不妨她真誠又親熱地與人拉着手說話。

相互介紹了身邊的人,秦夫人便拉着王氏往裏走。

邊走還邊感嘆:“以前你在雲田,我想找你都難,如今回來了我們可得經常走動。”

“那是自然。”王氏笑容得體,示意身邊的許清妙也跟上。

那秦夫人見了許清妙,也露了笑:“這是你家翰林的娘子吧,三年前他倆成婚可驚豔了我們所有人呢。”

許清妙暗道:驚豔估計沒有,驚吓還差不多吧,堂妹變正妻,她自己都猜得到一些流言蜚語。

不過,她還是抿着小嘴,笑着應下:“秦夫人過獎了。”

說笑間,幾人走到了園中,只見布置好的花廳裏已經坐了幾人。

秦夫人笑道:“你們瞧瞧那是誰?”

許清妙随着秦夫人的指向看去,只見廳裏坐着幾個夫人,那人堆中最打眼的瞧着很眼熟。

不待許清妙認出人,王氏便笑道:“四娘也來了呀,我還道今日怕遇不到她呢,沒想到秦夫人還請動了胡家大夫人呢。”

許清妙不由驚訝四妹妹變化也太大了,面白如玉,纖瘦清冷,哪裏還有做姑娘時的嬌憨。

廳裏人見他們走近,紛紛迎了出來,衆人再次見禮。

主母夫人在軟凳坐下說話,媳婦們陪坐在一旁的圓凳上,許清妙故意坐到了四妹妹許清霧身旁。

夫人們笑着說話,她就低着頭湊近四妹妹輕聲道:“四妹妹近日可好?怎麽不與我說話呢。”

許清霧擡眼撇了她一眼,冷冷道:“挺好,無甚可說的。”

許清妙不由皺眉,怎麽就無甚可說了,以前雖然跟四妹妹走得沒有五妹妹近,但也不至于沒話說。

她不由暗道:難道自己這三年裏得罪四妹妹了?

她還想說什麽,許清霧已經起了身,伺候胡家夫人喝茶。

許清妙看着四妹妹不冷不熱地伺候婆母,轉頭看向其他小娘子,皆在說笑,就四妹妹像個婢女似的給胡家大夫人端茶遞水。

她心裏很不舒服,擡眼看向王氏,王氏正與一小娘子高興說話,抽空往她這撇了一眼,警示她不要多話。

許清妙跟着王氏多年,自然懂她的眼神。

本輕松愉快的心情頓時變得沉悶,她不知道四妹妹嫁的胡家是哪個胡家,京城有幾家胡家呢。

她心底暗暗驚起一個猜測,難道是大理寺少卿胡彙中家,那個與她定了婚事的胡家?

她猛然擡頭看向四妹妹,只見她的眼底一片沉寂,根本不往自己這裏看一眼。

許清妙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大,便有些坐不住了,她想找四妹妹問清楚,可如今她沒有這三年記憶,根本無從問起,只怕會弄巧成拙将人得罪的更徹底。

思來想去,她還是只能見機行事。

夫人們喝了茶,又拉着一起逛園子。

今日陽光不曬,清風拂面,園中水木明瑟、蔥蔚洇潤,人人神清氣爽,只除了她和四妹妹,四妹妹一副事不關己模樣,而她處處小心觀察。

可除了知道四妹妹不理她了,別無收獲。

只得跟在衆人身後一路走走停停,別樣煎熬。

待到午宴開始,許清妙還是沒勇氣再找許清霧說話。

等到各自上了回家的馬車時,許清妙撩起窗簾看向許清霧,清瘦的她正和婢女一起扶着胡夫人上車,然後才自己蹬着凳子上去,一個眼神也沒往回看。

王氏嘆道:“別看了,四娘也是自己想不開,旁人沒辦法。”

許清妙不解問道:“娘,四妹妹為何想不開?”

王氏捶了捶腰,說道:“三年前,大郎非要跟你成親,可胡家那邊也已經過了定,只等着你嫁過去,突然悔婚必然得罪人,本來家裏也就認了,大不了上門賠罪道歉,可你二叔突然發了火非要讓你四妹妹代替你嫁過去。”

“胡家怎麽會同意?”許清妙湊近給王氏捶腰,不解胡家怎麽就同意了,要知道下定前合的是她和胡大郎的生辰八字,突然換人是犯忌諱的,幾乎沒有大戶人家會樂意。

王氏低聲道:“胡家本就是看上了大郎,自家沒有适婚女郎才想着娶我們家女郎回去結兩姓之好,如今換個人雖說不大樂意,但他們家也接受了,後來又重新合了你四妹妹和胡大郎的八字,倆人合得來這婚事就換成她了。”

許清妙懊惱道:“那就是說四妹妹是替我嫁給了胡家的。”

難怪她今日一個正眼都沒瞧她,可都三年過去了,難道倆人都沒想辦法和解嗎?

王氏擡眼看她奇怪道:“你不早知道嗎?這會子怎麽良心發現了似得,當初要沒有你跟大郎的事自然不會有這麽多後續了。”

許清妙愧疚地低了頭,王氏怕是也在怨她。

“如今自責也沒用,大郎和你也有你們的苦衷,現在家裏都知道也理解,你也就別再放心上。”

“今日見的小娘子都沒合适的,要麽太文靜治不住二郎,要麽太厲害恐折騰了二郎……”

王氏自個念叨,許清妙卻神游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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