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那我們試試
第27章 第 27 章 那我們試試
夜色深深, 小院夥房竈臺上正燒着一大鍋熱水,水汽蒸騰。
“不用添炭了, 水溫着就成。”
“憐丫頭,你鵲枝姐姐讓你來的?這都好久沒讓備這麽多熱水了,今兒少夫人屋裏頭又有動靜了?”
燒水的婆子是個話多的,不敢在鵲枝面前瞎打聽,就拉着跑腿的憐丫頭磨牙。
爐子裏的炭火通紅,倆人坐回窗邊風口上乘涼。
“朱嬸子,你可別拿主子屋裏事嚼舌,仔細也被趕到園子裏去養豬。”
憐星本是雲田老宅的下等小丫頭,如今被少夫人賞識帶到了京裏, 不僅給她取了好聽的名字,還讓她在鵲枝手下做了二等丫頭, 這份恩情她是銘記在心的, 自然見不得有嘴碎的下人編排主子。
朱婆子縮了縮脖子, 不敢再過嘴瘾, 主子的事的确不是她能說三道四的。
倆人閉嘴不再說話,守着爐子漸漸打起瞌睡,卻不敢真睡,半分清醒地等着主子叫水。
幽月下的院子裏空無一人, 只見那正屋的窗戶透出點點光亮,一道修長清俊的身影映在窗上。
許恪捧水洗了臉, 如刀削的鬓角上沾着點點濕意, 一雙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床榻,許清妙兩只月白的胳膊正抱着他的枕頭睡得香甜。
女郎額間碎發被汗打濕,黑色貼着雪白,卷翹的眼睫上似是還隐着淚花, 一張粉唇瓣微微腫起。
似海棠半含朝雨。
不想身下再次傳來意動,許恪克制地收回目光,卻難以抑制地回想起自己剛才的失控。
彼時,許清妙躲在床幔後不願出來,許恪擔心她中暑,刻意說話轉移她的注意力。
“我讓随安抓了藥回來,你可想好了幾時服藥?”許恪撩袍坐在床前矮踏上,隔着一層床幔輕輕說着。
床幔後的人正捂着絲帕蒙在臉上,聞言,撩起帕子側頭看向他。
“飯後即可,哥哥可備了霜糖?”
許恪溫聲道:“自然備好了,你要不要出來同我說話?”
許清妙遲疑片刻,緩緩伸出手牽起床幔往外瞟了一眼,見他坐在塌旁守着她。
她剛想松開手躲回去,不想被他捉住了手腕,輕輕地拉過去包裹進了掌心。
“三娘為何還這般避着我?”
許恪聲音輕緩,似是有些困惑。
許清妙本想抽出手腕,又停下,反而傾身隔着床幔靠近了些。
“哥哥!我只是沒穿過這樣清涼的衣裳,有些不習慣。”
許恪握着她的手,低頭把玩,指尖粉白,手指纖細白嫩,小小的被他一只手全部包裹住。
“那就慢慢習慣,先把床幔拉開好嗎?”
許清妙輕輕地嗯了一聲,身前的床幔便被緩緩拉開,許恪一只手握着她,一只手拉着床幔,仰頭望着她。
“哥哥起來吧,不用坐踏上。”
那腳踏慣來是給守夜的丫頭坐的,他如此坐在那裏,倒像是要服侍她的侍從了。
可哪有如此俊俏的侍從守在女主子床前的?
許清妙臉上發熱,低頭拉他起身,倆人并肩坐在了床上,粉色繡幔被撩開挂上了金鈎。
窗外的餘晖映出晚霞,染紅了整個天空,渲染得屋子裏暈紅一片。
“哥哥要與我說什麽呢?”
她的手仍被他握着,她便用手指戳了戳他掌心,喚他。
許恪自覺有些失神,收斂心神回道:“想問你林大夫交代的事情,你怎麽想?”
許恪問的隐晦,但許清妙立馬就知道他在說每三日一次房事的奇怪醫囑。
這種事情,可以不想嗎?
“哥哥呢?你怎麽想。”
許清妙前日翻過床內側的小匣子,裏面裝着幾本圖冊,她一時好奇翻開看了看。
這一看,看得她小臉通紅,連忙合上,但沒過一會她又重新翻開了,因為她實在好奇。
既然想繼續與長兄做夫妻,她就得好好進步。
于是,那天午休後,她躲在屋裏紅着臉看完了那兩本冊子。
原來成婚後,夫妻不僅要親親抱抱,還要這樣那樣,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許恪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願與你做一世的夫妻,所以我不急。”
許清妙回望着他,“哥哥,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歡我,對嗎?”
許恪聞言淺淺勾起唇角,“對,不止如此。”
許清妙閃亮亮的眼睛,驚喜的看着他,“哥哥,我很開心。”
她忘了身上的衣服,也忘了害羞,推開蓋着的輕紗撲進了他懷裏,兩只雪白的手臂纏在他的腰間緊緊摟住。
許恪心底猛的一震,視線難以移開,他的身體甚至比他更加熟悉懷裏的嬌軀,手臂有自我意識般抱在了她背後,将人緊緊地鎖在胸前。
許清妙聞着許恪身上清爽的氣息,心安又熟悉,似是跋山涉水的旅人回到了故土。
兩個原本就彼此熟悉習慣了的身體,抱在一起不可避免地起了反應。
許恪摟着她不動聲色地暗暗調整呼吸,既舍不得推開她,又怕吓到她。
許清妙只覺得面紅耳赤,畫冊裏的畫面都在她腦海裏變成了她和哥哥的模樣,實在太過羞恥了。
“那哥哥,我們會遵醫囑的,對吧?”
她開口的聲音軟軟糯糯,依賴着他做決定。
許恪閉了閉眼睛,啞聲道:“嗯,說話算數。”
“那我們試試?”
許清妙不知道自己怎麽說出這句話的,但話已出口,她也不反悔,反倒是有些期待。
許恪一愣,不由低頭看向她,白皙的手指輕輕托起她的下颌,“現在?”
許清妙面若桃李,圓潤的眼眸忽閃着,暗道糟糕,哥哥好像誤以為她說的試試了。
她低垂着眼眸不吭聲,似是默認。
既然哥哥想現在試試,那也不是不行。
不待她再開口,一股溫熱清新的氣息迎面而來,她的唇瓣被他輕輕咬住了。
對,沒錯,是咬住了。
接着便是不同于上一次輕柔克制的親吻,而是火熱中帶點酥麻的輕咬。
她不由輕呼出聲:“哥…”
卻被他卷走了所有聲音,摟着她的手掌捧在她的後頸,修長有力的手指輕輕地捏住,控制着她。
“怕了?這麽大膽讓我試試,現在還要嗎?”
許清妙仰着頭看向許恪的眼睛,如湖水的眼底漸起漣漪,倒映出她的樣子。
微張着的紅唇泛着水光,欲語還休的眼睛,她明明沒有半點害怕。
“不怕,哥哥怕了?”
“我知道哥哥有潔癖,不喜跟人親近,是哥哥還有不快之處?”
她輕聲細語,缱绻旖旎。
許恪以唇輕點她的鼻尖,緩緩下移:“我不喜外人親近是真,但夫人不是外人。”
話落,滾燙的呼吸再次覆過來,直到她迷迷糊糊間喘不過氣來。
許清妙摟着他的脖子,軟軟的靠在他的懷裏,她喜歡他親她。
哥哥還叫她夫人!
窗外天色漸暗,許恪卻沒有再停下,一直摟着她親,從額頭眉間,到下颌頸窩,漸漸一路向下。
床幔不知何時落下,擋住了僅有的些許天光,不知是誰的衣物先落下,直到傳來一聲輕呼。
“害怕了?”
許恪暗啞克制的聲音再次響起,似乎她說怕了,他就會真的停下。
許清妙伸手推他,卻被他抓住了手指,十指交握。
“沒有…沒有害怕…”
明明嘴裏說着不怕,可還是抖得不行,可憐兮兮的又勇敢無比。
許恪知道自己失控了,他從懂事起遵從的克己複禮、修身養性,完全不夠用了,他一遍遍沉迷其中。
聽她叫着哭着說怕了,怕了,他也沒心軟。
貪歡成瘾。
等到風停雨歇時,她已經累得睡着了,而他僅僅站在床前看她一眼,就心緒難平。
天色已經全黑,他親自出去叫了水。
鵲枝低着頭不敢看許恪的樣子,她早有經驗,這時候的翰林不能看,是會奪人心魄男妖精。
她可不想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許恪穿着長袍,蓋住了身上的痕跡,卻蓋不了屋子裏的氣味。
鵲枝身後跟着的丫頭,擰了帕子想過來伺候,被他一個眼神制止,紅着臉退了出去。
鵲枝只管擰了帕子去給許清妙收拾,只是剛走近床前,就被許恪打斷。
“你也下去,一刻鐘後進來收拾。”
鵲枝恭敬退下,什麽話也沒多說。
這樣的情況也發生過,翰林給小姐擦洗收拾幹淨,可第二日,小姐就鬧了,不讓翰林幫忙。
後來,翰林收拾完還讓她進屋收拾一趟,純屬走過場。
許恪自然不知道有這些講究,擰了毛巾給許清妙擦洗。
這一夜,那夥房竈臺上的熱水用盡了,丫頭婆子都知道屋裏兩位主子又“和好”了。
隔日,日上三竿,天光刺眼,許清妙才緩緩清醒,這一夜她睡得很沉,也很舒爽。
身邊已經沒了許恪的人影,她松了口氣,不在才好,不然她少不得羞澀一陣。
昨兒夜裏的畫面沖擊太大,比她看的畫冊吓人多了,冷清清的長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不要臉的話。
許清妙捂着臉冷靜好一會,才拉了鈴喚人進屋伺候梳洗。
等到再次坐在廳裏用飯時,她才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只是剛擱下筷子,屋外就傳來許恪的說話聲。
“夫人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