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我還救過你

第024章 024 我還救過你

——“什麽不認識?”

趙展磊擡頭看到傅書行, 有些意外,“行哥,你怎麽來了?”

傅書行雙手抄進西褲兜裏, 姿勢随意,他說:“我爸他們轉場了, 讓我先把這個送回家。”

說“這個”的時候, 他下巴朝紀恂擡了一下。

趙展磊疑惑:“诶?可是紀阿姨剛剛還讓我找紀恂過去。”

傅書行說:“我爸剛叫上紀伯父他們一起走的, 紀伯母也在。”

“是嘛。”趙展磊雖然覺得奇怪, 但也覺得傅書行不可能會在這上面說謊騙人,就說:“那行,我也跟你們一起回了。”

“不行,你爸媽找你。”

“啊……?”趙展磊立刻苦起個臉, “還沒完啊?那我先過去了, 恂恂你跟行哥你們先回吧。”

紀恂:“嗯。”

趙展磊走了。

傅書行站在紀恂面前,朝剛剛兩人走來的方向看去。

那個藍眼小孩哨兵已經離開了。

“走吧。”傅書行說。

紀恂跟在了傅書行後頭,想起剛剛傅書行說送自己時的态度,有點氣,說:“其實我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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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書行頓時站住, “那你自己回去吧。”

紀恂:“……”

紀恂:“我開玩笑的!!”

紀恂連忙去抱傅書行的手臂,生怕他真就轉身走了,心裏暗罵自己真是多嘴說那句,明知道傅書行現在是個什麽狗德行。

紀恂賠笑, 說:“還是行行哥哥送我吧,我怕黑。”

傅書行看紀恂一眼, 倒是沒再說什麽。

晚上飛行器是傅書行自己開。

紀恂趴在窗舷上, 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他突然說:“行哥, 我聽說進中級聖所要進行精神力檢測,到時候根據等級來篩選分配班級。”

“現在不也這樣?”

“現在還好吧,感覺挺公平的。”紀恂回頭,“行哥,到時候如果你檢測成了S級哨兵,我成了E級向導,怎麽辦啊?”

“你想問什麽?”

“就是,行行哥哥你還罩着我嗎?”

“你少叫一句行行哥哥,我就還罩着你。”

紀恂:“……”

紀恂暗暗腹诽一頓,然後又開口說:“聽說中級聖所很大,覺醒者生源是幾個區合并在一起的,距離也遠,到時候上學放學肯定沒現在這麽方便了,那怎麽辦,我們要住在聖所裏嗎?”

“不是我們,是你。”

紀恂:“??為什麽?”

傅書行說:“我跟石頭上軍校,不會進聖所。”

紀恂:“啊??”

那我的複仇大計怎麽辦?!!

紀恂想也不想的立刻說:“那我也上軍校!”

傅書行無情嘲諷:“你?你去軍校幹嘛,去表演怎麽看到蟲子秒吐嗎?”

紀恂:“……”

“離子槍扛得動嗎?精神力那麽低,有些蟲族會發射輻射波,你連基本自我保護能力都沒有。”傅書行難得說這麽多話:“去幹嘛,當炮灰?”

紀恂生氣了,“你就是看不起我!”

傅書行:“是。”

傅書行說:“所以你老老實實的進聖所,學習完畢業,然後找份工作,找個哨兵。”

“不!!”紀恂大聲說:“我就要去軍校!!!”

傅書行轉頭看他,“為什麽?”

紀恂說的無私偉大慷慨激昂——“我要像高叔叔那樣,保衛帝國!保衛人民!保護我們的星域安全!為聯邦政府的永久和平做出一份貢獻!!”

傅書行:“……”

傅書行說:“洗洗睡吧,伯母都已經在給你物色合适的哨兵了。”

紀恂大驚失色:“什麽?怎麽可能?!”

傅書行沒有立刻說話,沉默了片刻,才又說:“剛剛她讓趙展磊去找你,就是要給你介紹同齡哨兵認識。我怕你鬧起來,砸了我爸的場子,就提前把你拉出來了。”

紀恂說:“太過分了!”

傅書行把着方向舵的手不由握緊。

他正打算說如果你想,我現在可以送你回去,估計人還沒走。

就先聽到紀恂說——“那種普普通通的小哨兵怎麽可能配得上我?等我覺醒了!我可是要當所有人都仰望的最強向導的!強者,注定要注孤身!我才不要找對象!”

傅書行握緊的手松了松,神色也松散下來,嗤笑,“最強向導?你先治治你的中二病吧。”

紀恂不服氣,“不是所有人像你一樣是天賦型選手,一生下來就很厲害的。”

傅書行:“那你是哪種?後天努力型?後天也沒見你努力。”

紀恂說:“我是覺醒型選手!要機遇的!!”

傅書行被他那幼稚的一本正經逗笑了。

紀恂看他笑,耳根子熱熱的,支着下巴又扭頭看向窗外。

他自言自語的小聲嘀咕說:“我真是個很厲害的向導,我還救過你呢。”

傅書行臉上笑容一滞,“你說什麽?”

紀恂立刻含糊過去:“沒什麽。”

傅書行沉聲:“你說了。”

“沒有。”紀恂知道說了傅書行肯定會取笑自己,打死也不說,“我說你少看不起我了,等我以後變強,你說不定還要我救你呢!!”

傅書行見紀恂不打算說實話,抿緊薄唇。

他撥下按鍵,加快了飛行器的速度。

十分鐘後。

飛行器在大院前停下。

紀恂下了,他看傅書行還沒下飛行器,問:“行哥你還有事嗎?”

“你先回。”

“好吧。”

政府小區燈光明亮,大門口還有哨兵站崗,十分安全。

紀恂走進,一回頭就看到飛行器的影子遠去。

傅書行好像是有急事。

那他也有急事!

紀恂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一個法子不成,還有別的辦法。

玄學的辦法要繼續用,但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裏。

時間如流水,一去不複返,他必須得做兩手準備。

兩年以後是去中級聖所還是去軍校不着急,急的是離期末只剩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後,傅書行就要跟高叔叔和傅叔叔去戰場打仗了!

等打完回來,那就是經歷了質變。

他跟傅書行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別說打不打得過,萬一傅書行死在戰場上,那他不是沒辦法報仇了?

紀恂邊想邊快速走到家門口,推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一身禮服,身上沒帶鑰匙。

紀恂:“……”

傅書行回來飛了小二十分鐘,飛回酒店卻只用了八分鐘。

高明遠看到他,問:“書行,見到小恂沒有?”

“我看他有點累,先送他回家了。”傅書行一語帶過,然後沉聲說:“爸,我有件事想問你。”

高明遠還從來沒看到過兒子這樣子,屏退了周圍跟着的哨兵,帶他進了休息室,随手建立了個屏障,然後再看他,“什麽事?”

傅書行開門見山的問:“紀恂精神力低,他不能進入我精神領域吧?”

高明遠以為傅書行在計較自己在酒店門口說的那句話,說:“爸爸知道小恂跟你的差距,晚上說的話只是開玩笑,大家心裏都清楚。”

傅書行卻不是要問這個,他說:“但他進過我的精神領域。”

高明遠愣了下,随即否認:“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傅書行說:“但之前将軍被我關在精神領域裏,紀恂就曾經聽到過将軍的叫聲。而前不久……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

高明遠說:“小恂現在連物化精神體的精神力都沒有,怎麽可能進入你的精神領域?他的精神觸須還沒碰到你,就先被你的精神力沖散了。”

“那……”傅書行眉頭皺着,“如果不是通過精神觸須呢?”

不是精神觸須,那就是肢體接觸。

但高明遠清楚自己兒子有分寸,話裏的意思指的必然不是這個,“比如?”

傅書行雖然覺得不可能,但他也是求證,說:“比如,做夢。”

紀恂睡着了。

他靠在自己家的大門,身上披着寶藍色的外套,在涼風習習中陷入睡夢。

夢裏忽冷忽熱。

環境溫度似乎很不穩定。

紀恂在一望無際的空間裏走了一會兒後,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什麽,他立刻把自己上下摸了個遍,然後确定——這絕對不是在做夢!

他又來到了自己的精神領域裏?

這次觸發的契機是什麽?

距離上次念咒語進入精神領域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月。

之後怎麽努力都沒有再成功過。

而今晚什麽也沒做,就進來了。

這樣的偶然性,是不是代表二者其實并沒有關聯?

紀恂邊想邊走,忽然間,好像聽見了水聲,他環顧四周什麽都沒看到,只有白霧蒙蒙,最後他低頭,這一低頭,就發現了腳底下是水面,說是水面,更像是鏡面。

裏面映着另一個自己。

紀恂立刻蹲下來好奇的看。

鏡的那頭的确有另一個自己,但看上去年紀大了很多,像已經成年了。

那個成年紀恂正在吃水果,看周遭,裝修和擺設都很熟悉,應該是他,現實中的卧室。

鏡子裏的世界沒有聲音。

紀恂看到有人從外面推門進來。

他定睛仔細看。

想看清楚來的人是誰。

可鏡面突然像水面一樣泛起波光粼粼,紀恂看不清楚,只知道是個身形很高大的人,臉很模糊,但好像很眼熟。

成年紀恂沖來人笑,又開口叫了一聲什麽,然後那個人就摟住了成年紀恂的腰,低頭親了他一下。

親了一下?!

我的天!紀恂連忙捂住自己的眼睛。

好一會兒後,心髒還是出奇的快,紀恂偷偷摸摸的分開兩根手指頭去看。

兩人好像只親一下就分開了,不過畫面還是抖動了下。

抖動到卧室的另外一個角落。

一條粗粗長長的、黑白相間的、十分眼熟的尾巴慢條斯理的掃過……

紀恂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那尾巴是……

是将軍?!

紀恂震驚的捂住了自己的嘴——我的天哪!!

傅書行今晚不過是說了一句他媽媽已經在幫他物色哨兵了,他竟然就在自己的精神領域裏構建了這樣的畫面?還把那個哨兵想象成了傅書行?

紀恂不敢置信,想一巴掌打醒自己!

辣眼睛!

自己在內心深處構建的精神領域是瘋了嗎?!

但是,這是紀恂近半個多月來,第一次進入精神領域。

他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

紀恂努力扒拉開鏡子上的流水,想要看清楚一點。

那間卧室構建還原的很細節。

仔細看,遵循現實又有其他改動,比如桌上兩人的合照相框,床也換成了雙人大床,櫃子上放着的傅書行小時候得獎的獎杯。

紀恂心拔涼,“……”

竟然真是傅書行。

紀恂心砰咚砰咚直跳,不行不行,這樣不行,死路一條。

才這樣想,原本涼風習習的舒适環境驟然一變!

變成了烈日當空,空氣被炙烤的扭曲。

紀恂愣了愣,下意識又低頭去看鏡子那頭的世界。

果然,也變了。

但變得不是別的,而是那個開門的哨兵。

不是傅書行,對方有一雙藍色的眼睛。

“呃……”認出了鏡子裏的人是誰後,紀恂表情讷讷,“我竟然還想搞向向戀嗎?因為柏喚辰也沒精神體,就這麽臆想,不太好吧?他還是個十歲大的小孩啊。”

話音才落下,鏡面的內容開始被劇烈的陽光炙烤的融化,越來越模糊。

畫面裏,成年紀恂正對人笑,而來人也伸手摟過成年紀恂。

融化的畫面,讓紀恂看得也有點頭暈。

他本能的做了些什麽,好像是試圖抵抗這種不正常的融化。

但僵持了不到兩秒,他就失敗了。

像是蠟像,畫面全部消失。

紀恂撐着地面想站起來,還沒站穩,整個空間開始地動山搖,鏡子那頭的世界也轟然碎裂破碎成一片一片的。

人不見了,卧室不見了,水不見了,鏡子不見了,整個空間都不見了。

又變成了漆黑。

紀恂像是失重浮在這樣的漆黑中央,然後,他隐隐約約聽到有一個聲音在說——“我知道你從小就喜歡小恂,但也不能編出這樣荒唐的說法。沒有人可以通過夢境……”

好熟悉。

紀恂想:這好像是高叔叔的聲音……

他看不見,想順着聲音找過去,但才動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識。

半夢半醒間,紀恂聽到爸爸媽媽的聲音,他睜開眼,看到兩個人影。

紀母着着急急跑近:“哎喲恂恂,你怎麽就坐在這!打你通訊也不接!”

“媽媽。”紀恂摸了下額頭,還有那種天旋地轉,天崩地裂的錯覺。

“紀母擔心:沒事吧?”

“困。”紀恂含糊的說。

紀父:“趕緊帶孩子進屋睡覺。”

紀恂非常困,又或者說是非常累。

他回到卧室帶上門,都沒有脫掉衣服,就昏昏沉沉倒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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