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父親
第32章 父親
男子孕肚初顯, 燭火的光亮照在人身上,他單手放在胸前,顯出幾分欲拒還迎。
齊慕清看着畫中的自己, 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他雖知道自己與先前有些不同,吃的也多了些,但從未如此清晰的看到變化。
修長筆直的雙腿墜在床邊,原本平坦的腰腹鼓起了些, 連帶着臀上的肉都更加豐腴,如此一幅畫, 看的他面紅耳赤。
偏生沈周寧給他看了一張不算, 還頗為滿意的拿出另外一張。
他單手撩開衣衫, 半跪在床上挺直腰身,肉眼可見的緊實肌肉……
“沈周寧!”他有些羞惱, 抓住了女子手腕使她跌到床上,畫冊的一邊落在了地上, 他道:“不能看。”
“難道你不想留下咱們的孩子在肚子裏的模樣嗎?”
“我——”
看着他那怕氣急了也只是撲在她懷裏害羞, 沈周寧笑着道,“你願意。”
她把畫放在一邊, 拍了拍男子臀肉, 齊慕清耳尖發燙, 緩緩擡頭與女子視線對上, 看到她眼裏的笑意,在她開口前就堵了上去。
唇瓣相貼,他自覺的朝着裏邊翻滾, 沈周寧摸索男子發紅的耳垂, 湊近了道:“難受就說,莫要傷着孩子。”
她知道他這人忍耐力很強, 疼了累了從來不說,只讓她全然盡興,但她卻不能不顧及孩子,畢竟這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只怕娘子還沒有這個能耐。”
齊慕清臉上發燙,他承認第一回情況特殊,沈周寧手上沒個輕重,而他又是前世今生第一回,太過于激動,所以弄得他渾身酸痛,顯得很不行,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适應,他已經漸漸适應了。
沈周寧挑了挑眉,看着喘息着卻不肯服輸的男子,她輕笑一聲,“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護着點孩子。”
齊慕清:“……”
他心裏憋着壞,被沈周寧各種挑逗仍舊不肯屈服,甚至在關鍵時候咬緊了牙關閉上了眼睛不去看她。
月明星亮,外頭漸漸下起小雨,本想潤物細無聲,但天際一道驚雷,雨聲漸漸變大,一發不可收拾。
沈周寧長指壓在男子牙間,攪動舌尖就聽到了壓抑不住的聲音。
“聽,外頭下雨了。”
雨聲嘩啦啦落下,齊慕清卻沒有聽到聲響,眼角不知何時劃過一滴淚水,卻是主動的舔抵女子指腹。
腰間下意識的用力卻怕傷了孩子,齊慕清伸着胳膊想送力,被沈周寧盡數壓下。
雨只管嘩嘩落下,卻任由風掌控方向,直至晨光熹微,雨聲漸歇,天地間萬物生長,露出美好的一面。
她回了書院讀書,寄出的信終于到了京城,侯府郎主顧遷收到信時已經打算啓程去崇文看看他女兒究竟出了什麽事,竟然年節都不回家。
看着到手的兩封信,他總算安心了些,不是出什麽意外就行。
最先一封信是說學業緊張暫時不歸請求雙親原諒的,并附上了這麽長時間每一次考試的卷子。
顧遷看到卷子時臉上就止不住笑了,立刻起身去找平寧侯,他要讓他家妻主看看,二女兒還真上進了。
平寧侯早就不管事了,每日裏養鳥種花,偶爾去小侍院子裏松快松快,她知道自己和女兒都不是能夠讓家族更上一層的料子,索性不多指望,開始享受生活。
看了沈周寧的考試,她第一反應是,“這是誰的試題怎麽跟阿寧的信一起寄過來了?”
顧遷一臉的無奈,指着上面的字跡道:“妻主可是忘了,阿寧的字還是你親自教的。”
沈北星這才認真看了下,“這是……阿寧寫的?”
顧遷亮着眼睛點頭。
“她作弊啊?”她已經想到了最大的可能。
“……”顧遷一把抽回試卷,“你就不能盼着點好,咱們阿寧小時候多聰明,就不能是大器晚成,開了心竅……”
越說越沒底氣,她覺得依着沈周寧的性子要想學早就學了,總不能以前十幾年不學無術,忽然就能名列前茅了吧?
“開了心竅幾個月就碾壓同窗學的這麽好?你看你自己都不信。”沈北星悠哉悠哉的躺回躺椅裏。
她不在乎沈周寧能不能學好,只要她安生的讀幾年書,到時候能找個夫郎就行。
“這裏還有一封信呢。”鼓遷臉上讪讪,抽出壓在下頭的第二封信轉移視線。
打開一看,她臉色忽然僵住,沈北星湊過去看,疑惑道:“你沒給孩子送月例啊?”
顧遷頓了頓,他只想着給她尋摸些良家男子,算一算距離上次送銀錢已經幾個月過去了。
“我想着她年前就回來了……”
兩人面面相觑,孩子該不會餓死吧?
沈周寧花錢大手大腳的從來不知節制,說是一個月的月例她準能花完,顧遷連忙道:“這不行,我得趕緊去崇文一趟。”
“多帶點銀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先別帶了,輕裝簡行,快些去。”沈北星就這麽兩個女兒,哪怕沈周寧沒什麽本事,那也是她的骨肉,也是心疼的。
侯府裏一輛馬車快速駛出,緊趕慢趕終于在數日後到了崇文縣。
看着這偏遠小縣的模樣,他的心裏越發沉重,一時間有些後悔送女兒來這麽偏遠的地方求學。
稍一打聽就找到了沈周寧住的地方,馬車長驅直入,府裏下人大多是認識侯府郎主的,見着人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顧遷打量着這處府邸,口中說道:“還是小了點,這宅子看着也有些舊了,也沒栽種什麽名貴草木。”
一行人一路走過,旁邊候着的人點頭哈腰解釋道:“這已經是崇文最好的宅子之一了,小地方到底比不了京城。”
“你們二娘子可是去書院讀書了?”顧遷也無意為難人,入府這麽久沒見着沈周寧就問出了聲。
得到肯定的答案,顧遷有幾分驚奇,這孩子還真能在課堂上坐的住?
“阿寧的院子在哪,我去看看。”
下人一臉為難,顧遷看過去,“怎麽,我不能去嗎?”
“自然不是,郎主請。”
到底出身侯府,這位才是她們的正經主子,下人也不敢在這時候陽奉陰違。
因此顧遷到沈周寧院子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男子一派閑散,拿着書本躺在院中吊椅上,陽光落在人身上映的皮膚都像在發光,吊椅晃動,人便也跟着晃動,旁邊甜水點心一樣不缺,就像是嬌養的貓兒。
顧遷止住了想要上前通傳的人,随着書本移開,露出一張清麗俊逸的面容,看着并無多少媚态,也不似尋常奴侍般卑微,倒是大方端正,身上還有些難以察覺的矜貴之感。
最讓他震驚的是,這張臉看着分明分外熟悉。
這是……
他幾乎下意識就要行禮了,被齊慕清發現,兩人對視上,眼裏都有驚疑不定。
沈周寧從書院回來,就發現了府裏不同尋常的氛圍,她的院裏兩方人馬遙遙對望,誰都沒有先出聲。
顧遷想的很簡單,哪怕這人真的就是他想的那個人,如今他成了自己女兒的侍,且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這事就不尋常,他不能露怯。
而齊慕清驟然看到熟悉的人,在不知情形的情況下,并不想節外生枝,想着今日是沈周寧放學的日子,索性久等她回來。
沈周寧看了他一眼,出聲就道:“怎麽不知道安頓父親?”
齊慕清哪裏知道平寧侯正夫會忽然上門,這猝不及防的見了家長,只怕如今是沒能留下好印象了。
不等齊慕清回答,沈周寧就躬身行禮,“父親遠道而來,該早些休息才是,怎麽到了女兒這裏還這般拘謹?”
顧遷一口氣堵在心頭,拉着她就往外走,看了看四下人多,又道:“我住哪裏?”
一番安頓規整,顧遷這才關上門,看着屋內淡定喝茶的沈周寧,急忙問道:“那是個什麽人啊,怎麽長得和,和……那麽像?”
他到底是沒敢直接說出名字,只是一雙眼睛銳利地看向她。
沈周寧聳了聳肩,“那是你女兒我的屋裏人啊。”
看出他的緊張,沈周寧便好生解釋了一番。
“那樣的一張臉,你也敢留在身邊啊,周寧,不是我說,你這膽子也太大了,我絕不同意你留下他!”
得知他并非什麽貴人,顧遷心下稍安,但卻并未就此放心。
沈周寧嘆了口氣,“爹你怕什麽,那位是天之驕子,這阿福就是我屋裏人,等回了京城後院裏頭一安置,他們這輩子都不會有交集。”
“你還想把他帶回京?”顧遷橫眉冷對,“你可知道京城那位已經幾個月沒有出過府了,就連年節都沒入宮,陛下說是帝卿臉上出了水痘,不好見人,但卻并未有太醫入府診治,他……”
沈周寧眉目稍怔,不想還有這樣的事。
“不管他究竟是誰,你聽爹的一句,把他趕出去,爹再給你找俊美的男子陪着,左不會虧了你。”
他苦口婆心,唯恐是出了什麽岔子,真的作踐到貴人頭上。
“可是,他肚子裏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了。”
她心裏還是覺得不一樣,兩個人完全的不一樣,那位帝卿尊貴不可犯,一舉一動話裏話外都是對人的蔑視,好像這世上出了他就沒一個聰明人了。
而阿福,溫柔強大,能屈能伸,容易害羞又有些傲氣,最難得的是乖巧聽話,甚得人心。
她只是這般想着,就覺得阿福是再好不過的人了,卻不知她的話給顧遷造成了多大的打擊。
“什麽,你,你把人肚子搞大了?”他幾乎失聲,急的一下子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