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哄妻
第34章 哄妻
第一回, 沈周寧看他忙着帶父親在崇文玩,他是玩的開心了,回來不待說兩句話, 沾床就睡。
還是她自己一早起床去的書院,而一慣早起的男子此時還在呼呼大睡,都沒來得及與她說上一句話。
她憐惜他為了讨好父親才這般累,只親了親男子額頭就走了。
第二回, 沈周寧眼看着她歸家後男子歡歡喜喜的進了廚房,鼓搗了半晌, 把竈房的人指揮了個團團轉, 還想着他這是要給她做什麽新鮮吃食。
卻不想轉眼他端着什麽奶茶點心的就進了父親的院子。
而她只能撿着剩下的嘗了些, 還是合慶看她心心念念,私底下去讨要的。
她從來不知道他還有這樣的本事。
之後的日子更是讓她知道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各種吃的玩的他是一樣不差,但讨好的卻是她的父親。
這一刻, 她都有些後悔教他那些了。
沈周寧也沒點破, 就這麽冷眼看着,直到顧遷來這裏大半個月過去, 說是要回京, 齊慕清這才閑了下來。
親自幫着收拾了行李, 帶上了一大車的禮物, 和起名叫小白的狗兒搖晃着尾巴一起送顧遷離開,他這才發現身旁神色冷凝,不置可否的女子。
沈周寧路過他時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 之後就一言不發的回了府。
齊慕清一頓, 看着女子的背影眨了眨眼,“她這是怎麽了?”
照梨欲言又止。
“郎君, 娘子歸家兩次你都圍着郎主轉,又是請安問候又是親力親為,我都沒見你這般對待娘子。”
齊慕清若有所思,一旁的小白湊過來圍着他轉,他摸了摸狗兒柔軟可愛的小腦袋,這才道:“是我有些忽視她了?”
“自然。”照梨點頭,“在你圍着郎主轉的時候,娘子的目光都在你的身上呢。”
齊慕清笑了笑,跟在沈周寧後頭回了院子,女子在書房看書,難得正襟危坐,一副不可打擾的模樣。
他走過去幫着磨墨,看她視線停在一處,書頁半晌都沒翻動,小聲道:“娘子,書拿反了。”
沈周寧冷笑一聲,頗為無語的看向他,“你覺得我會因為你幹出這樣的事?”
齊慕清挑了挑眉,站在桌邊笑吟吟的看着她,“娘子肯理我了?”
沈周寧視線再次回到書上。
他也不着急,看她當真看起出來就拿了針線出來在不遠處坐下。
沈周寧從未見過他動針線,心裏有些好奇,但瞥了他一眼後硬是壓下了這份好奇,只當什麽都沒有發生。
齊慕清看她放下書就要出去,連忙也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跟上。
“我去茅房你也要跟着?”
“我”齊慕清頓了一下,順口道,“可以給娘子看門。”
“……”她冷哼一聲,“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誰才是你主子了?”
齊慕清乖乖點頭,笑的好看。
“晚了。”
她大步走出去,鐵了心要讓他也難受些時候,齊慕清跟着她到門口,看她翻身上馬毫無留戀的離開,心裏也涼了半截。
她這回是真的生氣了。
沈周寧去了柳寧家,同樣的新婚,人家妻夫倆就是如膠似漆的,夫郎在盆裏洗着柳寧在書院穿髒了的書生服。
看有客人來,還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菜,臨走前還叮囑妻主要少喝些。
柳寧捏了捏他的手,言語溫柔,“放心吧。”
沈周寧拿過酒壺就往碗裏倒,悶聲灌了一大口,才坐下來。
“你說他究竟是真的在乎我還是只是為了侯府的富貴?”
酒過三巡,沈周寧借着酒勁上頭忍不住吐露心中不快。
她是真想不明白,那樣一個玲珑心的人,怎麽能忽視她到這個地步。
柳寧聽完她的敘述,勸慰道:“依我看,師妹說的這位阿福也只是急于緩和與令堂的關系,并非有什麽別的心思。”
“你不知道,我們一同生活了近半年,他做的那些東西我見都沒見過,若非如此,我怎麽會在這時與他置氣?”
柳寧不太明白,“照我說,人肚子裏懷着你的孩子,又是時時刻刻在身邊的,又何必太過于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她家夫郎也不會事事都與她說個分明,總歸相扶相持一起把日子過下去就是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過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在意這些,但她看着他,就想要他只是自己一個人的,随着時間的沉澱,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喜歡他,總是想要他的視線始終留在她的身上,被忽視了總是說不出的難受。
或許是酒意上頭,或許是宣洩着心中的不滿,她憤憤道:“我就是對他太好了,縱得他分不清主次。”
月上枝頭,柳寧終于搶過了她的酒瓶,攙扶着她回去。
沈周寧走路亂晃,心裏卻很是開懷,臉上挂着笑看着天上的月亮。
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眼簾,她頓了頓,掙開了柳寧的攙扶撲進了男子的懷中。
“娘子……”
男子聲音溫柔動聽,沈周寧有些醉意,卻又清醒幾分,含糊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來接娘子回家。”
聽到這句,她心裏再無半分不快,抓着男子衣襟在他臉頰旁親了一下,聲音醉中帶笑,“回家。”
柳寧看着先前還大放豪言如今見了人又笑嘻嘻的與夫郎親昵的女子,下意識捂着眼睛手忙腳亂的行禮告退。
齊慕清臉頰發燙,看着懷中已經幾斤昏沉的女子,擡手穿過女子雙腿,腰下一沉就把人抱了起來。
馬車緩緩駛向沈府,打更人敲響銅鑼,原來已經三更,齊慕清等的手都涼了。
把人安頓好,齊慕清洗漱過後重新回到屋裏,看着床上睡的安穩的女子,輕輕躺在了她的身邊。
不料剛一躺下,就被身旁胳膊圈緊了腰身,像有定位似的落在他身上。
齊慕清倒吸了一口氣,想把她胳膊稍微往上移些卻紋絲不動,他看向身旁呼吸均勻的女子,低聲央求,“娘子,別壓着孩子了……”
也不知沈周寧是不是聽到了,他再去挪她胳膊的時候就挪動了。
翌日,沈周寧醒來時頭還是痛的,冰涼的手指落在她太陽穴上,沈周寧睜開眼就看到男子眉眼含笑的看着她,“妻主昨夜宿醉,是會有些難受,我給你按按。”
她再次閉上眼,片刻後反應了過來,疑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怎麽了妻主?”
看他再次出聲,沈周寧确定了,胳膊墊在腦袋下一副把人看透了的模樣。
“妻主我錯了。”齊慕清跪坐在床上,利落認錯,“我不該忽視妻主,我保證以後你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永遠以你為先,妻主就是我的一切……”
他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才一口氣說完,臉上都泛起紅潤之色。
沈周寧卻不買賬,“花言巧語,毫無真心。”
齊慕清抿了抿嘴看向她,實在沒了法子,“要不你還是罰我一頓吧。”
沈周寧掀開被子起身下床。
這一整日,齊慕清幾乎黏在了沈周寧身旁,她到哪他都能跟着,但卻始終沒能讓她回心轉意。
康安眼看着兩人鬧矛盾,卻沒敢往黑臉的沈周寧身邊湊。
郎主的态度已經很明顯了,他把阿福看在了眼裏,回去之後只怕爹爹不會好過。
他心裏揣揣,一邊為自己的前程,一邊卻是怕爹爹當真被罰,如今他已經得罪了阿福,若是他記恨,只怕到時候痛打落水狗,自己就是首當其沖。
他雖然不是什麽尊貴人,但自幼也沒吃過什麽苦,肯定是幹不了勞累的粗活的,若是他在娘子身邊吹吹枕頭風,只怕他讨不了好。
這般一想,看着鬧別扭的兩人,他再三思索,懷裏揣了幾本冊子就去尋了阿福。
“這是我費了老大勁兒尋來的,是外頭公認的娘子家最喜歡的花冊,郎君若想讨好娘子,不如留下看看。”
齊慕清淡淡看了他一眼,接過了他手裏的冊子,不等他翻看,康安就紅着臉跑開了。
他不明所以,手上冊子打開,一時間漲紅了臉怔在原地。
“站在這裏當門神啊?”
恰逢沈周寧出門,剛說了他一句就看到男子手忙腳亂的把冊子藏在身後。
“拿的什麽?”
齊慕清還想藏,但看着臉色越發不好的沈周寧,還是遲疑着把冊子拿了出來。
僅看到一個封面,沈周寧忽然咳嗽了一聲,“不必了,我不想知道你的事情。”
看着快速離開的女子,齊慕清松了口氣,以為她還在生氣,連忙帶着冊子去尋康安,也顧不上跟着她了。
這康安真是……
“以後這種東西莫要拿給我,做好自己的事,別想着這些歪門邪道。”
他把冊子還給了康安,康安臉色同樣不好,拍馬屁拍到了狗腿上,不僅沒能讨好人,反而遭受了一頓責罵。
看着轉身欲走的男子,他出聲道:“你就不怕娘子一直不理你嗎?”
他不知道他為何可以這般鎮定,分明失去了主子的寵愛,他就什麽都不是了。
“做錯了事就改,娘子不高興不願理我我也認,但我不會作賤自個。”齊慕清看着他笑忽然了一下,“娘子若不理我,不正是你的機會嗎?”
康安一驚,連忙出聲道:“娘子看不上我的,我是想說,我不會與你争的,待回了京城我就找個尋常人家做配,不會礙了郎君眼的。”
齊慕清看了他一會,開口道:“這是你的事,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康安看着他離開,手裏的冊子越來越燙,這是他爹專門找來讓他學着勾引娘子的,裏頭記錄下來的都是下賤至極的法子。
最初他看着只被這直白的畫面羞的面紅耳赤,如今被點醒,他方才覺得這是在作賤自個兒。
郎君說的對,做錯了事就改,不該用這樣的東西去腐蝕賄賂人。
從康安屋裏出來,齊慕清也松了口氣,他能自己想明白自然最好不過,只是如今沈周寧也不知是個什麽情況,對于如何哄她,他當真是沒有一點頭緒。
并非他放不下身段,閨房之樂,兩情相悅,做什麽都是調情之舉,若真到了那個時候,她想讓他做什麽他都會乖乖照做。
只是他覺得,沈周寧并非是那種欲望至上之人,在感情中她更加細膩認真,那種法子并不能讨好她,反而可能會讓她看低。
沒了人在眼前,他慢步走向自己院子,照梨仍在這邊,看到他就圍了上來。
看着他神色恹恹,照梨問道:“娘子還沒哄好?”
齊慕清無力的點了點頭。
“其實換位思考一下,就郎君的這哄人的法子我見了我也不會消氣,您分明就沒用心嘛。”
“怎麽說?”齊慕清心中一動,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