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楊平安這正看着,就發現薛五陵和簪靈都湊了過來。

薛五陵湊過來很正常,只要楊平安在場,他就沒有不湊過來的時候,但是簪靈平時那麽受壓迫的存在都靠近了,就有些神奇了。

那一縷細細的煙霧缭繞升起,如同一根在水中飄蕩的白線,始終沒有散去,飄向薛五陵和簪靈才慢慢散開,如同沁入了他們的身體一樣。

楊平安靜靜看着,那縷煙霧始終源源不斷的在湧現兩人。

“怎麽回事?”

簪靈保持一問三不知的本色:“不知道……”

楊平安看着這個詭異的場景:“這什麽感覺?”

簪靈閉眼感受了一下,煙霧帶着溫暖的餘溫一點點的包裹着自己的身體,睜開眼彙報:“很舒服。”

楊平安看向薛五陵,內心的天秤要倒塌了,他現在很酸,檸檬精都沒有他酸,又一次什麽都沒有撈到,薛五陵又得到一件古董的加持。

楊平安等了一會,想看後面還會不會有其他的反應出現。

等着等着聽見一聲細微但清脆的鶴鳴,就看見廬底的一灘白霧中,一只小小白鶴抖了抖翅膀,揮舞着從霧面飛了起來,繞着薛五陵盤旋,落在他的頭上。

好氣呀。

今晚又是血本無歸的一天,那麽可愛的小白鶴,居然喜歡薛五陵這樣的煞鬼。

楊平安小心眼了,回房間睡覺。

躺在床上想薛五陵,覺得他是一天比一天清醒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是一只沒有絲毫冷靜的瘋鬼,慢慢變成了一只稍微能聽得懂自己話的傻鬼。

現在楊平安能感受得到他身上開始出現了一絲自我控制的能力,就很弱很弱的那麽一絲絲,存在感非常的弱,只有在和以前對比的情況下能顯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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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平安只是在擔心,這只鬼一天天清醒了過來,找到了理智、一個正常的薛五陵是好的還是壞的?

要是又聰明又壞就太折磨人了。

在這樣的黑夜裏,楊平安已經習慣了一個人,也忍不住心裏一聲嘆,我要怎麽辦才好?

看不清前路,也沒有可以信賴的人。

楊平安這裏正憂愁着,餘光一瞥:“靠!”

視線掠過,被忽然出現在黑漆漆窗外的薛五陵吓了一跳。

“大晚上的你扒什麽窗?薛五陵你要吓死我?”

薛五陵就這麽看着他,一張冰山臉上忽然露出甜蜜的笑容,就像小媳婦第一次見丈夫一樣,笑得還怪嬌羞的。

楊平安看着他黑暗中嬌羞的微笑,一陣雞皮疙瘩。

薛五陵就在窗外靜靜的看了他一會,似乎很心滿意足,然後又回到院子裏繼續吸納月光了。

楊平安被他弄懵了,躺在床上回想了一會,也憂郁不下去了,還是睡吧。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香爐也依然沒有出現其他動靜,楊平安看着桌上還剩下的一小堆香粒,這香爐也很漂亮,既然沒有什麽兇惡的現象,那就拿出來用吧。

今天也是要被專業人士打死的一天。

點燃香粒放進去,煙霧騰起,楊平安要一個人享受這個早晨,在沒有酒樽鬼沒有器靈的世界,洗一洗天師日記,看一看千年前的故事,守着自己的店。

靜谧,舒坦。

端起臉盆,去接溫水,端着盆子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楊平安就看見在自己的桌子旁邊,在自己的天師日記前方,在自己的白鶴香爐旁邊,矗立着兩個身影。

一個薛五陵。

一個簪靈。

小白鶴撲棱着紙張一樣單薄的翅膀,落在薛五陵的肩膀上,長喙啄了啄翅膀下的羽毛。

“怎麽白天也出來了?這多累啊。”楊平安無奈幹笑。

內心咔嚓一聲,是上善若水的平靜湖面碎裂了。

憋着這口氣不說話,埋頭苦洗天師日記,寫出來拍長圖,然後仿若忘記了一切一樣兩手空空的離開。

把白鶴香爐留在了桌角,香爐中香粒燒得只剩一點餘燼,沒人理睬過一會就熄滅了。

一聲輕輕弱弱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主人……”

“嗯……?”楊平安微笑回頭,睜大自己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簪靈:“有什麽事嗎?”

薛五陵出聲:“香爐。”

這會他倆倒是很團結了。

“哎呀,你們不說我就真的忘記了。”

楊平安默默折返捧起香爐,把它放在櫃臺上後,又在兩位緊迫關切的注視下,續了一顆香粒。

兩位第一次見天日,看着亮堂的古玩店,再看門外的風景,都很新鮮。

再觀察楊平安,看他做在太師椅上什麽都不做,手裏舉着一個黑色的東西不做聲的看着。

他們覺得那個東西應該是個厲害的法器,但之前一直沒機會去研究,于是一左一右的站着圍觀。

楊平安先打開淘寶看了看今天有沒有訂單,然後QQ微信微博點一遍,沒什麽消息就退出來。

薛五陵看着畫面快速變化,一會是字,一會是畫,一會又是人,目光緊鎖,覺得這樣的東西實在是有點神奇得怪異了。

簪靈空洞的眼神逐漸聚集起了光芒,慢慢陷入癡迷,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是真的好神奇好有趣!

楊平安就這麽在兩位的窺屏下淡定的看着天師日記,一擡頭,就看見薛五陵在癡迷的看着自己,而簪靈在癡迷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機。

靜靜的望着,一瞬不瞬,好像自己是什麽仙境裏面千年才遇得到一開的絕美花朵。

他喜歡我。

楊平安內心毫無征兆的跳出這四個字,吓得自己的心都漏了一拍。

第二粒香燃燒到盡頭,簪靈戀戀不舍的看着楊平安手中的手機,用哀怨的眼神催促楊平安續香。

再看薛五陵,雖然還是那麽一張臉,但細微的表情都透着催促,眼神往香爐的方向一掃,簡直暗示得不要太明顯。

楊平安坐在太師椅上有點焦灼,實在受不了被他倆環繞窺屏了:“你們知道嗎?香不多了……要是燒完了就沒有了,我們留着下次再燒吧。”

“還有很多啊……”簪靈小聲bb。

楊平安認真的和她算賬,表情溫柔,眼波清澈:“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但香粒只有十到十五個,今天當然可以繼續點,但是以後怎麽辦呢?”

很有道理,兩位被楊平安循序漸進的勸說洗腦了,雖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看着香粒燃成灰燼。

薛五陵看着楊平安,想到又要到晚上才能看見他,心口悶,心情煩躁。

兩位随着消散的煙霧消失在了視線裏,楊平安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感覺無比輕松,終于可以自在的玩會手機了。

摸魚之後繼續看天師日記,昨天看到了天師收了第二個徒弟蕭林,要求他們得聽話,不能煩到他。

趙得升和蕭林肯定一口一個答應,于是師徒三人又踏上征程,某天夜裏下了雨,兩個徒弟跟随着師父在破廟躲雨,也聚衆修行。

半夜的時候忽然有一群穿着破爛肚兜小嬰兒叫着疼跑進破廟,趙得升覺得不對勁,但又看不出問題在哪裏,反正他男人的第七感告訴他,這是遇到鬼了。

蕭林剛入門,就吓得往他身後躲,問他:“師兄,這些是那一方的妖魔?”

趙得升看着這群小孩子,忽然一愣,定住了目光。

他看見了自己失蹤多年的弟弟。

小孩們有男有女,都光着屁股,縮在一起奶聲奶氣的抱怨:“這雨打得囡囡好疼。”

李道玄讓兩位徒弟不要去驚擾他們:“這是附近的孩童的魂魄,沒有修為,陰雨穿骨,做鬼亦有劫難,他們只是避雨而已。”

趙得升噗通一聲跪下了,兩行淚流下,看着那個粉雕玉琢的娃娃:“師父,那竟是我弟弟啊!”

李道玄聽到他的話,走到破廟門邊,看向天際,遠處有魔氣沖天。

回到廟中,李道玄盤問那些孩童是從哪裏來。

孩童們口齒不清,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指了指魔氣沖天的方向,好奇又警惕的看着他。

“喏,那邊。”

李道玄問:“你們是怎麽死的?”

孩子們個個瞪大了雙眼,交頭接耳:“被發現啦!”

“他怎麽看出我們已經死啦?”

“我們快跑吧?”

“把他打倒!”

一群娃娃想要對李道玄動手,蕭林在身後率先拔出了桃木劍和符紙。

“是個道士?”

“是個道士,我們怎麽辦?”

“我們打不贏的。”

“快跑呀!”

蕭林這個門外漢還在生疏的念咒,李道玄一揮袖,蕭林手中的一沓符紙唰唰飛出貼在四面八方的牆壁上。

白嫩嫩的小鬼們抱着身邊另一個白嫩嫩的小鬼瑟瑟發抖。

“他好厲害啊!”

“哥哥不在,我們死定了!”

“嘤嘤嘤嘤嘤。”

有的小鬼趴在地上蹬着腿哭了起來。

“回答我的問題,我不為難你們。”

“那有糖吃嗎?”

李道玄眨了眨眼,回頭看了看蕭林,小聲的問:“我們有糖嗎?”

蕭林悄悄搖頭。

少年扭過頭淡淡一眼掃過去:“不聽話會被我打,你們自己想清楚。”

小孩們把嘴一撅,不屑的準備回答問題了。

“你們怎麽死的?”

作者有話要說: 薛·小媳婦·嬌羞·五陵·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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