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聽說了嗎?徐童生被野狗咬斷了命根子!”
地裏的漢子們趁着歇息的空閑說起小娃子剛剛傳過來的事兒。
“啥咬斷啊!我家娃子親眼看見說已經咬成碎渣了!”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一臉牙疼的表情說道。
“不會吧, 啥野狗這麽厲害?而且為啥就咬他那個地兒啊!”坐在他身旁的高瘦漢子一臉不解。
“誰知道呢, ”一年長的漢子掏出旱煙吧唧一口, “說不定啊就是運背。”
“要是當初徐童生娶了文哥兒, 說不定現在好得很呢。”
“啧, 別說這話,人家柳家可出了秀才老爺了。”
徐夫郎和徐夫子看着徐世航被擡回來時吓了一大跳,柳含意也趕忙過去,“這是怎麽了?怎麽暈過去了!”
幫忙把人擡回來的人面面相觑。
徐夫子見徐世航面色慘白, 趕忙讓徐婆子出去把村大夫找過來,徐夫郎正準備請他們幫忙把人擡回房裏時,其中一人帶着不忍道,“徐夫子, 徐夫郎,幸好徐童生有後了,你們也別太傷心。”
“什、什麽意思?”
徐夫郎結結巴巴問道。
“這徐童生被野狗把命根子咬成碎渣了。”
徐夫郎雙眼一翻直接倒地暈過去了。
“什麽?!”徐夫子險些沒站住, 他也顧不上徐夫郎了, 直接上前蹲在徐世航面前,等瞧見對方褲子沒有咬破的痕跡且沒有一絲血腥味後才松了口氣。
“勞煩大家将我兒擡進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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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自然是願意幫忙的。
徐家院子門口已經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了, 柳含意幾乎是木然地将徐夫郎扶坐在椅子上, 他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
一時間心裏竟然悲喜交加。
悲的是徐世航真被毀了命根子那就無法參加科舉了;而喜的是只要徐世航沒有了命根子, 那他肚子裏的孩子就是徐家唯一的繼承人了, 那個什麽表妹也沒法進門!
“大夫快這邊走, ”徐婆子慌慌張張帶着村大夫趕過來, 村裏人一看都請大夫了,那一定是沒救了。
柳含文坐在院子裏聽着黑鵲說着那邊的情況。
“姜還是老的辣,徐夫子等那些人一走便拉了徐世航的褲子,發現沒有問題後也只是讓村大夫幫忙看看他是怎麽了,結果大夫一掐徐世航人中,他就醒了。”
柳含文點頭,“他可說了是我踢的?”
“沒有,”黑鵲搖頭。
徐世航确實沒敢說,要是他說是被一個哥兒踢中了命根子,別人首先疑惑的便是為什麽會踢他命根子。
一個童生想要強抱哥兒卻被反踢了一腳,徐世航丢不起這個臉。
柳含書為了瞧徐世航的反應,還特意和擔心的柳老大夫婦去看了看徐世航。
徐世航壓根不記得自己痛叫時,對方就在自己的身邊,所以并沒有和他說話。
出了徐家門後,楊氏皺了皺眉頭,“你說會不會真咬住了?怕人說閑話所以才讓村大夫閉了嘴改口說沒事?”
柳老大哪裏想得到這麽遠,他瞪着楊氏,“都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你還瞎猜啥啊!”
楊氏咬了咬牙,“你懂屁!你沒看見意哥兒那臉色啊?沒出事兒他臉色還這麽難看?別人都笑眯眯的就他臉色難看,你也不想想為什麽!”
“為什麽?”
柳老大皺眉。
楊氏哎喲一聲,“那是他夫君啊!他可是徐世航的房裏人,還不懂!”
柳含書見兩口子快要紅臉了,趕忙道,“爹,娘,你們莫要在外面議論這些。”
楊氏立馬閉了嘴,她現在最聽柳含書的話。
柳含書回到家裏時,柳老太和柳老三便迎了上來,不過一個是關心一個是看熱鬧。
“沒事兒吧?”
“被咬成啥樣兒了?”
柳含文也湊了過去。
誰知柳老太見他湊過來後趕忙擺手,“小哥兒家家的聽這些做什麽,還不快避開。”
柳含文有些好笑,他對上柳含書的笑顏後也就聽話離開了。
大哥這麽笑眯眯的,那肯定沒事兒。
晚上吃了飯後,柳老太讓李氏明兒做好午飯,這是要請張媒婆吃飯。
柳含書以為是要給柳含文說親,于是等李氏下去後對柳老太道,“文哥兒不着急,奶,您......”
“文哥兒自然是最後才辦的,”柳老太打住他,“含春可不小了,這姑娘不比哥兒,還是早些尋婆家好。”
哥兒出嫁就是晚幾年也是可以的,可姑娘卻不行,哥兒比姑娘老得慢一些。
見堂屋裏只有他們二人,柳含書便提起了讓柳含文去書院念書的事兒.......
“你說徐夫郎明兒要找媒婆上門提親?”
柳含文正剝花生給黑鵲吃呢,花雀一回來便給了個大消息。
“鳥聽得真真的!”花雀連連點頭,“徐夫子還不知道這事兒呢,他們準備瞞着徐夫子先提親。”
柳含文簡直氣笑,“我還以為今天揍了他一頓會老實些呢。”
黑鵲氣呼呼的,連花生也不吃了,“鳥去啄他屁股!”
“不必,”柳含文擡手摸着它的鳥頭,“你們去把大烏小烏找過來,我有任務給他們。”
一想到明兒就上柳家提親,徐世航就輾轉反側地睡不着。
柳含意睜着眼睛,“夫君可是心裏有事?”
徐世航一僵,随即道,“無事。”
柳含意的臉上浮現出冷笑,不過在黑夜裏徐世航并沒發現,“你和阿父說的話我都聽見了,夫君,若是文哥兒進門我自然是高興的,不過我總歸早進徐家門一步,只有委屈他做側夫了。”
徐世航聞言先是一怒,後而又是一喜,“這是自然,只要夫郎願意他進門,我會對夫郎好的。”
柳含意的臉随着這話變得猙獰起來,不過回答對方時卻帶着深情,“夫君.....”
第二天一早,徐夫郎因為有事兒所以便比徐夫子早起一刻,他剛開房門就被一群黑漆漆的烏鴉撲了個滿懷,吓得他大聲驚叫,把還有些困意的徐夫子直接吓得精神了。
“啊啊啊什麽東西!”徐夫郎手腳并用不斷地拍打着,可那些烏鴉已經飛上了房頂。
“是烏鴉,想來是昨兒夜裏下了雨,在門前躲雨呢,”徐夫子将人扶起。
“躲雨?”徐夫郎的聲音拔尖,“這麽早不躲晚不躲,偏偏這個今兒躲,真是晦氣!”
今天可是要去柳家提親的日子。
“莫說這些了,咱們出去吧,”徐夫子道。
兩人整理一番後出了房門,結果擡眼的徐夫郎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就連淡然的徐夫子都變了臉。
原來不只是他們的房門前,就連堂屋,院子牆以及徐世航他們的房門處都站滿了黑漆漆的烏鴉,而且個個都像是長了眼睛似的,一聽見徐夫郎跪下的聲音後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快、快用掃帚打出去!”
徐夫郎撐起身體,指着從竈房出來的徐婆子叫道。
徐婆子也大吃一驚,明明她早上起來的時候院子裏啥也沒有啊。
徐家院子一片詭異,柳含文卻已經心情極好的跟着柳老三他們上了牛車了。
來送他的柳含書低聲道,“奶同意了,不過我說的是你們掌櫃的送你去書院念書,為的是以後那鋪子會交給你代為打理。”
若不說點好處,柳老太絕不會同意。
柳含文倒沒想到這處,他眉眼含笑,“大哥就是厲害,放心吧這事兒我能掩護好。”
反正知道他是包打聽掌櫃的只有幾人罷了。
“徐夫郎覺得一大早院子裏全是烏鴉,所以不來提親了,還說不準徐世航再提,不然連那個表妹也不擡進門了。”
花雀歡快的聲音在柳含文耳邊響起,可聽在別人耳裏卻是一陣鳥叫聲。
柳老三眯着眼睛盯着花雀,“這鳥挺肥的,打來吃了吧。”
花雀:啾啾啾???
“咋不見了?”柳老三哎呀一聲,到處找。
柳王氏瞪了他一眼,“你沒發現這是常跟着文哥兒的鳥嗎?”
“這鳥不都長得一樣嗎?”柳老三讪讪一笑,卻正好對上柳含文肩膀上站着的黑鵲那對黑豆眼兒。
“不過黑鵲不一樣,瞧瞧咱們黑鵲長得多漂亮啊!”
知道黑鵲在柳含文心中地位的柳老三使勁兒的誇贊着,誇得柳含文都忍不住想要捂住臉了,偏偏黑鵲卻聽得高興,甚至還飛到了柳老三的手心裏跳了跳,可把柳老三美得不成樣子。
柳含文與柳王氏到了鋪子時,只見到抹桌子的林願。
“穆大哥呢?”
這麽早,對方應該在才對。
林願見他回來也高興,“今兒天還沒亮就出去了,說是去書院有事兒。”
“書院?”柳含文皺了皺眉,“他去書院做什麽?”
“這我就不知道了,去書院的人都是為了念書吧,”林願将髒布拿着回了後院。
“念書?”
柳含文的臉色有些奇怪,倒不是說穆寒才這個年齡去書院太大了,而是對方真的有可能因為自己去書院,所以也想去嗎?
穆寒才辦完事兒後,一臉惬意的回到鋪子,一擡眼便看見對自己笑盈盈的哥兒。
“回來了?”穆寒才微微勾唇,随即将手裏的牌子放在柳含文面前。
“穆大哥,這是什麽?”柳含文不解地拿起。
穆寒才微微垂頭盯着他笑道,“以後請叫我穆夫子。”
柳含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