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拿了主人家什麽東西?”
花雀擡起腳扒拉了一下桌子, “啥也沒拿,鳥只見她翻徐世航他們的床,好像在找什麽東西。”
徐婆子翻徐世航他們的房間,還在找東西。
柳含文一下便想到了徐夫郎,徐婆子跟了徐家這麽多年, 而且徐家落難她也沒離開, 這說明她卻徐夫子很忠心, 能讓她做出這種事最大的可能便是徐夫郎授意的。
“你在徐家待了多久?”
“他們歇息後鳥才走的。”
“你可曾見徐婆子去找徐夫郎說話?”
花雀搖頭, “沒有,徐婆子幹完自己的活兒便進屋子了。”
柳含文聽完後抿了抿唇, “先盯着吧, 另外我寫一張紙條,你找個信鴿讓它丢在縣令的書房裏。”
花雀聞言有些扭捏地動了動鳥身,看出不對的柳含文坐下身, “怎麽了?”
花雀擡起頭看着柳含文細聲解釋, “咱們這一代的信鴿都是雌鳥,鳥要是去找了它們, 身上就有雌鳥的味道, 黑鵲.....”
黑鵲要是誤會它外面有鳥,不和它好了怎麽辦?
柳含文低笑,“是我沒想周到,那我将紙條給你, 你讓同族的鳥送回去不就是了?”
花雀這才高興地應了。
老山雀得知此事後追着花雀直啄它鳥腦袋, “文哥兒說話你也敢不聽了!是不是靈氣吸多了把鳥腦給吸壞了!!”
花雀:啾啾啾!(鳥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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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徐世航還沒出門呢, 徐夫郎的哥哥和嫂子便帶着媒婆上門了,他們可不是上門來讨論親事的,而是要退婚。
“什麽!”
徐夫郎失态地叫出聲。
徐夫子看了他一眼,“大哥,大嫂,這可不是小事。”
“我們就因為這不是小事,所以才決定這親事還是作罷吧,”徐大嫂掐了一把正要說話的徐大哥,“咱們就是再不濟也不能做人家的妾不是。”
徐夫郎聽明白了,原來是想做正妻,可眼下徐世航已經娶了柳含意了,怎麽好休夫呢。
徐夫子皺了皺眉,“那就退了吧。”
“夫君!”徐夫郎想要阻止對方,可徐夫子卻道,“休夫那是不可的,除非你想要世航這輩子都只是個童生。”
做出休夫娶妻之事,就是有損名聲,這仕途也算是毀了一半了。
這下徐夫郎沒再說話了,媒婆趕忙将之前講好的聘禮單子都退了回去。
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徐世航一臉呆滞地坐着,好好的,表妹為什麽不願意嫁給他了呢?
柳含意卻垂頭偷笑,那女人不進門就沒有那個小漢子了,自己肚子裏的漢子就是徐家唯一的種了。
還沒等柳含意樂完,又有幾人過來了。
除了徐世航私塾的夫子以及外,還昨兒那個帶頭的捕快。
“夫子。”
徐世航趕忙作揖,徐夫子也起身招呼,“唐兄,這位官爺,可是有什麽事兒?”
“沒事兒自然就不來了,”捕快笑了笑,看向徐世航,徐世航心一緊。
倒是唐夫子嘆了口氣将徐夫子拉到一旁,“世航被野狗咬了?”
徐夫子頓時明白幾人的來意,他趕忙解釋,“沒有,好着呢。”
“我信,可他們不信,”唐夫子又是一嘆,“有人匿名向大人遞信說世航已經是個閹人了,不能再走秀才之路,這不,大人派人過來查看,若情況屬實,我也沒辦法了。”
徐夫子臉色一青,正想說什麽就見那捕快對徐世航抱了抱拳,“徐童生,得罪了。”
說完便讓他身後的兩人直接将徐世航扣住,随即便把人拉進了堂屋,只聽得徐世航尖叫不已,徐夫子正要上前就被唐夫子拉住。
徐夫郎和柳含意卻急了,進去一看見那捕快居然拉下了徐世航的褲子!
而且其中一捕快便把一本春宮圖放在徐世航面前,讓他盯着看。
徐世航只覺得受盡侮辱,臉色漲紅,卻不敢破口大罵,這可是衙門的人。
可那捕快卻認為徐世航看了春宮圖後非常興奮,可依舊不舉。
他示意兩人放開他,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徐童生,你既然成了閹樣,按律例就不可再參加考試了,我會如實禀告大人,告辭。”
徐夫郎雙眼一番便倒在地上,柳含意則是雙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他看着追出去想要解釋的徐世航只覺得雙眼發黑。
不能參考,那他還做什麽貴人?
“官差去了後,直接就把徐世航的褲子給扒了,結果這麽一看,啧!焉兒吧唧啥精神也沒有,怎麽做都不立,這徐世航啊算是止步于童生了。”
晚上回了村子的柳老三聽到這個消息後立馬又趕回鎮上了,他迫不及待想要和柳王氏以及柳含文說這個好消息。
“你也是,當着文哥兒和願哥兒說這些做什麽,”柳王氏就是心裏高興也覺得在未婚哥兒面前大咧咧的說起漢子的事兒,不好。
柳含文與林願聞言直笑。
“三嬸,我們聽了只會高興,不會想別的。”
柳含文看了眼嘴角含笑的穆寒才,轉而問柳老三,“那大堂哥什麽反應?”
“他?”柳老三皺了皺眉,“說高興吧,肯定不高興,可說不高興吧,又看不出來。”
“有什麽不高興的,他肚子裏可有徐家的種,這下徐夫郎可不能給徐世航納妾了,這輩子都得守着柳含意,說不定還得靠着柳含意肚子裏的孩子光宗耀祖。”林願在這方面看得倒是通透。
柳含文嘴角一勾,到時候徐世航要是知道自己期盼的孩子不是他的,會瘋嗎?
徐世航現在就有些快瘋了。
村裏的風言風語他全都知道,唐夫子也委婉地告訴他,想要繼續考,就得證明他能行,不是有疾的,不然就算完了。
徐世航的脾氣越發暴躁,也越發自閉,別說去找柳含文了,就是房門都不願意出,整日待在書房裏時不時地還發出大叫聲。
柳含意在徐家的待遇直線上升。
徐夫郎恨不得把對方的肚子放在自己身上揣着,深怕出了什麽好歹。
“我告訴你,你要是不與那姓周的和離,那你就不再是我木某的女兒!”
這天穆寒才剛開鋪子門,就聽見隔壁鋪子傳出一陣大吼。
剛練完劍還有些微喘的柳含文探出腦袋往外瞧,穆寒才不動聲色地站在他的身後,垂眸瞧着面前的小腦袋。
周夫人滿眼含淚,手裏拿着包袱看着氣得不輕的木掌櫃,“爹,我與夫君相伴五年,豈能說和離就和離啊。”
現在街上的并沒有什麽行人,聽見動靜出來張望的大多都是商戶。
“他都這樣待你了,你還不想和離?”木掌櫃看着周夫人只覺得一陣痛心,“你在家做姑娘的時候,家裏的活兒我可讓你做過半點?我可讓你出去給那些人洗衣做飯?!”
周夫人的眼淚更厲害了,“我知道爹疼我,可娘在時常說,出嫁從夫,爹,女兒如今已是潑出去的水,就算和離了,我又能去哪兒呢?”
“我這有你吃的!還是那句話,你要是不與那周書生和離,那就不再是我的女兒了。”
說完,柳含文便見木掌櫃甩袖進了鋪子。
而周夫人則是跪在地上向木掌櫃磕了幾個頭,然後背着包袱就走了。
“嘶!”
柳含文轉過身準備回後院,結果就撞在了穆寒才硬邦邦的胸膛上,痛得他叫了聲。
一只大手連忙給他輕揉了幾下,手的主人也滿臉擔憂,“抱歉,可好點了?”
柳含文耳根一紅,不着痕跡地拉下他的手,“沒事兒了。”
說完便加快步子進了後院。
穆寒才收回視線看向自己的手,半晌後将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發出傻笑。
原本以為木掌櫃和周夫人這事兒就這樣了,即使是反轉也得好幾年,不想還沒幾天木掌櫃居然找到了柳含文他們。
“柳掌櫃啊,我那大女兒和那姓周的不見了!我拖了找了好幾天都沒信,就連周邊的幾個縣城我都讓人去找了。”
木掌櫃這幾天也是累壞了,眼瞅着臉都瘦了一大圈兒。
“木掌櫃你先別着急,說說是怎麽發現他們不見的。”
柳含文拿出紙筆。
木掌櫃深深地吸了口氣,“那天她走後,我是又氣又怒,一天下來做什麽事都不順心,夜裏我也思索了許久,到底是我的女兒,大不了我以後多幫襯點他們,所以第二天我便過去看她。”
結果周家大門緊閉,怎麽叫都沒人開。
住在隔壁的人說那天周夫人回來後,不知怎麽的,夫妻二人大吵了一架,周書生甚至還動了手,早上一起來就見門鎖住了,夫妻二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裏,更沒有和左鄰右舍打過招呼。
“我是個多疑之人,所以我讓人翻過牆頭去裏面查看,可裏裏外外都看了,就連院子裏的土我都讓人翻了幾遍,別說人了,就是根頭發都沒找到。”
木掌櫃害怕女兒被周書生給害了,所以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周書生和周夫人柳含文和老山雀它們都見過的,所以這一次很好辦,只需要老山雀帶着族鳥去尋人。
“木掌櫃,這事太突然,且都不知道方向,所以我們要查幾天。”
“只要柳掌櫃能接這個生意,我木某就感激不盡了。”
木掌櫃連忙道。
“木掌櫃,你還是去衙門走一遭,咱們的人如果沒找到,也還有衙門,”穆寒才提醒着對方。
“我已經去過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找到你們。”木掌櫃說完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想要補救吧,又顯得太多餘。
“木掌櫃不用解釋,我們明白的,一有消息我就過來告訴你。”
“好好好,這銀子?”
“都是鄰居,我們幫個忙,不要銀子。”
柳含文笑道。
“柳掌櫃仁義啊,這份情,我木某銘記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