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喜鵲那邊還沒有帶回白哥兒的消息, 現在他們又接了個任務, 這下除了大烏小烏外,跟了柳含文的鳥大部分都出去了。
由于大烏小烏不經常出現在院子裏, 所以一時間整個前鋪加後院都少了幾分生氣。
柳王氏在院子裏擇菜的時候忍不住道, “這少了鳥兒的叫聲還真不習慣。”
柳含文将木劍放下, “您之前可是說過聽得腦袋痛。”
柳王氏低笑, 也有幾分不好意思,“這不是心裏煩嗎?”
說完又暗罵自己怎麽說出來了。
果然, 柳含文疑惑地看着她問,“怎麽了?爹惹您生氣了?”
“沒有,”柳王氏将菜裝進籃子裏,“我去做飯了。”
說完便進了竈房, 柳含文擡手摸了摸下巴,對方不對勁兒。
“文哥兒!你大舅娘來了!”
林願跑到後院對柳含文叫到。
柳含文趕忙洗了把臉出去, 左娘正在打量鋪子呢, 她這是第一次來。
“舅娘,您坐, 我給您泡茶。”
穆寒才出去了, 林願也有事兒忙,所以柳含文便準備泡茶。
“泡啥茶, 別忙活了,我馬上就走, 把這個接着。”
說着左娘便把手裏的包袱打開, 只見那裏面居然是兩身衣裳, 而且料子都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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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做的?”柳含文摸了摸笑問道。
“可不,你啊真是夠大方,一下就給你舅舅五兩銀子,這麽多的銀子你們掌櫃的不知道吧?”
左娘壓低聲音問道。
“我就是掌櫃的,所以我能做主,”柳含文學着她的聲音回着。
左娘輕推了他一下,笑瞪着他,“舅娘可沒和你說笑。”
“真的,”柳含文點頭,“現在我就是掌櫃的。”
“怎麽,你們掌櫃的做甩手掌櫃了?”
這過來過去都是掌櫃的,弄得柳含文哭笑不得,“是,舅娘,您也太舍得了,這麽好的料子給我做。”
“你懂啥,”左娘滿眼疼愛地看着他,“咱們文哥兒的風采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不說了,我得走了,晚了就趕不上了。”
“趕不上什麽了?我娘正在做飯,吃完飯再走吧,”柳含文拉住她。
“下次吧,我得去喝滿月酒。”
“滿月酒?誰家的?”
“說了你也不認識,是你舅舅以前的好友,他夫郎生了,在安永莊那邊,哎喲成親這麽多年總算是有孩子了,不說了,我走了!”
說完,左娘便拍了拍柳含文的手大步出了鋪子。
“安永莊?”
柳含文皺了皺眉,那地方就是坐馬車也得坐一天。
“你舅娘走了?”
剛炒好菜出來叫人吃飯的柳王氏見只有他一人。
“走了,娘,舅舅有什麽朋友在安永莊嗎?”
柳含文随口問道。
柳王氏擦了擦手,“有啊,那人可厲害了,年紀輕輕就中了舉人,可後面也不知道怎麽了,居然不上京繼續考了,不過卻出去了好幾年才回安永莊的書院做了夫子。”
“多大年齡?”
“快四十了。”
快四十了才有孩子?柳含文的疑問擺在臉上,柳王氏不想看都難。
“說起他的夫郎也是讓人可惜,腦子不清醒,時好時壞的,那人中了舉人後,便帶着他夫郎到處尋醫,前些日子你舅舅還提起這事兒,說他找了這麽多的大夫,總算是把夫郎治好了,還有了身孕。”
腦子不清醒......
“那舉人姓什麽?”
“姓賈,因為做了夫子,所以現在大家稱呼他賈夫子偏多,”柳王氏只當他好奇。
“那他夫郎姓?”
“也是賈,”柳王氏頓了頓,“那夫郎是賈夫子的童養夫。”
柳含文沉思了一會兒後,去了後院将大烏叫出來,“去查查安永莊的賈夫子和賈夫郎,注意一下賈夫郎的手是否是六指。”
他也不确定賈夫郎是不是白哥兒,要說是吧,可年齡對不上,要說不是吧,這些相似點也不少。
“想什麽呢?寒才回來了,快洗手吃飯。”
柳王氏進來,柳含文點頭。
大烏鴉的辦事效率跟高,第二天一早它便在屋外叫了。
正在練拳的穆寒才回頭看了眼房頂上的烏鴉,大烏鴉拍了拍翅膀默默地轉了個身。
穆寒才微微挑眉,這烏鴉倒和黑鵲一樣有幾分靈氣。
柳含文打着哈欠出房門,“穆大哥早啊。”
“不早了,要是在書院都開始晨讀了。”看着小臉紅彤彤的柳含文,穆寒才忍不住笑道。
柳含文立馬精神了,他向穆寒才作了個揖,“謝穆夫子提醒,學生記住了。”
穆寒才啞然失笑,“我去燒水。”
趁着他進竈房,柳含文沖着烏鴉招了招手,一人一鴨進了前鋪子。
“賈夫子和他夫郎的感情很好,不過賈夫郎比賈夫子小十幾歲,他是被賈夫子的爹娘帶回來做童養夫的,一直癡癡傻傻。”
“不過賈夫子也不嫌棄,一直待他很好,考舉人也是為了方便給對方治病,另外賈夫郎的手都是五指。”
這是找錯了?
柳含文抿了抿唇。
因為喜鵲它們還沒回來,所以也不好下定論。
傍晚的時候老山雀回來了。
“兩個人回了周書生的祖宅,準備務農過日子,周書生下地幹活了,而周夫人在家整理。”
那周書生之前可認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怎麽現在回祖宅不說,還老老實實的下地幹活了?
“周夫人有孕?”
柳含文只能想到這個。
老山雀點頭,“對,據當晚發現他們夫婦吵架的鳥說,周書生動手推了一把周夫人,結果周夫人見了紅,周書生吓壞了便把人送去了藥鋪,一查便有了,不過胎不穩,可能是想通了,所以周書生決定帶着周夫人回村裏。”
至于周夫人為什麽沒遞信兒給木掌櫃,也是因為木掌櫃說不和離就不認她做女兒的話,她不敢說,也不知道怎麽抉擇,索性便不說了,跟着周書生便悄悄走了。
害得木掌櫃一頓好找。
“那老宅都快塌了,我怎麽會想到他們會回去呢!”
得知真相的木掌櫃連連嘆氣,他向柳含文道完謝後便連夜找了過去,柳含文剛回鋪子,布莊的小夥計便送過來好幾匹料子,都是木掌櫃鋪子裏賣得最好的那種。
“掌櫃的說給您銀子,您一定不會要,可這料子您一定會喜歡。”
說完,小夥計便離開了。
柳王氏伸出手摸了摸那料子,“這怎麽着也得好幾兩銀子呢。”
“娘您拿去做衣服穿吧,舅娘給我做的還沒穿呢,這些布您拿去。”
柳王氏卻不收,“這也算是鋪子裏的收入,得你們分才對,給我算什麽事兒。”
最後,柳含文讓柳王氏做幾身衣服,林願和穆寒才一人幾件。
至于他是真的不要了,所以他的那份便給了柳王氏做衣服穿。
柳王氏手裏有了事兒,臉上的笑容也更多了,她就不喜歡閑着,有事兒忙才是最好的。
眼看着又過了半個月,大牙都過來問了兩次了,可喜鵲它們還沒回來。
“不會是出事了吧?”
柳含文滿是擔心。
老山雀搖頭,“不會有事兒的,都二十年了,平常鳥活不了那麽久,費些日子是一定的,文哥兒你別擔心。”
柳含文一聽也覺得有道理,突然一只花鳥從鋪子外飛了進來,他伸出手那花鳥便落在他的手心處,對他直叫道,“文哥兒壞!”
“我怎麽壞了?”柳含文無奈的摸了摸寶兒的腦袋。
“柳掌櫃可忘了?前些日子你說來找寶兒的,寶兒等不下去,我便帶它過來了,”張夫郎笑眯眯的踏進鋪子。
“張夫郎請坐,”林願也顧不得逗寶兒了,連忙去泡茶。
“看你臉色不太好,怎麽,最近鋪子沒生意?”
別看張夫郎比柳含文大二十多歲,兩人還挺投緣的,所以沒事兒對方就帶着寶兒過來看他。
柳含文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很明顯?”
“當然了,你臉上就差寫上一個字兒了。”張夫郎笑道。
“什麽字兒?”
“愁!”
柳含文眨了眨眼睛,張夫郎大笑。
“好了不逗你,我給你介紹一個生意,是我夫君的好友,當鋪的葉掌櫃,他上個月擡的小妾和情人私奔了,葉掌櫃是個好面兒的,不想自己大張旗鼓地去找,這不托我過來問問你,能不能接?”
“葉掌櫃?他不是有八個妾了嗎?”
“啧,人家還嫌少呢,準備明兒再擡一個。”張夫郎說完便搖了搖頭,“可憐了葉夫人,敢怒不敢言。”
畢竟葉夫人的娘家現在都靠着葉掌櫃呢。
柳含文對葉掌櫃的印象只是一個胖乎乎的老頭。
老山雀卻叫了聲,“接吧,鳥知道他們在哪兒,不過那個妾不是和人私奔,是被那個男人給綁走的。”
柳含文對張夫郎笑道,“我們接了,不過要二十兩銀子,而且消息出來後得讓葉掌櫃自己過來拿單子。”
張夫郎點頭,“成,我這就回去告訴夫君,讓他去找葉掌櫃問問,要是同意,就先給定金。”
葉掌櫃當然同意了,有人幫他找回那狗男女,他就是出一百兩也願意。
“不過老張,那柳掌櫃怎麽偏偏指定讓我去鋪子拿單子呢?”葉掌櫃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莫非是看上葉某了?”
張掌櫃差點把手裏的茶杯扔過去,“天還沒黑呢,盡做一些美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