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繁花·道歉
繁花·道歉
“喂，洗衣女，在你們那裏，就這樣跟人道歉嗎？”
“那在你們那裏，難道要受委屈的家夥向使壞的家夥道歉嗎？”
絲草說着将手裏的抹布扔在具俊表臉上，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這可把在場另外三人給看傻眼——敢這麽對具俊表的真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啊！又是冰淇淋又是抹布的……
具俊表一把扔掉臉上的抹布，怒氣沖沖地彎下身逼近絲草“什麽？家夥？”
絲草往後一退，雙手握拳作出了防禦的姿勢。
“你……你這是要幹什麽？”
事情發展到這，作為吃瓜群衆的另外三人都顯出了前所未有的認真，緊盯着兩人的一舉一動——真是錯過了絕對會後悔的情況啊！
“我說過我不會再默默忍受下去了！”
絲草說着踢出了一記漂亮的回旋踢，以完美、利落地動作将具俊表踢翻在地，精彩诠釋了金氏回旋踢的威力。
然後。
尹智厚呆了。
蘇易正驚了。
宋宇彬發出贊嘆了。
當事人具俊表徹底怒了。
可是還未等他宣洩憤怒，絲草已先一步走到他面前大吼“你看到過嗎？我和男生睡覺？看到過我和男生牽手嗎？具俊表，你簡直就是混球、敗類、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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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4另外三名成員：我們是又錯過了什麽嗎？
“我到現在連初吻都還沒有過，虧你想得出來！”絲草揪起具俊表的衣領，拿起抹布再一次扔向了他“你！要是以後你再跟我玩這樣的惡作劇，到時你就真的死定了！”
雖然……但是……俊表啊你這一次是真的很活該——觀點統一的三人沒有一人出來阻止，反倒是看着具俊表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絲草妹妹……”
“絲草！”
在景和智妍聞訊趕來，看着眼前這場面……好吧，她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與此同時，對于兩人的出現，蘇易正與宋宇彬頗有默契地目光相碰，心中所想一致——還真是一點都不能小看女孩子啊。
沖動，是魔鬼——這是許多人以血淚證明的一個結論。
“我是不是太沖動了？呀，就該說要改掉這種容易沖動的壞脾氣……我得罪的是誰，是F4！大韓民國F4！幹嗎要惹到他們啊，金絲草不能本本分分做人嗎！”絲草從回來就沉浸在自我反省中無法自拔，頭發都快抓成了雞窩。
看着她這副自言自語的模樣，智妍發出了來自心底深處的疑問“你們為什麽對自己的頭這麽不客氣，我看韓劇裏也是一言不合就敲腦袋，撓頭發？”
在景同是一臉不解，勸道“絲草，別抓了，頭發都要打結了。”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對嗎？我不該沖動的。”絲草殷切地盼望得到一個肯定答案，哪怕是很糟糕的實話也沒有關系，至少可以讓自己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可是，姐妹倆卻偏偏一起給了她一個比實話更糟糕的答案。
“你沒錯，就該這麽教訓他們。”在景翹着二郎腿宣揚着以牙還牙的道理“頑固嚣張的富二代就是該給點顏色瞧瞧，我早想這麽做了，既然沒人管得了他，那我們就靠自己的拳頭讓他知道厲害。”
“打都打了，你總不能現在跑去跟人家說‘對不起’吧。”
“也是，對不起能解決問題的話，那要法律幹嘛，怎麽會有警察……”絲草想起具俊表的名言。
“絲草，我們昨天晚上也有幫你教訓他們哦。”想起昨晚的光輝事跡，在景差點笑出聲，但礙于場合最終只是低調的宣傳了一把“想起昨天晚上他們那樣子，真叫一個開心！”
今日二度受到沖擊的絲草險些從椅子上掉下去，咽咽唾沫，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說你們教訓了蘇易正和宋宇彬？”
“是啊。”
“不過他們今天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要知道昨天晚上那小臉……簡直就是慘不忍賭，慘絕人寰！啧啧，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
“如果說得罪了具俊表，頂多就是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人見人躲鬼見鬼發愁，可是如果連蘇易正和宋宇彬一起得罪的話……”
蘇易正，永遠帶着玩世不恭的迷人微笑，可是當他不笑的時候，你死定了！
宋宇彬，接管了日新會的男人，黑丨幫中的老大……完了完了，她們簡直就是在玩自己的小命。
想到這些，金絲草欲哭無淚。
與此同時，有人卻是高興得惹周圍人嫌。
剛剛才被回旋踢教訓了的具俊表，此時的反應在常人看來很不正常，按照常理被人教訓了該是生氣才對，如果是具俊表那該是非常非常生氣才對，可是現在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反而很高興？
好友十幾年，蘇易正和宋宇彬還是第一看到他笑得這麽開心開懷，是既納悶又忍不住想調侃。
“俊表，你腦袋被踢壞了嗎？”
“金絲草下手實在是太狠了，這可是神話集團的具俊表啊，她竟然把神話集團的接班人給踢傻了。”
“不過還真是不可多得，竟敢對回具俊表大人使回旋踢。”
“是啊，我們的校園生活真的好久都沒有這麽開心過了。”
當然，也有快樂并痛着的部分，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可怕經歷，兩人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宇彬，你有沒覺得金絲草那丫頭很像一個人嗎？”
“沒錯，我也在想這件事，像誰呢？”宋宇彬坐在臺球桌上，思考起來。
“俊熙姐！”
“什麽？少開玩笑！”笑得漫游外太空的具俊表終于回地球了，極力否認道“像什麽！那種平民出身的鄉下妹怎麽能跟我姐姐比，簡直就是拿野雞和鳳凰比！”
“像不像你最清楚。”
“你給我閉嘴！”
“不過，你為什麽從剛才開始就一個人傻笑？看起來可真像少男懷春啊。”
“是不是真的……腦袋被踢壞了？”
具俊表嘴角一彎，愈發笑得得意起來“你們難道沒看出來嗎？”
“什麽？”
“那丫頭估計已經完全被我迷住了……”
“什麽？”兩人異口同聲。
不好，具俊表自戀了。
天吶，他怎麽會往那個方面想？
“具俊表，話題是怎麽突然轉到這上面的？”蘇易正不明白這個結論是怎麽得出的，這推理過程怕是比世界未解之謎還謎吧。
“臭小子！就你們這樣還配叫戀愛高手、卡薩諾瓦？女孩子從來就是口是心非，那丫頭表面上越是讨厭我，其實就越是對我着迷。”
“具俊表，你就是個人才！”
“這個理論可不是這麽用的，不過你确實是相當有才！”
“因為不想被喜歡的男生誤會，自己找上門來澄清自己的清白，不就是為這個嗎？”不顧及兩人無語的神情，具俊表沉醉其中分析得頭頭是道。
“按照這種邏輯？”
“連初吻都還沒有過？”
“那就是在等待着我這個初吻對象呢。”
蘇易正趕緊鼓掌，口中贊嘆連連“Bravo！了不起啊，具俊表……身為朋友也不得不佩服你啊！”
反語，絕對的反語，只可惜當事人聽不明白。
“那當然！俊表大人的智慧豈是你們可以比肩的，就說我的魅力怎麽可能有碰壁的一天，答案是相反的嘛！”
看着具俊表完全篤信的自戀模樣，桌球臺邊握着球杆的兩人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只能先笑為敬。
“啊，她以為她那麽生氣的說我就不知道了嗎？其實太直率也會讓人有負擔的，不是嗎？”
果然啊，具俊表的腦袋是被踢壞了，并且傷得還不輕。
“對了，那兩個丫頭說不定也是很你喜歡你們呢，她們是朋友不是嗎？”
“俊表你高興就好。”蘇易正懶得去反駁。
宋宇彬沒有說話，默默掏出口袋裏的手帕——其實……她應該也不是完全讨厭自己嘛，要不怎麽就偏偏給了自己手帕？
沒錯，自戀能傳染，如果此時智妍知道宋宇彬心中所想，必定會回一句：因為就一塊手帕啊！
第二天，絲草照常來到學校。
一路上，她小心翼翼，打探是否有埋伏在周圍。
“就算這樣也要上學啊，金絲草，以後真的要改掉容易沖動這個壞脾氣。”
絲草蹲在臺階上喃喃自語，話音剛落，頭頂傳來一個聲音：
“你是金絲草小姐嗎？”
絲草一個擡頭，只見臺階上多出了四個黑衣男子。
“是……我是。”
“能跟我們走一趟嗎？”
“什……什麽，去哪啊？”絲草腿軟了聲音抖了，整個人緊緊扒在牆上“那個，我現在有點忙所以……”
“我們接到命令一定要把小姐帶去。”
“命令？誰啊？”
“您去了就知道了。”
“那個……我還要去打工所以有點忙……不好意思，我先走了！”絲草站起身來撒腿就跑。
可是，想要從這麽多人眼皮下溜走是件容易的事嗎？
于是，一場經典的“貓捉老鼠”追逐游戲拉開了帷幕……
“大叔，你們幹嗎……幹嗎一定要跟着我……”
游泳選手金絲草意外的展現出了長跑選手的實力，只可惜敵不過對方人多勢衆，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呀，放開我！呀，呀……你們是要幹什麽幹什麽……”
距離地面18公尺的教學樓天臺上，風很大。
此時的智妍并不知樓下剛發生了一場激烈的追逐戰，正獨自一人坐在天臺上，安靜地望着陰沉沉的天空，寒風吹拂着她如絲如瀑的長發，襯得她整個人愈顯清冷。
“不怕感冒嗎？”
帶着溫度的外套突然地落在了身上，智妍看向衣衫單薄的在自己身旁坐下的宋宇彬，宋宇彬卻沒有看她，而是目光柔和地眺望着遠處的建築。
溫度裏傳遞而來似曾相似，讓智妍有片刻恍惚，但又很快清醒了過來。
眼前這個人确實跟自己認識的某個人過分的相像，無論是長相還是聲音甚至是氣息……但是他們也有太多的不一樣，足以讓她能清醒的分辨。
“你都是這麽對女孩子的嗎？給人披衣服？或者……借肩膀給人家靠？”
“你的問題可真多。”
“對了，或許……或許你有雙胞胎兄弟嗎？或者說親戚？”
“世界上怎麽會有第二個跟我一樣帥氣的人呢，難道你認識？”
“确實，怎麽會一樣，當然是比你更帥氣。”無論是性格上，還是感情上。
“那我倒要見見了……他是你什麽人？”
“我們好像不是可以開心聊天的關系吧？”智妍說着脫下外套還給宋宇彬“還給你。”
宋宇彬沒有拒絕地接下，他望着眼前的女孩，語氣真誠“抱歉……我是說俊表的事。”
“我不好奇你們為什麽變成今天這樣，但如果真心是朋友的話，朋友犯錯了應該阻止不是嗎，除非你們也并不覺得他做錯了，對吧？”
“俊表他……算了！”
見宋宇彬一副懶得解釋的模樣，智妍也沒有追問的意思，只是說道“收手吧，我不清楚你們的價值觀，但通過恃強淩弱來來彰顯自己的強大，很膚淺，真的。”
宋宇彬聽着這些笑了“你知道這樣對F4說話的下場嗎？”
“這點風度我相信你還是有的。我先走了，你也別呆太久，真的會感冒的。”
風依舊在吹。
宋宇彬看着女孩離開的背影，愣神了很久，他自問不是一個喜歡糾纏的人，哪怕偶爾尋求刺激但也知分寸進退……明明一開始也只是因為覺得有趣罷了，但越相處，感覺卻越古怪，心裏更好像有個聲音一直在催促，催促自己去靠近她。
“真的太古怪了……”
地面上，寒風也不停歇。
在景瘋狂地打着智妍的手機卻一直沒有接通，就在這時，她發現了另一個目标——那個她在休息室裏教訓過的美貌少年，好像是叫……尹智厚？對對對，智慧又仁厚。
“你好。”在景一臉燦爛地跑到了尹智厚面前同他打招呼。
尹智厚正坐上摩托，擡頭瞥了來人一眼，沒答話。
在景以為他還在生氣之前休息室的事，正想道歉，卻聽尹智厚先開口“讓一讓。”
在景這才發現自己住了路，趕緊挪了挪。
“謝謝。”尹智厚禮貌道謝，然後轉動車鑰匙，一溜煙走了。
看着尹智厚駛着機車走遠的背影，在景原地大喊“喂！喂……我還沒道歉呢！”
“姐，打我那麽多電話幹嗎？”
“走！”在景拉起智妍就往自己車前走，跟着把人往車裏一塞，神色嚴肅道“不要說話，姐姐我要幹很重要的事。”
智妍心有疑問但也默默照做，系好安全帶。
然後，只見在景坐上駕駛位，系好安全的，插好鑰匙，拉好擋，一記油門沖出了學校大門。
“尹智厚，看你往哪裏跑！”
不一會兒，飙車黨夏在景追上了競速黨尹智厚。
公路上，MV Agusta F4 R312白色機車奔馳在前，法拉利california紅色跑車緊追其後，一白一紅雙影竟速，像極了電影裏的競技場面，一時吸引了無數過往車輛的目光。
“姐，你追他幹嗎？有仇啊？”
“你別管那麽多。”在景再換一檔油門踩到了最底，可這一沖也沖過頭了，下個路口尹智厚來了個急速拐彎駛向了另一條道“你看到了沒！他怎麽那麽狡猾！”
“哪有人被人追了這麽久還不甩掉的道理。”
“不行，我說什麽今天也要追到他！”
兩人的追逐整整持續了近一個小時。
直到确定後面的跑車沒有再追來，尹智厚才終于恢複了原本的行程，機車一路駛進了一片高檔住宅區，剛停車就碰上了另一個“麻煩”人物——金絲草。
看着大冬天沒穿鞋走在路上的女孩，尹智厚嘴角揚起，打趣到“又是你啊，這造型……是最近的流行嗎？”
絲草深知自己現在這模樣有多狼狽，但還是努力讓自己顯得不太尴尬“前輩，你該不是每次專門都是來看我丢人的吧？”
“你要去哪？”
“回家。”
“你就這樣子回家？”尹智厚看着她現在的樣子，不由想起了前幾次見面的畫面“每次看到你，都還真是極端。”
“有點那個對吧？”絲草苦笑着抓抓額前的劉海“對了，我可以問前輩一個問題嗎？世上有用錢買不來的東西嗎？給億萬金錢也買不來的東西……”
“空氣！”
“啊……空氣！我怎麽沒想到這個呢！”絲草茅塞頓開。
“還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呢。”尹智厚笑着伸手揉揉絲草的頭發，這一舉動吓得絲草整個人都呆住了。
看着絲草一秒變呆鵝，尹智厚沒有繼續逗她，起身走到摩托車邊取出一雙鞋子，輕輕丢到了她手上。
“穿上吧，你這樣走在附近的話會被抓走的。”
與此同時，一路狂飙的在景也追到了這裏，一聲刺耳的剎車聲，在景風風火火下了車。
“絲草妹妹，你怎麽在這？”
智妍慢悠悠地下車，看看絲草再看看尹智厚——這很明顯有貓膩啊。
“在景姐姐你們怎麽會在這啊？”
“當然是因為他咯。”在景眼神示意，然後看着尹智厚說道“我說，幹嗎我話沒說完你就走掉了？”
“你要說什麽？”尹智厚一臉的納悶。
想到剛剛那氣勢洶洶的語氣不太合适，在景趕緊換了個語氣“事情是這樣的，上次我不是不小心罵了你嗎？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對不起！”
再加上一個禮貌地90°鞠躬，完美！
但是……
尹智厚看看在景，再看看與她同來的智妍，溫溫吞吞地反問道“我之前……有見過嗎？”
“怎麽沒見過！”在景一惱态度又不對了“怎麽沒見過呢？就是大概上個星期嘛，F4休息室裏，你坐在那裏喝茶然後我就跟你說了一些有的沒的，你不記得了？”
尹智厚想了想，敷衍道“哦。”
“呀，你怎麽可以不記得呢？我覺得很抱歉呢，這幾天我都沒吃好沒睡好，就是想跟你道歉，你看看今天我開車追了你那麽久，就是為了跟你道歉。”
這些話甭管尹智厚信不信，智妍是真不信——飯量一直一不下于三碗，睡覺時間就沒少于過9小時，開車一路狂飙是為了道歉？
明明是太久沒飚車手癢了吧，瞎話說到這份上，智妍都不好意思拆穿她了。
“你是真的真的不記得了嗎？”
“不好意思，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