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繁花·關心
繁花·關心
次日，F4休息室。
來還運動鞋的絲草遇見了蘇易正和宋宇彬，不同于具俊表的日常暴躁模式，兩人展示着一派紳士風度，瞧着既善意又友好。
“這是誰啊？這不是具俊表的天敵wonder girl小姐嗎？”蘇易正唇角輕漾，打趣道。
“你怎麽來了？俊表他現在不在哦。”
但是，兩人的親切客氣并沒有成功拉近距離，反倒讓絲草覺得他們是在以另一種形式拿自己消遣，不算客氣地回應道“他那種人我才不會來找呢。”
“那個，不是智厚的運動鞋嗎？”宋宇彬指指絲草手上提的。
絲草猶豫了一下，直接把運動鞋裝進了袋子裏雙手遞上“請你們替我轉交給他吧！”
蘇易正接下袋子，随即攔住了準備離開的絲草。
“稍等！喝杯茶再走吧。”
什麽！絲草抖抖腦袋，臉上滿是防備。
不過，絲草還是沒有拒絕——wonder girl金絲草怕什麽！
別致精美的茶具，周到有禮的服務，絲草坐在兩人對面一邊吃着可口的點心，一邊回答着兩人的提問。
“這倒真是俊表能幹得出的事。”
“簡直是個瘋子，把我綁過去，跟我說一堆胡話，以為這樣就可以騙到我戲弄我嗎？我當然是拒絕他了。”
沒錯，昨日絲草遇上黑衣人并被帶走，是被帶去見具俊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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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真心的呢？或許是真的想和你交往呢？”宋宇彬說道。
絲草聽了直搖頭“想想也不可能，前輩你們不要再拿我開玩笑了，真的沒勁，什麽灰姑娘變身那一套是哄小孩子嗎！”
“但是話說回來……金絲草你真的了不起，可沒人敢那麽氣他……”
“是瑞賢啊。”宋宇彬看着電視屏幕突然出聲，成功将另兩人的注意力也轉移了過去，屏幕上正在播放世界名模闵瑞賢的廣告。
“她也該回來了吧，智厚估計要開心死了。”
絲草呆呆看着屏幕……美麗大方，高貴優雅，仿若降臨人間的女神，一個完美至極的優秀的女人，一個讓人嫉妒卻更讓人愛慕崇拜的女子——這是絲草對闵瑞賢的概括。
絲草不禁想起在闵瑞賢廣告牌前偶遇尹智厚的畫面……
“那個……你們四個人認識很長時間嗎？”
“嗯，從幼兒園就認識了。”
絲草點點頭，有話在哽在喉嚨，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你……我看你一直都很想問一個問題，問吧，只要我們知道就回答你，算是答謝你吧。”女人的小心思怎麽能逃得過蘇易正的眼睛呢。
“答謝？”
“最近我們開心極了，因為你。”
“……那個，智厚前輩和模特闵瑞賢，他們互相認識嗎？”絲草醞釀了老半會兒終于問出了口，可是才問出口就有點後悔了。
不過，蘇易正和宋宇彬對這個問題倒是以笑應之，異口同聲道：
“認識。”
“智厚五歲時遇到了交通意外，父母當場過世，就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之後他得了自閉症，誰都不理，把他拖回到正常人世界的人就是瑞賢。對我們來說瑞賢是兒時的玩伴，是姐姐，也是朋友，但對智厚來說是初戀情人，亦是戀人又是像媽媽一樣的存在……”
聽到這樣的答案，絲草突然感覺心頭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扭頭又看了眼電視屏幕上的闵瑞賢，沒有嫉妒只有羨慕。
也或許只有像闵瑞賢這樣的人才足以跟他相配吧，兩個看起來也是那麽的般配……金絲草最欣賞的前輩尹智厚和金絲草最崇拜的女神闵瑞賢，王子和公主果然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對了，我還可以問你一件事嗎？”
絲草收起落寞的心情，點了點頭。
“那個……韓智妍是不是有男朋友？”
“前輩，你完全不是智妍喜歡的類型。”
蘇易正哈哈大笑“金絲草你可真是直率得傷人。”
“……對不起前輩，我這個人藏不住事，況且……一般人都不會喜歡上欺負自己的人吧？”
“先不說這些，先回答我的問題。”
“這是智妍的私事，前輩想知道還是問本人比較好。”
“果然，我們的魅力不行了，竟然會被女孩子這樣無情地拒絕。”蘇易正作出一副小心靈受傷的樣子，助攻自家兄弟。
“前輩，我是因為講義氣。”
“真的不能說嗎？”
“真的！謝謝前輩們這麽友善地招待了我，但是希望以後前輩們能離我們的生活遠一點，如果做不到，那就只沖我一個人來，我跟姐姐她們不一樣，我只是幹洗店家的女兒，現在以後都只會普普通通，但是她們不一樣都是有大好家世和前途的人，我很高興她們真心當我是朋友，會為我出頭，所以算我請求你們，不要為難她們。”
“呵，金絲草你果然……讓人佩服啊。”
“知道了，以後我們會攔着俊表的。”
金絲草走後，兩人回想着她剛剛那段話，彼此沉默了好一會兒。
“是我們看起來太友善嗎，讓她對我們這樣說話？”
“難道不是因為我們看起來比較講理嗎？原本以為她只是一身傻乎乎的正義，現在看來，是因為真的善良。”
“人和人的差距啊……”蘇易正感慨“那個闖了禍的人一直躲在角落吧，雖然說懦弱是人之常情，可是跟金子一般的人比起來，太差勁了。宇彬，對韓智妍，你認真的嗎？”
“不知道……”
“糟糕，認真了。”
“我們有不認真過嗎？”
“沒有。”
下午，神話高中課外活動時間。
偌大的戶外活動場地上，籃球、足球、排球、網球、羽毛球……球類活動幾乎成為了大家課外活動的首選項目，操場各處都洋溢着青春的蓬勃朝氣，尤其是F4所在的地方，更是一如既往的人氣爆棚。
傳球，蘇易正線外三分投籃。
沖破夾擊，尹智厚帶球三步上籃。
籃板搶球，宋宇彬扣籃成功。
運球防禦，具俊表滿分大灌籃。
F4人均都是受人矚目的焦點，可是絲草的目光卻始終只落在尹智厚一個人的身上，自從上午得知尹智厚喜歡的人是闵瑞賢後，絲草就總覺得做什麽都提不起勁來，哪怕難得的課外活動都興致缺缺。
“喂，金絲草！”
突然，有人叫了她一聲，可還未等她反應，一只球重重地砸中了她的臉，人也随之被砸倒在了地上，鼻孔裏兩條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活該！”
“做得好。”
圍觀的一個個都是嘲笑的嘴臉，不過絲草并不在意，只是默默站起來朝着洗手間走去。
籃球場上，F4也注意到了那邊的情況，雖然四人看起來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但眼神不會騙人，此刻四人眼中都流露出了關心的情緒，尤其是借故有事離開的具俊表。
因此他也錯過了接下來發生的好戲。
啪！
橫空出世的一只網球，重重地砸中了Ginger——也就是剛剛将絲草砸出鼻血的那個女生，只見她捂着的腿，哎呀一聲，跪倒在地。
“誰，誰幹的？”
“哪個混蛋！”
智妍手拿球拍悠悠然走來，無視那地上那疼得嗚呼哀哉的女生，以及衆人等着看好戲的目光，蹲下身撿回了自己的網球後轉身要走……可是想走掉是那麽容易的嗎？
Ginger随手拿起地上一塊石頭就朝智妍砸了過去，危險之際，一只手将石頭截在半空。
“宇彬前輩？”
周圍看熱鬧的人頓時沉默下來，并且小幅度地遠離肇事者，再看看籃球場那邊預備走來的蘇易正，很顯然，今天有人要倒黴了，F4一插手這件事可就不是簡單能收場的了。
“沒事吧？”過去的事情一碼歸一碼，智妍關切地詢問。
“韓智妍，我再晚幾秒你可就負傷了！”宋宇彬急了，重重将石頭丢在地上。
見狀，真善美三人組開始抱團，企圖以弱者姿态博取同情“宇彬前輩……”
宋宇彬掃了三人一眼，又看向智妍，問道“你打過來的球？”
“你們哪只眼睛看見是我打過來的？”
“不是你還是誰，如果這球不是你的你來撿它幹嗎！”
“還有你另一只手上拿的是什麽？球拍！”
智妍轉轉手上的球拍，亮給大家看個清楚“這是羽毛球拍，要用羽毛球拍把網球打過來難度會不會有點大？再說了，球落在地上你不撿起來難道……當足球踢啊！”
很明顯，智妍幾句話就将對方提問中的重點偷換了。
無言以對的三人很不甘心，不過接下來讓她們更不甘心的事發生了。
“就說我們家寶貝不會幹這麽不乖的事。”宋宇彬手一搭肩膀一摟，舉動着實吓到了一堆人，包括被他摟着肩的智妍，以及剛到現場的蘇易正。
宋宇彬的女朋友竟然比他小？
宋宇彬的女朋友是神話高中的學生？
之前怎麽一點風聲都沒有？莫非是搞地下戀情？！
“宇彬？”智妍順水推舟來了一聲溫柔的輕喚，順勢将事件推上了風口浪尖“你說這個事情該怎麽辦啊？”
“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都聽你的。”
啧，這暧昧到一種境界的回應……蘇易正都想為倆人這演技這臨場發揮鼓掌了，明明幾天前還跟仇人似的。
智妍輕輕甩開宋宇彬的手，走到Ginger跟前蹲下身來“是不是小腿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Ginger點頭不語，眼神閃躲。
“回去拿熱水泡泡就好，明天一定能走路。對了，你是B班的？我在A班，多多關照。”智妍說着把手上的網球塞到了她手裏，轉頭問向宋宇彬“這好像是你們上回打網球用的球吧？”
“好像……是吧，不過怎麽會在這？”宋宇彬很配合地說着。
“雖然是有那麽點舊了，但畢竟是F4用過的網球，雖然不知道是誰打過來的，可既然落到了你們手裏那就算是你們的了，留個紀念吧。”
這是打人一巴掌還給人一顆棗？
不管如何，事情還是順利解決了，那麽有些人的價值也就不複存在了。
“韓智妍，你利用完之後就把我甩一邊嗎？”
“是你主動被我利用的，又不能怪我，你說呢？”智妍問向蘇易正。
“你們私人的事，問我不太好吧。”蘇易正笑得不太正經，絲毫不掩心中的好奇“對了，那個球到底是誰打過去的。”
“總之不是我。”
夏在景你個混蛋滾哪裏去了，回家給我等着！
此時此刻，被深深怨念了的當事人夏在景只感覺背後一陣冷風，她下意識搓了搓胳膊，揉了揉鼻子，然後繼續蹲在窗戶下偷聽……
作為被跟蹤偷聽的當事人，具俊表站在絲草身後咳了兩聲，絲草低頭清理鼻血絲毫沒注意到背後多了個人。
見着金絲草不理自己，具俊表發揮了他越挫越勇、堅持不懈優良品質，掏出身上的手帕朝她身邊走去，而後默不做聲輕輕地扳過她的肩，仔細地幫她擦着鼻血。
具俊表自問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溫柔過——金絲草，怎麽偏偏就是你呢？
看清來人是具俊表，絲草完全不給面子地推開他的手，背過身去。
這個舉動惹得具俊表是心裏一陣難受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分說張嘴訓斥起來“你魂都跑哪兒去了，傻乎乎的用頭接球！”
絲草沒有理他，自顧自摸摸鼻子。
具俊表以為是自己話太重了，心一軟，語氣又緩和下來“不要那樣……”
絲草覺得這人很莫名其妙，明明是敵對關系卻故意跑來親近自己，還說着讓給自己別扭的話。
“不要淚汪汪的……不适合你。”
“關你什麽事！我哭也要你允許嗎？還有，我傷心流淚的話，最開心的人不是你嗎？”
明明不是什麽好聽的話，可具俊表現在聽來卻不生氣，反倒是心平氣和地同她說道“我是好心來幫助你的，你卻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
幫助？絲草才不相信呢，當場發火吼道“又想戲弄我嗎？我可沒找你求助！就算世界上的人全死光了，只剩下你一個人，我也不向你求助。寧願流鼻血而死，也絕對不會找你！”
“喂！”具俊表拉住罵完人要走的絲草，心裏是既委屈又生氣“到底……我哪裏讓你那麽讨厭？哪裏讓你那麽不稱心？我長得帥，個子高，腦袋好使，又有錢……怎麽會，你怎麽會不喜歡具俊表呢？你是不是白癡啊！”
“看來你還不懂，你的一切全都倒胃口。膩味的長相，讨厭的走姿，彎曲的頭發，全都惹人厭！”絲草毫不隐瞞地控訴着對具俊表的厭惡。
具俊表還是忍住了脾氣，并且一點也不相信她剛剛說的話“你吃錯藥了啊。”
“我還沒說完呢，尤其是你，拿出紅牌欺負弱小同學的你霸道蠻橫，最糟糕透頂了！”
“啊，你……”
“要我再說一遍嗎？總的來說，具俊表你這個人的一切我都很讨厭，都很讨厭！”絲草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道。
這一吼徹徹底将具俊表給鎮住了——看不出她原來心裏有這麽多不滿啊，可是……可是也不能沖着本少爺大吼大叫啊！
“呀！”
具俊表也生氣了，兩人怒目而視。
喲喲，怎麽得了！在景兩手扒上窗戶沿，一看裏面這情形……心道等下要是打起來了怎麽辦，決定趕快叫智妍來幫忙，誰知轉身一頭撞上了不明物。
定睛一看，尹智厚！
他剛剛是站在自己身後吧？這麽說他也是在偷聽？同道中人啊！
等等，他好像是具俊表的兄弟吧？那就是敵人，可是他又一直幫絲草來着……
“在景姐姐？”
“智厚？”
一先一後，兩個聲音将在景喊回了神。
再一看，前一秒似乎還是仇人的金絲草與具俊表好似突然同一戰線了，連臉上疑惑莫名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你們兩個怎麽一起在這？”具俊表直問。
“那個……”當然是因為看到你尾随金絲草很擔心啊！
“好巧，怎麽就在這裏遇見了。”尹智厚雙手随意地插進兜裏，很是從容淡然的模樣“倒是你們……怎麽一起在這？”
瞧瞧，這是什麽？這就是說話的藝術。
明明是偷聽被質問的理虧一方，可是一句話的工夫竟轉眼成了一臉正氣的質問方？
尹智厚呀，尹智厚之前真是小看了你，沒想到你幹了壞事還能如此鎮定自若，淡定從容，真·人不可貌相啊！
“都在這裏啊。”
華麗養眼，其餘三人也陸續登場。
金絲草PK具俊表？一記回旋踢，純武力。
夏在景PK尹智厚？唇槍舌戰，拼定力。
唉，來晚了，否則又能看到免費又精彩的現場直播了。
失落之情，瞬間上心來。
“俊表，這就是你所謂的‘有事’？”蘇易正笑容暧昧地看着站得很近的具俊表與金絲草這對冤家。
聞言，絲草趕緊站得離具俊表遠遠的。
“呀，幹洗女！我是怪物還是病毒嗎？幹嗎離我那麽遠！”
“你是突變的怪異生物！變異的可怕病毒！”
“你這個女人……”
“Yoyo，停止吧。你們小情人吵架鬥嘴……也不怕我們這些孤家寡人的看了傷感。”宋宇彬雙手胸前一抱，唇角一扯笑得很讨打“易正，你說是嗎？”
“縱溺水三千，亦只取一瓢啊。不過，宇彬你不是剛剛才戀愛嗎？”
“可是剛剛又失戀了。”宋宇彬歪頭看向智妍。
智妍直接無視，俨然不認識什麽F4的宋宇彬。
“呀呀呀！”具俊表突然大吼，然後扭頭就走。
不明發生何事的蘇易正、宋宇彬習慣性地相看一眼，随即看向絲草。
“金絲草，他怎麽了？”
“為什麽問我！”絲草也是一聲吼，表情郁悶的朝與俊表相反的方向走掉了。
“莫非他們兩個……”
“有事？”
“他們沒事的時候不也這樣嗎？”尹智厚一語挑破。
“也是！”
忽地，蘇易正的手響了，他接過電話，一瞬間變了臉色。
寂靜的夜晚，安靜的醫院，灰白的死寂，讓人心中莫名壓抑。
空蕩蕩的走廊上，少年的身影，孤單寂寞。
少年輕輕按下門把手推開一個小小的門縫，只見一個少女的背影映入眼中，病床上的人看不太真切，但是他也并不擔心，畢竟自殺那麽多次也該掌握了一定的技巧……少年嘲諷地笑了笑，轉身離開。
剛走了沒多遠，背後一個甜美的女聲喚住了他。
“等等，請問你是她的家人嗎？”
“不是。”
“那……對不起，打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