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繁花·真相

繁花·真相

從游池比賽現場回來,百無聊賴的具俊表獨自一人呆在書房把玩着遙控機器人,他單手支着腦袋,淺彎着的唇角拼湊出幾分勉強的欣慰與釋然,自言自語着:

“具俊表,你真是還了一大筆債啊。”

此刻,站在門口好一會兒的蘇易正和宋宇彬終于忍不住被他的自言自語逼了出來,帶着淡漠如風的笑意,朝着具俊表走去。

“幹嗎像個丢了魂的人一樣自言自語?”

“他的沖擊一定也不小啊。”

兩人并非來幸災樂禍的,當然也并非來安慰俊表的,要知道他目前的狀況可不足以讓兩人費心去安慰。

沒理會兩人玩笑口吻話語,具俊表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淡淡道“你們記不記得,幼兒園的時候我弄壞了智厚的機器人。”

“機器人?”

“啊,那個用木頭做的。”宋宇彬忽然想起。

“沒錯。”

三人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幼兒園時代,那個寒冷冬天,那個令人難過的意外,那個支離破碎的木頭機器人。

過于強烈的争奪欲毀掉了別人的心愛之物,這就是教訓,是教訓,亦是無法挽回的遺憾……

“從那時起我就覺得欠那小子的。”

那是尹智厚的父親生前親手為智厚做的,這債還不清。

“所以,你想用這次的事還清嗎?”蘇易正一時間不知該用怎樣的語言形容自己的心情,真是難以想象具俊表原來還有這麽細膩的心思,那件事似乎沒有幾個人記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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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俊表依舊保持着固定的姿勢,連眼都沒擡一下“總不能把金絲草像當年的機器人一樣毀掉。”

話已至此,蘇易正與宋宇彬驀然欣慰一笑。

俊表,不枉費智厚為你費了心思,也不枉費兄弟們陪你勞師動衆幹了這麽一場,如果金絲草聽到剛剛那句話一定很感動吧?因為珍惜珍重,所以放手成全,原來……我們具俊表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成熟了。

“小子!”蘇易正當即與具俊表帥氣地擊拳。

宋宇彬更是誇張地朝具俊表撲去,大力地擁抱了他“俊表啊。”

“俊表,其實智厚和金絲草……”

“等等。”具俊表豎起一根手指的經典動作,順帶附上一個爽朗的笑容“從此以後,智厚還是我們的兄弟,可是他跟金絲草的事你們沒必要在我面前說。對了,我明天早上還有約會,去休息了。”

具俊表落落起身走出書房,帥氣挺拔的背影給了屋內兩人無限思考。

他約會?他約誰?除了金絲草他要約誰?!

好吧,原諒兩位花美男的想象力吧,畢竟智商高腦子好使不一定聯想能力豐富,況且要理解具俊表的思維除了智商和想象外還需要的絕對是……運氣。

于是,運氣來了……感謝無限發達的通訊行業,拯救了兩位腦細胞險些枯竭的花美男。

“韓智妍?啊?哦?嗯,呃……”

在宋宇彬一連串的語氣詞中,電話那頭的智妍挂斷了電話。

挂了電話的智妍目光投向了正在啃蘋果的在景身上,真的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麽看都覺得事情發展得很詭異。

“你怎麽就答應了?”

“人家失戀了沒人陪,看在他照顧過我一次的份上,我自然要把人情還了。況且,他今天竟然還做出了那麽帥氣的事,具俊表真是太man了!”

“你不會覺得他是對你有意思?”

“直覺告訴我——不會。況且,況且……我似乎,可能,也許,大概和他說得很明白了……”在景烏黑的大眼珠一轉,思緒一下自回到了游泳比賽剛結束的時候:

“既然我有你說的那麽不錯……夏在景,我們交往吧!”

“哇,你當我那麽沒格調啊!”好歹也不能搶朋友的男朋友啊,雖然現在可能已經算是前男友了,但是怎麽說也很別扭,最重要的是自己對他沒那方面的意思“我知道你受的打擊比較大,但是不要企圖利用我讓絲草不開心啊。”

具俊表揚揚下巴,一臉不屑的表情“我具俊表用得着這樣嗎?還是,你覺得我心胸那麽狹窄?”

“你當然是……”在景一沒注意差點又說錯話了,幸而立即轉過了話鋒“當然是心胸寬廣啊。”

不寬廣有這麽幫着自己朋友和女朋友背叛自己的人嗎?

“所以呢?”

“交往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景還是答應了和具俊表約會。

“總之,事已至此,我覺得你再沒有必要去攙和他們的事了。”

“我不攪和了,你怎麽和宋宇彬勾搭啊?”

“那也都是因為你惹下的麻煩。”智妍抓過沙發上的手機,起身離開之時不忘再瞪一眼在景“對了,尹智厚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找你!”

有事,莫非是他說的那個真相?在景趕緊掏出手機來。

什麽!竟然沒電了?!

在景趕緊麻利地沖到智妍房間門口“智妍啊,好妹妹啊,借個手機給我打電話吧。”

“那裏有固定電話啊。”智妍堵在房門口。

“他號碼在手機裏啦,你那好象也有吧。”

“我删了。”

“我不信,不然你趕快再打電話問問宋宇彬。”在景扒着門框,一副楚楚可憐毫無公害的模樣“好不好嘛,好不好?”

智妍咧嘴一笑,鄭重聲明道“我不勾搭他!要用手機,自己充電去。”

啪——關門,在景內流滿面。

“智妍我錯了,我手機充電器壞了……”

哀求聲,哭嚎聲,咆哮聲,好一派熱鬧場景。

與此同時,作為事件中心的當事人,絲草這邊卻是一派平靜。

雖然贏了比賽,可是絲草卻并不開心,失落的神情在她的臉上占了大半,連笑容顯得毫無生氣,甚至該算得上是敷衍了事。

“你笑得比哭還難看,你不知道嗎?”

“前輩?其實我是不是……”

尹智厚将雙手搭上絲草的肩,微微彎下身來“金絲草拿出氣勢來,拿出在天臺上的豁達來。”

“前輩,不要再開我玩笑了。”

“你現在很煩吧,可是到底有多煩呢?”

“前輩!”絲草怒瞪,她可從來不知道溫柔的智厚前輩也喜歡在這種時候拿人尋開心。

“絲草,你聽到你心裏的答案了嗎?聽到了就承認吧。”拍拍絲草的肩,尹智厚一派明朗地笑着轉身離去。

絲草呆呆看着尹智厚的離去的身影……

漆黑的夜,雪白的大衣,挺拔颀秀的身影。

恍若童話中的王子,美好卻夢幻,一如初見那般只若夢中相見。

或許,從頭到尾他對于自己來說就是個夢,曾經年少懵懂的迷戀,透明如水晶,脆弱如水晶。

可是,依舊要謝謝他,謝謝他那麽真實真誠地出現在自己的世界裏,在曾經最無助的日子裏向自己伸出援手,在當下自己最迷惑的時候為自己尋找答案……

“絲草,如果你不知道答案,我幫你找。”

新喀裏多尼亞的海灘上,他捧着她的臉輕輕地吻了她的臉頰,為什麽明明是自己要跑去安慰他,可最後卻變成了他來幫助自己?最終害他被打,最終害他差點被除名F4,最終差點兄弟反目。

其實,她曾努力地要去制止,可是他卻一意孤行,她曾努力地要去跟具俊表解釋,可是連他也……最後竟然還牽扯了具俊表的姐姐和F4的其他兩位前輩,前輩可真是夠狠的,不過卻還是……

“前輩,謝謝你!”絲草順風大聲呼喊,餘轉的尾音在空氣中久久回蕩。

尹智厚沒有回頭,沒有止步,只是繼續穩步前行。

暖和的大衣口袋裏,他修長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着手機,似乎在等待什麽……

翌日,氣溫回升,陽光燦爛。

迫不及待預備要看好戲的兩人,才清早便出現在了具俊表的卧室裏。

“俊表,你不是要約會嗎?怎麽還不起來啊。”

“Yo,讓女士等可是不好的行為。”

“煩死了,我約會關你們什麽事啊。”具俊表被子一蒙頭,繼續睡。

見此狀況,蘇易正雙手往褲兜裏一插,宋宇彬雙手胸前随意一抱,兩人分別一左一右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聚頭,再次發揮出兩人萬年一致的高度默契,聯手演出了一場小短劇。

“這麽好的天氣,果真适合約會啊。”

“聽說智厚今天也跟金絲草去約會來着,這麽好的陽光,兩個人會幹點什麽來着?真是難以想象啊。”

“就是說啊,我想啊,一定是在哪兒曬着太陽,睡個午覺什麽的……”

“而且還枕着胳膊。”

被窩裏的具俊表越聽越惱,也恰恰中了某兩人的圈套。

“俊表,起來了。”掀被子。

“多好的天氣啊,約會不能遲到。”扯衣服。

咚——卧室的門從外被推開。

“早上好啊!”在景明朗地打着招呼,卻見卧室裏竟然有三人而且還在床上拉拉扯扯“你們,你們……”請原諒此刻在景暫時無法用純潔的目光去看待這樣的場景,畢竟,真的太引人遐想了。

“Monkey,你進來不敲門的嗎?”

“我敲了,只是你們三個太投入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而已。呀,具俊表你怎麽還沒起來,快起來,快起來,快給我起來啊……”夏式超音波音重出江湖,震得蘇易正和宋宇彬當場逃命。

“俊表你快點,我們去外面等你。”

兄弟,這就叫兄弟啊,具俊表真想當場跟他們斷絕關系——你們兩個小子,逃命竟然都不帶上我,枉費了我們十多年兄弟情深啊!

終于,在鼓搗了将近一個多小時後,在景拐着具俊表出了門。

大門口,蘇易正與宋宇彬愉快地揮手送別兩人……

“智厚,他們已經出發了。”

約會第一站,南山纜車。

“為什麽要坐這個,要是想坐你就自己一個人坐。”

“兩個人約會怎麽能讓我自己坐,你……是不是有恐高症啊,一上去就會大喊大叫的那種?和你的塊頭還真是不般配。”在景有模有樣地上下打量具俊表“快點說實話吧,說實話我就饒過你。”

“呀,坐就坐,坐不就行了嗎?”

“走吧。”在景拉上具俊表的胳膊,拖着他到了纜車入口處“進去啦,趕快進去啦!”用力把人往裏一推,等着俊表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時,在景重重地把在外的門鎖一扣。

“喂,喂,monkey你瘋了嗎?”具俊表一邊在裏狂喊着,一邊捶打着玻璃“等我出去你就死定了,趕快給我打開,快點!……”

在景沖着裏面的具俊表做了個鬼臉,吐吐舌頭,轉身上了另一輛纜車。

“呀,呀!Monkey!Monkey!”

“具俊表?”一開始絲草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仔細一聽聲音再聽說話的語氣……世界上絕沒有第二個人像他說話這麽找打的人。

聞聲,具俊表回頭,差點沒吓得直接破窗跳下去“你怎麽在這?”

“是我先問你的,至少你該先回答我吧?”

“呀,你不好好跟智厚約會跑着來幹嗎?”

“你能來,我們就不能來嗎?”

兩人吵鬧聲中,纜車啓動了。

“呀,快讓它停下來,”

“喊什麽喊,你沒坐過纜車啊。”

忽地,纜車一陣猛地晃悠,具俊表一沒站穩直接朝着絲草撲了過去。

“哇,進展這麽快!”另一輛纜車上,在景正拿着望遠鏡貼着玻璃興致勃勃地觀察着對面的兩人“啧啧,真的看不出來啊,智厚君……”

一個回轉身,在景不小心撞進了正站在她身後的尹智厚懷裏,臉恰巧貼着他的胸口。

砰、砰——聽着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在景臉頰剎時透出迷人的粉色。

“呃,那個……”你讓點位置給我出去啊!

“不要動,現在纜車有點晃。”尹智厚沉穩冷靜地說道,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了在景的背上,兩人呈現着一個極為暧昧的擁抱姿勢“昨天怎麽那麽晚才打電話來?”

“沒電了,手機。”

“謝謝你幫忙。”

“沒事,小意思。不好意思,之前錯怪你了……”在景抑制着微微顫抖的聲音,胸口的起伏似乎越發地明顯起來“那個,現在還晃嗎?”

“大概還不晃了,好象已經快到了。”尹智厚慢慢地抽回手,動作有些不太自然“走吧,出去了。”

可是才出纜車門,尹智厚與在景立即遭受了某兩人的眼神追殺。

“前輩?”

“剛剛去買東西,回來不小心進錯纜車了,結果就開了。”

“夏在景,你呢?”

“我是看見他進錯纜車了想提醒他,結果……我一上去纜車就開了,至于你,我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真的,真的只是開個玩笑。”

什麽叫默契,就是連撒謊的路數都渾然天成的統一。

“絲草,你嘴巴怎麽腫了?”

絲草怒瞪具俊表一眼,當場暴走。

“絲草,絲草,你等等我。”在景追上。

“你不去追?”具俊表的話裏醋味十足。

“好久沒有一起打冰球了,叫上宇彬他們一起來一場吧……”

夜晚,書桌前臺燈下。

絲草出神地坐在那兒,已經許久,許久。

她在回憶,回憶與具俊表的一切,顯然,關于具俊表的種種已經在她的心裏刻下了深深的印記,揮之不去。而那些他曾經為自己所做的種種,更像一條條紅繩一次又一次地将他們捆綁在一起,似乎越來越難解開了。

所以,現在連想想都會那麽苦惱吧。

忽地,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具俊表。

“我不想因為你破壞心情,我現在心情……易正前輩?什麽,你說什麽?”

絲草幾乎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到醫院的,等到有所察覺自己早已經身處藥水味刺鼻的醫院,狂奔在扶梯與走廊上,幾經周折的絲草終于找到了具俊表的病房,她沉住氣冷靜地走了進去。

病房裏只見具俊表戴着氧氣罩躺在床上,在場的前輩們皆是眼眶發紅,宋宇彬握着俊表的手不停地和他說着話,可是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具俊表,你醒醒啊。金絲草來了,你醒醒啊,小子!……”宋宇彬聲嘶力竭。

一時間,絲草眼眶裏的淚止不住地往外流,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幹“不可能的,是假的吧?怎麽會突然,怎麽會……”

“他說要去見你,突然間沖出去,結果……”

絲草走近具俊表,握住了他方才打下的手“具俊表,你醒醒啊,為什麽要這麽躺着!我有好多話跟你說呢,還有很多架要跟你吵呢,還要,還有好多事要教你,你是怎麽回事啊,幹嗎就這麽躺着了!”

“他一整個下午都很郁悶,突然說要去跟你道歉。”

“應該是我道歉才對。具俊表,我錯了,我跟你撒謊了,上次……你要我對你說的那句話……具俊表,具俊表你起來啊。你想聽的那句話,我現在可以說出口了,可你這樣子怎麽行呢!起來啊!”絲草趴在俊表病床邊,失聲大哭起來。

猛地,病床上的俊表睜開了眼摘下了口罩,一臉得意。

“你說的是真的嗎?”

絲草一擡頭,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頓時,病房內的F3爆發出無比爽朗的笑聲,連同方才躲在屏風後的在景也因忍不住笑而提前出場了。

“看起來金絲草是真的被吓着了,你看她的鞋……”竟然有只腳穿着拖鞋就出來了,可見究竟是有多着急“俊表,你可高興了。”

“絲草你不冷嗎?外面現在可是零下10度。”在景看到絲草這副樣子也吓了一跳。

“哇,金絲草,真是太感人了。我要是俊表,現在死了我也甘心了。”

“怎麽辦,金絲草好象是真的很喜歡本少爺啊。”具俊表笑得越發得意燦爛。

絲草抹着眼淚,心裏是又氣又委屈“具俊表,你……前輩、姐姐,怎麽連你們都合起來騙我。”

“對不起,誰讓你們兩個都那麽固執呢。”

“絲草啊,我們也是為了你們好。”在景雙手合十,趕緊讨好。

“你……剛才要講的話現在講出來聽聽吧。”

“什麽?”剛剛耍了人現在還想聽那句話,絲草拿起枕頭對着具俊表一頓亂打“具俊表你玩什麽不好,偏偏玩這個啊,你知不知道後果啊!”

具俊表一邊躲,一邊心裏美滋滋的“有沒有搞錯,你怎麽可以打病人啊。”

“你也算病人?”

“怎麽不算了,我交了錢進來的。喂,你還打,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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