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繁花·淡出
繁花·淡出
透着病房門的玻璃，四人在門外看得一團熱鬧。
“這麽打不會等下真進醫院了吧？”
“不用等下，現在就在醫院了。好了，随他們去吧，似乎以後的日子又很有趣了……”蘇易正的心頭大事終于落下“智厚，我和宇彬還有事先走了，你們兩個自行處理了。”
簡單的告別後，安靜的醫院走廊上只剩尹智厚與在景并排走着，默默無語。
“智厚君，我餓了，請我吃好吃的吧。”
尹智厚淡淡一笑，載着在景回了家。
“看起來好好吃的薄餅？”看着尹智厚制作薄餅的過程，在景差點沒有被自己的口水淹死，索性在未吃到之前不去注意它“對了，你幹嗎想出這麽狠的招對他們啊，一點都不是你的風格。”
“因為……我跟俊表還有私仇，小時候他弄壞了我父親生前做給的我的機器人，所以……”
“所以你記到現在？”
“其實俊表也記得吧，所以才會假裝潇灑地讓出絲草來。”
“最讨厭你們男人把女人當成物品一樣讓來讓去了，女人也是有選擇權的，如果她選擇的不是你，就算她留在你身邊你會覺得開心嗎？你那不叫愛，叫占有。”
智厚垂下眼眸，嘆息出聲“是啊……”
“她，現在過得還好嗎？”在景不經意得瞥見了那邊牆壁上瑞賢的照片，照片還沒取下來證明還是在意的吧，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尹智厚你也是個固執又倔強的人啊。
“可以不說她嗎？”尹智厚聲音一沉，似乎連同周圍空氣的溫度也瞬間降了下來。
于是，在景識趣地沒再提及相關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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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卻觸及了更不該提及的話題“那個就是韓國的前總統，你的爺爺？”
“嗯。”
“身體還好嗎？”
“不清楚。”
光聽他的語氣就知道，這個啊，又是一個不能提及的話題。在景突然覺得和尹智厚說話絕對是件費神的事，時時刻刻都要想着什麽能說什麽不能說，真累人。
“咦？”在景忽然瞟見櫃子上有一個精致的透明盒子，裏面裝着一堆似乎已經廢棄的小木塊“那個，就是那個木頭機器人？”
明明已經支離破碎卻仍舊如此保存，看來真是很珍貴的禮物。
“已經修不好了。”尹智厚說得雲淡風清，可看向那堆木塊的眼神裏仍舊帶着重重的惋惜。
“很心愛吧，所以不惜用了這麽狠的招？”
“是啊。其實，當然也有別的原因……”尹智厚目光淡淡，不經意地看向在景那好看的側臉“因為答應過你，不下狠手怎麽能确保百分百成功。”
在景一時啞然，心裏癢癢的“所以你就那麽狠？可是，萬一失敗了怎麽辦？”
“不會輸，我了解他們兩個人。”
尹智厚自信滿滿，仿佛一個驕傲的少年，渾身散發着金燦燦的光。
以前在景總聽絲草她們用“溫柔”“沉默”“悶騷”之類的詞形容智厚，而如今在景卻想到了一個更貼切的詞語——自負。或許“自負”在在景之前的字典裏是個絕對的貶義詞，可是如今絕對是一個中性詞，更似乎是褒大于貶的一個詞。
尹智厚，總是讓人感覺很孤獨的人，明明是F4裏待人最溫和的可是骨子裏卻似乎透着刺骨的冷。包裹着一層溫暖的外表，裏面卻是層層深入的寒冷，冷得讓人根本不願去靠近，內心深處好象更是有千瘡百孔不願讓人去了解。
瑞賢在他的心裏還是很重要吧，那是他曾經生命裏最亮最溫暖的一束光，只可惜……這束光最終還是離他遠去，将他丢在了那冰天雪地的漆黑的世界裏。
這樣的人讓人疼惜，也讓人很難去愛。
“夏在景，謝謝你。”
“什麽？”
“太久都是一個人了，這麽多年，除她之外你是第一個來這裏的女生。”尹智厚仰頭，似乎眼眶裏有淚将要流下來“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深色的夜幕，呼嘯的寒風，奔馳的急速。
在景戴着安全帽，雙手抱着智厚的腰，心裏有種莫名複雜的難以言說。
沒有多久，車在目的地停了下來，尹智厚摘下安全帽想跟在景道別，卻在這時一起撞見了一幕暧昧場景。
然而，更巧的是場景中的男女主角也恰恰好望向了兩人，一種詭異萬分的氣息久久回蕩在四人之間。
“宋宇彬，你到底是走不走啊？”
宋宇彬也想走啊，但是看到不遠處的那對男女，他的雙腿竟然出現了暫時性麻痹。
上帝啊，我沒有看錯吧，他們倆是一起回來了，換句話說在過去的将近兩個半小小時裏兩人呆在一起？
什麽，朋友呆在一起有什麽好奇怪的？
錯，如果是當事人是別人，宋宇彬完全還有可能相信事情很正常，可是偏偏放在尹智厚身上那可就是絕對的不正常。
這小子一向自閉，并且有輕微的抗拒異性的征兆，當然之前是因為有瑞賢在他主動無視周圍的庸脂俗粉，可是現在……
相比宋宇彬那似沒見過世面般的驚訝，尹智厚顯得出奇地平靜與淡定，只是他旁邊有人不淡定。
“智妍，這麽冷，回去睡覺去。”在景跳下車來拖着智妍就往裏拽，最後連再見都沒跟尹智厚說一聲。
不過尹智厚也能理解，看見自己妹妹大晚上的還和宋宇彬這個花花公子在一起，不擔心那就太奇怪了。
“智厚，你那是什麽眼神？”
“擔憂。”
“喂，我什麽都沒幹好不好？怎麽說我也是有人品的，你們都把我想成什麽人了。”除了私生活方面，宋宇彬完全敢說自己是一個大好青年，再說人家現在還正準備從良呢，怎麽連點機會都不給。
“不是，我是在為你擔憂……晚了，我先走了。”
“喂，你這話什麽意思，喂！喂！！！”
回到家裏拉上窗簾，在景雙手環抱胸前擺出了作為姐姐的高姿态站在了智妍面前，而智妍卻是全然不察覺地翻着臺歷，順便還拿筆在上面寫些什麽。
“你，你……”
“沒什麽啦，你怎麽比我媽還羅嗦。”智妍擡擡眼，沒所謂地瞥了一眼在景“倒是你，避嫌吧，尹智厚怎麽說都和你兩個好朋友有過瓜葛。”
聽到這句話，在景的心猛的一顫，沒錯，她說的沒錯。
或許在自己看來，他們的關系很正常，可是在外人眼裏呢？他又是怎麽看的呢？
在景嘆了一口氣，完全忘記了教育智妍的事，癱軟地坐在了沙發上。
“姐，我們來韓國一個月了，可是我們的事情沒有任何進展，我剛剛想讓宋宇彬幫忙可是卻開不了口……無論是怎麽樣，我都有種在欺騙他的感覺。”智妍說着，不自覺地握緊了手裏的筆“等暖和一點，我們換個地方住吧。還有，以後除非因為絲草的緣故，我們不要再和F4接觸了吧。”
在景點了點頭答應了，畢竟在有些事沒有處理好之前她們真的不适合再攪進更多的事裏。
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兩人淡出了F4成員的視線，可是有關于F4們的消息卻始終纏繞着他們，畢竟她們依舊身處神話高中，畢竟還有一個與他們和她們有着關聯的金絲草。
“智厚前輩換了新發型，真的越來越帥了，王子，簡直就是王子！”
初春，智厚換了新發型，引來校園內女生一片尖叫，她們的智厚前輩越來越帥并且依舊沒有女朋友。
……
“呀，具俊表，世界上怎麽會有他這麽胡鬧的人。”
醫院事件後，絲草和俊表恢複交往，依舊在吵吵鬧鬧中過着生活。
……
“佳乙，做巧克力送給誰啊？”
“一個很重要的人……”
聽說佳乙有段時間裏和一個不好的男生交往過一段，戀情草草地便收了場，可是佳乙并沒有顯得不開心，相反似乎在那之後變得更加開心，偶爾還會看見她一個人在那開心的傻笑，或許……又戀愛了吧。
……
冬去春來，春去夏至。
似乎只眨眼的工夫，夏天來了。
這個夏天F4們即将離開神話高中升入神話大學，這個夏天絲草她們即将成為高三學生面臨升學的壓力，這個夏天明明熱情濃烈可是卻染上了一層說不明的憂愁。
或許是淡淡的離愁別緒，或許是告別揮霍青春的傷感，更或許，或許是因為某些許久沒有靠近的人。
那一日，他們最後的高中一日……
“金絲草，你想餓死本少爺嗎？”具
具俊表翹着二郎腿，頂着他獨具特色的一頭卷毛，嚣張氣焰十足。
啧啧，你裝吧，你就裝吧。
蘇易正與宋宇彬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等着看好戲，話說這樣的日日劇怎麽百看不厭越看越有味呢，不過老這麽看免費電影似乎有點不厚道啊，但你們是現場無遮掩式直播，真可謂是——不看白不看。
話不多說，集中注意力。
只見絲草輕輕地将便當往桌上一放，麻利兒地活動起筋骨來。
“你想幹嗎？”具俊表趕緊坐正來，面上略帶一絲惶恐。
絲草揚揚頭發，氣勢絲毫不輸“你說呢？”
“餓死了，下次記得來早點啊。”具俊表趕緊拿起桌上便當打開來，頗為滿意地點點頭“不錯不錯，下次要更努力才行。”
絲草白了他一眼。
“真的好想念曾經回旋踢的金絲草。”
“金絲草，再往俊表臉上丢個抹布吧。”
“你們……”具俊表操起背後的抱枕丢向兩人，順便出面清場“小子，你們倆沒事幹啊，沒事幹就好好逛逛學校，多拍幾張照片，順便找找熟人。”
拍照片，找熟人？
聞言，蘇易正與宋宇彬兩人腦中，都各自不約而同地浮現出某某人和某某人。
“前輩，今天是你們在學校最後一天，沒什麽特別要做的事嗎？”蘇
易正和宋宇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點明白，但是又不是特別明白。
“金絲草要幫我們慶祝嗎？”
“晚上有畢業晚會，金絲草要來嗎？”
“她才不會去咧。”具俊表郁悶地咬着飯團，嘴裏含糊不清地說道“聽說今天Monkey和她妹妹搬了新家，幹洗女要和她那個叫什麽秋佳乙的朋友去她們家慶祝。”
搬新家？秋佳乙？似乎應該比畢業晚會熱鬧。
“金絲草我們也去吧，人多熱鬧，叫上智厚一起去，還有俊表你也一起去。”蘇易正一臉壞笑，總覺得該會有更有趣的事發生，自從情人節智厚他可再也沒有見過那小村姑了。
“可是……”
“就當是給她們一個驚喜吧。”宋宇彬起身順手扯上蘇易正“就這麽說定了，你們慢慢聊，我們先出去了。”
兩人拜拜手，出了休息室。
絲草頓時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趕緊朝具俊表求救“具俊表，我這次死定了。”
“有我在，你死不了……”
偌大的神話圖書館，在景穿梭于書架之間尋找着适合的參考資料，真是萬惡的升學考啊……在景四下張望，一個沒留神腳下一絆，差點摔了一跤。
回頭，只見柔和的陽光下一名俊美的白衣少年正倚着牆壁，蜷縮在角落裏小憩。
而那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尹智厚，俊美柔和的輪廓，細滑如脂的肌膚，利落分明的金色短發，一切都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果然，如衆人所說他真的是越來越帥了，并且越發地顯現出一種令人沉醉的氣質。
收收神，确定尹智厚沒醒，在景趕緊拔腿走人，可誰知……
“打擾了別人休息，不該說聲抱歉嗎？”尹智厚緩緩地睜開雙眼，伸着懶腰站了起來，風度翩翩地走到在景跟前“好久不見。”
“你好啊，智厚君！好巧啊，竟然在這裏遇見你。”
“不巧，我是專門在這裏等你的。”
在景愣了一愣，專門，在這裏，等……沒有聽錯吧，他剛剛是說……蒼天呀，大地，智妍你趕快來救救姐姐我啊！
正所謂禍不單行，當在景正被尹智厚的語出驚人吓地腦袋當機之時，智妍的情況也沒有好到那裏去。
所謂同命相連，自身難保，此刻正是她們姐妹倆的真實寫照。
“韓智妍，好久不見！”
圖書館裏手上捧着一堆書的智妍，差點沒當場把書全都掉在地上。
其實，事實上智妍上确實是掉書了，可宋宇彬好似早料到了會這樣，早一步穩住了她手上的書。
咫尺之距，兩人靜靜對望，羨煞一票路人。
“你怎麽在這？”
“最後一天在高中了，來到處走走，沒想到遇見你了。”借口不怕老，管用就行。
“哦。”
“你是不是在躲我？”宋宇彬盯着眼前這雙漂亮的眼睛深深凝視，語氣開始變得咄咄逼人“從我們開始認識，你就在躲我，告訴我為什麽吧？以後，如果你不念神話大學我們根本就不會見面，所以就算是了斷，告訴我為什麽。”
智妍毫不畏懼地對上宋宇彬的眼睛，說道“那你也告訴我，為什麽要一直對我好，明明……明明我就說過我不會和你在一起，還是因為你一直以來沒有得不到的，所以才那麽堅持。”
“我從來沒有試過這麽努力去讨一個女孩子喜歡，也許這就是姻緣吧……”
“我跟你不會有姻緣，我們還是當朋友或者是陌生人吧。”
“我再等你一年，一年，如果我沒有變而你還是現在這樣……我，不會再對你這麽客氣了。”宋宇彬突然伸手溫柔輕撫過智妍的臉頰，在她的額間留下了他的痕跡。
突如其來的吻讓智妍有些不知所措，想要狠狠揍眼前這個家夥一頓又……
“宋宇彬你……你太幼稚了！”
“我已經很克制了。”宋宇彬輕輕地拭去指尖不小心沾上的唇彩，露出邪邪的笑容。
“以後別讓我看到你。”
夜晚，在景與智妍的新公寓裏燈火通明，四個女生聚在一起準備玩通宵。
突然的，門鈴響了，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佳乙起身拿着水果刀（正在切西瓜）樂呵呵地去開門，看着門口攝象鏡頭裏那華麗到掉渣的四人，佳乙呆了，下意識打開了門。
拿着水果刀來開門，村姑你不至于吧，站在最前面的蘇易正差點被佳乙的行頭給吓着了。
“前輩，你們怎麽都來了？”
“不光來了，還帶了東西來。”
佳乙踮腳一望，只見四人身後竟然還有更龐大的隊伍。
随後，只見工人們魚貫而入搬進了一堆東西，F4四位也華麗麗地進了門。
這場面着實吓壞了絲草這個無心走漏消息的罪魁禍首，他們非要那麽大陣仗一起來嗎，他們是故意跟她過不去吧？
“聽說搬新家都要送禮物，所以我們就随便送了點。”蘇易正随手指了指那堆了大半個客廳的禮物，随即四處左右張望起來“宇彬，你家房子的室內格局不錯嘛。”
啊？啊？啊？四位元氣美少女紛紛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不要奇怪，這棟花園公寓是日新建設的。”
一開始選房子的時候，在景和智妍只是想着離絲草和佳乙近一點，環境稍微好一點，可沒想到……偏偏竟然挑中了宋宇彬他家的。
寒暄了幾句，眼看時間也不早了，女生們開始進廚房忙碌，剩下的某四位則是自覺主動地拆起禮物來，還順手的把包裝盒給丢出去，工程也算浩大。
細數一下禮物的具體情況：燒烤架、洗碗機、遙控吸塵器、音響套裝……
“這留聲機誰送的？”
尹智厚舉手招認，順便搬出了另一個盒子“這裏還有碟片。”
果然，尹智厚就是個人才。
“易正，這拍立得你送的吧。”
“女孩子不都愛土裏土氣的玩自拍嗎？這個可以專門設置自拍。”一定會是某個村姑的最愛。
“這，這帳篷誰送的？”宋宇彬華皺起眉問道，具俊表無比自豪地舉手了“俊表，你這是幹嗎？”
“我估計金絲草有事沒事就在這過夜，給她備了一個。”
“俊表，你為什麽不直接再送個床過來。”
“房子也就這麽大，沒地方擺啊，你以為本少爺我沒想過嗎？”
蘇易正撫額，感覺是時候審視一下和具俊表的關系了“俊表，你為什麽不直接把對面那間給買下來，專門給你們家金絲草住。”
“不行，那丫頭一定罵我浪費，還是讓她睡帳篷比較好。”
“俊表，其實女生擠一張床也沒關系吧。
是的，女生好像就喜歡擠在一張床上……聊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