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青梅竹馬時 大魁拉着慧娥也沒往別處去……

第11章 青梅竹馬時 大魁拉着慧娥也沒往別處去……

大魁拉着慧娥也沒往別處去,就來到自己家裏。既然被拉來了,慧娥也勉為其難進來坐坐。這個大魁別看他莽撞慣了,又是個當過兵的粗人,那小時候可愛幹淨了,不用爹娘說,他自己就知道洗澡洗衣服,比女孩的衣服換的還要勤快。

現如今長大了,自立門戶,家裏也收拾的幹幹淨淨。慧娥一進他家的院子,就覺得涼意鋪面,怪不得,一進門一顆遮陽的葡萄架子,在往裏面是一顆柿子樹和一顆核桃樹,上面都挂果了。

慧娥看了看院子邊上還種着幾棵一丈紅和木槿,花開的也旺,說道:“你還是愛弄個花兒草兒的,俺家裏種的都是絲瓜辣椒哩!”

大魁從屋裏搬出來地桌,挑了個大西瓜,給慧娥打開,慧娥說:“你別切了,我得回家了。”

大魁說道:“你在這裏坐一會兒怎麽啦?天還不晚哩,一會兒我趕着馬車送你去。”

慧娥在院子坐下,四下裏看了看,這小院子幽靜的很,說道:“你媳婦哩?”

大魁瞅了慧娥一眼,說道:“還媳婦哩?我還沒娶親哩!”

慧娥說道:“你恁大歲數了,怎麽還不娶親哩。你這麽好的條件,還娶不上媳婦兒呢?”

大魁說道:“你不是說要嫁給我麽?怎麽就不等我回來啊!”

慧娥嗤一聲笑出來,說道:“喲!我的皇天,你還等着我這茬呢!那小時候說過的話能算數麽?你還說長大當個大官,給俺造個大房子住哩。你看你也沒當大官,也沒給俺造個大房子。”

大魁說道:“你不嫁給我,我造個大房子給誰住哩?”

慧娥還怨道:“你別光一個嘴兒!你出去當兵這麽多年,一個信也沒給過我,我光幹等你麽?都等成老閨女了。”

大魁心裏還不得勁兒,看着那葡萄架子上面結的綠果,薅下來一串,遞給慧娥,說:“你看看,小時候你說你喜歡吃葡萄,冬天裏喜歡吃柿餅,俺自己有了家以後,就種了葡萄樹,柿子樹。你說你等俺回來嫁給我多好啊!你小時候還親過俺的臉,說喜歡俺哩!”

慧娥說道:“呸,呸,呸!還說那個小時候幹啥哩!都不嫌臊的慌!你還說俺稀罕葡萄柿餅哩,你不是也好吃麽?少不得你自己種了,你自己解饞。再說了,這世上的好事多了,都能叫你我趕上還了得!”

大魁過去拉着慧娥的手,慧娥啪就打開了,說道:“你可別胡來!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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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魁說道:“俺拉拉你的手犯什麽法了?你忘了咱倆小時候一塊兒騎着牛去田裏啊?”

慧娥說道:“那小時候的事都過去了,還提它幹啥哩?總不能回到以前吧!那小時候又不分個男女!”

大魁說道:“俺聽說你嫁到洪魚村才一年,孩子也沒有。你別跟着他那邊過了,回來咱倆成親過日子吧。”

慧娥站起身來,要走的樣式,說道:“你可是為難我哩!我嫁過去一年多了,家也有了,人也有了,你叫俺說不過就不過,你當是小孩子鬧着玩哩!俺那邊男人怎麽處?兩邊老人的臉往哪兒擱?都這麽大的人了,還說風就是雨哩!”

大魁這才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是看上那個男的咧,心裏早沒我了。”

慧娥嘆口氣,強笑道:“大魁,你說俺心裏就算有你能怎麽辦?俺就應該一天天在家裏苦等着你麽?你別說我,要是你心裏有我,你怎麽不早早回來娶俺哩!錯不了,你在貪着外面不回來哩!”慧娥說完就要走,這大魁還是不甘心,上去把住慧娥肩膀,說道:“你不能走哩!”

慧娥就扭着身,掙脫他,兩人在一起厮纏,慧娥都急紅了眼,說道:“你再耍無賴,我就叫人了。”

大魁說道:“好,好,好,我送你回家不行嗎?”

慧娥邁開腳步往外走,說道:“不用你送了。”

大魁這邊在家裏套上馬,就去追慧娥,好歹把她弄到了車上。大魁說道:“小娥,你可知道哩?你們村口要修一條驿道呢。”

慧娥說道:“修不修道俺也管不着,別誤了我種地就行。”

大魁說道:“咦!你還不知道哩。修了驿道,這往來的客商,旅徒就多了,在邊上開個茶館也是好買賣哩!”

慧娥說道:“喲!那還能讓我們窮老百姓沾到光麽?人家當官的還搶不均哩。”

大魁說道:“我就打算在你們村口開個飯店哩!往後一天天守着你……”

慧娥笑道:“你本事大!”

兩人一路上閑話二三,把幾年來沒見面的相思話,訴說的幹幹淨淨。任他們是從小的青梅竹馬,無論再怎麽般配,也是滄海桑田過去的過去,饒是你當時稚嫩的話,也是百般中聽。歲月長久,稍不留神,就歧路亡羊,且越走越遠,再也回不到同一條路上了。遠遠的能照個面兒,訴幾句衷腸,亦是天大的緣分了。

大魁把慧娥送到村口,已是傍晚了,村民們也都漸漸往家裏走,有趕着牛拉着草,有牽着羊的,有背着筐挎着籃子的,扛着鋤,掖着鐮。慧娥怕鄰居見到不好,就讓大魁停在偏僻小路上。

慧娥下了車,拍了拍身上的灰,抻了抻長衫,捋了捋頭發,剛走了兩步,又回過身來,對大魁說道:“你也趕快找個媳婦成親吧,這麽浪蕩着不像個樣子。”

大魁笑道:“也用不着你管。”

慧娥瞅他一眼,依舊穩當地說:“俺知道你給我說的話裏,有玩笑話,也有真話,都是過去的事了,就讓它過去吧,眼下的日子不還得好好過不是麽?”

大魁瞅着她發呆,隔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回家吧,俺都知道了……”說完兩人也就散了。

回到家裏,看到小段家裏披紅挂綠,人來人往的張燈結彩,宋高也在他那裏撺掇幫忙。慧娥這也才知道,小段和郭秀才閨女的親事已經是定下來了。這也正好,他們兩家子人,一個着急嫁人,趁着還沒收秋,地裏農活并不是太忙,把婚事趕快辦下來,兩家就省心了。

晚上宋高就在小段家裏吃的飯,小段為了迎新,燒了一大鍋熱水,自己好好泡了泡,也能搓下幾層泥。宋高也就着小段的熱水洗了洗澡,很晚才回來,慧娥和小鸠兒都睡下了。

宋高一身滑溜,挨着慧娥,摟着腰,不知碰到她哪裏了,把慧娥驚醒了,只說疼。宋高慌忙停住了手,問道:“怎麽回事?”

慧娥只說不知道,宋高拿來燈一照,是後背上三道血痕。慧娥這才想到可能是被大魁抓的,慧娥撒謊說是在路上摘了幾個桑葚吃,被桑樹劃的。好在宋高也沒起疑心。

宋高說道:“俺岳母她老人家怎麽樣了?用不用我去看看?”

慧娥說道:“不礙大事,不用去,老毛病了。不過也得準備準備後事了,我得給俺娘做一領裙子。”

宋高說道:“你累了吧?我給你捏捏肩……”

慧娥說道:“你別給我捏了,就把我捏精神了,你轉過身去,我給你捏捏肩。”

宋高就轉過身,慧娥捏着他脖子根上兩根大筋,說道:“喲?怎麽今兒個身上沒那麽汗?”

宋高說道:“我剛剛在小段家洗了洗澡哩!”

慧娥笑道:“咦!倆大男人跳到盆裏洗澡哩?你給他搓背哩?”

宋高說:“誰給他一塊兒洗哩!”

慧娥說道:“他們婚事什麽時候?”

宋高說道:“就來到,六月二十九咧。”

慧娥當下也放了心,這小夥兒成了親就能自己個過日子了,少了麻煩自己。這也在床上盤算,明天東頭老舅舅過頭七要去上墳,後天他外甥女搬新家又是六十文,再就是小段成親,少說也得一錢銀子了。

嘴上說着,日子也就到了。六月二十九那天,先起了早,在自己田裏幹會子活,天也陰陰的,割了幾穗高粱就往家裏走。小段雖然沒有了父母,在村裏人緣還算好,四鄰五舍的都來湊熱鬧,紅白喜事,都是人越多越好,熱熱鬧鬧的。

小段沒了父母,把族長和他叔叔請來守着拜天地。慧娥算是人家的半個媒人,也跟着隊伍t去迎親。小段當初也攢下了錢,聘禮上也說得過去,得虧是郭秀才的閨女看上了小段,這聘金聘禮也沒多要。

可人家郭秀才的女兒陪嫁過來的就着實耀眼,一來為的是那樣尊貴的身份,二來就是讓自己女兒嫁過去吃穿不愁,三來為的是女兒不受氣,把一村人都惹得眼紅,都說木匠小段撿了個大便宜。

光那四季穿的衣服就兩箱兩櫃,再到大小家具,臉盆妝奁,小到茶碗針線,最應該說的是配送過來五畝大田,一匹壯馬和高架新車。小段也是掉進蜜糖罐裏了。

可恨的是,新娘子也就剛剛進了花轎,天就開始下雨了。人都說六月天下雨,一會兒也就停了。現在別說停了,越下越大。在小段家裏等候拜天地的人,看着陣勢,家裏院裏都濕淋淋的,十分狼藉,有的待不住就回家了,去了一多半人,就剩的臨近的人湊湊數目。

下着大雨,嘩嘩如注,天地也拜不了。姑且把花轎先停到慧娥家裏,慧娥和張媒婆把郭順娘攙到屋裏。

郭順娘在紅蓋頭下面就開始隐隐哭了,越哭越兇。慧娥勸道:“欸!不能在哭了!大喜的日子,一會兒臉就花了。”

郭順娘說道:“慧嫂,人都說成親下雨不好唻,你看那天老爺的雨就哭不停,俺往後的日子可能不能過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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