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 “這幾日為何躲着我?”……

第22章 022 “這幾日為何躲着我?”……

第22章

宋衿禾哪知自己方才匆匆一眼讓盛從淵誤以為是在邀他前去隐秘之地私會。

她滿腦子想着逃離, 縮頭烏龜似的,做了那種事卻不知如何面對。

此處多條岔路給了宋衿禾避開盛從淵的機會,她彎彎繞繞七拐八拐,連自己都不知自己走向了什麽方向, 自然也沒有叫盛從淵追趕上。

正當她終是走了好遠一段路, 停下腳步微松了口氣時。

迎面一行人走來, 她晃眼一瞧, 見到了被人簇擁着走來的元毅。

宋衿禾心尖一顫,忙低頭俯身,在這一行人走近時恭敬行禮:“見過大皇子殿下。”

元毅僅是路過此地,位居高位的尊貴身份也令他不必多看路過向他行禮之人一眼。

他微微擡手免了宋衿禾的禮,連腳步都未曾停頓片刻,徑直帶着身側一群人走過了她身邊。

宋衿禾聽着漸遠的腳步聲緩緩起身轉回頭去。

沒有任何異樣的相遇令她不由思索,她此前的猜測或許是多慮了吧。

而另一頭。

盛從淵錯走過幾條路都不見宋衿禾的身影後, 逐漸停下了步子。

面上喜色消散, 徒留掩不下的失落和些許茫然。

他再次摩挲右手虎口處的牙印, 眸底似有沉色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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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小道許久後,他好像明白了什麽, 斂去面上所有神色緩緩轉身折返離去。

*

宋衿禾打定主意要當縮頭烏龜避着盛從淵, 便接連三日都沒讓盛從淵有機會和她碰上面。

如此行事難免古怪了些,連跟在她身邊的明秋也發現異樣。

但她別無它法,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 稍有察覺, 便霎時逃離了。

甚至連宋寧那些無趣的邀約她也興致勃勃全數應下, 一有機會就跟着宋寧四處轉。

一番躲避後,秋狝之行終是進入尾聲。

衆人将随皇上登上南屏山駐紮三日。

狩獵從營地周圍逐漸深入叢林,以獵得越多越大的獵物為榮, 争取拔得頭籌,贏得聖賞。

秋高氣爽,天氣宜人。

養過三季的動物在這個時節最是肥美,每年秋狝上山皆有大收獲。

南屏山高聳繁雜,茂密叢林為動物提供了良好的栖息環境,自也給前來狩獵之人增加尋覓獵物的難度。

宋衿禾不會射獵,随行上山,大多留守營地,亦或是在近處嘗試着小打小鬧一番。

抵達南屏山後。

随行婢女侍從忙碌駐紮帳篷,其餘人三三兩兩都準備着進入周邊巡獵。

宋骁擺弄着自家弓箭,雖是并不擅于此,但也忍不住稱贊:“這弓做得可真漂亮啊。”

宋衿禾問他:“你今日打算獵個什麽?”

“能獵得只兔子就不錯了。”

“你莫不是覺得兔子溫馴便簡單了,野兔跑得快,只怕你還未拉開弓,獵物就跑沒影了。”

“野雞總跑不快了吧,管他什麽呢,逮啥獵啥,怎也不能空手而歸啊。”

正這時,宋寧帶着李凡朝他們走了來。

宋寧走到近處,便開口道:“你倆今日就跟着李副官了,還記得我之前叮囑的事吧?”

宋骁眼眸一亮,李凡今日一身獵裝,衣衫包裹下的結實身材因服裝緊致而顯露清晰,他霎時對今日狩獵之行信心十足。

“記得記得,不給李大哥添亂,照顧好小妹,放心吧大哥!”

宋衿禾沒有應聲,注意力也不在這裏。

她很早就發現盛從淵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的另一個方向。

這裏已是南屏山上,此行随行的所有人都會駐紮在這片營地。

不算寬廣的地勢自是極易碰見盛從淵,她無處可躲。

并且,她似乎也不需要躲。

盛從淵并無靠近的意圖,只默默地朝她的方向看來一眼,猶豫一陣再收回視線。

這幾日宋衿禾不止一次見到盛從淵如此表現。

大多在她與宋寧一起時,她無法躲開,只能祈禱盛從淵看在人多的份上不會貿然上前。

在他果真沒有上前後,再露出這般神情,不免又讓宋衿禾想起那次在河對岸的樹林時,他垂眸落寞的樣子。

宋衿禾因此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發生了這等事,她光是躲也是沒用的。

盛從淵若是有意要為難她,直接将此事說出去,亦或是直接找到他大哥,她壓根是百口莫辯的。

可接連三日都是相安無事,盛從淵顯然沒有将此事說出去,也沒有硬要逮住她要個說法的樣子。

好似她只要繼續回避下去,這事就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被一筆帶過了。

唯有他那副好似被人抛棄了的落寞神情。

總讓宋衿禾想起自己要外出卻不帶安安時,安安坐在院門前水汪汪地看着她的樣子。

被盛從淵這樣的眼神看多了,宋衿禾自己都快給自己扣上惡毒負心女的帽子了。

一瞬不經意的對視,驚得宋衿禾心頭思緒未清,還是下意識地迅速移開眼。

元縱背着弓箭幾步走到盛從淵跟前。

他沒開口,先轉頭往遠處看去一眼,瞧見宋家三兄妹和李凡站在一起,不由輕嗤了一聲,嘴裏嘀咕着:“到底怎麽回事啊,就不能透露半點嘛。”

盛從淵收起思緒,徑直邁步:“殿下,臣先入林了。”

元縱:“……我就知道,我還沒開始問呢。”

*

李凡背着弓箭一人走在最前面。

宋骁緊随其後,身後倒是負重替宋衿禾也背着她的弓。

宋衿禾提着箭簍走在最後,視線随意掃過叢林,不知會從何處冒出一只她能夠獵到的獵物。

宋骁出聲攀談:“李大哥,我們要一直往裏走多久呢,越往深處可是會越發見不着生性溫順的獵物,若太過兇狠的動物我們怕是難以對付啊。”

李凡笑了笑:“這裏還算不上叢林深處,我們駐紮的營地來往人多動靜大,所以周邊大多動物都聞聲遠離了,想要獵得獵物,就得多往遠處走走了。”

宋骁了然地點了點頭,便聞李凡又道:“放心吧,不必太過擔心,有我在我會保護你好你們的。”

說罷,李凡視線不由往後看了去。

然而宋衿禾的注意力并未在前方二人身上,甚至都未曾細聽t他們的談話。

她微眯起眼來,腳下步子也逐漸放慢,視線緊盯不遠處微動的一簇草叢。

宋骁回頭正要開口,宋衿禾霎時擡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李凡轉眼一看,壓低聲道:“出現了,是只兔子,你們誰試一試?”

宋衿禾張了張嘴,正想嘗試,卻被宋骁興沖沖地搶了先。

宋骁迫不及待拉弓,弓弦逐漸緊繃。

下一瞬,便如宋衿禾所說,他還來不及把弓拉滿,那頭的兔子敏銳察覺危機,一溜煙跑沒了影。

兔子一跑,宋骁霎時洩氣。

李凡倒是樂呵笑道:“是我方才沒注意看,若是早些準備,便能趁它察覺之前瞄準射擊了。”

宋骁挫敗道:“別最後連只鳥也沒帶回去,那可就太丢人了。”

宋衿禾毫不留情打擊他:“鳥會飛,也不見得多簡單。”

三人繼續前行,雖是按照李凡所說,此處還不算叢林深處,但道路已是越發崎岖。

宋骁又尋得機會出手幾次,但都一無所獲。

李凡倒是獵得兩只兔子裝進背簍裏,看起來好似頗有收獲。

但實則以他的能力,若獨自行動,自不止獵得這點獵物,兩只兔子拿回營地也根本不夠看。

不過顯然,李凡自答應宋寧帶上二人同行,為的就不是争奪獵物。

宋衿禾渾然不在意的随性心性也在跟了一段路後發現了李凡的意圖。

倒也不算唐突,他只是時不時回頭略過宋骁朝她投來視線。

也在獵物出現時才主動靠近她身邊,壓低聲詢問她是否想要試一試。

不過他這般詢問之時,宋骁已是先一步拉開了弓,雖是沒有收獲,但宋衿禾也沒了出手的機會。

宋衿禾倒也樂得看宋骁屢試屢敗,不在乎自己是否有射獵的機會。

但李凡的格外照顧讓她有些适應不來。

除了和盛從淵有關的事,宋衿禾從不會拖泥帶水,揣着明白裝糊塗。

當然,對于盛從淵,她也并不算明白。

發生那件事之前,她不明白那些好似在警醒她的夢為何要出現盛從淵。

發生那件事之後,她就更不明白,自己不喜歡他卻做錯了事,要如何是好。

眼下,她察覺到李凡的別樣心思,便也沒多大興趣繼續跟着他往叢林更深處去了。

總歸她也不會射獵,看宋骁搗鼓一陣,她連拉弓的想法都沒有了。

趁着李凡轉身又走到了最前面,宋衿禾招了招手把宋骁喚到了自己身邊。

“二哥,我想先回營地了。”

宋骁一愣:“這……”

他還未表态,宋衿禾又打斷他:“不必告訴李大哥,若是提出我要回營地,他大抵會堅持一同折返送我回去,太耽擱時間了。”

宋骁撇了撇嘴,又沒來得及說話,已被宋衿禾了然心思:“那你想繼續跟着李大哥往深處去,也不必送我了,我自己回去便好。”

“可是你一個人回去怎麽成。”

宋衿禾回頭看了一眼,道:“我們也并未走出營地多遠,方才不就是一條直道走來嗎,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宋骁還是有些猶豫,但前方李凡已經發現二人沒跟上,停下了腳步回頭呼喚:“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宋衿禾擡頭回應:“無事,走吧。”

跟上李凡往前走了幾步後,她才又壓低聲道:“李大哥今日因帶着我們同行多有耽擱,射獵雖不是比試,但卻也是在皇上面前展現實力的機會,你跟着李大哥便好,我就不拖後腿了,本也覺着無趣了,我回營地裏休息就好。”

至此,宋骁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他也回頭看來眼來時的路,此時也天光大亮,林子裏一片亮敞。

宋骁點了點頭:“好,待會你走後我再告訴李大哥。”

說罷,他又偏頭湊近宋衿禾:“你是不是瞧出李大哥的心思了。”

宋衿禾訝異一瞬,看傻子開竅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

宋骁不滿地戳了下她的額頭:“你那什麽眼神,我又不瞎,不過大哥和我可都沒有要亂牽線的意思,你喜歡便接觸一下,不喜歡便罷了。”

宋衿禾斂目笑了笑:“我知曉的,你和大哥都待我最好了。”

*

“救命!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

宋衿禾仰着頭朝着洞口上方大喊,但她的呼救聲大多被吸納進坑洞壁裏,不知傳到外面能有多大聲音。

接連的吶喊令她喉嚨發幹發疼,氣息不暢時,尾聲就不受控制地弱了下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

宋衿禾覺着,這大抵是她做錯了事卻沒有妥善處理的報應。

她在返回營地的路上掉坑裏了。

她不知這是人為挖的捕獲大型獵物的坑,還是天然形成的坑洞。

總歸來時她沒看到路上有這麽一個坑,方才掉下來之前更是沒瞧見隐匿在草堆下的大坑。

一腳踩下去,不慎踏空,身體失衡便就這麽掉了下來。

坑洞大約兩個成年男子的高度,若坑底是堅硬的石地,定是會把她摔得渾身是傷甚至昏迷不醒。

但好在坑底潮濕,泥土柔軟,雖是摔疼了她,也只是叫她膝蓋腳踝稍有擦破,裙身沾染泥濘一片,人還能保持完全清醒。

宋衿禾嬌氣地緩和了好一陣傷處疼痛,才起身開始朝着洞外呼喊求救。

可喊了半晌,壓根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她不确定這裏到底離營地還有多遠,也不知其餘人是否都已入到叢林深處根本不會路經此地。

獨自一人待在漆黑的坑洞裏,僅有頭頂一線天光。

時間越長,越折磨人。

宋衿禾仰頭仰得脖頸發酸,腳上傷處隐隐作痛。

她害怕又委屈地蹲下身來,伸臂環住膝蓋,又瞧見裙擺處的污濘,不由胡思亂想起來。

若是一直沒有人發現她,她會死在這個坑裏嗎?

夜裏會有野獸經過,然後跳下坑洞不為救她而是把她撕裂啃食直至屍骨無存嗎?

想得越多,鼻尖酸意就越是湧上,以至于眼眶都開始發紅,似要忍不住眼淚哭出來。

正這時,坑洞外突然傳來有人踏過草叢的腳步聲。

宋衿禾眸子一亮,當即又大喊起來:“有人嗎!有人嗎!救命,救救我!”

洞外的腳步聲霎時止住,明顯是聽見了宋衿禾的呼救。

宋衿禾難掩欣喜,甚至忍着疼痛從地上又爬了起來。

她顧不得此時自己有多狼狽,再次出聲給洞外之人指引她所在的方向:“我在這裏!我在這兒!請救救我!有人能聽見嗎,有人……”

呼喊聲戛然而止。

宋衿禾紅着眼眶,眼尾還帶着濕濡,看見洞口處出現了盛從淵神色焦急的臉龐。

盛從淵怎會在這裏?

宋衿禾呼吸一窒,一滴晶瑩淚珠好似因驚吓而失了掌控力,包不住地滑落下來。

盛從淵頓時蹙起眉頭,好似被她的眼淚刺到,也當即有了動作,腳邊試探着坑洞坡度,就要往下跳。

宋衿禾吓得下意識往後退,腳下絆到石頭,一個重心不穩就往後跌坐下去。

一陣突兀的摩擦聲,盛從淵從上方迅速滑下,穩穩落地。

他一擡眼瞧見跌倒的宋衿禾,還來不及伸手去扶。

宋衿禾驚着眸子,眼眶霎時湧上水光,防備驚呼:“你你你,你跳下來幹什麽!”

盛從淵懸空的手一頓,手指不自覺蜷縮了一下。

高大的身形站在坑洞內,在狹窄的空間裏形成無形的壓迫感。

他低頭凝視着她,居高臨下似的,臉龐籠罩在光照照不到的暗影裏,神色晦暗不明,讓人瞧不出喜怒。

片刻後,盛從淵緩緩收回手,繃着嘴角一言不發。

宋衿禾無意識哆嗦了一下,明明是她呼喊着求救,喊來了人,又把人當洪水猛獸似的躲避。

可她哪知來人會是盛從淵。

躲了他幾日形成了一種見他就想拔腿就跑的條件反射。

可坑洞裏,她避無可避,他還這般緊逼不放地盯着她,叫人怎能不害怕。

但這一切都只是宋衿禾反應過度。

她也逐漸在沉寂的氛圍中平靜了下來,對自己方才的反應有些羞愧臉熱。

不過宋衿禾還是有些害怕,不是害怕盛從淵,而是怕他趁此提起她逃避多日的那件事。

周圍無人,坑洞狹窄。

她無處可逃,他若興師問罪,她便得硬着頭皮面對了。

想到這,宋衿禾心頭一跳,忍着尴尬主動打破沉默,溫聲細語又重新問了一遍:“你跳下來幹什麽?”

詢問間,宋衿禾下意識朝盛從淵看去一眼。

他身姿微動,方才籠罩在暗影裏的面容也接觸到了頭頂照來的光亮。

晦暗褪去,清晰顯露他臉上的神色,像是在為她方才的抗拒而感到難過。

又是這副模樣,明明高大強壯一t男兒,卻斂了周身所有戾氣,毫無攻擊性似的,讓人不由心生憐惜。

而造成這一情況的罪魁禍首是宋衿禾自己,她憐惜之餘便不由又有些愧疚。

所以,當盛從淵視線好似查看地形一般打量一周坑洞壁後,再轉回頭來看向她,宋衿禾便沒有移開目光,直愣愣地和他對視。

盛從淵回答道:“這個高度我可以背着你爬上去,所以跳下來救你。”

這話一出,宋衿禾更愧疚了。

那她方才不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宋衿禾忍着想直接催促盛從淵那就直接救她上去的沖動,耐着性子又生硬寒暄着:“你怎會出現在這裏呀?”

“方才在叢林中遇見了你二哥和李副官,不見你與他們同行,便詢問了一番,得知你獨自一人折返回營地了,我不太放心便跟過來看看,然後就在路途中聽見了你的呼救聲。”

宋衿禾:“……”

他果然又跟蹤她了,坦白得如此直接,叫她險些沒控制住臉上表情。

但若不是盛從淵有意追尋她的蹤跡,她這會也不會因此得救了。

宋衿禾心下矛盾又無奈,一時間不知這種斬不斷的交集是好是壞。

只是不可避免地又一次覺得自己像個壞心的女人。

這份自省源于盛從淵與外表不相符的弱勢,以及和夢裏會把她逼到牆角瑟瑟發抖截然不同的溫馴模樣。

好似他已是在她幾日明顯的躲避下,清晰明了了她的意思。

她不想面對,他便不再追問。

即使失落即使難過,也只将苦澀自己咽下,不再多為難她分毫。

這樣的人,真在夢裏對她強取豪奪了嗎?

好像邏輯和事實已經有些說不通了,但宋衿禾又不得完整過程細思始末。

她靜靜地看了盛從淵一瞬。

還未将情緒轉化為平和的友好,霎時又有不合時宜的香.豔畫面侵擾思緒。

氣氛陡然暧昧起來。

宋衿禾懊惱地咬了下唇,心底暗斥自己,怎一見他那張臉,心跳就怦怦亂跳個不停呢!

寒暄的話接不上了,她只能索性向他伸出手來,仰着頭道:“我們先上去吧。”

說罷,于情于理,她還是真誠地道謝:“謝謝你救我。”

話音落下,宋衿禾伸出的手卻不得盛從淵回應。

他只靜靜地看着她的眼睛,像是要将她洞悉,又像是在壓抑和醞釀中來回拉扯。

宋衿禾愣了一下,直覺帶來一股不祥的預感。

還來不及反應,盛從淵已挪動腳步朝她走近。

同樣沾了泥土的黑靴停在她的污濘的裙擺邊,他站立她身前,再次擋住了頭頂的光亮。

面上陰影籠罩,連帶着宋衿禾眼前的視線也陷入沉暗。

宋衿禾心尖一顫,不自覺生出被壓迫的膽顫,下意識要縮手,忽的就被盛從淵伸手攥住。

他力道急促強硬,掌心一片灼人熱燙。

宋衿禾掙紮一瞬想要抽出,反倒被他驀地收緊的力道抓疼。

盛從淵屈膝在她身前蹲下,視線與之平行,卻比方才站在高處俯視而來的目光帶來更加強勢的壓迫感。

宋衿禾後背抵上冰冷的洞穴壁,被他徹底逼近角落,退無可退。

光線昏暗的坑定裏,她只能被迫卷入他深黑的眼眸中。

被他緊攥着手,沉聲質問:“上去之前先回答我,這幾日為何躲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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