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36 她也不想看他撒嬌呢

第36章 036 她也不想看他撒嬌呢

第36章

“什麽……誰?”

宋衿禾遲疑開口, 剛發出聲音,下巴上被捏住的力道便瞬間收緊了些。

盛從淵定定地看着她。

他烏發披散,衣襟微敞,看上去應當是一副清晨剛醒的慵懶模樣。

但他眸光暗沉, 視線緊鎖, 饒是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也有些滲人, 讓人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緩聲開口,接着追問:“這次,又夢到他什麽了?”

宋衿禾混沌的思緒逐漸拉回些許。

她忽的想到此前她夢到盛從淵墜崖那次,便被宋骁聽見她在夢裏呼喚盛從淵的名字。

而她昨晚,夢到了有關祝明軒和大皇子的事。

她是說夢話了嗎?

被盛從淵聽到了嗎?

她喊的誰?

宋衿禾回想起昨晚的夢境,雖是那樣的事情,但自己也的确夢到了除丈夫以外的男人, 臉上不自覺生出了幾分心虛之色。

如此模樣看進盛從淵眼裏, 便叫眼下的氛圍又凝滞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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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很快, 宋衿禾又從僵持中反應過來什麽。

何為又?

盛從淵說,她又夢見了那個人。

她已許久不曾夢到過祝明軒了。

所以, 盛從淵這是以為……

“不是的!”宋衿禾急切出聲, 情緒略有激動地抓住了他的衣襟,“我之前夢到的不是他!”

盛從淵身形被她拉拽得微動, 像是要朝她壓倒而去。

但他很快穩住了身姿, 只仍舊側着身, 把她禁锢在一片狹窄的空間, 卻又不再更近一步觸碰她。

“那之前,又是誰?”

盛從淵的臉色已是極其難看。

宋衿禾也是頭一次知曉,他若真的沉了臉色, 即使不皺眉也仍能帶來巨大的壓迫感。

她被這股威壓壓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能是誰?

不就是眼前這個人嗎!

不由分說進入她的夢境,每夜每晚都在可勁折騰她。

她還沒找他算賬呢,他還先來興師問罪了?

宋衿禾逐漸緩和過來,張了張嘴,正要開口。

門外忽的傳來丫鬟的聲音:“大人,永和殿急召。”

榻上兩人神色皆是一頓。

下一瞬,盛從淵迅速起身,擡手拿過一旁衣架上的外衣穿上。

待宋衿禾回過神來時,他已是穿戴整齊。

眼下的氣氛仍舊令人感到不适。

屋外晃動等候的人影沒有再出聲,卻也無聲地加劇這份僵持。

盛從淵身姿站定床榻前,他斂目沒有直視宋衿禾,薄唇翕動片刻,才沉聲道:“我得先去一趟,你再睡會吧。”

宋衿禾連忙撐起身來,想說些什麽,但眼下的急切又令她無從開口。

話到嘴邊,便成了急促的一句:“那你何時回來?”

話落,盛從淵沒忍住擡了眼,和她對上視線,眸光有一瞬顫動。

屋外一直不得回應,但應是當真有急事,丫鬟硬着頭皮又出聲道:“大人,永和殿急召。”

盛從淵:“嗯,知道了。”

他應完聲又上前一步,微俯下身來向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我盡快回來。”

宋衿禾身前晃過一陣風,而後便只見盛從淵轉身離去的背影。

她唇邊的一聲低低的“好”,也不知是否有被他聽見。

*

永和殿內。

已有幾人聚集在此。

元縱立于中間,神色嚴肅。

衆人在聽到門前聲響時,不約而同轉頭看去。

元縱一愣,唇角揚起一抹笑:“還以為你新婚之際正值婚假不會來呢。”

若是換了別的時候,莫說盛從淵是在休沐,就是人不在京城,若有公務上的要事傳喚他,他也定會快馬加鞭趕來。

但如今可就大不相同了。

這可是與宋衿禾成婚,別說是在婚假之時,就是婚假結束,元縱也覺得見不着盛從淵的人影也是理所當然的。

盛從淵臉色微沉,看上去不知是因着婚假期間被傳喚,或是別的什麽事而情緒不佳。

他闊步走到人前,淡聲道:“殿下既是知曉臣新婚燕爾,那最好當真是十萬火急的要事。”

這倒是把元縱說得心虛了。

他傳喚一衆同僚,的确有事商讨,但倒也稱不上十萬火急。

且他又沒料到盛從淵真會來。

元縱狐疑地看了眼盛從淵,還是摸了摸鼻頭,将今日之事正色道出。

盛從淵沉默地聽着,臉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實則他的思緒也沒能完全集中在此。

他自是早知今日之事不會急切到連讓他再多和宋衿禾說幾句話的時間都沒有。

但在那一瞬,他卻是迅速抽身脫離了。

帶着幾分逃避。

在看着她雙唇微張,欲要說出那個名字前,膽怯懦弱地逃避了。

他今晨聽見了。

宋衿禾在喚祝明軒的名字。

她昨晚夢到他了。

盛從淵此時已回想不起耳邊傳入這個名字時自己是怎樣的心情了。

亦或是他不敢回想。

出現在她夢裏的那個人。

會被她夢見的那個人。

這次是祝明軒,上次又是誰?

在南苑時,她錯走進他房間時,又是誰?

這樣患得患失的情緒對于盛從淵而言很是陌生。

他以往從未有過這樣的情緒。

就連打聽到宋衿禾身處裕襄城的消息時,他也不曾有過這些複雜的情緒。

那時,只有沖上腦海的陣陣狂喜将他淹沒。

可那時,他明明離她更為遙遠,明明與她毫無交集。

與之相比,現在的他們,當是該叫他甘之如饴了。

他們成婚了,他們在一起了,他們有過肌膚之親了。

他甚至,伸手就能抱住她,低頭便能親吻她。

可這遠遠還不夠。

他不在她夢裏。

更不在她心裏。

*

盛從淵離開後沒多久,宋衿禾便也起了身。

明秋進屋替她梳洗時,明顯瞧出她情緒不好的樣子。

但作為下人,自是不能多問的。

可宋衿禾自己憋不住心事,先一步開口道:“明秋,你說男人也會疑神疑鬼嗎”

明秋一愣,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年紀比宋衿禾還要小上兩歲,是真難回答這個問題。

但宋衿禾說是問她,實則也像是在自言自語:“我還以為,就女子才會有這樣複雜繁瑣的心思呢。”

明秋歪着頭想了想,開口道:“夫人,奴婢好像在話本中也見過這樣的情況。”

明秋喜得看話本,她的月錢好些都用來買那些情情愛愛的話本來看了。

不過宋衿禾對此沒有興趣,拿明秋的話本看過一點,便沒了耐心。

她轉頭問:“話本中如何寫的?”

問到這個,明秋便能答上來了:“因為在乎呀,話本中的男主人公喜歡女主人公,所以他的情緒會被她牽動,會受她影響,或許是一個眼神,一個笑容,或是別的什麽毫不起眼的小動作,這都會讓人生出思緒。”

“在乎?”宋衿禾唇邊呢喃着這二字。

“是呀,若是無感之人,大抵是無論做什麽都無法影響對方分毫的,也正是因為在乎,才會對對方生出患得患失的情緒,從而變得疑神疑鬼吧。”

明秋也只是根據自己看過的話本中t的內容而這樣理解的。

但宋衿禾在聽到這番話後,忽的和自己的經歷對上了號。

她想,她以往的确不太在乎祝明軒。

所以祝明軒的行為舉動從未影響過她分毫。

因為她不在乎他,所以也不在意他在幹什麽,甚至少有騰出思緒去關注他的異樣行為。

也正因如此,若非那些夢境的提醒,她壓根就不能知曉他背地裏的龌龊之事。

可對于盛從淵……

宋衿禾沉吟一瞬,也不知自己究竟有沒有在乎他。

因為盛從淵的情緒,在她面前一向都表現得很明顯。

她不必猜測,不必過多思索,看着他的眼睛,就輕易知曉了他在想什麽。

那盛從淵對她呢?

宋衿禾想到這,明秋也正小心翼翼地詢問:“夫人是和大人吵架了嗎?”

宋衿禾回神,不确定道:“這算吵架嗎,這不算呀。”

又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聲量拔高。

甚至,這又不是什麽不得了的事,哪值得吵。

但不可否認,這事是盛從淵誤會了,而她也沒能解釋清楚。

宋衿禾梳洗完畢後,便走出屋子來到了庭院。

早就候在門前的安安一見她出來,便興奮得直轉着圈搖尾巴。

宋衿禾垂眸看着歡快的小狗,忽的想到了什麽。

在她帶安安回家後的這幾年,安安也不是一直都這麽歡快的。

小狗也會有情緒,除了像現在這樣對她搖尾巴,也會有轉過身屁股對着她不願搭理的時候。

這種時候她怎麽做的呢?

宋衿禾眨了眨眼,在安安眼巴巴地看着她時,忽的擡腿輕輕踢了一腳它的屁股。

安安軟乎乎的屁股一彈,身子還踉跄了兩步,仰着頭停下動作,不明所以地看着主人。

搖晃的尾巴速度緩慢下來,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不解。

随後,宋衿禾蹲下身來,擡手又摸上了它的腦袋。

剛還凝滞住的小狗又在瞬間被激活。

尾巴再次歡快地搖了起來,腦袋一個勁地蹭動她的掌心。

你瞧,這多好哄啊。

宋衿禾手臂一撈,便把安安抱進了懷裏。

得了主人寵愛的小狗得意又滿足,窩在宋衿禾懷裏撒嬌,好不可愛。

但這一刻,宋衿禾不由想到了盛從淵。

他也會這麽好哄嗎?

哄好了,也會這樣在她懷裏撒嬌嗎?

宋衿禾晨間的低郁心情一掃而空,甚至雨過天晴,開始有些期待起來了。

但這份期待又随着等候的時間越來越長,逐漸變得焦躁起來。

午時,宋衿禾去了一趟竹苑,跟着盛瑤吃了頓好的,又陪着她聊了聊天。

直到盛瑤被厲峥帶走,她便也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可盛從淵還沒有回來,院子裏靜悄悄的,連安安也因着困倦回了窩裏沐着陽光小憩。

宋衿禾先是在躺椅上閉目養神一陣。

可心裏揣着事,壓根就睡不着。

過了會,她又升高躺椅,靠在椅背上,目光呆滞。

視線裏的榕樹樹枝随風飄揚,院子裏的青石地影影綽綽。

随後,她又起身,百無聊賴地在院子裏來回走動。

神游似的,沒有目的。

就這麽走了一會,她又覺着無趣了,回到躺椅上,心情已是完全轉變了。

宋衿禾覺得心煩。

那股期待勁也沒了。

她為何要哄他?

她又沒有踢盛從淵的屁股,更沒有做錯什麽事!

盛從淵會不會撒嬌與她何幹。

他那麽大塊頭,怎可能和安安一樣沖她撒嬌。

她也不想看他撒嬌呢。

今晨這事本就令她惱怒。

她還期盼着盛從淵能溫和地拍拍她的背,安撫一下她呢,他還反倒和她有情緒了。

宋衿禾從躺椅上立起身來皺着眉頭。

當即決定,她才不要哄他呢,這事更不要和他解釋了!

宋衿禾自顧自生了悶氣後,便不在院子裏待着了。

她本是打算趁着時辰還早,出門轉悠轉悠。

但當她剛收整好,忽的有丫鬟來報:“少夫人,一位姓何的公子求見。”

宋衿禾一愣:“何?”

“那位公子正在門前,稱是您熟知的人,要請他進府嗎?”

若是回門時家人沒有提及過何應,宋衿禾這會大抵是想不起這號人的。

但正巧剛提過何家一家人都回京,她自是一下就反應過來了。

本就不佳的心情因着這個消息更煩悶了幾分。

宋衿禾一雙黛眉緊促,沉默了片刻,才不情不願道:“讓他進來吧。”

丫鬟領命離開後沒多久,便領着人來到了宋衿禾的院子。

宋衿禾一擡眼,果真瞧見了跟在丫鬟身後的何應。

一身黑衣的青年眉目清俊,身子筆挺。

只是臭着一張臉也不知誰惹他不悅了。

但他走到院門前一見到宋衿禾,頓時眉眼舒展,眼眸泛光,略過前方的丫鬟就大步走了過來:“小禾!”

宋衿禾連忙後退一大步,擡手就指着他斥道:“你就站那!不許過來!”

何應已是在靠近的途中微擡了雙臂,明顯一副要将人抱個滿懷的姿态。

但又被宋衿禾喝住了。

何應眉頭一皺,只頓了一瞬,就仍舊大步邁進,三兩步就走到了宋衿禾跟前:“小禾,你不知曉我回來了嗎?”

宋衿禾與何應已是快一年時間沒見了。

一年過去,這個比她小上一歲的青年似乎并無太多成長,仍是一副毛毛躁躁的小霸王模樣。

宋衿禾不滿道:“我為何要知曉?”

何應瞪大眼:“可是我明明提前幾月就派人放出了消息,你一定知道的!”

宋衿禾也不知他派人放出的哪門子消息。

她的确是知曉他要回來了,但也是剛從家人口中知曉,并非從他放出的消息中知曉。

但知曉了又如何?

宋衿禾“哦”了一聲,轉而問:“你來幹什麽?”

何應驚呼:“這是什麽話!我們都多久沒見了,你說我來幹什麽!”

宋衿禾:“……”

本就不佳的心情眼下更煩躁了。

但何應沒多注意宋衿禾的表情,急匆匆地有自顧自問:“你怎會在這裏,我打聽到你現在住在盛府的事時我都驚呆了,沒曾想找來了還真在此見到你了,他們為什麽喚你少夫人,什麽少夫人,盛府的少夫人?”

宋衿禾:“何應,你是傻子嗎?”

何應一噎,一時間沒接上話。

好半晌他才突然洩氣了似的,聲音低低地道:“小禾,你真的成婚了嗎?”

“顯而易見,是的。”

何應波動的情緒令他突然又激動起來:“可怎麽是盛府?你離開裕襄城時,不是和祝明軒定下的婚事嗎?盛府這個人什麽來頭,你與他何時相識的,那祝明軒呢,你為何這麽快又有了別人?你明明知道我……”

“何應。”宋衿禾聽着他的胡言亂語眉心突突直跳,忍不住出聲打斷他,“有些話,在裕襄城時我就已是與你說清楚了,我要與誰成婚,我為何要成婚,與我成婚之人是誰,都與你無關。”

“怎會無關!我可是你……”

“侄兒。”宋衿禾替他接了話。

何應眸光一顫,沒了些許底氣,但也仍沒松口地否認:“根本不算這關系。”

宋衿禾雖是只比何應年長一歲,但此時看他就跟當真看一個小孩似的:“正是這樣的關系,你不當喚我的名字。”

何應霎時繃緊臉色,死咬着後槽牙,像是怎也不願意按規矩喚出那個稱呼。

但宋衿禾直直地看着他,明明比他矮上大半個頭,卻是絲毫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沉默片刻後。

何應雙唇微動,幾乎是微不可聞地喚了一聲:“三姨。”

宋衿禾這才緩和了些臉色,淡淡地“嗯”了一聲。

又随口問他:“何時到的?”

何應情緒明顯地悶聲道:“今晨。”

“你爹娘呢?”

“還在路上,我先騎馬趕路進京的。”

"嗯,待何大哥與嫂嫂回京後,我會再去登門拜訪的。"

如此談話,就好似當真是長輩與小輩的寒暄一般,聽得何應渾身不舒服。

他又抛下了那個稱呼,不管不顧道:“小禾,我們這麽久未見,再見面你就只有這些話和我說嗎?”

宋衿禾:“那還要說什麽?”

“你!”

宋衿禾看着何應一副氣得喘不上氣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擺了擺手又道:“何應,莫不是我之前與你說過的話你都當耳旁風不存在了,你若記不清了,我可以再和你說一次。”

何應繃着嘴角不說話。

宋衿禾便當真重複起來:“無論你我身份輩分如何,我并不喜歡你,也不會與你有那樣的感情,更不會和你有別的關系,我們……”

“別說了!”t何應抗拒地皺起眉頭,顯然再聽不下去這樣的話了。

他逐漸又耷拉下眉眼來,聲勢低微道:“可為何是這個人?這人你熟悉嗎,知曉脾性為人嗎,這麽短的時間,怎就能這麽快要決定與他成婚,若是祝明軒,我還……”

“你還什麽?”宋衿禾反問他,但不得回答。

可不得回答,宋衿禾也知曉何應在想什麽。

何應絕非完全不知曉盛從淵是什麽人。

也正是因為他知曉盛從淵,所以才翻來覆去逮着這話說。

當時何應知曉她将與祝明軒定下婚事時,也曾激動抗拒過一陣,但很快就消停下來了。

因為何應壓根沒把祝明軒放在眼裏,甚至在宋衿禾要離開裕襄城時,還自信滿滿讓她等着他,他很快會去到京城尋她。

或許何應并不把祝明軒當做對手,更覺得自己能很快達到宋衿禾的要求,也的确是把宋衿禾拒絕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可此時,真正與宋衿禾成婚的男子不是祝明軒,而是盛從淵。

何應心頭的危機感前所未有的強烈,更因他抵達京城時,宋衿禾就已是與人成了婚。

何應心口堵着一口氣,氣急敗壞道:“不管是誰!總之就不會是我!對嗎!”

宋衿禾無奈地嘆了口氣,但還是毫不留情道:“對。”

“宋衿禾,你太過分了!”

宋衿禾:“……”

瞧他這副賭氣的樣子,可不就和小孩一樣嗎。

宋衿禾搖了搖頭,正欲再說什麽。

何應突然又憤然道:“這人也不定是什麽好東西!你不接受我可以,就算你不喜歡我但我也仍是你的侄子!他若不能讓我滿意,我說什麽也不會把你放心交給他的!”

宋衿禾一愣,頓時哭笑不得:“何應,別說傻話了,我的丈夫,為何要你滿意?”

何應伸手抓住宋衿禾的肩頭,義正言辭道:“你忘了我們在裕襄城的過往了嗎,生死與共,情比金堅,難道你要否認我們如此親密無比的關系嗎!”

宋衿禾:“……”

突然。

院門前出現一道高大的身影,和一聲聽不出喜怒的沉聲。

“小禾,我回來了。”

宋衿禾眼前被何應擋住了視線,心頭卻是猛然咯噔一聲。

何應聞聲回頭的一瞬。

宋衿禾也順着顯露出的視線看見了沉着臉色闊步走來的盛從淵。

院門前的方向逆着光,将迎面走來的男人籠進了陰影中。

盛從淵面無表情,卻看着有些駭人,甚比今晨壓在她身上時那樣。

宋衿禾一慌,連忙掙脫何應朝着盛從淵走去兩步。

何應怔着眸子,喃喃出聲:“小禾,這是……”

一聲“小禾”,令盛從淵臉色頓時更難看了幾分。

寬敞的庭院,霎時逼來強大的威壓。

宋衿禾步子遲疑在原地,盛從淵便已是走到了她身側。

寬厚的大掌一手包住她的手,力道有幾分失控,掌心灼得讓人想逃。

宋衿禾背脊發僵,明明沒什麽可心虛的,卻是心髒怦怦亂跳。

僵持中,她聽見自己嗓音僵硬地朝着何應道:“愣着幹什麽,喚人啊。”

她餘光掃過盛從淵陰沉的臉色,下意識微擡了下下巴,反手頭一次主動将手指蹿進他的指縫中和他十指緊扣。

而後,強裝鎮定道:“這是你三姨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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