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半個小時前,輝哥在酒吧門口送走今晚最後一位醉得稀巴爛的哥們。

那哥們擺手讓他回去,大着舌頭交代:“你把……誠兒給安排好,明天我來開酒,開十瓶!”

輝哥忙不疊點頭答應:“你他媽趕緊滾,一個二個都喝成王八蛋。”

那人打車走了,輝哥走回VIP卡座,顧誠躺在沙發上,手裏攥着手機,屏幕亮着,他今晚喝了不少。

這個時間點酒吧已經打烊了,人走了,炸耳朵的音樂也關了,服務生也都到點下班,地上一片狼籍,下腳的地都沒有。

輝哥把顧誠的手機拿過來,屏幕是解開的,顯示的是與一個人微信聊天的頁面,顧誠給對方的備注是“白白”,外加一個小老虎的emoji。

輝哥一猜便知,此人一定是顧誠的暗戀對象,肯定還沒追到手,不然今天這種場合怎麽不帶過來。

顧誠喝醉了,嘴裏含糊不清在說着什麽,輝哥趴他耳朵邊聽見他叫的是白白。

輝哥真是活久見,顧大少爺還是頭一次喝醉酒念叨人,看來這回顧誠是喜歡狠了,他真想把這個白白叫過來看看是何方神聖,但是這個點太晚,人家估計早睡了。

也就是在這時,手機震動,那個白白發來了消息:[回家了嗎?]

好了,人沒睡,輝哥一點不磨叽,反手就是一個語音通話。

白年生是騎電瓶車來的,不用十分鐘就到了酒吧,看到顧誠一灘爛泥似的癱在沙發上,他想發脾氣了,心裏的火壓都壓不住。

“顧誠,”他去拉他:“起來,我們回家。”

顧誠腦子昏昏脹脹,看東西也模糊,好不容易看清眼前人,酒醒了大半:“我操!你怎麽來了!”

“你還說!”白年生沒好氣,他蹲在地上,一下一下給顧誠順胸口:“我不來你睡大馬路了!”

輝哥在旁邊笑出了聲,他看白年生有點眼熟,但想了半天沒想起來,一天天事太多。

白年生看向他:“麻煩你幫我拿瓶礦泉水。”

“哎,好嘞,”輝哥轉身走了,等他拿着水回來,看到了沙發上少兒不宜的一幕。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顧誠把白年生壓在了沙發上,腦袋在人家脖子那塊蹭來蹭去,手也不老實亂摸。

“你起來!”白年生推他也推不動,旁邊有人看着,他急得臉都紅了:“起來喝口水,咱回家了。”

“讓我抱一會,”顧誠就是不松手,賴叽叽地說:“我好難受啊,白白。”

他這麽一說,白年生就拿他沒法子,心軟得一塌糊塗。

輝哥幫忙把顧誠從白年生身上拉起來:“顧少爺,趕緊跟人回家吧,你看都幾點了。”

白年生怨恨地看了一眼輝哥,他讨厭這個人,剛才和顧誠一塊喝酒的他都讨厭。

白年生看着輝哥:“以後……”他想了想換了個詞:“最近吧,最近不要找他喝酒了,你們身為朋友就不能攔着點嗎,看他喝成這個樣子,你們心裏就好受了!”

眼看着人要發火,顧誠拉着白年生的手,腦門在他肩膀頭上貓兒一樣蹭:“別氣白白,我錯了,我下次不喝了。”

白年生把水喂到顧誠嘴邊,手給他兜着下巴,輕聲說:“先喝點水,喝了就不難受了。”

輝哥被說了一頓也沒敢還口,看着這倆人他又懵又愣。

他和白年生一塊把顧誠架到門口,看見白年生的小電瓶車,他擔心地問:“能帶住他嗎?”

“沒事,他不亂動就行,”白年生說。

“我沒醉,”顧誠穩穩當當跨坐在後座上:“放心吧沒事。”

白年生坐上來之後,顧誠順其自然地環住他的腰,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白年生掰他手,掰了兩下沒掰開,看他今天醉成這個死樣子也就默許了他的放肆。

一路騎到家樓底下,還算順利,兩個人攙扶着跌跌撞撞坐電梯,白年生喘得停不下來,顧誠那大體格子歪他身上是真給他累得夠嗆。

馬上快淩晨四點了,這一夜又甭睡了,白年生把顧誠扶坐在沙發上,顧誠沒骨頭似的倒了下去,他酒還沒醒,可能是身體裏酒精含量太高了,他閉上眼睛一動不動,跟昏迷了一樣。

白年生進衛生間快速沖了個澡,拿着熱毛巾出來給顧誠擦身上。

白年生強忍着羞恥,除了內褲,他把顧誠全身上下扒了個幹淨,髒衣服丢在洗衣機裏,顧誠衣服上酒味很重,還有汗。

擦着擦着顧誠眉頭皺了皺,眼睛睜開條縫,他感覺身上涼飕飕的,低頭一看,白年生的手正在他大腿根那塊,他一哆嗦:“幹嘛呢?”

白年生擰他大腿肉,也不敢太使勁,耷拉着臉抱怨:“我真是欠你的,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

顧誠頭還是很疼,他搓了搓臉,白年生站起來要走,他一把拽住他,猛地往下一拉。

白年生腳下不穩,不偏不倚倒在顧誠懷裏。

顧誠順勢将他摟住,兩個人腦袋磕在一塊,同時嗷了一聲。

白年生來氣,這幾天事情太多了,他都沒休息好,他感覺自己快猝死了,他掙紮着要起來,腰上的胳膊卻逐漸收緊。

顧誠的鼻尖在他臉頰上來回蹭,仿佛下一秒就要親上去,滾燙的鼻息噴在他脖子根,手也在他身上四處煽風點火。

慢慢的,白年生反應過來,顧誠根本就是借着酒勁在耍流氓,他很害怕,氣急敗壞地,也不敢太大聲:“顧誠……別鬧了,我不想這樣!”

“別動!”顧誠溫柔地命令,他摸着白年生的耳垂,像是在撫摸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他能感覺到白年生的心跳在震着他,他們正緊緊地貼在一起,他盯着白年生微張的嘴唇,緩緩開口:“其實今天,哦不對,是昨天,昨天是我生日。”

白年生從極近處望進顧誠的眼睛裏,聽清顧誠說了什麽後,他瞪大了眼睛,抖着嘴唇說不出來話。

顧誠啪一聲拍他屁股上,拍完之後又揉了揉,揉完之後手也不舍得拿開,那手感讓他心癢,他笑了:“你怎麽愣了?”

“你生日?”白年生眨着眼睛小聲問,不敢置信似的,他以一個極其親密的姿勢和顧誠糾纏在不大的沙發上,忘記了掙脫:“你怎麽不告訴我?”

“你最近很忙,我不想讓你分心,”顧誠的手摩挲着他的嘴唇,酒精并沒有操控他,他所有的行為都是本能驅使,他喜歡眼前這個傻不愣登的人,喜歡他一切的一切。

他原本計劃在生日這一天單獨和白年生一起過,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他心裏失落,委屈,于是在此時此刻,他不想當正人君子。

“我滿腦子都在想你,”顧誠說,他的眼睛看人是清醒的,沒有醉态,全是深情:“可你不在我身邊,我只能喝酒,看不到你,我只能借酒澆愁。”

白年生眼眶紅了一圈,如果他提前知道,不管面臨什麽他都一定會趕回來給顧誠過生日,現在好了,顧誠的生日已經過去四五個小時了,他徹徹底底錯過了。

“生日快樂顧誠,”白年生真誠地說:“你一定會越來越好。”

“就這啊,”顧誠露出失望的表情:“我不管,你要補償我。”

這個姿勢白年生怕把顧誠壓疼了,他撐着顧誠的胸肌要起來,顧誠偏不讓他走,按着他的腰,把他牢牢鎖住,兩具緊貼着的肉/體,摩擦間都能察覺到對方身體的變化。

白年生臉紅的像要滴血似的:“那你想要什麽,在我能力範圍之內我都給你。”

“親我一口!”顧誠坦然地說:“親一口我們就去睡覺。”

白年生一開始不敢相信顧誠能直接說出這話,他盯着顧誠看了一陣,後來就只是搖頭。

顧誠問:“一邊喜歡着我,一邊又不能和我在一起,是嗎?”

被他說中了,白年生咬着嘴唇看向了一旁,太疼了,疼得他掉了一滴眼淚。

顧誠看着他的側臉,那滴淚正挂在下巴上,他伸手輕輕地去抹掉。

“你真的讓我好傷心啊,”顧誠說。

“對不……”白年生剛開口,顧誠沒讓他說完,推開他,從他身下起來,進了衛生間,留白年生一個人愣怔地坐在沙發上。

在床上,白年生背對着顧誠睡,他和顧誠蓋着一條被子,隔着咫尺的距離。

他又睡不着了,他滿腦子都是顧誠那句“傷心”,他就快要堅持不住,他感覺他要瘋了。

他翻了個身,往顧誠身邊蹭,然後輕輕地,快速地,用嘴唇在顧誠臉上碰了一下,稍縱即逝,不知道算不算是親。

顧誠也沒睡着,睜開眼睛:“嗯?”

白年生沒出聲,又俯身過去,這一次是在顧誠的嘴角。

顧誠喘了口粗氣,房間裏黑,都看不清對方的眼睛,他問:“你有答案了?”

白年生依舊不說話,他突然開始往被子裏鑽,接着顧誠瞪大了眼睛,是自己的東西被抓住了,他趕緊把人撈上來,摟着抱着安慰着:“白白,白白,不用這樣,不用這樣。”

白年生哭了,死命咬着嘴唇,可悲傷的啜泣聲還是溢了出來。

顧誠受不了他這樣,一顆心揪着幾乎無法呼吸,他順着白年生顫抖着的後背:“我等你,我等你,你先不用回答我,多久我都等你。”

白年生是哭着睡着的,他做了一個夢,夢裏他和顧誠是最親密的情侶,他們互相為對方戴上戒指,他們可以随時随地親吻。

他醒了,他回憶夢中的場景,他知道那只是一場泡影。

他在顧誠的懷裏動了動,顧誠把他摟得很緊很緊,四條腿纏的分不開,都壓麻了,他一動,顧誠也醒了,大手伸進白年生的背心裏在他後背上肆意地摸。

白年生推他,在他身子底下使勁扭:“顧誠,你先松開,我想上廁所,憋不住了。”

顧誠就不讓他走,直接抱着他翻了個身,在他耳邊說:“你尿床上吧。”

白年生愣了,哭笑不得:“什麽啊!”

顧誠笑着松開他,人還沒完全清醒,咕哝了一句幾點了,現在房間裏還是黑的。

白年生拍開燈,兩個人都緩了好大一會才睜開眼。

“我天!”白年生坐在床頭,頭發亂亂的,拿着手機驚呼:“晚上十點了,顧誠,我們睡了……十七個小時!”

顧誠這一覺睡的舒服,他翻個身趴床上,露出後背健壯的肌肉,和少不更事時紋的紋身,他從頭到腳就一條內褲,他平時有健身的習慣,那身材挑不出毛病,就單單那胳膊,白年生都感覺他能把自己給勒死。

白年生不能多看,一看就容易臉紅,他去衛生間上廁所,回來的時候手裏拿着顧誠的衣服,已經洗好曬幹了,他直接撂在顧誠頭上:“起來吃點東西吧,餓不餓?”

顧誠趴着不動,也不搭腔,白年生盯着他看了一陣,覺得他現在應該不會起床,于是就把自己的背心和大短褲脫了,打開衣櫃找衣服。

誰知道這時候顧誠突然坐起來了,他打量着白年生,用一種赤/裸/裸的眼神從頭到腳掃視,每一處皮膚都不放過,那麽沒禮貌。

“有病!”白年生被他看的心裏發毛,他覺得他現在在顧誠眼裏就跟沒穿一樣,他有些不高興,皺着眉頭說:“你臉別過去,我換個衣服有什麽好看的。”

顧誠噗嗤笑了,說:“你過來。”

白年生跟他置氣,偏不過去:“我要去弄點吃的。”

顧誠啧了一聲,不耐煩了:“你過來我看看你眼,怎麽紅一片。”

“有嗎?”白年生走過去,老老實實坐在床邊,把臉湊到顧誠臉前,一副任人随便看的樣子,很乖順。

顧誠最喜歡他這個樣,撥開他的上眼皮,看到眼睑上有個小顆粒:“好像是麥粒腫,疼嗎?”

“麥粒腫?”白年生擡手想摸:“我說怎麽那麽難受。”

顧誠趕緊抓住他的手:“別碰,手上都是細菌,家裏有眼藥水沒?”

白年生想了想:“好久沒買過了。”

“那一會出去買吧,”顧誠開始穿衣服:“你別做飯了,咱倆去吃海底撈吧,我大學生打六九折。”

“我還沒送你生日禮物呢,”白年生突然問:“你想要什麽?”

顧誠笑了,穿好褲子,系上腰帶,他看着白年生,帶着淺淺的笑:“別問,你知道我想要什麽,不着急,我等得起。”

白年生欲言又止,嘴巴張開幾次都不知道要先說什麽,他想向顧誠坦白,可眼下并不是好時機,他也沒準備好,說實話,他永遠都不會準備好的,因為他害怕失去這個人。

他想,就等給顧誠過過生日之後吧,就再自私一回,留一份美好的回憶給自己。

顧誠去床頭櫃拿手機,然後“我操”了一聲:“白白,海底撈吃不上了,我哥一會去我那,我得回去。”

聽見他說要回去,白年生心裏就一沉,那完全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自己的那顆心早就完完全全屬于別人了,但他面上裝作雲淡風輕:“哦,那你早點回去。”

“你和我一塊走,”顧誠說,他是怕白年生一個人在家又胡思亂想,想出病來都有可能。

“我就不去了,”白年生坐在床邊往後一躺,望着天花板,感覺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我想一個人待着。”

他這麽說顧誠肯定不願意,說什麽都不願意。

“去不去?”顧誠往他身上一撐,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地說:“不去我現在就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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