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玻璃房 藺寒時覺得自己下賤……

第2章 玻璃房 藺寒時覺得自己下賤……

藺寒時換了一身幹淨的黑色制服,和一雙全新的白色手套。再用黑色口罩遮住大半張臉,降低存在感。

那個軍士B告訴他,他會被帶到實驗室,成為藥劑成果展示的試驗品。

被選中的奴隸,會被投放進一個巨大的玻璃房內。實驗員會先想辦法讓他進入發情期,然後離開,讓他在玻璃房內獨自忍受折磨。

直到千鈞一發的最後一刻,實驗員才會打開玻璃房進來,将抑制劑注入奴隸體內,從而完成藥劑起效的展覽全過程。

而前來參觀的貴族則坐在玻璃房外,一邊喝着下午茶、一邊談天說地,敷衍地圍觀這一場例行公事的表演。

藺寒時聽到這個消息,正在整理制服的手,手指有一瞬的僵硬。

“這就被吓壞了?”那個B大聲譏笑他,随後又用一副大發慈悲的口吻,說:“不過你放心,現在不需要你來當試驗品了。我有更好的工作,可以關照你。”

藺寒時眼神認真,“是什麽?”

“霍小姐……她的易感期到了。”

處于易感期的A,會格外多愁善感,嚴重的會情緒崩潰痛哭,看起來比O還要脆弱。

這時候,假如有一個年輕貌美的O作為安撫,情況則會好很多。

見藺寒時沉默,這個B繼續蠱惑道:“你放心,我跟基地的實驗員有交情,可以拿到讓你萬無一失的藥劑。”哪怕霍小姐不喜歡這個奴隸的信息素味道,基地裏也多的是藥劑,可以催動。

倒也不是這個B真的膽大包天,敢用美人計這種手段上位。

而是這種男O向高質量女A投懷送抱的戲碼,在帝國人心中堪比上戰場,雖敗猶榮。

在末日帝國,女性仍然是承擔生育任務的主力軍。

女A因為有着強悍的A屬性基因,再加上掌握了絕對的生育權,所以地位比同實力的男A更高。

在帝國子民的觀念中,女A願意纡尊降貴标記男O,是一件引以為豪的大事。

所以這個B會想出這麽一招,除了想讨好元帥千金外,也是想給自己管轄的奴隸隊伍謀個好差事,省得自己也跟着風餐露宿。

藺寒時聽懂了軍士B的弦外之意。

他垂下鴉色的羽睫,邊說邊要脫下制服:“抱歉長官,我拒絕。”

“為什麽?”那個B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霍小姐!能得到她的垂青,是你當幾輩子奴隸也換不來的恩德。”

藺寒時置若罔聞,低頭做自己的事情。

軍士B喋喋不休:“3708號,你不要不知好歹!作為男O,還是個奴隸,你除了這次,還有什麽機會夠你翻身的?等過了二十五歲,還沒被标記過的O,大部分都……”都會因身體機能衰竭而死,你難不成不想多活幾年?

那個B忽的變了眼神,後頭的話沒繼續往下說,而是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藺寒時。

O屬性人類大多皮膚白皙、體格瘦弱,随着年齡的增長,這股天生弱氣也會逐漸外化,O屬性人類短壽也是這個原因。

除非是接受過強息素的O……

這個奴隸看樣子也有二十三四了,不僅不見弱氣,反倒身形修長、體格勻稱,面色極有光澤。

“3708號,你該不會……已經被标記過了吧?”

聽到這句話,藺寒時終于擡頭,冷冷瞥一眼那個B,嘴角緊緊抿住。

那個B見他這副表情,突然哈哈大笑:“奴隸就是奴隸!哪有奴隸不想往上爬的?”

藺寒時只是無聲笑了下,沒有辯駁。

他不會在基地動手殺人。

何況這個B也沒有說錯。

“長官,我先回去了。”他恭恭敬敬鞠躬。

“可以。”那個B此刻非常放松,愉快地答應了。已經被标記的O,他可不敢往霍小姐那裏送。

“看來标記你的A,也并不怎麽樣。”軍士B的笑意中,又帶起那股傲慢不屑的意思,“否則你也不至于還是個奴……呃——”

一個刺耳的斷音,斷裂在那個B的嘴裏。

藺寒時背對着他,徐徐轉過身來。

那個B的頸部,此刻正被一股淡藍色的精神力鎖住,讓他生不如死。

藺寒時的眼裏帶着殺氣,一瞬不瞬盯着那個B,那股精神力便越纏越緊。

沒半分鐘,那個B眼球暴突、面目猙獰,就這樣被活活掐死了。

“滴”的一聲,軍士B腰間的全息手機響了。

裏面是兩條消息。

一是報告霍荞因體力不支,暫時到貴賓區休息了。

二是催促這個B快點帶奴隸到實驗室,展示快開始了,巫小姐很快就會到場。

藺寒時看完消息後,略略沉思。

然後面無表情地,用精神力割下了那個軍士B的面皮,貼在自己臉上。

走出更衣室時,他已經換上了一套實驗室專用的白色制服。

他謹慎地低着頭,對另一位軍士鞠躬,冷靜道:“我是3708號,被安排前往實驗室。”

無論如何,他今晚必須注入抑制劑。

那個軍士沒有起疑,遞給藺寒時一副瞳孔眼鏡,讓他戴在眼球表面。

“跟我走。”

這是特制的眼鏡鎖。可以讓配戴者無法視物,眼前只有一片蒙蒙灰色,但卻可以通過紅外線感應,幫助配戴者行走和簡單勞動。

是專門研發出來給奴隸和刑犯用的防窺保護。

也是個全天候的追蹤器,方便監控佩戴者的行蹤。

……

貴賓休息區。

“霍小姐,你還好嗎?”巫螢晚一雙純情的大眼睛,關切在落在霍荞身上。

因為同為女A,她很能感同身受處在易感期時的霍荞。

霍荞眨眨眼,似乎是在強行忍住眼角的淚意,最後勉強笑了下,“沒關系。休息休息就好。”

巫螢晚扶着霍荞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又體貼地将窗簾拉好。

她讓随侍的仆從先出去,然後才轉過臉來,白玉的耳骨泛着微微醺紅的光澤,壓低聲音問霍荞:“霍小姐,您有婚配嗎?”

正在喝水的霍荞,顯然沒想到她會問起這個,猛地一咳,才回道:“沒。沒有。”

“也沒有心上人嗎?”巫螢晚像個青春期的小姑娘,眼神裏既害羞又好奇,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霍荞想起她比自己小兩歲,又是從小嬌生慣養的溫室花朵,不像她自小跟着父親在外征伐,會有如此嬌憨情貌也不出奇。

“有的。”也許是易感期令人松懈,霍荞竟當真跟她聊起了這個話題。

“不過我們沒見過幾次面。”

巫螢晚會意一笑,“那等我結婚時,就把捧花直接送給你。”

霍荞被她說得微微心動,說出口的話,卻帶着一絲試探的意味:“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給他?你還很年輕呢。”

“骨淩刀對我很好。”她眨眨眼,眼睫像蝴蝶一樣顫動,說不出的我見猶憐。“我很喜歡他。”

話音剛落,巫螢晚又笑眯眯補充一句:“當然,也喜歡霍小姐。”一派天真無邪的模樣。

霍荞不接話,只抿唇笑笑。

她知道巫螢晚嘴裏的“喜歡”,是沒有溫度的“喜歡”。

這是帝國統治階級心照不宣的秘密——血族每一代繼承人,都是沒有溫度的天使,體內連一滴熱血都沒有。

巫螢晚是帝國最強大、最高貴的女人,純良、端莊、滴水不漏。

最重要的是,她明明擁有超S級精神力,是帝國實力的象征,卻又受制于超級家族,無法掌握帝國實權。不僅不會威脅到任一個人的地位,而且還可以替靠近她的人,帶來無上榮耀與巨大的潛在利益。

她就像帝國旗幟上的圖騰,沒人不愛她。

“進入基地後,霍小姐有感覺到奇怪嗎?”巫螢晚脫口而出的一句話,讓霍荞注意力集中起來。

其實她也隐隐發覺到了不對勁。

不知為何,來到基地後,她的狀态便開始滑坡了。平時遇到易感期,并不會如此難熬。

今天的她,心底的湖好像破了一個大洞,所有焦躁難忍都在瘋狂往外漏。

“霍小姐這樣……”巫螢晚猶猶豫豫,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會不會是基地裏剛好有發情期的男O,散發出了信息素的味道?”

這句話點醒了霍荞,她的臉色刷的變難看。

霍荞在心底懷疑,大概t又有男O想趁虛而入,對她投懷送抱。

絕對地位就會引來欲望。但霍荞一個也看不上。

她是一個高傲又克制的女A,刻在骨子裏的優越感,也不容許她去找一個入不了眼的男人解決問題。

她的意中人,只能是戰無不勝的A。

男A與女A強強聯合,在帝國會受到皇帝嘉獎,也是每個子民夢寐以求的理想婚姻狀态。

他們無法無法直接孕育後代,但可以采用人工受孕的方法,生下來的孩子不僅基因優越,天賦異禀,還可以直接被授予爵位,贏在人生起跑線上。

霍荞想要藺寒時做她的男A。

一想到這個缱绻的名字,霍荞的身體狀态便出現了波動。她一手撐在一旁,手指用力攥成拳,極力隐忍着。

“霍小姐?霍小姐?”巫螢晚輕輕柔柔叫她的名字。

她湊到她面前,眼神愛憐地望着她,眼底還泛着點點水光,“霍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吧。不用費心陪我了。”

霍荞側頭,眯起眼看向她。

就在對視的一瞬間,她的心髒像是被柔軟的羽毛擊中,讓她心癢難耐。

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在舒服地伸懶腰,然後再蜷縮起來。

神女的身上,有着一股若有似無的、令人心曠神怡的清甜味。

但那不是信息素的味道。

也許是她自帶的溫柔體香。

此刻脆弱不堪的霍荞,聞到這個味道,簡直就像貓咪見了貓薄荷,既亢奮、又莫名踏實。

她終于卸下僞裝,整個人松懈地半倚在巫螢晚身上,腦袋無力地耷拉着,“晚晚,麻煩借我靠一下……”

聽到霍荞親昵地叫自己晚晚,巫螢晚有些不習慣。

但她不會拒絕這種可憐的請求,“當然可以。”

她邊說邊挺直了身體,好讓霍荞靠得舒服些。一只手還在輕輕拍着她的背,溫柔地安撫她:“睡吧。睡吧……”

霍荞安心地進入了短眠。

巫螢晚替她披了塊毯子,然後一個人去了實驗室。

……

藺寒時已經全副武裝好,被單獨投入玻璃房內,靜靜等待着發情期高峰的來臨。

玻璃房裏空無一物,就像個等待被填滿的禮物盒。

而玻璃房外圍觀着這一幕的人,臉上更多的是心不在焉。

相比看一個奴隸進入發情期,他們更期待見到血族新一代繼承人的真容。

聽說新一任的神女,長相美豔、眼神清純,不僅擁有人間尤物般的出色外貌,還有着一顆天使般純潔的心靈,以關懷每個帝國子民為天生職責。

她還是數百年來精神力最強悍的超S級女A,冠絕古今,幾乎是帝國的戰力天花板,是帝國和平與安定的守護者、震懾者。

別說帝國的A屬性人類對她馬首是瞻,就連尊貴的帝國皇帝,也要對她敬畏三分。

她是末日帝國當之無愧的神明。

在場的人都為能親眼見到她,而感到無上光榮。

可惜藺寒時藺寒時戴着眼鏡鎖,什麽也看不到。

他穿着一身白色制服,孤舟一片站在透明玻璃房中央。

明明周圍光線充足,連他整個人通身都泛着瑩瑩的光。他卻仿佛被丢進了黑墨之中,目之所及都是一片漆黑。

不知時間過去多久,藺寒時忽的感覺到,空氣中多了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清甜味,在某個瞬間更如同化為實質般,氣魄壓人地籠罩在他周身。

玻璃房外,似乎有一絲小小的騷動,很快又在一種刻意的鎮壓中平靜下去。

應該是來了某位大人物。

意識到有某種可能,藺寒時大腦中緊繃的那根弦,仿佛被硬生生崩斷了,身子猛一彈,拼命用力嗅兩下。

可那股味道愈來愈強烈後,他卻又能清楚地分辨出,這并不是他以為的小孤女的信息素氣味。

小孤女的信息素味道,除了有少女的香甜氣息外,還混雜着一絲青柑般青澀的微微苦氣。

像落日餘晖中,帶着遺憾的少女。

而這個味道,除了甜蜜就是美好。

找不出絲毫破綻。

而且也沒有小孤女信息素中那種,令他神魂颠倒的狂熱感。

都懷了她的孩子,他自然不會認錯味道。

藺寒時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或者是這個味道實在太強悍,強人所難。

可玻璃房外,忽然爆發出一陣哄笑聲:“快看!這個奴隸,他發情了!”

白色制服長褲,完美地修飾着他的雙腿。

藺寒時反應過來時,臉色難看。大腦嗡嗡直響,幾乎處在爆炸的邊緣。

男人的劍,頂天立地。

哪怕小孤女走了,它也不曾真正死去。

藺寒時覺得自己下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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