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 19、補鍋

19、補鍋

沒料到大隊長開口就是讓駱川和自己離婚, 給出的還是那樣一個可笑的理由,顧遲遲直接愣在了當場。

難道知道有人要害自己,就得躺平任別人欺負才叫做“賢”嗎?

自己不過是反擊而已, 又做錯了什麽呢?

要是讓那些人得逞,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的就是自己了,到時候這個老頭子又會怎麽說自己?就算他不用難聽話罵她,她就活該被人算計嗎?

橫豎都是自己的錯呗?!

她想來想去,都不覺得自己擔得起“惹是生非、心機深沉”的評語, 不由得有些忿忿。

更多的卻是委屈。

沒想到這個老頭子竟然還有兩副面孔呢!上次讓自己和駱川好好過日子的是他, 現在偷摸勸駱川和自己離婚的也是他!

顧遲遲雙眼噴火的偷偷等着李保平, 正想沖出去讓對方說個清楚明白呢,就想到本就想和自己離婚的駱川很有可能被對方說動,她的心又提了起來。

還是先按兵不動, 看看駱川怎麽說再決定怎麽做吧!

她做了決定,便繼續鬼鬼祟祟的蹲在竹林後偷聽了起來。

“我知道了, 保平叔,”沒想到駱川卻沒直接答應, 他的眼神不動聲色的朝顧遲遲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心裏知道自己應該答應李保平的,但話到嘴邊, 卻變成了認真的向李保平解釋:“她最近确實變了很多, 也許保平叔誤會她了, 我會好好和她說這個事的。”

聽他這麽回答,李保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想破頭也想不明白為什麽他的想法變了。

他長嘆了口氣, 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不過是白說一句, 你心裏有數就行。

“好好跟着老陳做事,他不會虧待人。”又囑咐了駱川兩句,李保平便背着手慢悠悠的走了。

等确定他走遠聽不見這裏的動靜了,顧遲遲才從藏身的地方鑽出來。

她抖了抖身上沾染的竹葉,期期艾艾的走到駱川面前,仰起頭,滿眼忐忑的看着他,輕聲問道:“哥哥,你要和我離婚嗎?”

駱川定定的看着她,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對上她帶着濕意的眼睛,駱川的眼神在她不安的攪在一起的嫩白手指上停了一瞬,想起不久前這個雙手還曾拉着自己的衣角不放,他俄喉結就不可抑制的動了動,不置可否的說了句:“你覺得呢?”

“我覺得…”顧遲遲咬了咬唇,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開始眨巴着眼睛胡扯道:“我覺得哥哥和我離婚的話,就再也找不到我這麽好的媳婦了。”

說着說着,她便理直氣壯起來,先前的不安一掃而空,條理清晰的說出己方觀點:“哥哥你覺得自己以後還能再遇見比我長得美還比我喜歡你的人嗎?”

...雖然自己也不算多喜歡他

但他又不知道!

仗着駱川沒有讀心術,顧遲遲說起這種瞎話來簡直毫無心理負擔,就算是對上駱川看穿一切的眼神,也一點也不心虛,甚至還挺了挺胸,一副真心天地可鑒的樣子。

“…”

對她這種自賣自誇的行為,駱川簡直是嘆為觀止。

他短促的笑了一下,對恢複自信的顧遲遲咧了咧嘴,露出一口鋒利的大白牙,意味不明的說了句:“我知道了。”

知道了?

知道什麽了啊?

顧遲遲茫然的看着他,搞不懂他是什麽意思。

現在的她還不明白,她為了自保随口說出的瞎話究竟會惹來了什麽後果。

駱川揉了揉額頭,有些莫名的煩躁。

他也不太明白,這一瞬間自己心裏升起的那股暴虐的沖動究竟是什麽。

但…他看了眼顧遲遲,知道這個人從此對他不一樣了。

“愣着幹什麽?回家了。”他本能的不想讓顧遲遲知道他的想法,于是繼續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喊了顧遲遲一句,也不管她跟沒跟上,長腿一邁,就自己走了。

雖然不懂他什麽意思,但見他暫時沒有何自己離婚的想法,顧遲遲又高興了起來,她沒心沒肺的應了聲,颠颠的跟在駱川身後就往家走。

不過不管他們兩人各自的心情如何,現在的當務之急都是修鍋。

到家之後駱川也沒說什麽廢話,将那口破了個大洞的鍋往肩上一扛,直接就往鎮上走。

顧遲遲自然不會放過和他相處的機會,從自己屋裏找出個花布袋子,拎在手裏像只歡快的百靈鳥一眼跟在他後面。

一路上,她一會兒問駱川累不累,一會兒作勢要給駱川擦汗的,将駱川煩的不行。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在顧遲遲有一次舉着一塊散發着香味兒的手帕往他旁邊湊的時候,駱川忍不住了,他厲聲阻止了她,“好好走路,別來煩我!”

“好吧…”見他實在不吃這一套,顧遲遲這才放棄了,用那張給駱川擦過額頭的帕子順手也給自己擦了擦汗,嬌聲道:“哥哥,你要是想要,一定要記得叫我呀!”

聽見這話,駱川差點被自己絆倒。

“…不要臉!”

扔下這句話,駱川就像身後有狗在攆似的,猛的加快的腳步,生怕顧遲遲看見他發紅俄耳根。

沒辦法,顧遲遲只能憋着笑,一路小跑才能追上他的腳步,也沒多餘的精力再作妖了。

等到了鎮上,駱川就像回了第二個家一樣,熟門熟路的就找到了修鍋的地方,将鍋交給對方之後,顧遲遲才想起黑市接頭人和交代她的話,忙不疊的和駱川說了,駱川聽完點了點頭,表情倒是看不出什麽來,只淡淡的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你在這裏等着,我去一趟。”

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于是顧遲遲便蹲在街邊,百無聊賴的等了起來。

現在正是1980年開春,随着政策的變化,民間就像春風吹過般活了起來,開始有一些膽子大的推着各種小攤做起了生意,有了一些小規模的市場,讓鎮子顯得熱鬧了許多。

但到底不夠光明正大,自然也不成規模,在顧遲遲眼裏便不太夠看,沒一會兒她就失去了興趣,專心盯起修鍋師傅娴熟的修補手藝。

“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臭婊子!”

就在顧遲遲走神的時候,一道痛苦的女聲尖叫聲将她吓了一個哆嗦,她轉頭往聲源看去,就看到一個女人正衣衫不整的倒在街對面,而一個看起來醉醺醺的男人正在對着她拳打腳踢,一邊打還一邊罵着髒話。

在猛烈的拳腳下,那個瘦弱的女人全無反抗之力,只能伸手護住自己的頭臉,在地上掙紮逃避着毒打。

很快,那邊圍了一圈人,然而都在對着那個女人指指點點,每一個人上前阻止這場施暴。

顧遲遲看的眉頭緊皺,站起來就要往那邊走。

“小姑娘,我勸你還是別多管閑事了,”沒想到不知道什麽時候停下動作而修鍋師傅卻開口勸了起來,“他們兩口子三天兩頭的就要來這麽一遭,勸不住了,我們都習慣了。”

聽見這個說法,顧遲遲抿了抿唇,卻沒聽從,反而加快了腳步沖過去,扒開看熱鬧的人群,鑽到那個正在施暴的男人面前,一把推開了他。

沒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出來管閑事,那個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推了個大馬趴,他茫然的坐在地上,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

趁着這個時間,顧遲遲連忙将那個女人扶起來藏在自己身後。

“喲,還是個小娘們!”等那個男人終于睜開醉眼,看清楚顧遲遲長相的時候,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豔,咧開嘴露出一嘴黃牙,猥瑣笑道:“怎麽,想救她?很簡單啊,你替她嫁給我就行,你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們,我可舍不得打嘞!”

聽他這麽說,周圍看熱鬧的人都轟然大笑起來,紛紛勸顧遲遲道:“小姑娘,你還是別管啦,他是個爛酒鬼,喝醉了就打老婆,他老婆自己都習慣了!不管了這一次,還能次次都管嗎?”

“屁話!”顧遲遲被這些和稀泥的話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口不擇言的罵了句。

沒想到這樣漂亮的小姑娘開口就是罵人,圍觀的人一臉她不聽好人言的模樣,搖了搖頭,走了一大半。

“你說,你是習慣被他這麽打了嗎?”深吸了幾口氣,顧遲遲總算冷靜了下來,她放柔了聲音,轉頭問身後鼻青臉腫的女人,“你大膽說,別怕。”

許是第一次有人為她做主,那個女人眼裏的淚掉了下來,她怯生生的看了地上醉醺醺的男人一眼,這才帶着哭腔道:“哪有人生來就習慣被人打的!”

有了她這句話,顧遲遲心裏便有數了。

“那咱們去公安局吧!打人是犯法的,就算你是他老婆,他打你也犯法!”顧遲遲也不再管地上的醉漢,拉着那個女人就要往鎮上的治安隊走。

“什麽?!你敢!”沒想到原本還一副醉的神志不清的男人在聽到顧遲遲要去公安局的時候卻一下子清醒了過來,他瞪大了眼睛,跳起來就要來拉顧遲遲。

所幸他醉後到底手腳不協調,顧遲遲又動作靈活,一閃身就避開了。

但她身後的女人卻沒那麽幸運,她常年被打,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看到男人沖過來,只會蹲下身抱着頭尖叫。

于是又被那人抓住了。

“我看你是翅膀硬了!竟然敢和外人合起夥來害我?!”那男人二話不說,先扇了她兩耳光,惡狠狠的威脅道:“你敢去告我i?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臭婆娘!”

見她又落在那個爛人手裏,顧遲遲心裏懊惱極了,她左顧右盼的找了找,總算找到趁手的武器。

趁那個男人沒注意,她跑過去撿起地上的半塊磚頭,沖過去就給了那個男人一板磚,“放開她!”

“臭婊///子竟敢打我!”沒想到那個男人卻沒暈過去,他轉過頭盯着顧遲遲,額頭上蜿蜒而下的血跡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分外的兇神惡煞,滿臉都是要打人的表情。

他一把扔開手裏的女人,也不顧頭上正在流血的傷口,伸手就要來抓顧遲遲。

顧遲遲被吓到了,她往後退了兩步,卻意外的撞到了人。

她擡眼一看,發現是駱川,心裏的大石頭落了下來,“哥哥,你總算來了,人家好害怕!”

“…”駱川想說剛剛她抄起板磚就要給人開瓢的場面他都看見了,這個時候來裝害怕實在是遲了點。

但見她臉上真切的害怕,以及緊張扒着自己胳膊的手,這話又說不出口,于是他只能往前走了一步,将她嚴嚴實實的擋在身後。

這才伸手抓住那個醉漢揮過來的拳頭,動作利索的将對方的手別到他的背後,将人制服住了之後,他冷冷的開口道:“”只會沖着女人動手,你算什麽男人?

作者有話說:

晚上還有兩更,小天使們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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