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說不心動是假的。
但任願還是真誠地希望着以後也別發生那樣奇怪的事,再來一次就更理不清了。
攝像頭如常運轉,他和蔣光昀別扭又尴尬的同居生活還是在繼續。
鏡頭裏的蔣光昀風趣幽默,又溫和有禮,只有任願一個人知道他是一個又懶又沒禮貌,還很自大的色鬼。
《荒島之行》這檔綜藝在任願眼裏,沒有矛盾,沒有驚險,他還以為是個充滿危險動物的森林,但實際上,經過每個人的分工,任願覺得這更像拍鄉下生活。
至于那個節目最後的挑戰……難道是獨自在荒島生活?還是憑借個人積分選擇交通工具離島?
任願抱着既來之則安之的态度拍着節目,完成任務獲得積分。
他們五人各有特點和優勢。蔣光昀有豐富的理論知識,武替陳開手腳麻利,能下河捕魚,上山捉兔,看起來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偶像居然很會做飯,那位過季歌手算是半個主持,負責緩和氣氛cue流程,任願理解能力強,做事細心,能很快理解每個任務的要點并完成。
偶像夏潤與他關系好一些,總是在他洗碗的時候與他說說話,“任哥,你來看看我的小屋吧?”
“怎麽了?你住得不好?”
“你來參觀一下,我只有一個人住着,可爽了嘿嘿……”夏潤說着,堵住胸口的麥,悄聲說:“那個房間太小了,怪不得我一個人住,你和那個蔣老師的不會也這麽小吧,你過來看看……”
任願正好不想面對蔣光昀,與夏潤約定好,等節目任務完成後就去看看,夏潤跳着腳說好,忽然打了個抖,他回過頭去,看到蔣光昀目光落在他身上,微微颔首,當作是打招呼。
夏潤讪笑一下,走開了。
兩天的适應期,節目組終于有了第一個大型一點的任務:【徒步爬山】
導演指着遠處一座小山丘,拿着擴音器喊:“也不說什麽比賽了,和諧最好,五個人,一共三條路,每條路都要走,只要每條路花的時間加起來走到那座山的時間不超過九個小時,就算你們贏,主要目的就是讓你們感受一下島上的生态條件,适應一下環境,任務完成,明早就會有空運過來的早飯,想吃什麽都行。”
夏潤做節目效果,故意刁難說:“如果我要國外的東西呢?”
“可以滿足,只要你們贏。”導演笑着說。
歌手張瑞是導演好友,于是言談之間更自如,沒什麽規矩,便開着玩笑說:“導演突然這麽大方,我們都不習慣了。”
一陣談笑過後,五人都各自選了自己要走的那條線路,夏潤拉着任願要走中間那道,任願珍惜一切能遠離蔣光昀的機會,自然也說好。
五個人火速選完,最後只剩蔣光昀一個人走最右邊那條路。
這個結果不意外,他是這裏咖位最大的人,另外幾個人與他發展領域不同,不怎麽顧忌他,也不怎麽讨好,他人雖然沒架子,但終究是個比他們高出一截的人,相處起來肯定沒什麽意思。
蔣光昀了解了自己的處境,也沒露出什麽不愉悅的神情,他笑了笑,“是時候表現一下了,我正愁沒機會展示我的理論知識,我這麽多年關于戶外自然的書不是白看的。”
這一玩笑沖散了幾分氛圍中的凝滞,一旁的任願有些不安,畢竟他是蔣光昀的室友,論什麽隊友,自然而然也該和蔣光昀一起。
夏潤也沒想到蔣光昀會落單,他還以為其他兩人會搶着蔣光昀,自然就把任願拉了過來。
他覺得自己做錯了事,于是有些不敢說話,見衆人笑,也跟着笑。
任願察覺到了夏潤驟然的心情低落,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蔣光昀朝他們瞥了眼,笑容不變。
張瑞陳開怕蔣光昀一個人不好走,也會遇到什麽意外,不太放心,便商量了一會,讓蔣光昀過去,蔣光昀笑着說:“有攝像大哥跟着,還有醫療人員,幾個人照應着,哪會出事。”
于是五人三隊就這樣出發了,導演打開秒表計時,張羅着其他工作人員坐着幾架直升機先過去,工作人員用無人機監測幾個嘉賓的動态,醫療隊原地待命,以便随時應對突發狀況。
兵分三路,每條路的狀況都不同,拿到的地圖線路也都不同,路上有小湖,水,還有一些天然的坑井,一些小動物。
任願就踩到過一處坑井,失去重心,還遇到過好幾條有毒無毒的蛇,他這才感受到了來自大自然的威懾,有些領悟到導演的意思,對之前的幼稚的想法感到慚愧。
這個節目真正的精髓,他們還沒有領略到。
夏潤是個典型的城市長大的孩子,沒見過這些奇異的花草,遇到什麽便問,任願有些還知道,有些實在是自己也不會,就搖頭說不知道,但這在夏潤和後面的攝像與工作人員眼裏,已經是相當厲害了。
夏潤拍着他的肩,“任哥厲害啊!知道這麽多!”
任願笑了笑,他也只是在蔣光昀看這些書時記上一點而已,現在都忘了很多了,來的時候又惡補過,自然知道一些。
不過夏潤的彩虹屁他還是很受用 。
天快要黑了,這麽大的叢林裏,即使是有五六個人也有些害怕,但又因為夜色降臨,幾人更不敢掉以輕心,走得快也不行,慢也不行。
眼看快到一小時了,任願有些急,因為三條路九個小時,最後每一條都不能超過三個小時,不然就會拖後腿。
後面竟然意外的順暢,也許是前面積累的經驗,讓他們一行人都得以順利地解決。
他們看到了節目組插的旗子,都興奮地跑過去,一看時間,有些超了。
不過好在張瑞陳開他們走得快,僅僅花兩半小時。
現在只剩蔣光昀一個人了,多虧了張瑞一組,時間很充足,但最後一個人還是遲遲沒到。
每個人都等得有些焦心,導演忽然站起來,“被蛇咬了。”
幾個人面露驚訝,導演指着無人機,“剛剛他們經過一片密林,信號不好,無人機也找不到,沒想到就在這被條蛇咬了。”
導演用對講機與随行醫療隊交談一會,松了口氣,“好在無毒,也沒什麽大事,回來好好做些檢查。”
每個人都心驚肉跳,他們都沒想到這個節目還能真受傷,一旁的導演也眉頭緊皺。
蔣光昀這麽一個大人物,可千萬不要出事。
即使受了傷,蔣光昀還是在規定時間內到了目的地,不少人上去攙扶,都被蔣光昀淡笑着推拒了。
任願看着蔣光昀稍微瘸拐地走過來,想了想,還是在鏡頭前去扶住了蔣光昀,這下蔣光昀沒拒絕。
雖然有明天的免費又輕松的早餐,但每個人都并不輕松,說了些期待明天的官方話,衆人就打道回府了,夏潤見蔣光昀傷着,也不要求任願立馬過來,只笑說改日。
一聲打板,大多攝像關上,黑漆漆的洞口放下來,但任願仍不敢放松,不是因為還沒散去的工作人員,也不是圍在蔣光昀身邊的醫療隊,更不是因為夏潤在旁邊的叽叽喳喳。
任願背後冷汗淋漓,他身體僵直,緊握着拳頭,可蔣光昀借着暗黑的景,将他的手緊緊包住,指尖穿過任願閉緊的手指縫隙,輕輕摳着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