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張宅門口，方厚帶着捕快将大門圍了起來。
孫管家臉上賠着笑，“方捕頭，您這是做什麽？麗花苑的人不見了，來我們這找人？更不用說昨日是第三日，怎麽看都是失蹤女子兇手做的吧。”
“你倒是挺清楚的。”方厚笑了笑，“但昨日可不止麗花苑的人失蹤了，老周的新娘也失蹤了，依你孫管家之見，哪個才是兇手做的？”
“我當然清楚。”孫管家強裝鎮定反問道：“畢竟我家小姐可還是失蹤的狀态，你們衙門不去找兇手，來為難被害者家屬？”
方厚挑眉，“為難？昨夜為月牙豪擲千金的應該是貴府的大公子吧，更何況我只是為了給麗花苑有個交代，例行公事簡單搜查一下而已，從而還能排除貴府的嫌疑，你在害怕什麽？”
“方捕頭，您說笑了，我能怕什麽，只是我做不了主啊。”孫管家一副為難的樣子嘆了口氣，“我家老爺從小姐失蹤後就病倒了，大公子下的命令不讓任何人進來，我也沒辦法啊。”
“老爺病倒，大公子還有閑心去包間撒銀子。”方厚譏諷的挑了下眉，“很簡單，給你兩個選擇，一叫你們大公子出來；二我直接進去，只不過第二個選擇，我萬一查出點什麽東西，到時候就不好收場了。”
孫管家盯着方厚手裏的刀，知道已經躲不過于是只能說他去把大少爺找來。
方厚冷冷的瞥了一眼關上的大門。
之前慕沐說張家小姐其實沒有失蹤，他其實一點都不信的。
畢竟怎麽可能會有人謊報失蹤。
但現在看來，慕沐說的還真有可能。
因為張家人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自己疼愛的女兒或妹妹失蹤的模樣。
要說最像的時候，就是張家人來報官的時候，在那之後，就是完全大門緊閉，絲毫不見以往樂善好施的模樣。
不知道慕沐是被張家人帶走了還是兇手帶走了。
宋文宏去周氏醫館也不知道什麽情況，假如要是被兇手帶走了，估計就兇多吉少了。
不過鐘胤那個家夥到底靠譜嗎？自己娘子失蹤了，一點都不着急不說，還讓他放心大膽的做，想做什麽都行，真不怕自己娘子遇到危險嗎？
啧，等找到慕沐還是提醒她一下吧。
不對，他幹嘛要為和他打賭的女子操心。
覺得有些無語的方厚連忙把這個想法揮走。
而被他惦記的慕沐此時正跟着那個女孩去張家小姐的院子。
“夏婉，你好厲害啊。”慕沐發現這一路上完全沒有碰到任何人。
被誇贊的夏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因為被關在張家沒辦法出門，可活動的範圍又很小，我曾不止一次想要逃出去，雖然最後都因為各種原因放棄了，但計劃以及路徑這些都還在我的腦海裏。”
“很棒。”慕沐牽住夏婉的手，“如果離開張家實在沒有地方能去，可以來找我，雖然我現在很窮，但肯定不會讓你餓到就是了，還會讓你做你喜歡做的事。”
夏婉停了下來低着頭，“真…真的嗎？”
聽到了哽咽的聲音，慕沐把夏婉的頭擡了起來，果然看到了掉下來的淚珠，擡手幫忙擦掉後笑着說道：“當然是真的，為了你的未來，也要努力幫我喲。”
夏婉用力點了點頭，“嗯嗯，我一定會的。”
兩人又拐了幾個彎，終于來到了張家小姐所在的院子外。
慕沐和夏婉躲在樹後，探出頭看向院子內。
一個秋千懸挂在旁邊伸出的樹幹上，身着緋色襦裙的女子坐在上面來回蕩着，只不過表情似乎有些不耐煩。
而幾個丫鬟跪在旁邊，周圍是摔碎的碟子和沾滿土的水果。
慕沐用左眼觀察了一下秋千上的女子，濃郁的紅色已經把整個人淹沒了，好似下一秒就要爆發的狀态。
“她…小…小姐？”差點驚呼出聲的夏婉捂住了嘴，有些不敢相信，她在小姐失蹤後路過過這裏，當時并沒有看到小姐啊。
“她性格如何？”慕沐把身子收了回來問道。
夏婉想了想，“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聽到過小姐手下的丫鬟經常抱怨被小姐打，身上時不時的就會有傷出現。”
“被打是嗎？”慕沐挑了挑眉，心裏已經有了大概，“一會兒，你配合我就好。”
“啊？”夏婉愣住了，連忙拉住要往外走的慕沐，“你要去找小姐？”
“放心，相信我就好了。”慕沐安撫道。
不知為何，夏婉的心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眼前女子堅定的眼神和話語不自覺地讓人信服，就好像她一定能做到那樣。
“好，我只能說盡量不拖後腿。”夏婉深吸一口氣，“走吧。”
跪着的丫鬟們大氣不敢喘，連動都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小姐生氣，接下來可就不僅僅是被打就能結束的了。
張靈伊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腳踩在跪着的丫鬟身上，“你們是沒長眼睛嗎？什麽東西都往我這送，我被關這麽久了，我爹是怎麽交代你們的？”
“小姐，您想吃什麽？我現在就去換。”丫鬟頭磕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想吃什麽？”張靈伊蹲了下去把伸手把丫鬟的下巴擡了起來，“我要知道我想吃什麽？還用得着你們準備？”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慕沐及時出現走了進去。
“哎喲，小姑子好雅興啊。”慕沐嘴角帶着譏諷的笑容涼涼的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丫鬟，“疼愛人的方式挺特別啊。”
張靈伊眉頭一皺，“你誰啊，誰讓你來我院子的，不知道我這裏是禁區嗎？”
“禁區？”慕沐有些誇張的捂住了張大的嘴巴，“什麽禁區？我怎麽不知道？以後我可是張夫人了，張家還能有我不能進的地方？”
“張夫人？”張靈伊沖到慕沐面前憤怒的抓住了她的衣領，“誰給你封的張夫人？”
慕沐微微一笑，抓住張靈伊的手腕用巧勁兒把手拉了下去，“原來你還不知道啊，我可是夫君…啊，也就是你兄長親自從麗花苑搶回來的呢，你問問她們，都知道啊。”
張靈伊甩開慕沐的手踢了一下腳邊的丫鬟，“她說的是真的嗎？”
摔倒的丫鬟撐着又恢複了跪姿，“小姐…我…我早上聽其他院子的丫鬟說，是有這麽一回事兒。”
慕沐挑釁的挑了挑眉毛，抱着手臂開始在院子裏轉悠，“啧啧，小姑子是不是也到了該嫁人的年齡了，昨夜我夫君還在床榻上和我說要把你嫁出去呢？看在你這麽有眼緣的份上，我一定讓夫君給你找個好人家。”
“你個青樓出來的妓/女，你以為你是誰？”張靈伊擡手就要扇過去。
及時抓住的慕沐無辜的眨了眨眼睛，“妓/女？話說的不要那麽難聽，你以後還要叫我大嫂呢，不過看起來你是被關久了，什麽都不知道啊，我進門其實就是想把你嫁出去，而且沒人告訴你兇手已經抓到了？”
張靈伊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起來：“抓到兇手了？”
用左眼觀察了一下的慕沐知道快成了，裝作心虛的模樣把手放在嘴前，“哎呀，不小心說漏嘴了，我夫君可是千叮咛萬囑咐的告訴我，不讓我說出去呢？想着你先嫁人，然後他就娶我，我這不也是着急嫁進來嗎？”
“好，很好，敢這麽對我？你給我等着！”說着張靈伊就要往外沖。
然而幾個丫鬟跪着走到張靈伊的身邊，抱住她的腿不讓她往外走。
“給我滾開！”張靈伊把人踹開。
“小姐，您不能出去，老爺吩咐過了，要是您出去的話，我們…我們…”丫鬟有些着急，“更何況，您不能聽她的一面之詞啊。”
張靈伊愣了一下，好像有點道理。
“是嗎？如果夫人不是馬上成為張夫人的話，又怎麽可能選我當丫鬟。”夏婉趾高氣昂一副想要出氣的模樣，“大少爺可疼夫人了，可謂是百依百順，小姐以後可要掂量掂量。”
“一個賤奴，也敢在這裏跟我耍威風？”張靈伊反手就要扇過去。
夏婉吓得瞬間都不會動了，還好慕沐及時抓住了張靈伊的手腕，“小姑子，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你現在想當着我的面打我的人，是不是太不把我這個大嫂放在眼裏了。”
“好，很好，你給我等着！”已經失去理智的張靈伊擺脫開束縛沖了出去。
“小姐，小姐！”
丫鬟們連滾帶爬的起來後追了出去。
看着離開的背影，慕沐笑眯眯的把胳膊搭在了夏婉的肩膀上，“做得不錯。”
夏婉心有餘悸的松了口氣，“吓…吓死我了。”
“都說了，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傷的。”慕沐拍了拍懷裏女孩兒的後背，“好啦，接下來就看你姐姐們的了。”
“那我們呢？”夏婉仰起頭問道。
“當然是趁此機會實現我的諾言呀。”慕沐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夏婉：“諾言？”
慕沐：“代號：解救！”
聽的雲裏霧裏的夏婉雖然不懂，但感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于是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鐘胤那個家夥幹嘛去了。”慕沐帶着夏婉離開院子的時候低聲喃喃了一句後，接着就聽到前面傳來聲音：
“你是在想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