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鴻門宴

鴻門宴

兩年後,費奧多爾十六歲,顧澈裕二十歲。

今年,費奧多爾成功從俄國最好的大學提前畢業。

而顧澈裕,也成了跨國貿易界的行業巨頭,主要發展輕工業。為無數人帶來了就業崗位,推動了華俄兩國的經濟發展。順帶以一己之力整治了整個俄/國的輕工業。

像自家弟弟提前從名牌大學畢業這點事兒,根本瞞不住。才半天過去,就已經有無數道賀喜的帖子發了過來。

顧澈裕有些無奈,原本在家裏開的慶功宴只能變成商業宴了。

費奧多爾對此卻是沒有什麽表示。

顧澈裕卻覺得,今天意外的……心悸。

*

晚夜的燈光化作華麗冰冷的舞曲,珍馐此刻如同批發一般一份份往桌上端。

顧澈裕身着白色西裝,挺拔的身姿上,是他被上天古雕刻畫,精心打磨的容顏。

那雙細長的鳳眸中,像是含着一顆濃郁的紫色坦桑石。在光影的襯托下愈發絢爛。

長發高高束起,幹練優雅的同時,又不失獨屬于男子的俊氣。

而身邊的費奧多爾也是毫不遜色。與兄長有六分相像。但比起兄長的俊秀挺拔,他更偏向英氣清秀。

顧澈裕想起他小時候寫作文時快要寫爛的字句。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光陰似箭。星河不變,事物人非。

用來形容此刻的他和費奧多爾再合适不過。

“費佳,跟兄長坐近些,離這麽遠幹什麽?”

顧澈裕心下生出幾分怪異。平時不用他說,費奧多爾都是主動坐到自己的身邊,但今天,費奧多爾與他卻是相隔甚遠。

心悸的感覺,又來了。

沒過多久,他的父親來了。

布萊斯夜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滿臉滄桑,濃厚的黑眼圈壓到青黑。與前兩者的意氣風發恰好相反。

顧澈裕痛心疾首,但什麽辦法都沒有,只能看着父親一日日滄桑衰老,還有那躺在床上不知何時醒來的母親。

他看着父親熟練又遲鈍的應付着商業上的客人們,只是輕嘆一口氣,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哥哥。”

顧澈裕一愣。

費奧多爾好久沒用這樣親昵的語氣叫他哥哥了。

“借一步說話吧。”

顧澈裕聽費奧多爾這麽說,連忙退掉了身邊的幾位商業上的客人。

*

天臺。四面寂靜。夜晚風聲悄起,一切歲月靜好。自從上次睡覺時發生那件事之後,費佳就一直沒有理會他,哪怕顧澈裕說的再多也沒用。

費佳生氣時總是會這樣,沒有笑容,看上去很平靜,平靜到可怕的地步,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吞噬一切的深淵,自黑暗眺望着你。

如果他沒有說話,說明他還沒有氣到極致。反而是他說話了,并且表現的跟平時一樣,那就是氣到頂了。

現在這個樣子,就證明還有回旋的餘地。

“費佳,還沒來得及跟你賀喜呢。”顧澈裕将費奧多爾臉龐的碎發挂到耳後。

“哥哥。”費奧多爾退開一步。

“怎麽……了?”

他興奮而又冰冷,瘋狂而又理智。就像是壓抑到了極致的野獸,終于迎來了爆發的時刻。

“我已經找到了我降生于這個世界的意義。”

“什麽意思?”顧澈裕從未見過這樣的費奧多爾,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這個世界上本應該是美好而又純潔的。但因為異能力的存在被摧殘成如此模樣,腥臭氧化腐爛!難道哥哥就沒有想過要改變這一切嗎?”

“絕對不行!”

那一天夜晚,顧澈裕回答出了費奧多爾意想不到的答案。

因為身為兄弟,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顧澈裕是如此的痛恨着異能力。

“任何東西都有它存在的意義。費佳,你看的太過極端了!”

顧澈裕握上費奧多爾的肩膀,想要看清費奧多爾的眼神,想要看到費奧多爾他只是一時糊塗,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哥哥以為,你還能騙自己到什麽時候?承認吧,你也是如此痛恨異能力!”

費奧多爾眼中滿是決絕:“母親,父親,顧阿姨和實驗室裏的所有人!他們哪個不是無辜的?如果沒有異能力的存在,他們現在本應該和你一起為我賀喜!”

顧澈裕不得不承認,他動搖了。

但這些還不夠,遠遠不夠。

“你知道異能者對于一個國家的意義嗎?一但某個國家的異能者數量驟減,面臨的便是無盡的災難!到時候秩序體制崩塌,勢必會引發戰争!”顧澈裕想的,遠遠比費奧多爾要更多。

費奧多爾卻道:“有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

“是啊,有一些犧牲是在所難免。所以,為了不讓你口中那些所謂‘在所難免’的生命不被這樣無意義的犧牲掉,我必須阻止你!”

顧澈裕看着費奧多爾,看着與自己那麽相像的眸子,再也不能欺騙自己。

費奧多爾他已經下定決心了。

“那你又憑什麽阻止我?!”

“因為我是你的兄長!我有這個責任和義務将你引上正途。”

“正途?到底什麽是正途難道不是由人自己定義的嗎?!”

其實,顧澈裕已經知道自己勸不住費奧多爾了。

顧澈裕像是被卸了全身的力氣,再也提不起聲音和費奧多爾争鬥了。

“不要被自己所毀滅啊,費佳。”

“永遠不會。”費奧多爾失望的看着顧澈裕那雙紫紅色的眸子,明明還是那雙眸子。但眼底沉澱的卻是讓人厭惡的陰郁。

那純粹清澈的眼睛,最終變的渾濁。

現在的哥哥,已經不是最初那個眼中含滿希望清澈的哥哥了。而是一個跟他哥哥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

變了,全都變了!

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胸腔被憤怒和煩躁填滿,此刻的他眼中猙獰無比。強忍着自己想要殺死眼前這個“陌生人”的情緒。轉身頭也不回的走了。

*

“總裁,這……”

“不用管他!”顧澈裕回到宴席。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情不佳。

原本顧澈裕以為,費奧多爾會直接回家。但費奧多爾竟然回到了宴席中。

顧澈裕看到費奧多爾回來,心悸的感覺更加強烈。

“碰!”

血,綻開了。布萊斯夜塔.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他的父親,倒在了血泊之中。

是費奧多爾做的,開完槍之後甚至還維持着開槍時的動作,仿佛就是故意讓所有人都看到一樣。

“父親!!!”

“啊啊啊啊啊啊!”

“什麽情況,宴會上怎麽有人帶槍!”

顧澈裕卻是管不了這麽多了,即刻跑到了父親面前。

“阿澈……”

沒有打到要害,只要及時醫治就沒有問題!

“費奧多爾,你在幹什麽!”

費奧多爾怔了一下,随即,沒有絲毫猶豫的跟着一位身穿白色小醜服飾的少年,離開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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