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哥手裏的紙片飄然落地。
他整個人都像是看一頭發瘋的野獸一樣看着我。恐懼。無奈。或許還有一絲厭惡。
在我找回他之前的那些年裏,他始終惦念着我,像一個無比稱職的哥哥,把一切好的讓給我,獨自去吃生活的苦。
那些年裏,我們見不到面,只能逢年過節通個電話。
每一次通話,他都跟我說:“小野,你好好的,哥以後肯定跟你團圓。”
年少時候說出的話,不知道他如今後悔了沒。
要是他早知道自己的親弟弟有一天會把他赤身裸體地逼到牆角,甚至用膝蓋頂弄他的陰莖,或許打從一開始就不會祈盼着這一場團圓。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事已至此,我對他産生欲望了。
他咬緊牙關不說話,身體竭盡所能往後躲,即便已經躲無可躲。
他不想被我碰,也不想碰到我。
其實,他并沒有勃起,我故意那麽說,也不知道是他戲弄他還是在羞辱我自己。
我低頭,把臉埋在他的頸間。
滾燙的肌膚快把我燒着了,我用力嗅着他身上的氣味,恨不得往他脖頸的大動脈咬去。
我抓住他的手,抵在玻璃門上,手指插進他的手指間。
當我的嘴唇終于還是貼上他的耳垂時,我聽見他用幾乎顫抖的聲音對我說:“況野,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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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近乎懇求的聲音讓我一愣,當即像是正在興頭上的發情野獸被潑了一桶冷水。
然後野獸清醒,重新化回了人形。
很掃興。
但我的不悅并非來自他的拒絕,而是他拒絕我時的那句話。
——饒了我。
我是什麽劊子手嗎?
還是殺人不見血的惡魔?
我退出他的領地,和他保持了一個暫且安全的距離。
很明顯,我哥松了一口氣,但依舊警覺地看着我。
“沒想把你怎麽樣。”我說。
我彎腰撿起寫給他的字條,重新塞回他的手裏。
“我只是喝醉了。”
這拙劣到都不能算是借口的借口,我們都對此心知肚明。
他慌亂地點頭,借坡下驢:“那回屋睡一覺。我給你弄點蜂蜜水。”
“不用了。”我轉身就走,“要上班。”
這一次我離開時沒有再回頭,但我知道,直到我出門,他都沒有動一下。
他在怕什麽?
怕我強奸他?
站在門外想到這裏,我有些哭笑不得。
其實也不是不可以,我不止一次幻想着把他綁起來,幹到他哭着求饒。
他越是掙紮,我就越是興奮。
然後在這樣的掙紮和興奮中,他會和我一起沉淪。
一起下地獄。
只是,我壓根沒打算那麽做。
沒意思。
我在他身上要發洩的可不只是獸欲。
下樓。上車。系好安全帶。
我又重新擡頭看向我家的窗戶,不知道我哥這會兒穿上我的內褲沒。
想起他剛剛受了驚吓的樣子,我覺得有些話,還是有必要告訴他。
摸過手機,撥了電話過去。
他很久才接起來,久到我懷疑他不打算接了。
“不要再說那種話。”我聽着電話那邊他的呼吸聲,“我不會饒了你,因為我根本不會把你怎麽樣。”
他沒有吭聲。
“怕我強奸了你?”我笑,“哥,我是你弟弟,我什麽人你不知道嗎?”
“我不會強迫你和我發生關系。”我停頓了很久,他或許以為我說完了,費了很大力氣似的,擠出了一個“嗯”字來。
我忍不住,又在笑。
“那不是我的目的。”
他沒有說話。
在我準備挂斷電話的時候,他問我:“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他問:“況野,你是不是特別的恨我?”
這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他将我對他的愛看作是恨的表現。
這多可笑。
我愛他,卻把他吓成了瘋子。
“我愛你啊哥,”我說,“我的目的是讓你求着我幹你。”
電話被挂斷了。
我趴在方向盤上笑得像個喪心病狂的惡棍。
我發消息給他:會有那麽一天的。
而且那一天,不會太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