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怎麽就跟李西宴玩上捆……

第13章 第 13 章 她怎麽就跟李西宴玩上捆……

太陽漸行漸西,山中的光線逐漸暗淡,枝葉間的縫隙被夜色填補,高矮灌木和參天大樹組合而成的山林越發顯得幽深蔥郁了。

多年無人踏足過的小路泥濘又狹窄,喬小沐和李西宴無法并肩而行,只能保持一前一後的隊形。

起初是李西宴走在前方,喬小沐跟在他的身後,但自從太陽落到大山的西側之後,喬小沐就不敢再繼續墊後了——天一黑,她不由自主地就回想起了李西宴給她講的那個鬼故事:古有怪志,夜幕降臨,山野寂靜,常有陰兵借道,冤鬼出沒……

萬一、走着走着,她的身後突然響起了陌生的腳步聲怎麽辦?忽然有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怎麽辦?

真是要了命了!

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心态,喬小沐一個側繞加速,果斷超越了李西宴,順勢将早就準備在手中的手電筒一舉,正義凜然地開口:“我走前面,給你照明。”

李西宴看破不說破,笑着回了聲:“行。”

随着時間的推移,濕冷的樹林間越來越暗,一絲月光也投不進來,手電筒打出的銀白色光柱是唯一光源,照哪哪亮,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一團濃郁的黑暗,真正的伸手不見五指。

周遭萬籁俱寂,仿佛與世隔絕一般,喬小沐心頭慌慌,唯有聽着身後李西宴的腳步聲,她才能踏實一些,不然真的會被吓死。時不時地還會回頭看李西宴一眼,生怕走着走着自己身後沒人了。

突然間,視野前方驟然一闊,喬小沐心生歡喜,激動地大喊了一聲:“咱們好像找到了!”她不由自主地就加快了腳步,小跑着沖出了樹林。

李西宴緊随其後,忍不住叮囑道:“你跑慢點,當心摔了。”

喬小沐根本就聽不到李西宴的話,全然沉浸在了豁然開朗的視覺沖擊中,像是武陵人誤入桃花源。

道路盡頭是一片廢棄但平曠的菜地,菜地的另外一側,伫立着數棟低矮的房屋。

群山環抱之中,月光照耀之下,這處被廢棄了将近二十年的村莊竟彰顯出了一種別樣的寧靜感,像是油畫中的世界。

喬小沐站在菜地邊沿,舉着手電筒朝着房屋所在的方向照耀,情不自禁地感慨了句:“原來這裏就是阿娟朝思暮想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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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途跋涉,翻山越嶺,她終于尋找到了八溝杜鵑村,終于親眼看到了阿娟記憶中的家鄉。

這裏見證了阿娟的童年和少女時代……喬小沐相當之感性,恨不得當場寫下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作文題目《阿娟和她的家鄉》。

李西宴站在喬小沐身旁,相當冷靜地說了句:“天太黑拍不出有價值的照片,最好先找個地方安營紮寨。”

喬小沐:“……”你這人,咋這麽不解風情呢?

喬小沐一臉不滿地看向了李西宴:“我們辛辛苦苦了那麽久,好不容易找到了這裏,你的內心就沒有一絲波瀾麽?沒有一點感悟嗎?”

李西宴沉默片刻,實話實說:“不能說一點感悟也沒有。”

喬小沐:“你的感悟是什麽?”

李西宴認真回答說:“路不好走,花費了将近六個小時才找到,原路返回的時候可能會快一些,但至少也需要四小時。阿娟身體狀況不明,我們的時間緊迫,明早拍完照之後必須立即趕回西輔,今晚要是不早點休息,很有可能會猝死在返程的途中。”

喬小沐:“……”你這男人真是該死的務實啊!

喬小沐氣就氣在她沒法兒反駁李西宴,接連折騰了三天,她的身體狀态已經極度疲乏,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一晚,真有可能會魂斷異鄉。

倆人不再浪費時間,順着田間小路穿過了荒廢的菜地,來到了村落的入口處。

離遠了看,這一棟棟散落在山谷間的廢棄房屋并不吓人,反而格外的安詳靜谧,然而走近了之後,用手電光一照,喬小沐才發現它們早已被藤蔓和青苔吞噬了——黑黢黢的窗戶和門框像是一張張怪物的嘴巴,吐出的舌頭是無窮無盡的綠色植被,密不透風地将房體盡數包裹了起來。

喬小沐悄悄地在心中将作文題目改成了:《夜間鬼話之深山老村》

兩人來時也沒想到進山的路會這麽難走,竟然一路走到了天黑、需要原地過夜,所以來之前只背了一頂折疊帳篷。

現在好了,裝備不足的後果就是孤男寡女必須湊合着擠在一片迷你小空間裏過夜,翻個身的空間都沒有。

喬小沐特別不好意思,唯恐昨天早上的尴尬事情再度發生,但內心深處卻又有些慶幸,幸好睡覺的時候身邊有人陪,不然要是讓她在這種環境中獨自一人睡一頂帳篷,她能被吓得睜眼到天亮。

就在喬小沐扭扭捏捏、猶猶豫豫着不好意思鑽進帳篷裏的時候,李西宴忽然開了口:“背對背睡吧。”

他看出來了她的擔憂和顧慮。

喬小沐這才松了口氣:“好。”

背對背睡覺,既能感受到同伴在身邊的踏實感,又能避免男女同寝的尴尬之處。

帳篷拉上之後,小空間徹底獨立了起來。

喬小沐一直枕着手臂側躺着,李西宴側身躺下去之後,兩人的後背就緊貼在了一起。

雖然隔着幾層衣物,但喬小沐依舊能感受到溫度和堅實感,像是靠着一座山。

封閉的帳篷內,兩道呼吸此起彼伏,皆是平穩又緩慢,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故意克制呼吸節奏,生怕驚動對方。

喬小沐緊緊地閉着眼睛,越想要趕緊睡着就越是睡不着,反而還為此着急上火了起來……該死的,怎麽就不困呢?怎麽就不困呢!我明明都累死了,怎麽就睡不着呢?

根本不可能忽略李西宴的存在。

就在喬小沐煩躁不安的時候,外界忽然刮起了一陣狂風,沖撞着他們的帳篷呼嘯而過,發出了一陣鬼哭狼嚎似的聲音。

這下喬小沐更睡不着了,滿腦子想的全是:陰兵借道。

這個該死的李西宴!為什麽要吓唬她?!

喬小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咬牙切齒地開了口:“李西宴,你睡着了嗎?”

“還沒有,怎麽了?”

李西宴的聲音自她身後傳來,一如既往的從容平靜,喬小沐卻愈發氣急敗壞:“我也睡不着,因為你給我講的鬼故事,我害怕。”

李西宴:“……”

喬小沐憤憤不平:“我明天要是猝死了,你就給我等着吧,我的冤魂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西宴突然就自責了起來,早知道她膽子這麽小,就不吓唬她了。

“都是我自己編的故事。”李西宴歉然又篤定地說道,“世界上既沒有神也沒有鬼,要是真的有,早就被科學家抓去做實驗了。”

喬小沐冷哼一聲:“亡羊補牢,我的精神值早就開始下跌了,你彌補也沒有用!”

精神值下跌?看來只能用精神法則彌補了。

李西宴思索片刻,再度開口,一本正經:“生活處處是考驗,只要你能夠抵抗得了內心的恐懼感,財運就會一直興旺。”

喬小沐:“?”神經啊,怎麽忽然搞起玄學了。

喬小沐都被氣笑了:“我一個字都不信!”

李西宴不假思索:“我帶你去榮興,裏面的東西随你挑。”

榮興街,西輔城內全球各大奢飾品品牌的駐紮地,包括但不限于愛馬仕、香奈兒、阿瑪尼。

喬小沐:“……”真管用啊,一下子就不害怕了,甚至還有點不好意思。

為了不讓自己顯得那麽貪財,喬小沐謙虛了一下下:“那個、無功不受祿,我絕對不能不勞而獲。”

李西宴:“是我對喬老板的補償。”

喬小沐絲滑接應:“啊,原來您是這個意思,那您也太客氣了吧。”

李西宴:“……”這态度轉變的,都開始用“您”了。

李西宴忍俊不禁:“還害怕麽?”

喬小沐:“精神值稍微提高了一些。”

李西宴:“只是稍微?”

喬小沐沒好氣:“你不會真以為錢能買來一切吧?”

李西宴又想了想,道:“要不,用紅繩把咱們倆的手腕綁在一起?”

喬小沐:“你又在想什麽鬼點子?”

李西宴:“你不是生我的氣麽,用紅繩把手腕綁在一起,我們就相當于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到時候就算有鬼怪攻擊你,我也得和你一起承受。”

喬小沐:“……”搞抽象?還捆綁play?你的精神狀态可真颠啊!

喬小沐默默地在心裏給李西宴貼上了“颠公”的标簽,然後,問了句:“紅繩在哪兒?”其實她也是個颠婆。

李西宴起身,把帳篷收納袋口袋的那根紅色尼龍繩給抽了下來,遞給了緊跟在他身後坐起來的喬小沐。

喬小沐手握紅繩,面無表情地看着李西宴:“我不要綁手腕。”

李西宴:“那你準備綁在哪?”

喬小沐沒說話,只行動,用紅繩把他倆的腳腕綁在一起了,邊綁還邊邪惡地笑:“嘿嘿,綁手腕你容易跑,綁腳腕你肯定跑不了。”

李西宴:“……”你最好悠着點兒綁,明天別再解不開了。

等到他們倆重新背靠背地躺下去之後,喬小沐長舒了一口氣,終于可以安心地閉上眼睛了……

不對,等等,我怎麽也開始跟着玩抽象了?

喬小沐又猛然把眼睛給睜開了,越想越覺得離譜——她怎麽就跟李西宴玩上捆綁play了?

而且這又是荒村野嶺,又是孤男寡女,還玩捆綁,這事要是傳出去了,人家會怎麽看待他們倆?

更離譜的是,前天晚上他們倆才被舉報過賣/淫嫖/娼,簡直能讓娛記寫出來一千字小作文,标題:《李氏集團太子爺和其嬌妻在野外共度四天三晚激/情夜》

太羞恥了!

太難堪了!

都怪李西宴,把她帶壞了,她明明很純潔噠!

“以後你不許再亂出馊主意!”喬小沐憤怒地蹬了蹬腳,腕部的尼龍繩結實地捆綁着她和李西宴,根本蹬不開,“傳出去之後像什麽話?”

現在才反應過來?

李西宴無聲一笑,溫和開口,安撫着說了句:“別多想了,趕快睡覺吧,明天還有的忙。”

喬小沐哼了一聲,拳頭越攥越緊,斬釘截鐵地在心裏發誓:明早天一亮,我就會沖出這個帳篷,離你這個罪惡源遠遠的!

然而天不遂人願,第二天一早起來,喬小沐絕望地發現,綁在他倆腳腕上的尼龍繩解不開了……徹底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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