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兄嫂 長嫂如母
第10章 兄嫂 長嫂如母。
女子的坐姿很優雅,其實在葬禮上時一點都沒有顯露出小家子氣,反而舉止得體、氣質高貴,像是開在污穢之中,卻因過分幹淨而令人不敢伸手随意攀折的白百合。
而她此時眸光溫柔的看着裴衍翎,一字一句都像是發自內心的真話。
裴衍翎猶如被無形的釘子定在了沙發上,手腳血液的流速似乎都變得緩慢了,只能夠聽到胸膛內越來越響的跳動聲。
若她就是用着這幅面孔,這種手段成為了裴榆的妻子,那裴衍翎不得不說,她的手段真的很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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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的像是只壞狗的男子最終還是被女主人的手段釣到了。
他擡起長腿,控制着身下線條鋒銳,猶如猙獰巨獸的黑色機車,将自己的頭盔丢到了水霧身上。
女子俏生生的站在他的對面,身上穿着很溫柔的家居款碎花連衣裙,風一吹,白色的裙子撫在瑩潤的小腿,雛菊的花瓣飄飄落落,似乎能夠嗅到一陣清新的花香。
裴衍翎看着她,舌尖抵了抵下颚,清純的校花配上機車,大概每個男生都有過這種幻想,青春期同學之間聊天時污穢的想象像是變為了真實的畫面,準确的戳中了某種xp。
明明是個蛇蠍的女子,偏偏外表看上去卻比誰都單純。真是有欺騙性。
“上車。”裴衍翎的語氣莫名又變得有些兇。
水霧其實有點想問他有沒有摩托車證,乖乖帶上頭盔後欲言又止,又想問裴衍翎是不是只有一個頭盔,他自己不帶是違背交通規則的。
但這裏畢竟是一個副本世界,而且裴衍翎本來就是一個法外狂徒,于是很有眼力見的閉上了嘴。
她很怕死,不用裴衍翎提醒,便已經雙手緊緊摟住了男子的腰,将整個身子都貼上去。
裴衍翎不習慣的動了動,他從來沒有與女人貼的這麽近過,說不近女色和鑽石處男可不是開玩笑的。他很想訓斥一聲,讓她別見縫插針的摸他勾引他,他當初只是為了利用她才假裝給了她點錯覺,他是不可能看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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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袖的背心很薄,水霧很輕易就能夠摸到熱騰騰的腹肌,繃出的輪廓緊緊的,扣住了能夠當扶手。
但她只是很規矩的握着自己的手腕,沒有不經邀請就随便摸人的腰。
裴衍翎抿緊着唇,發動了機車,他的後座沒有載過別人,連頭盔都只準備了一個,開車也習慣了肆無忌憚,自己怎麽開心怎麽瘋開。身後的女子似乎被吓到,身子更緊的貼着他,手臂也圈得很用力,很怕被甩出去的模樣。
忍了好一會兒,顫顫巍巍的聲音才從他的耳旁響起,“慢,慢一點。”
風太過凜冽,裴衍翎差一點就沒聽清她在說什麽。
他的确沒想着把她摔下去,人死了也怪晦氣的,于是忍着水霧就這麽抱着他,速度也不知不覺降了下來。
等到了商場,裴衍翎的耳根已經紅透了,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停下車,水霧還腿軟的不敢下來,被裴衍翎嘲諷的看着,見她的确不是裝模作樣,才大發慈悲的将人抱下來。
“膽小鬼。”裴衍翎口中仍舊沒有一句軟話。
水霧像是軟綿綿的棉花,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不搭話,讓裴衍翎自己也覺得無趣,不再欺負她,帶她進入了商場。
商場中的一切看起來很正常,有用嬰兒車帶着孩子的母親,面容慈祥的老年人,過日子的夫妻和年輕的小情侶。商品架上的貨物也沒有突然變異,長出腿到處跑,或者張開嘴巴咬人。
裴衍翎一副陽氣很盛的模樣,站在旁邊總感覺連詭都不敢近身,水霧亦步亦趨,像是小尾巴,開始挑一些自己喜歡吃的菜。
當然,她也沒有忽略裴衍翎,每次拿了自己喜歡吃的,還會假模假樣的問一句他愛不愛吃。裴衍翎就沒有不愛吃的,胃口好的像是個大型的垃圾桶。
副本還有七天,她盡量買足了之後幾天需要的食材,這樣她以後就不需要再為食物擔心了。反正身旁一身腱子肉的裴衍翎力氣大,不管多少都能提的動。
“喂,你是草食動物嗎,就只吃這些綠油油的草。”見水霧往推車裏放的都是些蔬菜,裴衍翎又開始沒事找事的撩撥她。
女子的臉頰微微鼓起,卻也有幾分苦悶,她哪裏是不想吃肉,還不是因為這裏素菜會比較安全一點。
裴衍翎卻不管,他俯身,一只手掐住女子鼓起的臉頰捏了捏,開始往裏面放新鮮的牛肉,排骨,帶她去買鮮蝦和魚。
水霧有些擔憂的看着這些肉,又不由含着些僥幸的想,這些肉都是她看着買的,應該沒什麽問題吧。而且裴衍翎也是人呀,大不了讓他先試試毒。
…………
水霧是拎不動東西的,裴衍翎将購物袋拎到別墅,放進冰箱裏時,手臂上的傷又撕裂了一些。但他是個不會喊疼的硬漢,于是沒出聲,水霧也沒發現。
看着空蕩蕩的冰箱逐漸被裝滿,水霧臉上的笑意都變得更加真心實意了些。
裴衍翎抱着手臂,站在廚房門口監督着這位嬌小姐是怎麽給他做飯的。
女子的動作慢吞吞的,她似乎一點都不着急,還在手機上現搜索了菜譜。裴衍翎轉進轉出好幾次,又開了一瓶氣泡水喝,水霧的準備工作都還沒做完。
“呀。”
一看就從來沒有進過廚房的大小姐不出所料,手中握着的菜刀掉落下去,唇瓣中溢出驚呼。
裴衍翎有點想笑,之前還敢說大話,說要做豐盛的飯菜報答她,結果剛切個菜就能切到手。
他走過去,料想這位嬌小姐怕是要哼哼唧唧的哭出來,那女子的确捧着手,擡起頭淚眼朦胧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我是第一次給人做飯呢。”
好像裴衍翎得了多大的殊榮。
裴衍翎捏着她的手腕擡起來,看過去才發現,某人紅着眼眶委屈成那副模樣,實際上卻連一滴血都沒有流,只是食指塗了紅色甲油形狀漂亮的指甲被截斷了一半,顯得光禿禿的不太好看。
裴衍翎嗤笑,可真是嬌滴滴,“手指頭還沒砍斷呢,這就哭了。”
看着水霧可憐巴巴的被說也不敢還嘴的模樣,裴衍翎皺着眉,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舒服,他松開手,聲音還是冷的,“哼,去那邊,別在這裏礙事,我還怕你給我下毒呢。”
水霧乖乖站在裴衍翎的身後,有些可惜的看着自己受損的漂亮指甲,小聲說道,“我不會給你下毒的。”
她還想要給裴衍翎打下手,沒怎麽上心的随便誇獎着他做飯厲害,切菜又快又好看,一會就被受不了的裴衍翎趕了出去。
水霧覺得裴衍翎這個人真是不識好歹,她以前都是心情好才肯稍微哄一下經紀人的,往常哪裏需要她這麽努力的伏低做小。
她上樓走回卧室,想要找一找有沒有修指甲的工具,她絕對不能夠容忍這麽醜的指甲呆在她的身體上。
纖細的素手打開了卧室的門,站在門口的水霧卻突然僵住,一種毛骨悚然的涼意順着尾椎骨一直蔓延至全身。她像是一只炸了毛的貓,視線緩慢的移動,看向了窗外,殘陽似血,逢魔時刻。
明明天還沒有黑,裴榆,為什麽會出現在房間裏?
“怎麽不過來。”男子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德語原文小說,逆着光,擡眸看向她,身體周圍似乎都染上了一層血紅的光。
水霧慢慢關緊了門,腳趾在拖鞋中蜷縮了一下,才一小步一小步的向裴榆走過去。
男子放下了書,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慢條斯理的輕輕擺弄,“手怎麽了。”
原本形狀圓潤,做了美甲的手此時指甲突兀的殘缺了一塊,變得不太美觀。
水霧不敢欺騙他,她甚至都不能确認,他剛剛是不是在家裏,又有沒有看見她與裴衍翎的互動。水霧的腿一時有些軟,她會不會被認為是水性楊花的妻子呀?嗚嗚,裴榆不會想要殺了她吧。
“是,是刀不小心切的。”
他的小妻子哆哆嗦嗦,掩飾不住對他的恐懼,好在說的是實話,沒敢對他說謊,令裴榆心中陰冷的怒意被安撫了一些。
男子将妻子的手捧在掌心中,翻來覆去的細細查看,揉捏。一雙修長,白皙而柔軟的手,像是由玉雕師用白玉精心雕刻而成,仿佛一件藝術品,沒有一點疤痕或是繭子。十指不沾陽春水,一摸上去就能夠知曉,手的主人定然從來沒有幹過什麽重活。
“不是說不會做飯,為什麽要拿刀。”裴榆擡眸,陰郁的視線劃在水霧的臉上,無形的刀刃似要将她的肉一片片割下來。
水霧的小腦袋瓜在短短的時間內飛速運轉,指尖反握住裴榆的手,在他指骨的粗繭輕輕摩挲,“老公,是你的弟弟今天上門來做客了,長嫂如母,雖然我很沒用,但他是你的親人,我總要招待他的。”